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父亲,左之嫌忍不住皱眉,至自己生病起已经三周了除了电话问候了一句之外依然没有回家,母亲倒是完全不在意,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像处於恋爱中的少女般神神秘秘。
“之嫌,我和你一起走。”耗到放学,左之嫌收拾好书包正打算离开,却被许久不曾和他说话的王浩之喊住。
虽然有些诧异对方的举动,但一向好脾气的他还是点点头站在教室门口等对方。等王浩之磨磨蹭蹭的收拾完,教室里也空无一人了。
“那个……”见教室在无一人,王浩之这才打破沈默开口。
“什麽事?”
“你恨我把你的事情乱说吗?”毕竟还是小孩子,对於这种造谣招来的仇视还是很担心的。
“那天的事情就那样,你也没说谎,没什麽恨不恨的。”不是他大度,而事实就是如此,更何况对方也没有替自己保密的责任。
“那个……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憋了半天,王浩之终於开口道歉,“那天到学校,他们都追著我问东问西的,我一个没憋住就全讲了,也不知道最後居然传成这样。”
班里的谣言并不是左之嫌被人赶出酒吧,而是变成他没钱装有钱和黑道大哥抢女人被打。对於这个谣言左之嫌哭笑不得又无法解释,只能任由它继续在同学的嘴里流传。
“你会原谅我吧?那我们还是朋友吧!”
“当然!”
有些意外王浩之居然这麽说,但一向珍惜友情的左之嫌立刻开心的点头,不得不说著在他孤独无依的时候肯有人对他伸出友谊之手时他是多麽激动。
和好後的两人,在王浩之的建议下出去大吃了一顿,虽然原本说要请客的他忘记带钱,但左之嫌还是没有计较的将钱付了,甚至於连王浩之要打包的那份钱也出了。
危欢 22~
左之嫌的生活在看似有朋友的情况下变得顺风顺水起来,也许是因为王浩之出面解释过的原因,总之,他在班里的地位又恢复如初。虽然和同学们一起出去玩总是他在付钱,但性格大大咧咧的他也不去计较。有时也会惊疑王浩之常常要求自己买高价的东西给他,但左之嫌觉得作为朋友这种事也无妨。
在胡闹玩乐中,偶然想起那个名字还是会感到痛苦,但左之嫌已经明白,白牧晨对於他来说始终是有距离的,就算那昙花一现的温柔也不过是对方同情心上来时的举动。
午休时间,一群学生围在左之嫌身边拿著刚买到手的杂志,兴致勃勃的讨论著新出杂志里的内容。这种横跨娱乐商界等的八卦杂志就算是对一群高中生也有很强的吸引力。一群男生一边流著口水一边探讨著书中袒露身体的模特,几人激动的讨论声将女生也吸引过来,挤在中间发表著带著少许嫉妒的评价。
“哇~好棒!这个!”指著其中一幅半裸著露出胸部的明星,男生都哇哇大叫起来。
“是不错啊。”
左之嫌附合的点点头,但明显兴趣不大。他对女性裸露的图片并没有什麽激动反应。
“哎,你都没什麽反应也。”
“要什麽反应,这麽胖有什麽好看的,而且皮肤也不好。”不是他挑剔,实在诧异照片中有些臃肿的女体,到底哪里值得他们激动的大叫。
“切,你眼光这麽高有屁用啊。”
“别废话了,快翻快翻。”
一边的同学不满翻书的王浩之光顾得和左之嫌斗嘴,催促著他快点翻页。下一页的报道正是封面上强推的偶像男星与富婆的绯闻。
占用大版面的是一副照片,黑黔黔的底面上隐约能看出其中一人是时下最红的偶像歌手,这个明星在班里红到连左之嫌都知道他,另一人虽然刻意遮住脸但还是隐约能看到。
“啊!我不相信,我家偶像才不会这麽没品!”
“就是,肯定是这个老女人不要脸勾引他!”
看到报道,一群女生惊恐的惨叫,纷纷替自己偶像开脱指责那个富婆不要脸。
“咦,後面居然还放了这麽多裸照!不是吧!”
