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YF]谁是谁的守望者----芥末子
  发于:2009年0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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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真的?”不二拿出电话,按下了开机键:“抱歉,我忘了开机。”
刚打开电话,就有很多信息传来,有裕太的,有由美子的,唯独,没有幸村的。不二才想起,幸村已经死了,不会再给他发信息了。当不二正逐一查收信息的时候,那首《森林里的熊》又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真田。
“喂,抱歉,刚才忘了开机。”
其实真田并没有想到会突然拨通,当不二温润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的时候,他愣住了,将自己原本想好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包括那一丝没被察觉到的担心。
“喂,真田?”
真田转过身对着幸村的墓碑:“你现在在哪里?”
“东京。”
“为什么不打声招呼就离开!”
“我昨天有给真田发信息,没收到吗?”
“没有。你在地铁口等我。”
不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真田就挂断了电话。
他说,幸村,我替你找到不二了。
然后真田就转身离开了墓园。
当不二翻开发件箱的时候,他才知道,那封信息,发给了幸村。不二彻底明白了,也释怀了,这一刻,他开始任性地坚信,幸村并没有离开,还在这里,在他身边,一直,一直都在。
“呐,手冢,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真田好像会来接我。手冢,加油哦。”
不二跳下台阶,回过身来向手冢挥手告别,然后转身跑出了医院。当真田在地铁口看见不二的时候,他有些错愕了。站在他面前的不二,笑着,很灿烂,和煦的阳光扑在他脸上,看起来是那么幸福。
不二说,真田,我们回去吧。
嘈杂的人群几乎掩盖了不二的歌声,可是真田还是听见了。地铁里,不二的脸印在玻璃窗上,笑得那么甜,那么纯真。
呐,精市。
嗯?
天真蓝呐。
是啊。
你那边的世界也是这么蓝的天吗?
我想,是哦。
可惜它们不是同一片天空啊。
但是哦,周助,它们是一样蓝。

假面也会微笑

当神奈川最后一棵樱花树上的花瓣落尽的时候,不二背着画板走进了幸村的画室。裕太站在球场上,望着画室的玻璃窗,额前的十字伤痕,在阳光下越发的突兀。不二放下画板,走到窗前,对着裕太笑着挥挥手,迎着风,乱了额前的刘海。裕太就拽紧了手里的球拍,拧紧了眉头。真田回过头来,顺着裕太的视线也看见了不二,明黄色的球衣又一次让不二想起了全国大赛上的幸村,如此强烈地想着。
真田走到裕太身边,眼睛却一直看着不二:“不二在幸村的画室里做什么?现在是部团练习时间。”
裕太迟疑地将手伸进裤兜,很久了,才又拿出来。只是一并拿出来的,还有一封写着退部申请字样的信封。手,止不住有些发抖,却捏皱了信封,递到真田面前。
真田看了一眼,却还是看见了信封上的字,不安的情绪就顺着血液流遍了全身。于是真田没有伸手去接:“这是什么?”
“大哥的退部申请。”
真田有些错愕了,从东京回来的那个时候,看着不二不再忧伤的笑脸,他以为,不二释怀了。可是原来,是他太天真,连他自己都不能释怀,不二又怎么可能释怀呢。于是,真田放下球拍,头也不回地走向那间画室。仁王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真田消失在教学楼的大门口,直到不二消失在画室的玻璃窗后。
仁王说,柳生,还记得不二给幸村讲的那个故事吗?
柳生说,记得。
然后立海的这些人,就全部想起了那个故事。他们第一次觉得,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这么纯粹,第一次觉得,即使爱得这么纯粹,也不一定可以相守。切原回头看着身边的丸井,眼底的层层神色,就这么纠结在一起,复杂着。察觉到切原的目光,丸井也收回视线看着切原,有些茫然。
丸井说,切原,你在看什么?
