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日记----芊绿
  发于:2009年06月09日

关灯
护眼

  “我们已经解除了查尔斯克兰总经理的职务,正在全面调查公司各部门,一定要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克兰先生,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是的,不清不楚的解释对卫康没好处,对公众也没好处,”罗斯的信心上来了一些。
  “哼,有什么好调查的,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难说,还是不要匆忙下结论,”除了比尔,毕竟还有一些明理的人士。
  “你是不是卫康的托儿!总是为他们讲话!”
  “呸,你才是小人,一心想把别人整死!”
  “好了好了,别吵了,这里是新闻发布会,不是议会!”
  “请问克兰先生,”比尔又来救驾了,“阿斯特拉方面有意收购卫康,不知您怎么想?”
  “收购的问题,我们也曾经讨论过,但是他们的条件太过苛刻,”罗斯松了一口气。
  “据说阿斯特拉公司掌握着卫康在非洲试验新药的证据,您认为他们有意讹诈?”
  “我们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罗斯的官腔打的恰到好处。
  “卫康即将破产,有什么底气和阿斯特拉叫板?”
  “对不起,破产只是一种可能,不破产是另一种可能,”罗斯微微一笑,一双绿眼睛锐利得像豹子。我不禁感叹,怪不得人家是董事长,即使高山在眼前崩塌也不会让他眨一下眼皮。平日里只见他在我面前弱不禁风,甚至在我怀里泪水涟涟,那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的钢铁意志。
  下午,罗斯午休去了。是得让他好好休息,一场唇枪舌剑几乎耗尽了他的心力。
  “弗兰克,”贝尔夫人进了屋。
  “下午好,”我赶紧起身。
  “在看书?”她仪态万方地坐在沙发上,“最近你辛苦了。”
  “应该的,”我一通谦虚谨慎,“不过是尽本职工作的责任。“
  “只是尽本职工作的责任倒也罢了,“她悠悠地话锋一转。
  “哦,“我一时琢磨不透她的话意。
  “近来我听到一些闲话,“贝尔夫人目光飘渺,“你和罗斯之间……”她故意中断。
  我装聋作哑,茫茫然地看着她。
  “难道这种事情要我开口说出来?”贝尔夫人突然狞厉地盯着我,“你自己都不好意思说!”
  “什么?”我一脸愕然。
  “好了,装蒜倒是挺像的,”她挥挥手,“罗斯是大人了,他的私事我不会干涉,况且他有的是钱,想怎么玩别人也管不着。”
  我的脸霎时涨得通红,玩玩?只是玩玩而已?
  “罗斯将来要结婚生子的,你不会不明白,”贝尔夫人冷笑着,“所以,奉劝你不要太当真,懂了吗?”
  “哦,”我还在思忖着她的深意。
  “当然,要是你想在罗斯身上讨什么便宜,丑话说在前面,”贝尔夫人摆弄了两下她玉手上大颗的钻石,“可别怪我不客气!”
  “是,夫人,”我喃喃着。
  “你有女朋友吗?“她盯着我。
  “曾经有过,不过很久没联系了,我想……”
  “我可以给你再介绍一个.”
  “不!不!夫人,我不需要……“
  “不需要,那你是打定了主意缠着罗斯少爷?”贝尔夫人嘴角讥讽地一撇,认定我就是那种富人家豢养的玩物。
  我咬着牙,不让冲上来的血气蒙了脑子,“不,夫人,您随时可以叫我走人,我不会多拿一分钱。”
  “你是罗斯雇来的,我有什么权力叫你走人?”贝尔夫人站起身。 “他只会认为我这个老家伙不合适呆在这儿了,哈!”她脑袋一仰,气哼哼地。
  “不,罗斯少爷一直尊敬您,爱您,“我毕恭毕敬。
  “是吗?派人调查简,这就是他尊敬我,爱我的方式?”她脸色阴沉地看着我。
  这天我们很晚才回府,公司里的事情一团糟。我刚把罗斯从车子里抱下来,贝尔夫人立刻上前,“弗兰克,有人找你。汤姆,来照应少爷!“
  “是,夫人!”