一个女生指著其中一幅照片惊叫,引来一群男生女生争先恐後的围观。下一页里,竟被杂志放了不下10张的豔照,虽然特别处理过但还是能认出是前一页的两人。
叫声吸引了左之嫌的注意力,他低下头仔细看了看那张杂志里的照片,其中那些被女生指著照片里的正是他无比熟悉的人。看看那些虽然被刻意处理的过照片,有些不可置信的左之嫌伸手摸了摸那张照片,视线再回到刚才那副大照片上,一时间竟不能言语。用颤抖的手拿起书仔细看著,大照片里那个虽然被挡住但还能隐约看到半个身体的人,果然是那个让他熟悉到再不能熟悉的人。
身边吵闹的声音一时间离他好遥远,什麽也听不到的左之嫌只能呆呆的坐在座位上。脑子里被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塞满,有他刚到这个城市的情景,有他被欺负时的情景,有他依偎在父母怀里求安慰的情景,有他在白牧晨家里做模型设计的情景,到最後定格在他靠著白牧晨的背沈沈睡去的画面。
对於父母经常性的不归家,左之嫌找了无数理由来安慰自己,认为他们同自己一样都迫切渴求能在这个陌生城市找个朋友,但事实摊在面前,让他不得不接受。
一时间有些不知作何反应,只是恨不得立刻冲到母亲面前去质问她报道的真假,但也只是在脑中妄想,更何况他的同学正在他身边大声辱骂著他母亲。唯一庆幸的是,同学中并没有人见过他母亲,而报道中也没有提起名字。
正想找个借口赶快回家的左之嫌在抬起头後和王浩之看了个眼对眼,一时间楞在原地。他忘记了……
这个班级中,唯一见过他母亲的正是王浩之,而看这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显然他也看出照片中的富婆是谁。羞愤不已的左之嫌就这麽和王浩之对望著,眼神中写满乞求,觉得自己像是马上将要判刑的死刑犯一般,等著法官最後的审判。
还好,对方很快就转移视线,并且将话题引导向另一个话题。左之嫌坐在位置上焦躁不安,想拿出手机打给父母,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身为儿子,他怎样也无法开口问母亲这种问题。想到母亲最近一段时间如少女般打扮的年轻粉嫩,左之嫌终於明白是怎麽回事。
没有勇气在看报道,左之嫌在煎熬中渡过了一下午。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正准备立刻收拾东西离开的左之嫌被王浩之喊住。
“之嫌,走这麽快干嘛?一会不是要去吃寥记。”不紧不慢的收拾书包,王浩之像是没看到左之嫌的焦急般悠闲的开口道。
“这个,小浩。我今天有急事,改天一定请你吃,行吗?”归心似箭的左之嫌讨好的说著,只求今天能先走。
“急什麽?我就想今天吃。”说完还将手里的杂志嚣张的晃了晃。
“你这是什麽意思?”
面对这麽赤裸裸的威胁,左之嫌在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中午见对方没有立刻拆穿报道里是他母亲,这让左之嫌很是感动,却没料到原来另有原因。
“没什麽意思,就是……”笑了笑,王浩之继续说道,“你现在能在班里这麽风光可是都靠我,今天我也没拆穿你那不要脸的妈,怎麽?不谢我?你妈在床上还真是够劲!老来风骚啊!”
看著对方一脸嚣张的辱骂著自己的母亲,左之嫌大脑一片空白,怒吼著就冲了上去。绝望的情绪让他发狠,而焦躁羞愤的内心让他下手没有一丝犹豫,将在柳七那里学到的技巧全部用在王浩之身上,就算体型不如王浩之的左之嫌还是将他像破麻袋一般丢在地上。
等理智回到脑海中时,王浩之已经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而自己则被听见动静赶回来的同学紧紧按住。
擦干嘴角的血,左之嫌推开拦著他的同学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被他的模样吓到的学生也不阻止他,只能目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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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完毕,继续更新
危欢 23~
昏昏沈沈中,左之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中的,只知道自己手里始终拿著那本杂志。回到房间呆呆的躺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昏沈中睡著的左之嫌被一阵噪音弄醒,半迷糊著打开房门,才发现是不知何时回来的父母正在客厅里争吵著什麽。对於这样的画面,在来到这个城市之前就常常看到的左之嫌也见怪不怪,反正理亏又懦弱的父亲每次都是失败。
但是,今天不一样。
拖著被踢伤的腿,左之嫌走到父母中间就这麽默默的看著他们,眼里写满仇恨。他恨父母为什麽要带他来这个城市,恨父母对他的不理不问,恨父母在做错事之後还要他背负!