切原本打算说什么,但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终还是将头别向一边,抬起手揉着浓密的卷发。他说,没什么,丸井前辈。
于是丸井就咬着苹果味的泡泡糖,拖着桑原练球去了。
当真田推开画室的门的时候,不二正坐在画板后面,将铅笔削得很尖,抬起头看见沉着脸的真田,也只是轻轻一笑。真田抓住门框的手,不自觉有些用力,等到他察觉的时候,指尖已经很痛了。走进画室之后,真田很用力地合上门,站在画板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不二。他很生气,真的很生气。可是又有那么一瞬间,真田感觉到了悲凉,不二的悲凉,还有他自己的悲凉。为什么不二就不能不折磨自己,不折磨他。
“呐,真田,可以做我的模特吗?坐在那里就可以了,不用脱衣服。”不二指指窗旁的凳子,扬起头看着铁黑着脸的真田,忍不住微微戏弄他。
“你的退部申请是怎么回事?”
“嗯,就是退出网球部的申请啊。”
“为什么?”
“因为从现在开始,我想学画画。”
“为了幸村?”
“不是,是为了我自己。真田也不希望每天都担心我吧,所以我就应该做些不会让人担心的事。”
“你这样做,只会更让人担心!”
“可是啊,我现在只想画画。”
真田妥协了,他就想,也许只有这样做,才能减少不二的痛苦。于是他走到凳子前坐下,用着一如既往的表情看着不二。幸村,你希望不二这样活着吗,一直活在有你的世界里?
“真田可以把帽子摘掉吗?我想那样会好看点。”
“这样就可以了。”
“可是,我想画不戴帽子的真田。”
真田看了不二很久,真的很久,最后,还是将帽子摘了下来:“开始吧。”
不二笑了,可是却笑得难过,冰蓝色的瞳仁里荡漾着的忧郁,终于还是渗出了他的身体,将他重重围住。不二曾经问过幸村,有没有画过真田,幸村说没有,因为真田拒绝了。所以不二就很小心地画着真田,每一笔都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就让他再做一回幸村吧。
呐,精市,开心吗?
开心哦。
是吗,那我也是。
窗外的阳光,只照亮了真田的半张脸,柔和的光线,第一次让不二觉得,其实真田并没有那么坚强。他是难过的,不二知道,真田是难过的,可是就是这么难过的真田,却还是答应幸村来照顾自己。看着画架后的不二,真田突然就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幸村拜托自己做他的模特。那个时候的真田,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那个时候的幸村,眼底似乎划过一些失望。只是真田忽略了,只是真田视而不见了,那时自己心里的一丝欣喜。
后悔吗?是的,很后悔,很后悔很后悔。可是,可是,迟了,真的。所以现在只能做不二的模特,以此来揣测,做幸村模特时的心情。但是不一样啊,不二终究不是幸村啊。真田拽紧了手里的帽子。
幸村……
不二停下手里的动作,出神地看着画纸上的人。
他说,呐,真田,为什么那个时候要拒绝精市呢。
他说,呐,真田,精市真的很希望能画一次你啊。
他说,呐,真田,为什么不对精市说呢。
真田沉默着,绝望地沉默着。然后不二又开始作画,直到放下笔的那一刻,也没再说话。其实不二画的时间并不长,但真田还是觉得过了很久,久到可以让他将过去与幸村在一起的四年残缺不堪地回忆一遍。不二将画好的画纸从画架上取下来,走到真田面前,摊开。真田看着画纸上的自己,愣了一下,才扬起头看着不二。
“你会画画?”
“以前,精市教过我。果然不行呐,这种程度的画,是考不上东京美术大学的。”
“你要考美术大学?!”
