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父子)----黑蛋白
  发于:2009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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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第六章(上) [父子]

男人身上总是穿著乾净雪白的衫子,现下满是血污,狼狈地破裂而露出了内裳甚至单衣,身後两个高壮的公公架著他的双臂。男人的身子就这样以双臂为准往下无力的垂著,带伤的脸庞像挂在胸前一般,若不是还有气息真让少年以为他死了。
如果他的临死了,他怎麽办?
淡淡的、小小的少年,白皙的肌肤并不是透著光滑的那种美丽,而是毫无血色的憔悴,配合上泪痕及努力压抑又徒劳无功的神情,让皇上的心情很愉悦。
「小六,怎了?」皇上轻柔地唤了少年的小名,纡尊降贵地在少年颤抖的身子蹲下,优雅的手指像逗弄小猫似地,搔过少年尖小的下颚,抹去凝聚的泪滴。
瘦小的身子惊恐地猛震了下,泪眼模糊的细长眼眸,怯怯地望向皇上,缓缓地眨了几回,似乎想将水气给眨去,淡色的薄唇也跟著颤抖地张开,可怜地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皇上一笑,带著泪水的手指移回唇边,刻意地伸舌缓缓舔去咸涩的泪,少年一愣,瞪大了眼眸被惊的停下了哭泣。
「小六,你同临极交好啊。」皇上总是那样轻描淡写地似笑非笑,可也老是一句话就让离非缩起身子满心惊惶失措。
「儿臣……儿臣……」细长的眼偷偷飘向了临,宛如美玉雕成的无暇右脸,现下也染上了血污,还有些细细的血口,少年只觉得自己的心疼得像要撕裂了。
都是他的错……一切全是他的错……若不是因为他,临又怎麽会是这副模样?他不应该喜欢临,不应该沉溺在临的温柔里,他为什麽终究走上了母妃的路子?这战战兢兢的十多年,却依然是这般结果,他早应该出家才是。
「嗯?」皇上淡挑了下眉,又用指头搔了搔少年的下颚,接著往下摩娑过纤细的颈子。「小六,颐性苑养了虫子吗?」
「虫……虫子?」离非恋恋不舍的眸努力移回皇上脸上,那温柔的浅笑轻轻暖暖,莫名的有些像临……傻愣了下,少年不自觉用力摇摇头。
不不,父皇是九五至尊,他怎能将父皇拿来比临呢?就算他心里最爱的是临的浅笑,暖若春风、含蓄清媚,总让他心头痒痒的。
「虫子。」皇上有趣地轻颔首,淡瞥了狼狈的男人一眼。「小六的颈子可都被咬红了,父皇瞧瞧?」
不容分说,优雅的指头强硬地扯开离非的衣扣,规规矩矩包在衣裳里的细颈,就这样见了光。白细的肌肤上,散落著几个带青的红印,瞧得出是数天前留下的,直往胸口去。
惊骇地抽口气,离非忙著要拉好衣裳,虽只露出了纤细的锁骨,但那上头的痕迹却完全见不得人,更别说在皇上面前衣衫不整、赤身裸体有多不合礼教。
然而,他的手却早一步被平沙公公给制住,毫不客气地往腰後一扭,疼的他细声哀叫,脸上又添了新的泪痕。
皇上唇边的笑依然那样温柔和暖,离非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心直上。
「父、父皇,儿臣……这、这不是临的错,是儿臣……儿臣……」他急著想解释,无论如何他要保住临,他保不了离殇,不能连临都保不了。
前襟被拉开来,单薄的胸膛在微凉的空气里微微一抖。离非涨红了脸,窘迫得咳了起来,细长的眼无论怎麽努力,仍不自觉瞥向临。
不成!他不能看!他不该看!
