“你为乔老板付出也挺多的。”肖亮喝着酒,缓缓的说,“我很佩服,无论什么感情,只要是真的,纯粹的我就佩服。”
玉麟心里一动,没想到肖亮这样理解自己。
“你呢,你怎么样?”玉麟问,自己已经知道肖亮正在追求杜婉婉的事情。
肖亮苦笑:“我?早着呢,杜小姐根本就不理我,我这次算是不自量力地要和你比一场了。”
“别这么说。”玉麟淡淡地笑,“你真的比我好得多,我相信婉婉一定会被你的真情打动的。”
肖亮叹叹气,一脸挫败。
“婉婉是个很好的女孩,她值得你等待和守护,真的。”玉麟认真地说。
“我知道,我不会退却的。”肖亮笑着接受了鼓励。
小提琴响起,舞会上男男女女翩翩飞。
乔岫藩被一群女人围住,争相邀请他跳舞。
“你不介意吗?”肖亮问。
玉麟摇摇头,只是喝着酒,淡淡地笑,偶尔对上了乔岫藩的眼睛,便给他一个信任的眼神。
宴会的高 潮,小提琴声也激昂起来。
胡士凡心里满是不甘,看着舞池里袅袅婷婷的美女,口干舌燥,猛喝一杯酒后转身去了洗手间。
经过女式洗手间,看见刚才那个金大小姐正在补妆,香肩尽露,玉腿隐隐,胡士凡脑子发胀,体内饥渴,一个上前压在她身上。
金大小姐立刻喊救命。
胡士凡左右开弓几个耳光,将美人打倒在地上,扯开她的衣裙,美人一时没了力气。
胡士凡淫 靡地看着美人玲珑有致的身体,松开自己的皮带,欲逞兽欲。
“胡公子。”背后传来阴森的声音。
当下,几个打手式样的人团团围住了胡士凡,拳打脚踢。
舞池里仍是热闹一片,乔岫藩有些累了,笑着婉拒几个前来邀舞的女士,举酒在边上休息,这时一个男人匆匆穿过舞池,来到乔岫藩身边,凑着他耳朵说了几句。
乔岫藩倒是面色平静,小小吩咐了声,起身穿过舞池。
胡士凡正蒙着头,嘴里叫嚷着。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打我!知道不知道我是谁!?”
面前的高大男人扯起胡士凡的头发,讥笑:“谁不认识胡公子啊?近日哥们买的花花杂志上全是你的风流事,怎么?老毛病又犯了?”
众人嬉笑。
“乔老板来了。”
众人让开路,乔岫藩慢慢地走来。
胡士凡一抬头就看见乔岫藩,面色有些恐惧。
“乔老板,误会,误会一场。”胡士凡的冷汗爬上背脊。
“胡士凡,你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动他?”乔岫藩淡淡地说。
“不,不,我没对金小姐做什么,真的,是真的!”胡士凡赶紧讨饶。
乔岫藩一脸冰冷,垂眸。
“我说的不是金小姐。”
胡士凡瞪大眼睛,忽的明白了乔岫藩眼中那丝恨意,浑身颤抖。
“我很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动他的主意。”
胡士凡楞在那里。
“你们替我教训一下。”乔岫藩照例是淡淡地吩咐。
胡士凡还来不及喊救命,一把刀子犀利地从脸颊处划下,顿时渗开血,他立刻惨叫一声。
乔岫藩冷冷地看着胡士凡。
舞池里奏起小步舞曲,玉麟在一边吃着点心,几个女孩上前有些脸红地请他跳舞,玉麟笑着婉拒。
“东西好吃吗?”
玉麟转身,果然是乔岫藩。
“刚刚去哪里了?找不到你的人。”
“处理了一点小事情。”乔岫藩笑笑,“怎么?不去和那些漂亮的女孩跳舞?”
玉麟摇摇头。
“也好,说真的,我也不想看见你和她们跳。”乔岫藩笑着。
“我想只和你跳。”玉麟俏皮地说,声音中透着些撒娇的意味。
“好,等回家后我们再跳。”乔岫藩温柔地说。
夜晚,玉麟坐在床上看书。
“看什么呢?”乔岫藩问。
玉麟笑着指指书皮,是《麦田的守望者》
“喜欢看这种的?”
