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YF]谁是谁的守望者----芥末子
  发于:2009年05月16日

关灯
护眼

谁是谁的守望者(YF)
作者:芥末子

文案
呐,精市。
嗯?
这不是悲剧呐。
是啊。
从此以后,请多关照。
嗯,请多关照。

内容标签: 网王

主角:幸村精市,不二周助 


深冬的第一场雪

深冬的风,很冷。不二背着球袋站在青学的网球场上望了很久的天空,呵出来的白气,像极了父亲抽烟时吐出的青烟,很有趣,却冻红了唇和鼻尖。周遭一切都那么安静,似乎连世界都跟着落叶一起沉睡。所以当手冢走进球场的时候,不二听见了那微弱的脚步声,愣了愣,眼底的怅惘就漫过冰蓝色瞳眸。
不二转过头来看着手冢,温柔中带点忧伤地笑着:“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手冢。”
“龙崎老师叫我到她办公室拿点东西。”
“是吗。”不二又仰起头看着苍白而灰淡的天空:“呐,手冢。”
“嗯?”
“温布尔顿,会有很多世界高手吧。伤好之后的手冢有把握赢得大满贯吗?”
“我不会输。”
“果然。”
风中夹杂了更加冰冷的雪花吹在不二脸上,不二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寒战。更加密集的雪贯穿了整场风的身体,不带一丝挣扎,缓缓落下。
“手冢,下雪了哦,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呐。”不二伸出手,随风飘落的雪便停在他的掌心,冰冷的,有些刺骨。
手冢看着不二的侧影,依然没有任何表情。蜜色的头发上还来不及融化的雪慢慢多了起来,天上的雪却还是不大不小地下着,连手冢深绿色发丝上也沉积了来不及融化的雪。
球场边上的排凳被染成了白色,柔软而又冰凉的颜色。一片雪落到不二唇上,不二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好冷。”
“龙崎老师就要锁学校的大门了。”
“呐,手冢,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站在全国大赛的球场上哦。”
“我期待这一天。”
“可是,我们却不会再是队友了。”不二微笑着,笑得全身发冷:“而是对手。”
“什么意思?”
“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我们全家明天就要去神奈川了,所以,上了高中我就要转学去立海大附属中。真不想和手冢对战呐。”
手冢看着面前的不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张了张嘴,又闭上。这时的雪似乎有些大了,漫过手冢的眼,看不清不二那张始终微笑的脸。手冢从来就没想过有一天不二会离开青学,更没想过未来的某一天两人站在全国大赛的球场上,却是以对手的身份,中间隔着一张球网,越过了,就是犯规。这不就像他对不二的感情吗,越过了这条界,就是犯规。
“回去吧,校门要关了。”不二走过手冢的身旁,出了球场。
手冢看了很久不二离开的背影,却一步也没有移动,就这么发怔地看着,直到终于看不见了,也没收回视线。三年前,他和不二还是一年级的时候,不二也是用这么温婉的嗓音对他说,回去吧,校门要关了。那个时候的不二和现在一样,笑得像个天使,也更像个孩子。这一片球场曾经是他们之间最紧密的纽带,而如今,不二离开了,纽带也断了,可心却依然牵扯着,有些发紧。明天,已经不足24个小时。
不二没有回家,他沿着街走了很久,人行道外是穿梭的车辆,不停地行驶,忘记了这城市间那一些荒凉。然而,这一切都即将与不二无关,不二也即将与这一切无关,那么自然而然,就像天空中停留的云,时间到了,便会变成雨落到地上,不过是一场注定的雨。
站在河村家的寿司店门前,不二有些犹豫。犹豫之后,不二还是伸出手拉开了门,撩起门帘走进去。今天寿司店里的人不是很多,只有两三个穿着西服的男人坐在台前喝着酒,偶尔才和老板说几句话。
“不二。”河村端着茶杯有些发怔地看着落了一身雪的不二。
“哟,阿隆。”不二举起手向河村打着招呼。
“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有点想念这里的芥末寿司了。”
“是这样啊,那你就先坐着等一下,我马上就去给你做。”
“谢谢。”不二脱下鞋子放下球袋,走到他每次坐的地方坐下。不二突然就想起过去的一年里,每次获胜之后,这里每个位置都坐着青学正选,大家都在抢自己爱吃的寿司,但绝不会有人和他抢。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河村端着茶和芥末寿司走上榻榻米:“芥末寿司,请慢用。”
