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走单骑----瓶中有泪
  发于:2009年05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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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走单骑
作者:瓶中有泪

文案
什麽是爱?
时空交替,物换星移,直到现在人们仍未能给爱下一个精确的定义。也许当我们意识到本我的觉醒是依靠某人的力量时,我们才能真正领悟爱的真谛。

清骁,有疼爱他的父母兄姐,是女尊国集万千宠爱於一身的小皇子,然而灵魂穿越的母亲,曾为狼王的父亲,天生灵力,注定他当不得凡人。可是看多了生老病死,时间对他来说,最後都成了困惑。

伊扎克.乔凡尼,无法徜徉於阳光下的黑暗血统,悠然游走在暗夜边缘。可是生存太久,真的是件很无趣的事情呢。

两个相隔遥远的“人”,两种被时间遗弃的孤单,阴差阳错便有了纠缠……当尘封的记忆苏醒,当轮回的历史重演,当阳光从新在笑脸绽放,当麻痹不再侵蚀心脏,这遥远的路,是否可以不再单骑独行呢?

中西结合,古今结合,历史架空,玄幻,耽美,一对一。雷者自动绕路。跳坑的主动浮水。想进一步了解清骁成长背景的可参阅本人的《姐妹如手足》。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异国奇缘 天作之和

主角:清骁,伊扎克·乔凡尼

失忆

随着人类的繁衍,土地被人为划分了若干国度,摩擦与争执,妥协与对立,他们逐渐建立了完善的制度和规则,却忘记了敬畏与感恩,自愈为众生的尊长骄傲的繁盛起来。
塞利亚是块美丽的陆地,它被浩瀚的大洋半拥着,夜夜在美妙的涛声中睡去。如今的塞利亚也变成了几个国家,夜晚也不再静谧。城镇的灯光泛着幽暗的橙色,将离地面最近的夜空染上了色彩。
拉黎萨是塞利亚大陆上美丽的明珠,传闻它是天上的神祗不小心滴落人间的圣水所化。这个处处被润泽的泉眼装饰的小城,被往来的姑娘们点缀得越发迷人。在这个距离大海有些远的地方,姑娘们喜欢这么表达她们对大海的向往。“蔚蓝浩渺的大海,犹如乔深邃的眸子。”
失忆是拉黎萨的一间酒吧。姑娘们口中的乔,就是失忆的老板乔凡尼。
乔凡尼是个亲切的老板,喜欢在吧台后亲自为顾客调酒。他的唇角永远挂着十五度的微笑,温和却不炙热。他乌黑的头发在灯光下微微发着墨蓝的光泽,白净纤长的手指在客人进门时便开始忙碌,那深蓝色的近乎纯黑的眸子,同嘴角一样带着相同温度的笑意表示欢迎,在客人落座后将饮品递上。
失忆是间很小的酒吧,乔凡尼没有雇员。失忆是间平和的酒吧,进来的人仿佛都会被乔凡尼的笑容感染,连最初抱着愤怒来拉自己的女人回家的男人也会瞬间放开心怀来,那份淡淡的,如天空般悠远的疏离,那个吧台后高挑俊美的男人,是不会被她们这些被神放逐到凡间的人们所捕获的。乔凡尼的衣着打扮永远鲜亮得体,姑娘们对邋遢的男朋友说,要我嫁你,就去学学乔。
乔凡尼是个姓,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他从十年前来到拉黎萨开了这个小酒吧,也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原来做什么。不是因为消息太闭塞,而是乔凡尼自己也不记得了。当时的乔凡尼绕绕自己发质有些硬的发丝无奈的笑笑,干脆在酒吧门口的木牌上刻了失忆二字。知道自己的姓,是因为乔凡尼脖子上的项链有这几个字。拉黎萨的人们喜欢亲切的称呼他为乔。
“嗨,乔。”老顾客是互相的,来消闲的同时给他捎来预定的商品或日用品。没人见过乔在白天出门,劳碌整夜的他要休息不是吗。乔凡尼暂时停下聊天,对吧台前的人略表歉意,去后门帮忙卸货。半人高的大桶朗姆酒,被他举起抗在肩上,紧绷的肩部肌肉和手臂勾勒出漂亮的线条,长腿迈开便毫不沉重的走进储藏室。
