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线 下----黑蛋白
  发于:2009年07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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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昏迷中醒来这是第二天,时间上不足二十四小时,因为体力尚未恢复的关系,瑟一直是处於昏睡的状态,他那时候没忍住欲望可能也增加了一点瑟的疲劳……
小时候父亲似乎也这样断练过他,在训练结束之後,买了一个巧克力慕斯蛋糕,放在他面前一个小时後才可以吃。
的确,他该学著控制自己的欲望……对天空叹了口气,瑟总是能满足他所有要求,回想起来他最近的控制力时在太薄弱了,这样不好,很不好……
搔搔散开的红发,在阳光下篇暗的红色不像火,比较像胡萝卜。
腾蛇应该等著他的回覆,确实,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们立场一至,比起布列尼当家的位置,他更安於现在的生活,人类其实很单纯,性欲跟食欲都被满足的状况下,就会很乐意平凡的过完一生。
再看了一回简讯,饕餮决定跟瑟商量过後再回覆,毕竟当凶三枪的仇不能不报,就算费奇不是因腾蛇指使而做这件事,将费奇养育成今天这样腾蛇也该负责任,对了,还有维托……
推开病房门时,饕餮咕得声吞下一口口水,渴望又扼腕地看著浅蓝色床单上,正让护士帮忙擦澡的瑟。
因为房间在高层,窗帘是拉开的,瑟很喜欢阳光,大概跟出生地有关系,难得的灿烂冬阳散了整个房间,单调的色彩上都染上了美丽的浅金。
扣除掉瑟身上的管子跟伤口、纱布等等,牛奶巧克力色的肌肤透著湿润,阳光像洒在蛋糕上的金粉,美味得不可思议。
护士小姐听见他吞咽的声音,微微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倒是瑟的脸一下子红起来,害羞又无奈地看著他,动作不顺畅地拉过被子想挡住自己。
「抱歉。」银灰色的眸跟嘴巴完全不配和,牢牢地盯在瑟身上,用眼眸一口一口的吞吃著。
「饕、饕餮先生……」瑟觉得自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根本动弹不得,只有心跳越来越快,每一根神经都变得敏感起来。「我、我……我会尽量早点痊愈……」
「嗯。」用力地一点头,饕餮又吞了口唾沫,肚子更是咕噜!响了好大一声,护士小姐一脸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表情,匆匆结束手上的工作。
「布列尼先生,也许您可以请问默罕穆德先生比较私密的地方需不需不要您帮忙,我先去忙了。只要没有太过剧烈的运动,其实不用太担心。」身为之前激情结束後,两人相拥而眠的目击证人之一,互是小姐很体贴地笑著离开。
饕餮对她点点头,目送人离开後,灰眸缓缓地移到了天花板上,游移了片刻,倏地调回瑟身上,让巧克力男人吓了一跳,身体不稳地往後倒。
像猫科动物般敏捷灵巧的男人,很快扑过去接住了瑟的身体,很理所当然把隔在两人中间的薄被抽掉,人也挤上床。
「你需要我替你清洁下半身吗?」
瑟呃了声,愣了好几秒才小心翼翼地反问:「下半身是指?」才惊觉自己不应该这麽问,要後悔已经来不及了。
「下半身,全部。」饕餮倒是没有做出太令他无法反应的回答,瑟轻咳了咳,伤口又抽痛起来,迟疑地缩进了饕餮怀里。
「嗯……好……」背後的强壮温暖身躯立刻因为开心挺起,但迟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瑟感觉奇怪,却又没有脸问,只是用脸颊擦了擦饕餮的胸口。
「现在不行。」饕餮的语气很沉痛,喃喃用义大利文念了一连串蛋糕的名字。「等等维托会回来,他会很开心吃光所有的食物。」