  谁会来这里找我?我纳闷地进屋,“弗兰克!”莉莉从客厅出来,一双细脚伶仃的金色高跟鞋踩得咯吱响。我还没回过神,她就抱住我的胳膊,在我脸上吧唧一吻,身上浓重的脂粉和香水味熏得我直皱鼻子,“让我好找,原来你在这儿,也不告诉我一声,想来个惊喜?”她风骚地挺起雪白的胸脯,这时我才注意今晚她一袭低领小黑礼服,紧裹着她丰润的身体,不晓得又是什么国际顶级品牌
  我顾不得她的聒噪,挣脱她的搂抱,转身寻找罗斯,他看了我一眼,脸色已经死灰了。汤姆把他推进了电梯。
  “这里真的好阔气……”她满脸艳羡的四周张望。
  “好了,干嘛在别人家里闹腾,”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由分说把她拉出房门。
  “弗兰克,我们去吃饭,我要吃法国大餐!”她还叽叽喳喳没完,我的脸都给她丢尽了。
  “慢走,”贝尔夫人阴阳怪气。
  点了一大堆山珍海味,莉莉好不得意,她优雅地翘起兰花指,拈起酒杯,抿着波尔多红酒,还深情款款地注视着我,其实她的蓝眼睛很漂亮,像阳光下的海水。只是我再也没心思欣赏了。
  “说说看,”她叉起一块切的薄薄的牛肉片,“你在那里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吧?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
  我推说吃过了,只要了一杯咖啡,默然无语坐在她对面。
  “我早就说过要多和有钱人打交道,”她很有技巧地旁敲侧击,提醒我这样的好日子有她一份功劳的。
  “是,您一直都伟大、光荣、正确,我的布莱恩小姐!”我讥讽着,漫不经心地搅着咖啡。
  “呵呵呵……”她咧开大嘴笑得像一只母鸡,真是,再怎么学到底漏出小市民的马脚,“弗兰克,你参加多少次舞会了?见过很多演艺明星吧?时装发布会有没有去?……”
  烦都烦死了!“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克兰家?”我想起这个关键问题。
  “嗯……嗯,”她转了一下眼珠,“我在电视新闻上看见你的。”
  瞎说!我知道她只看娱乐、时尚之类无聊八卦,“贝尔夫人跟你说的?“
  “嗯……”她不自在的眨巴着眼睛,“哦,这有什么要紧?弗兰克?”她的烟熏眼上洒着亮粉,假睫毛匪夷所思地长。
  我一口喝掉剩下的咖啡,“布莱恩小姐,您慢用,我还有点事情,告辞!”
  “喂!怎么了,”她刚刚又干掉了一个草莓馅饼,满嘴都是饼屑。
  “我们到此为止吧,莉莉,”我平静地说。
  “什么?”她简直难以置信,“我大老远地老找你,你就这样绝情?”
  “够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个巴克利银行小白脸?”我哼了一声。
  “哦。弗兰克,”她尴尬地笑了笑,“你……吃醋了?”
  “行了,莉莉,我们还是再见吧,祝你幸福!”我转身扬长而去。
  “弗兰克!弗兰克……我……我没带信用卡!”她在后面大叫。
  “我请客,慢用,布莱恩小姐!”我急急忙忙赶回克府,四周气氛诡异。汤姆、戈尔根本就不搭理我,托比闷闷不乐地趴在楼梯脚。玛丽安大妈绷着一张老脸,看了我一眼,转身忙活去了。贝尔一家早就不见踪影。我三步两步跑上楼去,罗斯的房门紧闭着。“罗斯!罗斯!”我急切地敲门,“是我!”