“阿隆越来越像寿司师傅了。”
“我还差得远,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河村在不二对面坐下来:“上了高中之后,我就要认真学做寿司。不二呢,还要打网球吗?”
“阿隆,进来帮我一下。”
“知道了,老爸。不二就慢慢吃,我进去帮忙了。”
“嗯。”
店里又变得安静下来,充满暖气的房间让不二觉得有些闷,强烈的酒精味刺激着他的感官。拿起一块寿司放进嘴里,芥末腥辣而又呛人的味道骤然间便扩散到嘴里。不二就想起了乾的蔬菜汁,那杯让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闻之色变的饮料,好怀念啊,真的好怀念,那些日子,为了全国大赛一起努力的日子。
将最后一块寿司放进嘴里,不二嚼了很久,甚至下巴都有些累了,才终于咽下去。唇,一遍又一遍地舔着,直到完全没有了寿司的味道。背起球袋,不二看了一眼厨房里的河村,最终还是将钱放在桌上,默然走出了寿司店。刚跨出门,不二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好冷啊,不二第一次觉得下雪天竟是这么冷。
看着火车里一张张漠然的脸,不二觉得自己也有些漠然了,转学这件事,他只告诉了手冢一个人。曾经以为,只要跟着手冢,就可以到达更高的地方,而如今,他只能一个人向前走了。立海大,那个他曾经用尽全力去战胜的学校,最终却成为下一站,而青学,只是过往。
“手冢?!”裕太看见车窗外的手冢显得有些吃惊。
不二抬起头看着站在站台上的手冢,只能对他微笑着,紧闭的玻璃窗甚至让他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连带手冢的那一声再见。火车终于启动了,缓慢带着留恋向前开着。手冢还站在原地看着窗内渐渐而逝的那张脸,没有表情,平静不带一丝悲伤。
从昨天就开始一直下没有停过的雪,停了,可是风却依然很冷。手冢将手放进包里,转身走出车站,来到街头球场。也许是下了太久的雪,冻结了大家的热情,球场上除了手冢一个人也没有。他从来没有来过街头球场,但他却知道不二很喜欢来这里,青学的人都很喜欢来这里。走到观众席上坐下,手冢出神地看着地上的雪,心空了。他真是疯了,竟然跑到这里来发呆,手冢忍不住有些自嘲。
“手冢,还以为你在干什么,没想到得了全国大赛冠军之后就在这里浪费时间。”
手冢抬起头来就对上迹部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上翘的唇红润而有光泽。这么高傲的迹部出现在街头球场,还是足足够让手冢吃惊了。
“你竟然在被本少爷打败之前输给了真田,手冢,你去德国之后退步不少嘛。”迹部走到手冢面前俯视着他,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我说过,等你的手痊愈之后,就和你进行一场真正的比赛。”
“抱歉,迹部,现在我的手暂时没办法打网球。”手冢被迹部这么看得浑身不舒服,便站了起来。
“这次轮到真田废了你的手吗。啊嗯,你想让本少爷要等到什么时候?本少爷就慈悲一点,替你找个全国最好的医生。我会在你痊愈之后完美地击败你。”轻轻抚过眼角下的泪痣,迹部习惯性地摆出了王的姿态。
“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
“放弃吧手冢,这不是为了你。桦地,电话。”
“是。”桦地从迹部的球袋里拿出手机递给他。
迹部微扬了下巴,拨通了一串数字:“是我,你马上去给我联系国内最好的外科医生。”
手冢看了迹部一眼,便要离开。他找不到什么理由让自己接受迹部的好意,还是,他已经害怕了痊愈之后再次受伤?
迹部却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肘,挂断了电话:“你也不希望自己的手一直带着伤吧,还是接受本少爷的好意,快点把手上的伤治好。”
风吹得手冢打起了寒战,迹部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手冢身体的抖动。刚停的雪,又下了起来,和地上还未来得及融化的雪贴在一起,纯白得让手冢想起了不二的微笑,干净,温柔,却拒人于千里。迹部盯着手冢出神的脸,也有些出神了,他第一次看见这样心不在焉的手冢,第一次觉得这个冰冷的家伙如此亲切,站在他身边甚至有一种安全感。
迹部皱了皱眉:“喂喂,手冢,难道你连这种程度的风都承受不住?”
“放手。”
“找到医生我会派人给你联系。”迹部松开手:“桦地,回去了。”
“是。”
手冢看着迹部离开的背影,抬起手柔柔太阳穴。