纤细锁骨上、细小乳尖上的齿痕,一览无遗。皇上充满兴味地眯起眼,尊贵的指腹顺著咬痕往下抚去,最後停在淡色的乳尖上,掐了掐。
「唔……」发出像猫儿般细微的轻吟,乳尖上的伤还没全好,仍带了些微疼,被皇上一把玩竟稍稍挺了起来。
「小六倒是个敏感的孩子。」或拧或掐、又捏又揉,少年细小的乳尖在皇上指间被玩弄得红肿。
「父皇……父、父皇……」又惊惧又迷惑,离非缩起肩想躲,但一来被平沙公公给扭住了,二来身为臣下他不该躲避皇上的触碰,只能满脸通红迷惘地瞧著皇上唇边的浅笑。
「该说有其母必有其子吗?」皇上隐隐叹了口气似,带著淡淡的遗憾对上离非狼狈恐惧的眼眸,温厚的掌滑向纤瘦身侧,往腰际抚去。
「儿臣……儿臣同母妃……」是不同的。这几个字离非无法昧著良心说出口,他毕竟是母妃的孩子吗?明知道不能沾的人,却还是忝不知耻地沾了……
「小六,你是皇子,而临是朕的男宠,你明白这叫什麽?」
僵硬地摇摇头,离非几乎能听见筋骨错开的声音,背上一阵发毛。
「违逆伦常。」呵的一笑,皇上狠狠地捏了离非细小的腰一把,少年轻哀声,啃著淡色的唇却忍不住浑身颤抖,脸色惨白的隐约泛青。「小六呀,你问过朕,为何同离殇违逆伦常,是吗?」
「儿臣……儿臣问过……」
「告诉朕,小六为何同临违逆伦常?」皇上贴近些,眼角唇边都带著春风般的暖笑,离非却抖得牙关喀喀乱响。
「是、是儿臣的错,与临无关,恳求父皇别下罪临,一切都是儿臣的过错!」少年身子一动,平沙公公就将他的手扭得更紧,痛得他头皮发麻,却还是忍著要对皇上磕头。「父皇,是儿臣不守礼节,违逆了祖宗教诲,请、请罪责儿臣!」
「小六,朕也非这麽冷血无情的昏君,你再月馀就要十八了是吧?」皇上一脸心疼地揉揉少年的发顶,手指一勾解开了一丝不苟的发髻。
「回父皇话,是的。儿臣再月馀就十八了……」发丝搔过颈子散在颊侧,离非有些别扭但又无法也不敢撩开发丝。
「朕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保临就得出家,一生不得踏出远音寺,就是死也只能埋骨於远音寺。若不愿如此,朕就当这件事是临勾引了皇子,将他砍头治罪,你可以带走他的骨灰,朕就派你去西疆开拓垂星屯,好让你对天朝效一份心力。」掌心细柔暖厚的掌,佛开浅色的发丝,摩娑著少年消瘦的脸颊,低柔细语暖得让人心口发紧。
离非愣著,侧头想看临,却被散发给挡住了视线。
临……他的临……他这生唯一想要的人,想到死也希望带走的人……
「小六,人能傻但不能蠢,来,同朕说说,你怎麽打算?」
「儿臣……儿臣……」离非脑袋一片惨白,什麽也没法想。无论哪边,他都不能再赖著临,嗅著那醉人清香,感受宜人的怀抱体温,瞧著那暖若春风含蓄又妩媚的微笑,听不见那悦耳的声音唤著他贴在他耳际轻语。
「小六,想清楚,好好回答。」
临……「儿臣、儿臣愿意出家……」即便一生见不著,只要临活著就好,他可以在寺院里,年年岁岁的怀念。
皇上哈哈的大笑起来,离非困惑地略抬头,失神地瞧著皇上快意的面庞。
「都退下。」笑声很快嘎然而止,皇上瞅著离非轻扭唇角,摆摆手这麽命令。「留下那个男宠,全退下。」
几个公公很快的全退走了,离非这时也像断了线的木偶,颓然地倒坐在地上,隔著散发无神地瞧著皇上。
临也躺在地上,少年克制著别瞧过去,他就怕自己一瞧,会害死临。
皇上握起了少年尖细的下颚,指头疼惜似地搔著细嫩的部位。「小六,朕给你瞧样有趣的东西。」
「父皇想让儿臣瞧什麽……」
皇上又笑笑,抓起离非冰冷的小手,放上自己得颊侧。愣了下,离非不自觉抚了抚皇上的面皮,细致冰凉但……但似乎有些奇怪。不能说不是人的肌肤,却又隐隐约约得不太对。
手被抓著摸向耳际与脸颊的交界,像是碰到了伤疤似,有一小块突起,皇上将他的手指压上突起上,接著猛地一扯……
淡色的唇惊骇地张大,离非想惊叫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细长眼眸里的眼珠几乎瞪得快滚出来,满满的都是疑惧。
这、这是怎麽回事!这……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临……临!」那张脸,皇上的脸……与临一模一样,就连伤疤的模样位置都分毫不差。脑中乱成了一片,离非慌乱地来回瞧著皇上又瞧瞧一旁躺著的临,连喘气都忘了。
这、这……
「你的临吗?」皇上细声笑笑,那神态、模样、笑容都与临一模一样,就是用饼模子嗑出的饼都没这麽相似。
「父……临……父、父皇……」少年满脸惨白地颓倒在地颤抖得像要散了,好不容易从喉头挤出的几个字,乾涩得几乎听不清楚。
「朕的名讳,小六知晓吗?」语调也不再是皇上那样的轻描淡写、云淡风轻,而是临那样温柔醉人,悦耳得令人浑身发软。