  “他不会开门的,”玛莎推着吸尘器过来,“他谁也不见。”
  “那他……吃了晚饭吗?”我忍受着她投来的轻蔑眼神和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
  “没有,大概又砸掉了一些家什,”她转身下楼去了。
  “罗斯,我……”我指望着他发点善心。
  “砰”一只什么重物砸在门上,吓了我一大跳,“滚开……”里边罗斯愤怒的声音,还参杂着哭腔。
  我默默站了一会儿,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我垂头丧气地穿过花园,向大门走去。突然,后面有什么东西拖住我的裤脚,回头一看,是托比。
  “再见了,小家伙,”我弯下身子拍拍它的小脑瓜。可托比使劲拽着我,不肯松口。
  “他不要我了,明白?”我摸摸它的耳朵,刚要开步走。哪知它拼命把我往后拉,我不知道原来一只德国牧羊犬的力气这么大。
  没奈何,我只得跟它回身,找了个花坛坐下。托比伏在我脚边,警惕地看着我。真是没办法!我抬头看看楼上罗斯的房间,阳台上飘着藕色的窗帘,一株高大茂盛的橡树掩映着窗棂。
  我叹了口气,掏出手机一通一通地拨打他的号码,响了一遍又一遍,他始终不接。月光淡淡的,照着花坛里半开的玫瑰。我点着一支烟,无聊地抽着。其实我的烟瘾不大,也绝不会当着罗斯的面抽。只是现在一筹莫展,只有抽烟当安慰了。
  一口气抽了十来只,我这辈子都从没这样一下子没节制。一晃烟盒,空了。现在只有对着月光发呆了。托比忠心耿耿地守着我,生怕我走了。唉,一只通人性的好乖乖。我疑心有些人真的是畜生不如。
  一阵晚风拂过,玫瑰花蕾微微摆动着,带点儿天真、带点儿娇憨,像他的嘴唇。我轻轻地抚摸着那绸缎一般的花瓣,怜惜她那自傲、寂寞的娇容。
  我忽然有了个主意。折下一只含苞的玫瑰,我站起身走到罗斯房间的下面。托比疑惑地跟着我。我把玫瑰叼在嘴里,脱掉外套,来到那棵橡树下。不管怎样,我一定要试试。我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一纵身爬上一抱粗的树干。想当年我还是外祖父院子里的野孩子,所有的树我都要爬上去玩一玩。看来那时候屁股也没白打,这会儿派上用场了不是。
  到底很久不练了,我好不容易跨上一根树枝,喘了半天气,嘴里的玫瑰扎的我生疼。我目测了一下距离,小心翼翼地顺着枝干往阳台够。咔吧,树枝突然往下一沉,吓得我冷汗直冒,赶紧伸手一搭,攀住阳台栏杆。托比在下面也发觉了,汪汪地叫了几声。
  咔吧,又一声,树枝真的折了,在我身下已经没有了支撑。我只得拼命抓住栏杆,无可奈何地吊在半空。托比又叫了几声。
  “吱呀”,阳台的门开了,罗斯推着轮椅出来,“是……谁……?”他迟疑地问道。
  “唔……唔……”我张不了嘴,只好大声哼哼着。
  啪的一声,阳台的灯开了。“弗兰克,是……你?!”罗斯惊叫着。
  抓住罗斯伸过来的手,我好不容易爬了上来。
  “你不要命了?”罗斯把我拉进屋子,“深更半夜的,爬树玩?”他嗔怪地打量我。
  那时,我真是狼狈极了,衬衫给刮破一个大口子,鞋子掉了一只,一双手沾满了泥灰,头发上挂了一片树叶,脸也蹭破了皮,几滴血从嘴里淌出来。
  “弗兰克,你……”他急忙掏出手帕给我擦拭着,
  “给你……”我口齿不清地咕哝着,叼起那朵还算没耷拉下来的玫瑰骨朵儿。
  “哦,弗兰克,”罗斯扑到我怀里,使劲捶着我的后背,“你真是一个头号大傻瓜!”
  “呃……也许……”我忍着痛,把花儿别在他的衬衫扣眼里,看着他在我怀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初夏的晚风有些燠热了,不过还是夹杂着丝丝了凉意。草丛里有几只夏虫不知疲倦的吟唱,月光透过层层的树叶斜照在阳台上。罗斯还在台灯下勤政不辍。我拿起花瓶换水,又整了整那几朵玫瑰,可惜我不怎么会插花,弄来弄去也摆不成造型,只得作罢。这些花儿是我昨天在花园里采的,几乎要全开了,娇艳可人。
  “弗兰克,你在做什么,别去动那些花儿,给你弄蔫了,”罗斯从文件堆里抬起头。
  “哦,”我应着,“该吃药了。”我把花瓶摆好,给他拿药和水。
  “关上窗户,有点凉,”他说。
  “好的,”我把阳台的落地窗关好,又把其他几扇也关上,拉上窗帘,便坐在沙发上看书。翻了没几页,眼睛就没来由地往那边看。罗斯的侧影在灯光下像剪纸一样鲜明。
  “弗兰克,你又看什么?”罗斯瞟了我一眼,微微一笑。
  “看你,”我叹了一口气,“谁叫你老是勾引我!”