“是啊,所以要开始努力学画画了啊。”
真田猛然站起来,抓住不二的手腕,太过用力了,几乎快要捏碎不二的骨头。手里的画纸,落到地上,画纸上的真田,竟然是微笑着的,上扬的嘴角,轻轻的弧度。不二低着头,一直看着自己被真田捏红的手腕,不笑了,垂顺的眉眼,凝结了真田看不懂的忧伤。然而,真田却看着这样的不二,心脏被划破了,有些痛。于是松开手,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画纸,又将帽子戴好,越过了不二的身旁。
走到门口,真田却又停了下来,没有转身,和不二背对着背。
他说,放学我带你去绘画学校。
雄厚,却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穿透了不二的身体,寒了全身。不二仰起头,看着很蓝很蓝的天空,明晃晃的阳光就刺伤了不二的眼。飞机悲号的声音,掩盖了真田的关门声,不二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耳朵,就像一年前,捂住他耳朵的幸村那样,将两只手覆盖在耳朵上。可是那个时候的温柔,没有了。
被阳光晃得疼痛的双眼,流出了泪,慢慢坠落,湿了胸前的绿色领带。只是,没有人看见,这么真实的不二。
幸村的桌椅已经被撤离,这是当不二被真田从东京带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的。原来坐在幸村后面的人,补了上来,不二每次回头去看,都看见的是另一张脸,莲二的脸。而每当这个时候,莲二都装作看不见,却又在心里暗自叹息。不二不绝望,也不难过,回头,已经是一种习惯,坏习惯。
放学之后,真田就出现在不二的教室门口。莲二看了看真田,又看了看真田看着的不二,然后背着球袋从真田身边走过。
他说,部团我会照应的。
真田也只是动了动唇,他说,拜托了。
于是莲二就想,是幸村的拜托禁锢了真田,还是真田对幸村心情禁锢了他自己?也许都是吧。当莲二感慨着走到球场的时候,只有裕太和桑原正各自做着热身练习,其他四个人坐在休息区,发着呆。
最先跳起来的,还是仁王。他拿着球拍将刚做完仰卧起坐的裕太拖进了隔壁的球场,不等裕太做好准备便开始发球。切原也站起身来,独自走到球场后面,对着墙壁练习。唯一发现真田不在了的,只有里莲二最近的桑原,于是他就转头问莲二,真田去了哪里。
莲二说,真田带着不二去美术学校了。
声音虽然不大,可裕太却还是听见了,于是仁王回接过来的球,就从他身边穿过,落在底线之后,飞出了场外。裕太突然就想起很多天以前的不二,将球拍锁进箱子里,然后对着大海,把钥匙扔了出去。后来裕太才明白,锁住这些东西的,不是那把钥匙,而是幸村,并且连同不二的灵魂,也一并锁住了。
“喂,裕太,不二那家伙真的不打网球了?”
裕太看着站在网前的仁王,习惯性地皱起眉头:“啊,不打了。”
“可恶!我还没有从那家伙那里赢过一次。”
“也就是说,不二现在开始学画画了?果然天才只有我一个人。但是为什么是真田带不二去,他真的打算照顾不二?”
“也许吧。”
美术学校里立海大很远,真田让不二在教室里等着,自己去找老师,然后替不二填表。不二正看着一副名叫《守望者》的油画时,真田回来了,旁边就是教美术的老师。简单的问候之后,不二就又跟着真田离开了美术学校。
路上的行人很少,少到让不二开始怀疑这里不是神奈川。身旁的真田始终看着前方,同不二之间的距离,像极了恰巧同路的陌生人。最后不二终于忍不住问真田。
他说,为什么真田会知道那所美术学校。
真田说,很久以前,曾陪幸村去过。
这样的答案几乎是在不二的预料之中,唯一能将真田和美术连接在一起的,就只有幸村了。不二轻轻叹口气,轻到连他自己都听不见,所以真田仍然是面无表情地往前走,连不二突然停下来也不知道。不二就想,也许他应该悄悄地走掉。可是没有,他还是开口叫住了真田。当然,这个时候的真田已经走得太远了,不二要用很大的声音才能让他听见。
“我家在这边,就不和真田一起走了,明天见。”
可是真田却很快地走回来,站在不二面前,用不容拒绝的坚定语气说:“我送你。”
于是不二就笑了,他说,真田,你不用照顾我,真的不用。
真田愣住了,过了很久才恢复过来,看着面前不相干的行人,开始疯了似的想念幸村。只是这时的不二已经不在这条街上了,他爬上自己房间的窗台,一直揉着画了幸村的画纸。
呐,精市。
嗯?