「父皇的名讳……」离非整个人失魂落魄,浅色的唇无力地动了动。「不……」
「后临运。」皇上起身走到了躺在地上的『临』身边,鞋尖在那张脸侧蹭了蹭,蹭起了一张面皮。「小六,临可是朕的名哪!」
站不起身,离非几乎是爬著爬到『临』身侧,那张脸当然是没瞧过的。他愣了好久,无力地摇晃脑袋,喃喃自语著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的低语。
「伤……」
「小六,这才是朕的本貌。」皇上俯身将少年抱起,轻啄著品尝过多回的淡色薄唇。「小六,你既然选了临,那麽朕再问你个问题。」
「问题?」仍没回过神,离非不懂他的临怎麽会变成了父皇……
「你要出家,还是要违逆伦常?」皇上暖若春风地笑了,那是离非最爱的笑容,心口总会又紧又涨,身子微微发热。
临……他的临……
淡色的唇动了动,羞涩地吻上临的唇。「临……我的临……」
皇上弯起眸,溢满愉悦。----好终於虐完一半了

木头--第六章(中) [父子]

父皇就是父皇,临就是临……唇上还留著临熟悉的味道,却嗅不著那淡雅的清香,而是雍容华贵的薰香,严谨又隆重,压得离非几乎要没法喘气。
乱糟糟的脑子什麽也厘不清,只是傻愣愣地瞧著皇上将他指间的人皮面具拿回去,正要往脸上套。
直到这时候少年才从地上惊撑起身体,顾不得自小严守的礼节扑过去,紧紧的抓著皇上的手,细长的眸牢牢盯著临的脸不放,淡色的薄唇间似乎喃喃说了些什麽,却让人听不真切,反倒像是猫儿可怜兮兮的呜咪声。
「小六?」皇上挑了下眉,端丽唇角上浮出一抹浅笑。「小六,後悔了吗?要是後悔,这时候抽身还不嫌晚,朕就再问你一回。」
细白的牙啃住了唇,离非失神地摇摇头,眼眸眨了眨又落下泪。他以前无论遇到什麽事都没哭,可近日总是因为临跟父皇,怎麽样也停不了眼泪。
云似说过,人是因为紧抓著明知无望的事情而期望才会落泪,看开了也就不需要哭了。那伤神又费力,无望的事情依然无望。
从小,就只有云似在他身边好多年,他一直很听云似的劝告。可是,对於临他放不开也看不透呀!
「为、为什麽?」一张口,咸涩的泪水就滑进唇间,纤小的肩抽搐了下,想缩回手拿手巾抹乾脸上的泪,又怕一松手眼前的临又成了父皇,小脸上满满挣扎。
「为什麽?」皇上充满兴味地重复了问题,很有兴致地索性撩起衣袍席地而坐,将离非瘦小的身子搂在怀里。「小六问的是哪件事儿?临或是朕?」
「儿臣、儿臣不懂……父皇为何要这麽做?临怎麽会是父皇?儿臣驽钝,想不透……真的想不透……」总是揣在袖里的手巾被皇上摸了出来,少年显得更加惊惶,眼眸紧锁著手巾不敢放。
「小六不懂吗?」皇上淡撇了撇唇,拿著被折得像豆腐似的手巾,轻巧温柔地擦拭少年一蹋糊涂的小脸。「可朕倒认为,小六颇为镇定哪!」
也许是个性里的随遇而安及懦弱老实,让少年在惊骇过後,很快的平静了下来。尽管依然惶惶不安,小手紧抓著皇上的衣袖不放,但已没了先前那种惨白得像要死了的恐惧。
这就有点无趣了。
镇定?离非缓缓地眨动双眼,接著认真地轻蹙起眉心。「儿臣……儿臣只是、只是弄不懂,临怎麽会是、怎麽会是……父皇,您不厌恶儿臣吗?」
与临相处的日子并不长,却极为亲密。温暖的怀抱、羞人的亲吻,好几回他都以为自己会被临这样拆吃入腹,他也还是心甘情愿。
但父皇、父皇压根不记得他这个孩子吧?因为母妃的错,也因为他的愚蠢,连察言观色都不懂。
皇上只是眯著眼笑笑,将手巾塞回离非手中。「朕怎麽会厌恶小六呢?」
「父皇……」直到此时,离非才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对皇上带点羞涩的一笑。「儿臣,什麽都愿意,只要临能偶尔来陪陪儿臣就够了。」
他想,既然父皇就是临,那以後大抵是不会每日出现了。父皇是皇上,总有很多国家大事要忙碌操心,他不应该太过依赖任性。
只要临别忘了他就好……他的临……
「只要临,不要父皇?」皇上哈哈一笑,状甚宠溺的拧了下离非的脸颊。「小六,你同离殇交好,他没多教你怎麽在这深宫内苑里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吗?」
「这是儿臣驽钝……」对著临的脸,离非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但又不愿意父皇将脸给挡住。他心里明白自己这会儿做的事情很自私自利,也称不上聪明……可、可他没法子,临是临,父皇是父皇,那是不同的。
偷眼瞧了下一旁躺在地上,分不出是死了还是活著的男人,尽管他不知道男人是谁,心里还是扭著沉重的歉意。
人能傻但不能蠢……离非想,自己大概傻透了也蠢透了吧!