充满暖气的房间

站在新的卧室里,不二拿着仙人掌靠在窗前,窗外是涌起的海水和发白的沙滩。雪被吹进了不二的房间,落到他脸上,融化了,像泪水一样留下来。不二关上窗户,将仙人掌放在柜子上便出了房间。
至从来到神奈川的那天起,不二就没有到外面去看过,周遭的一切都那么陌生,让不二忍不住有些害怕。这里的雪都是陌生的,和东京不一样,东京的雪是温暖而柔软的,神奈川的雪冰冷得有些坚硬,总是割破不二的笑容。那么决绝,不带一丝犹豫,就像不二自己,边吃芥末寿司边喝乾的蔬菜汁。
父亲去公司了,母亲和姐姐又去逛街了,可怜的裕太又被由美子拉去做了劳动人民,家里只剩下不二一个人,坐在还没坐习惯的沙发上喝着凉水。墙上的挂钟和以前的一样,却是昨天母亲和姐姐逛街时新买回来的。不二撩起落地窗帘,看见的,却是一院子的黄土。还是出去走走吧,不二这样想。于是他穿上了外套拿起手机,又带了一把伞才换好鞋子。
不二看了看空中的雪,轻轻呵了一口气,好冷。撑着伞,顺着家门前的路一直走到了尽头,转个弯,便是有些宽阔的大街,行人很少,都撑着伞。在一个十字路口,不二发现了一家叫荆棘与天堂的书店,而这也是不二在这一路上发现的唯一一家商店。冰蓝色的招牌在这深冬里看起来越发的冷,也越发的安静,就像不二的瞳眸。
推开门走进去,是一屋子的温暖气息,不二收起伞放在门口。这家书店要脱了鞋才能进去,这或多或少让不二觉得有些像家,于是解开鞋带脱下鞋。趴在柜台上睡觉的猫睁开眼看着不二,然后跳下柜台,窜到坐在窗边的少年的双膝上。少年放下书,将猫抱在怀里,深蓝色的头发垂顺下来,有些卷,唇角的笑意淡淡的,如此安静。
少年抬起头来,正好看见站在摄影专柜前的不二,蜜色的柔软发丝。不二选了本摄影书转过身来,看见少年的同时,两人都楞住了。少年怀里的猫眯起眼睛,慵懒地叫了一声,便又睡了。
“不二周助。”少年站起来,也吓醒了刚睡着的猫,跳到地上甩了甩毛茸茸的身子。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幸村君。”不二拿着书走到幸村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笑脸。
幸村恢复了脸上淡淡的笑意:“你怎么会在神奈川?”
“为什么呢,呵呵,很快我就会和幸村君成为校友了。”
“不二要转学到立海大?”
“我可以坐这里吗?”不二显然听出了幸村的惊讶,但他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请坐。”幸村自然明白不二的意思,便没有再做追问,而是瞟了一眼不二手里的摄影书:“不二很喜欢摄影吗?”
“嗯,美丽的东西总是没办法留住,却可以用相机拍下来。和画画是同样的道理。”
“也不完全一样,照片是客观的,而画面却是主观的,带着画画人的情感。”
“幸村经常来这家书店吗?”
“这里很安宁,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不二翻开手里的书看了起来,连幸村那紫色的瞳眸一直看着他也没感觉到。书店真的太安静了,静到连呼吸声都能听见,趴在幸村脚边的猫偶尔会叫一声。玻璃窗上结起了白雾,朦胧的一层,像极了不二在东京那个家里的落地窗帘。衬着脸颊的不二歪着脑袋,看了很久窗上的白雾,终于伸出手在上面画起了仙人掌。
冰凉的触觉通过指尖传递到全身,不二就这么忍不住打起了喷嚏,再次吓醒了快要睡着的猫。幸村抬起头看着不二微微有些泛红的脸,再看着被不二画满了仙人掌的玻璃窗。窗外没有温度的阳光洒在两人的脸上,幸村也衬了脸颊歪着脑袋,看不二重复地画着不同形态的仙人掌,那些刺看得幸村也忍不住打了寒战。