「说的也是。」瑟噗哧笑出来,原本微微紧绷的身躯,完全放松在饕餮怀里。「我会努力在最短的时间里痊愈,饕餮先生想吃什麽呢?我很想像之前那样,跟你还有维托一起用餐。」
医院的饮食其实不能算太差,他现在也只吃半流质的食物,以前他肯定不会对这种事情有什麽怨言,可是这几个月大概是被饕餮给带坏了,有点不能忍受这麽简单又无味的食物,很痛苦。
「你想吃什麽?」沉稳悦耳的声音就贴著耳侧,瑟轻轻抖了抖,全身都通红了。
「鸡肉饭。饕餮先生吃过阿拉伯的鸡肉饭吗?将鸡肉加入豆蔻、番红花等等炒熟,然後与花椰菜、高丽菜、洋葱一起放入饭里焖熟。我第一次做菜就是这一道给父王当午餐。」人在病中就会特别想念家里的味道,想想他离开阿拉伯之後,饮食几乎都是配合著美国那个环境跟帅昭民的喜好,几乎没有吃过阿拉伯的食物了。
「没有,我想尝试。」饕餮的肚子随著每一个步骤发出咕噜咕噜急切的抗议声,瑟笑得胸口抽痛到几乎没办法喘气,只能小声地轻咳。
轻柔地拍了拍瑟的背心顺气,长发被剪去了之後,饕餮总觉得手里有点空,他喜欢瑟的长发,可以缠在手指上。
「很美味,不过我很多年没吃了。」这真的算是被影响了吧!两个人窝在床上,亲腻地相拥著,讨论的却是食物。
瑟不自觉呵呵低笑,饕餮小心地抚摸他短短的发丝,稍稍有些疑惑。
「你想念阿拉伯?」
想念吗?瑟停下笑,眉心淡淡的蹙了起来,想念吗?「我现在很好,在你身边很好。」
脸烫得大脑嗡嗡响,瑟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可是他还是说了,回家不一定比较好,他从来没有後悔过自己的决定。不过,饕餮为什麽这麽问?
「嗯,那我让维托把那块黑糖赶回去。」答案揭晓,瑟连连眨眼,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麽回应好。
奥玛尔一定会气得怒吼跳脚吧!
「饕餮,奥玛尔是我的弟弟……」他迟疑著要怎麽说才不会让饕餮以为他想回阿拉伯,又能跟弟弟叙旧。可是心里也担心,奥玛尔这次因为他的枪伤,恐怕会想尽办法带他回国。
「我会请维托有礼一点。」回得很理所当然,略带虚无的低语中似乎有点敷衍,瑟也只能苦笑了。
他身边的男人们,什麽时候才可以和明相处呢?饕餮、帅昭民跟奥玛尔,几乎快要变成制衡的三角形了。
「那我一定要好好谢谢维托,你想做什麽食物给他会让他最开心?」也算带著一点坏心,瑟轻笑著这麽问,饕餮立刻发出低沉不满地呼噜声。
「鸡肉饭里的米跟豆蔻。」
「混在一起蒸吗?」顺著他的话询问,也算是难得的顽皮吧!
「生吃就可以了,米跟豆蔻,不是米饭跟豆蔻。」
「是吗?那我就替维托做一道米跟豆蔻的沙拉好了。」男人一听,更加不满地用义大利文喃喃自语个不停。
他又被逗笑,气喘吁吁地软在饕餮怀里,有点晕眩。
「想睡吗?还是躺著休息?」饕餮抹去了瑟额头上的薄汗,小心翼翼地让两人能躺在床上,瑟的背心就贴著他的胸膛。
「我很好……」瑟轻咳了两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饕餮先生,我方便问一些布列尼家的事情吗?」
「嗯。」瑟身上的味道跟平常不一样,饕餮嗅著嗅著,有点心不在焉了起来。他似乎有什麽事情要跟瑟商量才对……
「你、你想成为当家吗?」
「我想过,人都会希望自己得到更多利益。」不需要隐瞒,饕餮坦率地回答。「可是,我对於不择手段这件事情心理上能理解,毕竟还是做不出来。」
「维托……维托说了一些关於最近的事情,我很担心腾蛇先生之後,庆忌跟朱雀是不是会……」维托其实并没有说太多,三言两语的带过了,可他不会迟钝的感受不出来。
腾蛇身边又帅昭民,一定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若是真的做了,那他、他……轻轻叹口气,就算他想让好友离开腾蛇,恐怕也不容易吧!就像他自己也是,为了饕餮,要他违背从小到大相信的道德,也、也不是那麽困难。
「会。」也许不致於像对付腾蛇那样狠毒,但下手也绝对不会客气吧!「他们花了很久的时间走到这一步,我敬佩他们。」