这夜的月光分外透彻,乔凡尼整理完储藏室出来打算将后院的门锁上。他望望墨色的夜空轻轻吸了口气,然后视线下移,在银亮的月光下看到了刚才离开的货车挡住的一团银亮的反光。
画面就此定格。静寂的街道,常年磨损已经光滑的铺路石,疏懒打下的月光,静静趴在路边没动一下的生物。是狗吧,不过会有这种毛色的狗吗?白色,不,应该是银色更确切的皮毛,好像吸收了月亮的精华般泛着冷冷的却相当诱人的色泽,乔凡尼在自己后院门口停顿下来,搭在门框的手忘了动作。它的耳朵抖了抖,眼睛睁开了。仿佛感受到视线般向乔凡尼看过来。
黑色的眸底,金色的眼珠。带着几分警惕,几分倦怠,向乔凡尼扫来。冰冷的金色眼珠,漂亮的好像月光凝结的琉璃,乔凡尼愣了一下,然后对那只漂亮的大狗表示友好般展开了唇角。没有攻击或者警惕的反应,只是看到自己的笑容后貌似有些意外,便又闭上了眼睛,藏起了那琉璃般的眸子。
被无视了呢。乔凡尼绕绕头发,自我解嘲般又笑了。本想直接回前面的他顿了顿,还是回到储藏室准备了点食物和水,又出来放到离门口远点的地方。看看仍旧没有好奇心睁眼的生物,把门轻轻关上。悲伤是值得尊敬的,对于这种感情最好的尊敬就是给与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它慢慢祭奠。
“乔你好慢啊。”对于客人的抱怨乔凡尼依旧回以歉意的笑容。这夜的失忆一如过去的十年岁月,浅吟低叙,波澜无惊。送走最后一个客人,收拾好卫生,打理完毕,天空已经泛白。乔凡尼洗把脸,镜中的面孔如十年前几乎无二,一直弯着的唇角放下,修长的下巴多了几分刚毅的感觉。“哎,又快十年了啊……”乔凡尼喃喃着,踱进卧室。是不是,又要考虑离开了呢。
将厚实的窗帘拉上,视线透过玻璃窗看到后门的街道。已经不在了呢。自认为缺乏好奇心的乔凡尼还是跑下了楼,那装着食物和水的器皿已经空了。“精神还不错嘛。”乔凡尼第一次在没有人时微笑,连带着平直的眉锋也好像微微上扬了一点点。
清晨的朝阳已经跃上天边,红彤彤酝酿着即将温暖世界的热。乔凡尼眯眯眼,这拂晓的早上,很久没有心情去看了呢。不知道它去哪里了。那身银亮的皮毛,在阳光下会是何等耀眼呢。至少在它闭眼的瞬间,那眼底的悲恸和平静是那么真实,真实的让乔凡尼觉得如阳光般可以刺穿自己的心脏。那种似曾相识的哀伤眼神……不该在一只普通动物眼中出现的眼神……也许真是太老了,时间对自己来说,等于早已停摆不是吗。回到卧室,乔凡尼看着屋内的座地大摆钟,自嘲的扯扯唇角。
屋内低沉有节奏的钟摆声,屋外的朝阳变成金色,乔凡尼进入梦乡。被时间抛弃的灵魂,做了很久没有做过的梦。除了那些早已习惯至麻木的血红,最后多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一个穿着奇怪服饰的孩子,一张模糊的脸,一种……朝阳般温暖的感觉……还有,一头银白的发。
乔凡尼在吧台后,依旧挂着十五度的微笑招待着客人。
“乔,你这几天心不在焉呢。”乔凡尼是拉黎萨的一眼泉,滋润着人们的夜生活。
“有吗,”吧台后的男人依旧笑的和煦,手头不紧不慢的忙着,完成一件新鲜的作品,“开发了个新品,尝尝?”
坐在远处的人们羡慕那个好运的人,乔凡尼是个一流的调酒师,去过其他地方的人有了更多比较更是深信这一点。一杯近乎透明的液体,最上层微微泛着银亮的光泽,乔凡尼墨蓝色的眸子凝视着将杯中的凝稠品了一口的客人,神情百变后逐渐定格为可以称为迷茫的表情。
“怎么样?”低柔的嗓音,略带期盼的眼神。乔凡尼那平静的眼眸多了丝起伏。
“呃……很奇妙,说不清楚……”品酒的家伙收回游离的心神,“它叫什么?”
“记忆。”乔凡尼的唇角有超过十五度的趋势,人们更惊讶于这个名字。一个失忆已久并不以为意的人,给自己调的酒取名记忆。
“想起什么了吗?”一旁有女士问的小心翼翼。乔曾亲口说过,他这种怎么都想不起来的人,也许根本是过去太过悲惨,比如父母遗弃之类,压根就不想回忆才会如此。尽管说这话时乔凡尼笑得一如往常,如同开着他擅长的玩笑,还是引来女人们的无限怜惜。
“没有。”乔凡尼干脆的摇头,不服帖的短发随着头的摆动又张扬起来,眉梢眼角依旧温柔,“只是突然觉得,也许想起来也不见得会太糟糕。”