“我什么都爱看,你书房里有好多书。”玉麟笑得甜甜的。
“你尽管拿。”乔岫藩说着穿上睡衣,进入被窝。
玉麟本能地蜷缩了身体。
“怎么,到现在还要害羞?”乔岫藩笑笑。
“也不是,只是……”玉麟说不出话来。
乔岫藩伸臂将他楼在怀里。
“你今天很累,我们就好好休息。”
玉麟感受到乔岫藩的温柔,心里暖暖的。
“乔大哥。”
“嗯?”
“有时候我看见你一个人站在窗口边上发呆,你是在想念谁吗?”玉麟小心翼翼地问。
乔岫藩一楞,随即紧紧搂着玉麟。
“在想念他吗?”玉麟轻轻地说。
乔岫藩手指一僵,点点头。
“没事的,的确应该想念的。”玉麟善解人意地说,“谁都有过去,旁人没有权利剥夺。”
“玉麟,你真好,总是这样心善。”乔岫藩笑笑。
“我觉得自己比他幸运。”玉麟抬起头,用手摸摸乔岫藩英俊的脸,“至少,我可以陪乔大哥度过后半生的路,这样已经是太大的幸运。”
乔岫藩静静看着玉麟,吻着他的额头。
“玉麟,你不会离开我吧。”
玉麟笑笑:“当然不会,十头牛也拉不动我的。”
乔岫藩笑着刮刮玉麟的鼻子。
周末,乔岫藩和玉麟一起去看外婆。
开车前去,乔岫藩将车停在闹市区的对面。
“这里是?”玉麟问。
“那对面的马拉糕很好吃,许多老人都喜欢。”乔岫藩笑着指指对面拥簇不堪的小店。
“人好多啊。”玉麟凑头过去看看。
“你在这里等我。”乔岫藩下了车,快步走到对街。
玉麟看着高大的乔岫藩排在队伍尾端,两手插着裤袋子,一副闲适的样子,不禁莞尔。
过了很久,乔岫藩才回来,买了两袋热腾腾新出炉的马拉糕。
玉麟接过牛皮纸袋,拿出纸巾为乔岫藩擦擦额头上的细汗,心里感动。
到了养老院,敲开外婆的房间,只见外婆远远地蜷缩在床角边,玩弄着自己的袜子。
“外婆,我们来看你了。”玉麟轻轻走过去,叫着外婆。
外婆头也不抬,只是将脚上的袜子拨上拨下,嘴里嘀咕着什么。
“外婆,这是乔大哥。”玉麟介绍乔岫藩给外婆认识。
外婆很漠然地看了一眼乔岫藩,又低下头拨弄脚上的袜子,袜子后面破了个小洞,外婆仍在不停地扯拉,洞越来越大。
乔岫藩递过马拉糕,放一块在外婆的手里。
外婆呆呆的看了一会,两眼无神,撅起嘴巴嘀咕:“我喜欢绿豆饼。”
乔岫藩笑笑:“那我去买。”
“不,我去好了,我知道这里附近有卖的。”玉麟起身,“乔大哥,你和外婆说说话。”
乔岫藩点点头。
玉麟推门出去买绿豆饼。
等玉麟回来,推开门,却听到细微的水声,像小溪潺潺流动的声音,一看,心里惊讶,乔岫藩正俯下身,给外婆洗脚。
外婆傻笑着地看着自己的脚,乔岫藩撩起袖子很细心地拿干净的白毛巾慢慢擦拭外婆的皴裂的脚。
“乔大哥,你怎么……”玉麟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外婆脚冷,我看那边有热水壶就盛了热水给外婆洗个脚。”乔岫藩淡淡地笑,笑得极其自然。
“我来好了。”玉麟赶紧俯下身。
“没事,我来。”乔岫藩执意。
外婆越老却越像个孩子,好几次用脚胡乱地泼水,弄得乔岫藩衣服上一身湿,地上也是水汪汪的一潭。
外婆洗完脚,又要穿上之前的那双破袜子。
玉麟赶紧从衣柜里拿出一双新的给外婆换上,外婆又是呵呵地笑,手捏着绿豆饼,将里面的馅全挤出来,再舔舔。
玉麟看得心疼。
“没事的,随外婆喜欢。”乔岫藩拍拍外婆的肩膀,“你现在和外婆聊聊,我在外面等你。”
玉麟感动地点点头。
乔岫藩出了门,从大衣里掏出烟盒,缓缓点上一支,若有所思。
傍晚,两人坐车回家。
“乔大哥,谢谢你。”玉麟笑笑,“你对外婆真好,刚才外婆还偷偷说挺喜欢你的。”
“是吗?喜欢我就好。”乔岫藩笑笑。
“没想到你会为外婆洗脚。”玉麟低头,浅浅地笑,“我真的很感动。”
“也不是什么大事,玉麟的外婆就是我的外婆,我们应该一起照顾。”乔岫藩说着,“况且,我以前也常常给母亲洗脚的。”
提到乔老太,玉麟感到内疚,自从乔岫藩和自己在一起后回家看乔老太的次数越来越少,母子之间的关系也颇为冷淡。
“乔大哥,我们去看看伯母吧,好久没去看她了。”玉麟提议。
“算了,改天吧。”乔岫藩淡淡地说。
“就今天。”玉麟有些坚定的说,“没关系的,不用为我担心。”
乔岫藩伸手摸摸玉麟的头,会心笑笑。
车子一个转弯,向另一个方向开去。
到了目的地,玉麟反射性地照照车镜,整理头发,却失望地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上还是一条消褪不尽的疤痕。
按了门铃,阿姨出来,看见乔岫藩,笑得欢喜。
“老太太,老太太,您看谁来了?”