当不二把整扇玻璃窗都画满了仙人掌的时候,阳光早已散去,外套里的手机响起:“有一天,在森林中,遇见了小熊,在遍地鲜花的森林小路上,遇见了小熊……”
清脆的稚嫩童音在安静的书店响起,有些突兀。却让幸村觉得,如此简单的旋律中透着说不出惆怅纠结,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心,有些难受,一阵一阵的,像极了忽停忽起雪,冻得幸村止不住发抖。
不二按下接听键:“姐姐,我在书店,嗯,我挂了。”
“这首歌,是《森林里的熊》?”
“嗯,是的。”
“为什么要用这首歌做铃声?”
“如果遇见了熊该怎么办呢,幸村君知道吗?”
“是装死吧。”
“嗯,每个人遇见了熊都会装死。”
迹部裹着厚厚的棉被坐在扶手椅上,棉被上绣着的蔷薇花殷红得,像血一样绽放着。浴室里还冒着热气,窗台上却积起了雪,有些厚,迹部慵懒地看着,没有让仆人来打扫。这样的迹部看起来,多少有些像那家叫荆棘与天堂的书店里的那只猫。发梢滴下的水珠落到迹部的脖子里,带着淡淡的玫瑰香味。
清瘦的管家敲响了迹部紧闭的房门:“景吾少爷,手冢君已经到了。”
迹部站起身来,绣了蔷薇花的棉被被留在了扶手椅上,失去了温暖,迹部被房间里的寒意激得抖动了身子。对着镜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银色发丝,又换了一身香槟色的大衣才打开房门:“现在马上去把那个医生找来。”
“是,景吾少爷。”
看着豪华得不可一世的迹部宅邸,手冢真切地怀念起自己院里的小池塘。房间里的暖气有些偏高,手冢的额前渗出了细汗,就像被海水冲到沙滩上干渴的鱼,呼吸不到氧气。走到窗边推开一条小逢,夹杂着雪片的风吹干了手冢额前的细汗。吹着风,手冢终于觉得不那么难受,尽管这样做有些冷。
沙发上放着一本《歌德诗集》,金制的书签卡在四分之三的地方,可是整本书都有被阅读过的痕迹。书的封面让手冢想起了《浮士德》里复活节的钟声,那敲响了灵魂的神圣之音。
“手冢,你果然还是来了,啊嗯。”迹部站在门口,发微湿。这样的迹部看上去非常纯真,干净而没有修饰,眼底流露出的,是多过傲慢的慵懒。
“嗯,谢谢。”关上窗户,脸上的冰冷消失了,身体里却还残留着对那份冰冷的记忆。
迹部走到沙发上坐下:“你要是真的想谢谢我,就快点把手治好和我比一场。”
“一定。”
迹部坐的沙发离手冢很近,所以在迹部坐下的一瞬间,手冢就闻到了淡淡玫瑰花香,若即若离。迹部身上玫瑰花香和任何带有玫瑰香味的物品不一样,是真正的玫瑰花香味。手冢只在白色情人节的时候闻到过,那时的不二拿着一朵长满刺的玫瑰花,微笑着问他要不要把这朵花和自己的仙人掌种在一起。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偶尔迹部调整姿势发出的声响。手里的诗集像蠢蠢欲动的魔咒,完全吸引了迹部的视线,以至于让他忘记了站在窗前看着他的手冢。惬意地翘起二郎腿,斜靠在沙发的后垫上,纤长的手指划过书的页脚,这一切都是迹部习惯性的动作。多少个一个人的日子,他就是这么安静地捧着《歌德诗集》,如此孤单的身影。
手冢站的地方,刚好能看见迹部的泪痣,那颗散发着迷人气息的泪痣。张了张嘴,却只是轻轻叹了叹,手冢记得,不二的球袋里始终都装着英文版的《小王子》。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