  “呸,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罗斯把脸儿一别,嘟起腮帮子。
  “喂,是谁把我叫到包厢去的?”我一五一十地算起账来。
  “得了,也不知是谁把我的书捡起来的,”罗斯摇摇头,“健忘!”
  我把头一低,此次战役完败结束。
  “嗯,我累了,“罗斯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弗兰克,别看书了,过来。”
  我装聋作哑,一本正经地翻着砖头书《心理学纲要》,“格式塔又称完型,是德国人……”
  “我说,你过来,抱我去卧室,听见没!”罗斯又打起了官腔。
  “是,少爷!”我把书一丢,立马起身,快步上前,一把抱起他来。
  “喂,你怎么看都不看我一眼,”罗斯捏起拳头捶了我一下,“刚才还看得我发呆!”
  “没看见我现在在工作吗?”我目不斜视,“刚才是小憩。”
  罗斯恼的几乎要撕烂我的嘴。嘿嘿,我总算又扳平了比分。
  把他抱上床,摊开被子,“我去叫汤姆来,”我说。
  “不,弗兰克,”罗斯突然拉住我,“你……帮我……”他低声道。
  “哦,”我讷讷地回过身,先帮他脱下鞋子,放在床下的地毯上,开始给他解开裤子。他一直低着头,半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边脸。我轻轻抱住他的腰,小心地把裤子褪下来。我没去看他的腿,给他盖上被子,伸手捋起他的毛背心。
  “很难看,是不是?”罗斯低声道。
  “不,”我把背心放在床头柜上,搂住他,“我们都不是完美的,就连维纳斯女神也不是,她还没有胳膊呢!”
  罗斯依偎进我的怀里,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谢谢你!”
  “好好的说这些干嘛?”我吻着他的发梢,“小脑袋瓜尽想事儿!”
  “你不想事儿?”他在我耳边呢喃着。
  “我这人没心没肺的,”我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一觉睡到大天亮,哪像你,睡觉还在费心思。”
  “嗯,有些事情不能不想,”他亲我的耳朵,“比如说……嗯……你……”
  “是吗,你会想我?”虽然平日里彼此的感情都心里有些数,毕竟听他亲口说起来还是让我欣喜。
  “嗯,昨晚还梦见你……”他吞吞吐吐的。
  “梦见我在干嘛?”我摸摸他的脸颊,好像有点热。
  “你抱着我,”
  “还有呢?”
  “你吻了我……”
  “还有呢?”
  罗斯这会儿打住了,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胸膛,吻在我的脖子上,身体轻颤,“弗兰克,我想你,想你的一切……”
  “罗斯……”我托起他的下巴,一个吻按在他的唇上,娇嫩、润泽,带点儿自傲、带点儿寂寞,宛若一朵半开的玫瑰。
  他的指尖拂着我的脸,“我知道……自己不够……不够好,“他低下头去,”所以,我……不会……不会要求你什么……“
  我没让他说下去,以一个长吻封住他的芬芳的气息。我把他放在枕头上,脱去外套,钻进被窝。
  罗斯枕在我的颈窝,抱着我的胳膊,有点羞怯地笑着。
  我的手从他的后背探寻下去,一点一点地摸。
  “弗兰克!”他尖叫着,羞的直往我的怀里钻。
  “小东西,你简直要让我发疯,”我翻过身,把他埋在身下,“明白吗,我也想你。”
  “是吗?”他摸摸我鼓胀的肱二头肌。
  “太阳出来我想你,月亮出来我还是想你,”我的身体已经发热了,干脆三下两下扒去剩下的布料,半明半暗的灯光照射着我的肌肤。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