乔老太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一听声音,有些颤巍巍地起身,转头一看,是自己多日不见的儿子还有玉麟。
“妈,我们来了。”乔岫藩笑笑。
“伯母。”玉麟轻轻地叫了声。
“哦,都来了?吃过没有?”乔老太微笑。
“没,想和您一起吃。”乔岫藩说着。
“不知道你们要来,我这里是什么也没准备。”乔老太一手整整开衫上的扣子,显得有些局促,赶紧叫阿姨去买菜。
“我们吃得简单一些。”乔岫藩吩咐阿姨。
“也是,你们天天吃的大鱼大肉,今天也陪我吃点清淡的。”乔老太笑笑,招呼大家坐下。
“伯母,您身体好吗?”玉麟问。
“身体倒是还可以的。”乔老太说着,语调里却有掩饰不住的寂寞。
“想吃什么告诉我,我替您做。”玉麟说。
乔老太笑笑,连连摆手:“不用的,我现在胃口小,吃什么都是一个味道,你有功夫还是给岫藩多做点有营养的,他的身体也不见得好。”
一番话透着些生分和客套,玉麟只能是点头笑笑。
“岫藩,你现在咳嗽气喘这些还有吗?”乔老太细致地问。
乔岫藩摇摇头:“最近很少发作了,晚上睡得也好。”
乔老太脸色有些尴尬,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移开了话题。
“工作还忙吗?别太拼,当心身体。”
“运作得挺好的,玉麟也帮我很多,现在我省心得不行。”乔岫藩温和地看看玉麟。
乔老太点点头:“一切顺利就好,玉麟,也谢谢你了。”
“那是我应该做的。”玉麟自然地应着。
乔老太的心微微放下,又不咸不淡地问了些其他问题。
阿姨买菜回来,玉麟提议由自己来做菜。
清蒸鲈鱼,炒莲藕,炖鸽子汤,萝卜丝炒肉丝,都是些清淡的菜。
吃饭席间,玉麟一个劲地给乔老太夹菜。
“藕是凉的,我放的油很少,伯母,您多吃点。”
乔老太看着眼前这个细心体贴的孩子,心里不免泛起一些涟漪,和第一次在餐馆里看见他时一样,他明亮澄澈的眼睛一点也没变,想着想着,有些心疼。
“玉麟,你的脸,还痛吗?”