乔凡尼可以说是个近乎完美的男人。他高大英俊,温柔体贴,家务和细节样样俱到。一个这样的男人在每个夜晚和醉人的液体变换着美丽的魔法已经足够性感,没有人心生倾慕是不可能的。可是偏偏乔凡尼拒绝的委婉又彻底,体贴的不留半分余地。不知何时在拉黎萨人们的心里,这个男人失忆的原因已经变成了美丽悲伤的童话,心爱的姑娘离开了他,痴心的男人念念不忘。不然,谁可以解释一下那双大海般深邃的眸子为何连笑都带着挥之不去的淡淡忧郁?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仍旧单身独处?
“门口那是谁家的狗,好大的个头。”新进来的客人抚着胸口,“吓我一跳。还以为是狼……”
“银白色的吗……”乔凡尼猛抬头,呐呐的接话。
“是啊。”惊讶于乔凡尼的多话,“你怎么知道……”却更惊讶的和其他人看到乔凡尼向屋外走去,而且一向悠然自得的他,两脚更替的速度可以用奔跑来形容。
“嗨,是我。”乔凡尼觉得自己像个白痴,在美丽的月光下对着那个美丽的生物打着不可能被听懂的招呼。“我叫乔凡尼,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兼伙计。”再次被那双金色琉璃般的眸子凝视,乔凡尼指着刻着失忆二字的木牌,嘴巴顺从心灵的意志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
它果然听得懂。乔凡尼看着它金色的眼珠顺着自己手指扫去,又定格在自己身上审视了一会,复又在草地上蜷缩起来。“受伤了?”乔凡尼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那味道竟然甘甜纯腻,胜过自己所有调配出的美酒。“心情不好就去打架吗?”隐在阴影中的伤口血已经凝固,乔凡尼浅浅皱了眉,等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蹲在了它面前。
锋利的牙齿亮出,在月色下闪着警告的光芒,它口腔的气息已经一阵阵扑在伸出去的胳膊上,利齿悬在臂间脉动处,金色的眸子终于瞪圆。“我一点都不好吃的,”感觉到了是吗,乔凡尼又是自嘲的笑了,“跟我进去好吗,你需要处理伤口,顺便补充体力。”
再次的审视,似是探求乔凡尼的动机,金色的眼眸闪耀的过于复杂,却最终收回利齿,好奇似的抽了抽鼻子。失忆的客人们就这么看到乔凡尼半抱半抗着一只银色的生物乐滋滋的走了进来。
“不会吧,乔,真是你的狗?”乔凡尼在这里待了近十年,没见过他和任何人有多余的接触,也许,养狗是寂寞的人共有的习惯?
“啊,它是不是很漂亮。”乔凡尼安抚着趴在自己肩上的家伙,“它和我一样不太喜欢见人呢,平日都在楼上的。”
“它好像受伤了,出去和野狗打架了?小心别被当做狼打死啊。”那双金色的眸子没有对人类的陌生和恐惧,也没有野兽的不安和焦躁,像是家养的。但是,趴在主人肩上如此淡定的环视酒吧内的众人,那种感觉,却仿佛高高在上的王俯视人间。不愧是乔凡尼的狗呢。
“是啊,那可就糟糕了,我会心疼死的。”乔凡尼已经踩在楼梯上,古老的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对好心提醒的人打个招呼,“我会看好它,今晚我请客,提前打烊。”
“抱歉,这块大陆的人们都很害怕狼。”失忆的二楼简单的单调,一桌一椅,一床一柜。乔凡尼将它放到床上,后者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只是向着洒满月光的地方挪了一下。它明白他这么说的原因,这个看出了自己是狼的家伙在为那些人解释。
“他们认为在月圆的夜晚有些力量强大的狼会变成人形,却不能摆脱兽性,所以会去袭击人类。”乔凡尼看着那金色的圆眸瞥了自己一眼,随即便闭上了。又被无视了呢。乔凡尼不自觉又绕绕头发,笑了。它明白,但是不介意。很了不起呢。
月光是有能量的。乔凡尼拿来湿毛巾帮它擦净血迹,毛皮下的伤口已经快要消失。银色的毛皮下传来火热的体温,“对不起,我的手有些凉。”看着不知为何突然湿润的金色眼珠,乔凡尼有些怔忡。它盯着自己的手,好像忽然间又陷入了悲伤。“我弄疼你了?”
“你不怕我?”洒下的月光清澈晶莹,暗影浮动,渐渐凝成一行文字。