「瞧著朕,就叫不出临吗?」皇上倒是很有趣地逗他,尽管少年太快平静下来的心绪让他稍觉不足,可那颗小脑袋里自成一格的想法,却又令他愉悦了起来。
「不,儿臣……」来不及将话说完,唇就被轻啄了下,苍白的脸颊倏地涨红。「父、父皇……这、这是……」
「小六不是挺喜欢朕亲吻你吗?怎麽,临可以,朕就不成吗?」一口一口轻蹭著离非的唇,皇上虽然笑意盈然,少年却怎麽样也没法子不别扭。
眼里瞧的、手里抓著的都是临,那亲吻也是临的,轻柔和暖像春风一样,总让他浑身燥热得发软。可气味跟衣著却一再提醒他眼前的人是皇上,雍容华贵的薰香、精美繁复的衣著,色彩也是皇上才能使用的正黄色,而不是临那一身不变的白色衣物,质地普通却别有一种风采。
「儿臣只是……父皇,儿臣也不明白该怎麽说才是,父皇是父皇、临是临……父皇,您、您对儿臣……喜爱吗?」他唯一想过要的人,是否也一样想要他?之前不敢问,怕让临难回答,现下他不自觉问了,无论是临或者父皇,喜欢他吗?
皇上没说什麽,只是笑得宛若春风,贴著离非的唇舔著直到小嘴羞怯地微张,勾出了粉嫩的舌尖。
「嗯……」轻咛声,离非扯著皇上衣袖的小手又更紧了些,瘦小的身子又开始隐隐约约轻颤了起来。
似舔似吮,离非觉得自个儿不但脑子糊了,连魂似乎都被引去,不自觉随著动了动舌尖,学著皇上的动作,怯怯地回舔了下软热著舌侧。
「小六,想什麽?」这时,皇上却退开了,两人唇舌间还牵著银丝,少年怅然所失的舔著皇上的下唇,但又不敢往嘴里头探。
「儿臣……儿臣……」临也好、父皇也好,总是这样逗得他浑身滚烫,身子里隐隐有股搔痒,却又不知该怎麽著才好。
他说不出太露骨的话,也忘不了父皇搂著离殇,那样温柔地瞧著,贪婪得转开一下都不肯。
是啊,离殇!猛地回过神,离非慌张地要往後退,却被皇上搂得紧紧的,根本躲也躲不了。他竟然忘了离殇!
「父皇,儿臣还是、还是……」他不能同离殇瓜分父皇,离殇是他最亲爱的小皇弟啊!
「嗯?」
他的挣扎似乎取悦了皇上,瘦小的身子被轻易地拦腰抱起,皇上起身的动作敏捷如行云流水,突然间凌空少年惊惶地轻叫,手臂忙著攀上皇上的肩颈,可怜兮兮地搂紧。
「平沙。」皇上对少年一笑,亲腻地在他额上落了个吻。
「回万岁,小的在。」平沙公公的声音依然在门外,没有入内的打算。
「将御书房清理乾净,送热水及香膏过来。」
香膏?少年先愣了下,总觉得似乎有哪儿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皇上并非将他搂的很牢实,那种摇摇欲坠的恐怖让他没心力去细想,只能任著皇上交代完将他搂进了内重的寝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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