其实你不应该拜托真田来照顾我的。
为什么?
因为……他不是你。

不是王子的童话

高中的最后一年,手冢的手肘终于痊愈了。站在医院的大门口,微扬起头,对着温热的天空长长舒了口气。也许,下次和不二见面的时候,就可也和他打一场了。这样想着的手冢,就淡然地勾起唇角,若有若无地笑。然而迹部的脸,就这么肆意而霸道地掠过手冢的脑海,如此突兀。于是手冢便拿出电话,拨通了迹部的号码。
坐在生徒会室沙发上的迹部,架着二郎腿,安静地看着诗集。于是自然而然的,忍足就坐在里迹部最远的那个沙发上,听着才买来的CD,很频繁地偷偷看着迹部。可是那么认真的迹部,却对此没有一点察觉。忍足就笑了,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落地窗帘依然是习惯性地将整扇窗户遮掩,窗外,响起了今年夏天的第一声蝉鸣。
放在桌上的手机开始躁动,迹部没有抬头,而是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对忍足说,忍足,你帮我接。
耳朵里再大的音乐声,也没不了迹部那独特的嗓音。于是忍足拿掉了塞在耳朵里的耳机,走到迹部面前,伸出的手却在看清来点显示的时候停住了。
忍足说,迹部,是手冢的电话。
迹部有些愣了,正在翻书页的手微微颤了一下,被忍足看见。抬起脸看着桌上还在躁动的手机,木然了。又多久没联系过了呢,一年,还是两年?那些日子,迹部总是将电话拿起,又放下。手冢的号码在心里已经发霉,腐烂,却深深埋在那里了。迹部是知道的,只要按下那些数字,就可以听见手冢的声音。可是他没有,自从那个时候,在医院说了那些话之后,迹部就再没有见过手冢,因为,他逃跑了。
忍足说,迹部,接吧。
很低沉的声音,低沉地让迹部有些喘不过起来。他抬起头看着忍足,很久很久,然后才慢慢伸出手拿过电话,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我。”
“迹部吗,我是手冢,手肘已经痊愈了,谢谢。”
“是吗,恭喜你。”
“如果你想打球的话,随时都可以。”
“啊嗯?打球?为什么本少爷要和你打球。”
“既然这样的话就算了,我挂了。”
“等等,放学我来接你。本少爷的别墅里有网球场,就算你会输得很难看,也不会被其他人看见,安心了吧。”
“我不会输。”
“哼,真是有自信。”
挂断电话,迹部斜靠在沙发上,闭着眼。
他说,忍足,你来作裁判。
忍足扶扶镜框,如此疲惫的迹部,他绝是第一次看见。会输的,迹部会输的。其实迹部自己也明白,这次,他会输。不是没有自信,而是他那天生的高傲与娇贵,就在很久以前,被心里滋生出来的感觉覆盖了,连同那份自信一起。
忍足说,迹部,如果输了,怎么办?
迹部睁开眼看着忍足,没说话,抬起手抚过眼角的泪痣,灰蓝色的眼,迷离而又哀伤。忍足看得愣了,心脏却被迹部这样的脸撕裂。
他说,迹部,借这个机会向手冢告白吧。
于是迹部就突然站了起来,狠狠地瞪着忍足,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揍眼前这个人一拳,很用力地揍他。然而,也是在这么一瞬间,迹部惊觉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不可思议,甚至让他恐惧。过了很久,很久,迹部终于平静下来,走到落地窗前,撩起窗帘。站在这里,刚好挡住了青学的教学大楼。
然后迹部就问忍足,他说,手冢一定会拒绝,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迹部的声音是落寞的,听得忍足也不得不落寞。扶着镜框,宽大的手掌正好挡住了忍足的眼。
他说,迹部,那个时候,会有我在。
会有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迹部冷冷地笑着,笑完之后,就回过头来看着忍足,不经意间,嘴角上扬到两人都没有察觉到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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