从小,庆忌的目标就是这麽明确,成为当家。对庆忌来说,他与腾蛇还有其他人,那麽随性不在意的态度,是一种侮辱吧!他们互相都不可能理解对方了。
「请你、请你一定要平安好吗?」沉默了几秒,瑟语带乾涩,低声这麽说。
「瑟,你想见那个难吃的律师吗?」不过这倒让饕餮想到了他原本想跟瑟商量的事情。
「饕餮先生,昭民已经不是律师了。」瑟无奈的苦笑。
「你想见那个难吃的东方男人吗?」饕餮从善如流,瑟只能叹气了。
「我想见昭民,我很担心他。」
身後传来义大利文的低语,从语气来看应该是抱怨,或者可以说是挣扎……瑟有些疑惑,但是没有催促询问。
身体有些疲累了,他打个哈欠,眼眸半眯了起来。精神上仅管还很有活力,身体却已经不打算配合了。
「好,那我答应腾蛇的提议。」查觉他的状态,饕餮速战速决省略所有解释,直接告知结论。
「提议?」声音模模糊糊地在嘴里绕,瑟轻哼了两声,眼眸已经完全阖上了。
「嗯。」吻了吻他的额际,拍拍他的手臂,才依依不舍地将他调回舒服的睡眠姿态。
下床後,他摸出手机回传了腾蛇的简讯。

平行线--104

上一次见面,是两三个月前的事情,饕餮看著那个头发微微长了些,细柔的发丝已经处碰到肩胛处的男人,淡淡地蹙了下眉,很快转开视线疑往站在後头的修女。
「玛莉修女。」他略弯身,心里面虽然感到些许疑惑,面孔依然是那样冷淡得接近空洞。
传完简讯不久,腾蛇救回传讯息告诉他五分钟後约个地方见面,饕餮那是确实是非常讶异的,原来腾蛇一直都在附近吗?为何朱雀跟庆忌两人却没有找到人?
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故意不找到或者有谁帮了腾蛇,当然不可能是那个难吃……好吧,因为头发长长了看起来稍微好吃一点的东方男人。总之,绝不可能是这个叫做什麽的东方人有办法,在义大利这块地区,没有谁敢随便帮助外国人反抗布列尼家族。
「饕餮先生。」修女也弯身回礼,表情恬静地不亚於饕餮的空洞。
简直是让人急躁……帅昭民不自觉用脚打拍子,扯了一下腾蛇的手臂,男人立刻像没骨头了往他身上压,让他发出被压扁似地呕唔!一声。
「自己站好!你腰上的伤根本没事了吧?」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却已经被腾蛇挤得靠在墙边,莫名其妙的变成一种暧昧的姿势。
还真他妈的豆腐吃得有够彻底……轻啧了声,帅昭民只是警告地在他腹侧捏了两下,然後就被得寸进尺地搂住腰,两人的身体贴得一点空隙都没有。
「腾蛇。」身为一个身心都极度饥饿的健康男人,饕餮带著露骨的不满看著几乎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很慢很慢地唤了腾蛇一声。
像是回盪在空掉的玻璃瓶中的回音的感觉,帅昭民蹙了下眉,原本就不是很认真要推开腾蛇的手,现在大辣辣地环上腾蛇的颈子,把那张恶劣地偷笑的脸押进自己肩窝,对饕餮假笑。
「很抱歉,腾蛇腰上还有伤。」
喉咙深处发出威吓不满的呼噜声,饕餮看起来很想反驳什麽,灰色的眸却往左右飘移了几回後,浮现出不甘心的神采。虽然上一次见面是两三个月前的事情,但他还是记得自己完全被压制的窘境。
不甘心,比起口才他当然是赢不了眼前这个前律师,可是比武力他不会输……问题是比武力瑟会伤心……
「你很幸运。」沉默了许久,墙边的腾蛇及其前律师两人已经开始点火,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只差没当场就上演更进一步的爱抚,饕餮才终於从天花板上回过神,这样说了一句。
「彼此彼此。」将窃吻的男人押回自己肩上,帅昭民还有点喘,脸颊微红地对饕餮皮笑肉不笑。「也许你愿意告诉我,为什麽好好一个人会在你手里重伤住院?」
腾蛇尽管是个浑蛋,但至少没让他被攻击过,最严重的伤都是这条蛇留下的,也不过就是几根肋骨。
当腾蛇告诉他饕餮约好的地点是医院时,他是有点坏心的希望这个面无表情的毛毛虫躺在床上见客,姑且不论拐走瑟这件事情,毛毛虫的父亲在腾蛇药里动手脚这件事总要有个交代吧!