玉麟摇摇头:“早就不痛了,就是疤痕还在。”
“这个不能急的,慢慢来,会好的。”乔岫藩温和地说。
“我三十多岁那时候从马上摔下来,磕在一块锋利的石子上,小腿被刺破,那疤留了几十年,现在还没消掉。”乔老太惋惜地说,“心理作用一样,现在碰到热水还有点怕。”
玉麟低着头,有些惆怅。
“不过现在不同往日了,医学那么发达,什么东西都去得掉的。”乔老太看见玉麟失落的神色,赶紧补充道。
“没事的,我也不在意,随它去好了。”玉麟笑笑。
“会好的,会好的。”乔老太看着玉麟的脸,鬼使神差地轻轻地说,“岫藩也不介意的。”
话音一落,玉麟有些无措,赶紧扒着碗里的米饭,乔岫藩只是淡淡地笑。
饭后,玉麟切了水果,陪着乔老太一起看电视里的越剧。
“你们早点回去好了,我也好安静地看会戏。”乔老太笑笑。
“妈,怎么要赶我们走呢?”乔岫藩说。
“不是赶你们,你们也有事要忙的,偶尔过来看看我就好了。”乔老太的话不无落寞。
“我们会常来看您的。”玉麟笑着说。
乔老太的手颤颤一抖,心里是欢喜的。
夜晚,回到家,玉麟浸身在浴缸里,头发被湿漉漉的热气氤氲,玉麟感到自己浑身的疲乏缓解了许多,慢慢洗完身子,穿上宽松的浴袍,泡了杯安神茶,准备拿到书房里给乔岫藩喝。
轻轻叩叩门,没有动静,玉麟推门进去,发现乔岫藩伏在书桌上睡着了,背上披着黑色的大衣。
玉麟轻轻走过去,笑着摸摸乔岫藩的头发,却瞟见乔岫藩的手心里握着一条银色的链子,链子下垂着一只半合着的怀表,好奇使然,玉麟俯身下去看看那只精致的怀表。
怀表里有张小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麦色皮肤的男孩。
玉麟本能地一楞,知道那个正在微笑的男孩是林少省,心里有些尴尬和歉疚,像是闯进了乔岫藩的隐秘世界。
玉麟赶紧退出房间,轻轻合上门,回到睡房。
过了一会,乔岫藩进来,肩膀上依旧搭着那件黑色大衣。
“要睡了?”
玉麟点点头。
乔岫藩合衣进了被窝。
“刚才来过书房了?我看见桌子上的茶。”
“哦,是的。”玉麟说着,心里有些尴尬。
乔岫藩倒也不提什么,只是轻轻搂着玉麟躺下,玉麟躺在乔岫藩臂弯里,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啄了他一下。
乔岫藩转过头来,微微一笑。
“我爱乔大哥。”不同与平时的羞涩,此时的玉麟的表白有些坚定,有些执意。
“我也是。”乔岫藩一个转身,将玉麟压在身下,慢慢亲吻他的脖颈。
这一晚的玉麟不知怎么的,有些患得患失,尤其是想起乔岫藩在书房里思念林少省至入睡的情景,心里是微微失落的,但转念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小气,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和不在的人争是无意义的,而且对方林少省又是个善良至情至意的人,他对乔岫藩的爱不比自己的少。
清晨,乔岫藩睁开眼,照例看见桌子上的早点,淡淡的奶油土司味道和着透过玻璃窗的阳光,那幸福的味道是双倍的。
“乔大哥,你醒了?”玉麟正捧着一壶牛奶走过来。
“昨天睡得很好。”乔岫藩笑笑。
“恩,去洗脸,然后我们一起吃。”玉麟笑笑。
乔岫藩捏捏玉麟的脸,笑着进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玉麟直看着乔岫藩的脸。
“怎么?”乔岫藩疑惑。
“刮了胡子?”玉麟笑着说。
“是不是看上去要年轻许多?”乔岫藩摸摸自己的下巴。
“乔大哥平常就不显老”
“呵呵,我是怕刺到你。”乔岫藩举起玉麟的手放在自己下巴下慢慢摩挲。
“我喂你吃早餐。”玉麟拿起涂着果酱的燕麦吐司轻轻扯下一角贴近乔岫藩的嘴边,“来,张开嘴。”
乔岫藩张嘴咬一口,笑笑:“今天的玉麟特别温柔。”
“我会一直这样的,只希望乔大哥不要寂寞。”玉麟淡淡地说,笑容有些不被察觉的苦涩。
乔岫藩微微一怔,随即笑笑:“怎么会呢?有了玉麟,我还会寂寞吗?”
玉麟依旧温柔地笑笑,他想给乔岫藩更多的幸福,让他永远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才是最最幸福的。
开车一起到事务所,同事们已经对他们的出双入对见怪不怪了。
中午吃饭时间,乔岫藩还有个会议一时抽不开身,玉麟一个人到外面吃。
想着想着,还是来到了陶大叔餐馆,中午时分,餐馆里一片忙碌,陶思仁穿梭在大厅里忙得团团转,看见了玉麟心里欢喜。
“今天生意特别好。”玉麟说。
“是啊。”陶思仁摘下眼睛,用衣角擦擦镜片,“连我都没休息过。”
玉麟笑笑:“那我帮你。”
“不,不用了,玉麟,你做在那里就好,你自己都没吃吧。”陶思仁关心地问,顺手戴上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