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乔凡尼看着盯着自己的金色眼珠,又看看那月光照射下的问句,淡淡笑了,摇摇头。
“不怕我变成人吃掉你?”暗影散去重又凝聚,将多余的心思敛去,金色的眸子多了几分顽劣。
乔凡尼觉得早已感知不到跳动的心脏突然加速运动起来,那份有力的扩张和收缩让他脑子一片空白。强大的冲击让他疑似梦境,仿佛又看到那个模糊的身影,他穿着没见过的服饰,留着一头美丽的银发。“如果能让我看到你变成人的样子,我不介意被你吃掉。”
乔凡尼仍然好好活着,打理着名为失忆的酒吧。乔凡尼养了只银色的大狗,偶尔会在楼下随乔凡尼一起招呼客人。原本就生意兴隆的失忆客人又增加了不少。他们来看望乔凡尼疼爱的宠物。总是独自一人的乔凡尼,原来是个喜欢动物的男人。
那个原本完美的形象多了丝生动。毕竟原来的乔凡尼,太过缺乏人气,优雅的就像,暗夜中独自徜徉的,魔鬼。
“嗨,乔,你可爱的狗狗叫什么。”又一位女士,打扮得体的坐在吧台前,看着据说一直被乔私藏在二楼的爱犬。
“啊,抱歉我不知道呢。它不肯告诉我。”乔凡尼耸耸肩,无奈的坦白。说着眉眼流转看向正懒懒卧在楼梯上的小狼,明显感到它刚才淡淡抛来的白眼。
这种无声的交流看在客人们眼里成了宠溺,悲伤的童话有了新的版本。也许,其实是乔不想让别人呼唤它的名字,除了他自己。也许,那是以他心爱的人的名字命名的,那个为了她,乔连记忆都埋葬的人。
被太多人盯着是很不舒服的事情,而作为习惯孤独的狼更是如此。“要上去休息了吗?”看它起身甩甩尾巴,它应该是很习惯和人类相处才对,不然不会如此克制,只是扭头离开。乔绕绕头发,看着那银色的身影消失在二楼,仍是自己被无视呢。
低头忙碌手中的活计,握在手中的听罐是不透明的,里面的液体表面微微浮动,凝成两个字又转瞬散去,“太吵。”乔凡尼定睛一愣,随即婉然。墨蓝色的眼底笑容荡开,如夜色下微风吹拂的海面。
往日总是静静的等待夜幕降临,等待客人们来了又离开,等待拂晓的阳光提醒自己休息。如果没有日夜的更替,如果不是想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也许乔凡尼就会随便坐在某个角落一直发呆,或者一直这么睡下去。反正时间对他来说,早已停滞。
乔凡尼看着空荡荡的二楼,颓然叹息。他残缺不全的记忆里,已经搬了七八次家,一张时间不会留下痕迹的面孔,在哪里都是异常的存在。接受现实后他就这么一直流浪着,没有期待,没有好奇。没有现在这般的,茫然若失。
“真绝情呢。”乔凡尼缩进床里,喃喃自语。
厚厚的窗帘没有拉上,这些晚上他早已发现,月光确实会给它力量。那白净清冷的月光泼洒在它的毛皮上,会发出淡淡的光晕,那银色就像有了生命,与月光一起鸣唱起来一般。有时心情好,它也会回答他几句,甚至开一点小小的玩笑。那时它金色的眸子也越发闪耀着,就像个调皮的孩子。如果它就这么在月光下幻化成人,乔凡尼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会吃惊。
月光渐渐淡去,天空渐渐发白。“真的走了吗,也不打个招呼。”有点像抱怨,又有点像,惆怅。乔凡尼在床上翻来翻去,昨晚那些女人确实太吵了。故意尖叫的,佯装晕倒的……乔凡尼最终再次叹息。“我确实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当窗外的阳光刺目的让人眩晕,乔凡尼只得拉死窗帘。辗转睡去,依旧是同样的梦境。令人窒息的血红之后,是那个雀跃的身影,他穿着从没见过的衣服,散着一头银亮的发,而自己也满心欢喜的唤着他,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是什么……乔凡尼抱着头,无奈的坐起来。修长的十指插进浓密的头发里,那个名字啊,满心愉悦的呼唤的名字,明明感觉就在嘴边,却就是叫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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