但当他发现躺在病床上的人是瑟的时候,心中的愤怒瞬间成等比级数成长,若不是里志提醒他武力无法对眼前的男人造成伤害,还会另瑟感到尴尬,他绝对不可能忍气吞声。
他妈的,瑟怎麽会偏偏喜欢上这种连保护恋人安危的能力都没有的毛毛虫?再说,毛毛虫吃什麽甜食?啃树叶就好了,为毛毛虫花时间根本只是一种无意义的浪费。
一提到瑟的伤,饕餮面无表情的脸孔也扭曲了下,看了腾蛇一眼。「这是我的问题,为什麽费奇会对瑟出手?」
「费奇?」帅昭民轻挑眉,接著用力晃了下摊在自己身上的人。「费奇?」
「他跟我没有关系,你亲眼看到我赶走他了。」撇得很乾净,闷在他肩窝上的声音带些呢哝似的撒娇,饕餮瞬间露出惊骇的表情。
「我看到了,但我不懂为什麽费奇会去攻击瑟,不要以为撒娇我就会放过你,把话给我说清楚。」牵扯到瑟的安危,可不能被打哈哈带过去,那可是当胸三枪!
妈的!这条蛇!
被毫不客气推开,腾蛇摆出一副可怜无辜的模样,对帅昭民摊摊手。「我不知道他为什麽这麽做,费奇的小脑袋并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的确,费奇的小脑袋我不能理解,你的小脑袋我倒是颇清楚……」冷笑一声,帅昭民把视线调往似乎还没有恢复心情的饕餮。「人在这里,腰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你要剁了或炖了都可以,拿去。」
靠!老虎不发威把他当病猫了吗?这条蛇肯定知道什麽,这种时候还跟他打迷糊仗?去他妈的!
「亲爱的昭民,你为了那块巧克力放弃我吗?」捂住胸口,腾蛇说唱俱佳地连退几步,刚好把身体的重量转移到饕餮身上,靠得非常理所当然。
伸手扶住他,饕餮微微蹙起眉,一副没辙的模样。
「瑟不是巧克力,你不要在这种时候跟毛毛虫又变成同一阵线。」啧了声,眼前虽然是兄友弟恭的构图,帅昭民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你打算跟毛毛虫商量什麽就去商量,我要去探望瑟了。」
「瑟刚睡。」饕餮立刻出声阻止,要不是腾蛇就靠在他身上,看样子他是想将帅昭民完全隔离。
那是一种动物发觉自己的储粮即将打劫的警觉,在眼前想吃却连一口都舔不到的状况下,凡靠近禁区的都是敌人!
「放心,我不会吵醒他。」而那位「敌人」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弯弯唇,随意的瞥过一眼,趁他来不及把身上的重物清理掉前,跑了。
嘴唇动了动,饕餮最後只能对著帅昭民离开的方向发出不满的呼噜声。「你的律师很糟糕。」
「他只是担心你的巧克力。」腾蛇呵呵低笑,撑起了身体。「费奇确实跟我没有关系了,还是你打算针对这件事情先揍我一顿?」
银灰色的空洞眼眸缓缓地由上而下将腾蛇看了一两三回,扼腕的叹口气。「你腰上有伤。」
无所谓,他不介意多等一段时间,如果能找到费奇本人会更好。
耸耸肩,腾蛇摸出了菸叼上唇,但并没有打算点火。「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比如费奇到底是被谁给煽动了才会去找你麻烦,还有简讯上所说的事情。」
「腾蛇,虽然你是我的弟弟,不过要信任你很难。」饕餮看了看咬在丰润唇间的菸,手指稍动最後仍没有抽掉那根菸。「玛利修女,您是否需要休息一下?我请医院整理间会客室。」
「不需要麻烦,你们不用在意我,想谈什麽请随意吧。」修女平淡的拒绝了饕餮的提议。「我希望能尽早将事情处理完,早一些回修道院。」
「请放心,真要处理大概不用到半小时吧!」腾蛇咬著菸顽皮地一笑。「饕餮,我跟你之间的事情晚点解决,先把朱雀处理掉吧!我想,费奇的行动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
「如果没有关系?」饕餮并非质疑,只是无法理解腾蛇的笃定从何处来。
「那也无所谓,赖给他吧!」火焰一般的眼眸愉悦地眨了眨,饕餮似乎看到了当年大家一起训练的时候那个顽皮狡猾的少年,总把大家玩弄得团团转。
「腾蛇,你正被追杀。」就算怀疑朱雀的说法有多少真实性,饕餮仍必须提醒腾蛇,对方拥有的证据比他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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