“小嫌,你怎麽搞成这样?伤哪了?”见他满身伤口,被吓到的左爸爸惊慌失措的问道。一个月没回来,一回来妻子儿子都出大事。
“原来你还知道你有儿子,我以为你被狐狸精勾的连魂都没了!”看也没看儿子一样,左妈依旧歇斯底里的怒吼!
“你怎麽能在孩子面前这麽说话。”
“我怎麽不能说了?我怎麽不能说了!你说!你说!这报道是不是你私下找人拍的?”抓住放在桌子的杂志,左妈妈揪著丈夫不依不饶。杂志报道这件事之後,她的情人偶像立刻消失不见,怎麽都联系不到。看到杂志被妻子拿在手上挥舞,左爸爸慌忙去夺,生怕儿子看见了。
“你自己过的不好,也见不得我好!我和那个人这麽幸福,你就嫉妒的想害我!”边和丈夫撕扯著,边哭诉著自己的不幸。“现在他走了,我找不到他了!都是你害的!”
看著父母在自己眼前演出的这场闹剧,左之嫌什麽都没说,沈默的拿起手边的水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水杯掉落地上的响声终於将父母的争执中断。
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复杂的心情堆积在心里让左之嫌的表情很奇怪。想起参加白家宴会的那次,白牧晨一脸冷漠的说他的父亲好贱。想起今天在教室,他又被人指著鼻子说你有个淫荡的母亲。自己究竟生在什麽样的家庭他已经不想在去思考。
“小嫌?”左爸爸看著儿子站在黑暗中,默默的盯著自己和妻子,那眼神让他不寒而颤。
“如果我是孤儿该多好!”嘴角扯出一丝笑,白牧晨低声道。
“小嫌,你怎麽了?不舒服的话爸爸带你去医院。”看著儿子不对劲的样子,左爸爸有些慌了。推开还揪著自己衣服的妻子,朝儿子走去。
“滚开!!!离我远点!当爸爸的男人厮混,当妈妈的和人通奸,连我这个当儿子的都和男人上床!这还是个家吗?!”抓著头发嘶喊著,左之嫌的情绪已经完全崩溃。
“儿子,你说什麽?”左妈妈有些吃惊听到的消息,看著痛苦的蹲在地上的左之嫌,又望向身边的丈夫,“你和男人厮混?小嫌和男人上床?”不能理解这些的话的左妈妈重复著儿子的话。
“玉琳,这个我……我回来在给你解释。”有些结巴的左爸爸面对这失控的儿子和失控的妻子,也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如果我是孤儿该多好……如果你们不存在该多好……”窝在角落里,左之嫌嘴里呆呆的重复这句话。
左应秋听著儿子这麽说,脸上浮现痛苦之色。怎麽说都是他这个当爸爸的失职才搞成这样,爱情和责任就像鱼和熊掌永远不能兼得。正想安慰儿子,手机却不适宜的响了起来,看到号码是报社的熟人打来的又不能不接。
在听到对方要他们夫妻赶去报社解决这次豔照事件,左应秋只能将儿子抱到床上替他处理好伤口,看著儿子瘦的只剩一把的身体上布满青痕,心里就一阵难受。
抚摸著儿子的脸,左应秋对著床上闭目不语的儿子道:“爸爸欠你一个解释,等解决这件事之後,一定好好的……”想了想还是把後半句话咽了回去。
替儿子关好灯,带著妻子离开的左应秋恐怕永远也想不到这句承诺竟成了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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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路过请留爪印
危欢 24~ (新加病房H)
白牧晨按照计划中的时间避开记者到达左家公寓门口,门铃按了很久都没有反应,一切都在预料中的白牧晨招手让身後的锁匠打开门。
屋里却是漆黑一片,悄无声息。
白牧晨径直走进卧室,看著棉被中那团起的小小一团忍不住在内心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左之嫌这样多久了,但是离那天已经过了8天之久。
没有多话,白牧晨只是静静的坐在床沿等左之嫌自己出来,现在的情景把他逼急了就太危险了,两人僵持著过了半个小时,棉被中的人依旧没有出来。
“之嫌,你不闷吗?”看了看表,白牧晨终於打破僵持的气氛。
还是没有反应。
“之嫌,我饿了,你呢?”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轻,好显得温柔点。
被窝里的人终於动了动,然後传来很小很小的声音。
“你是谁?”
“我是白牧晨。你还记得我吗?”听见左之嫌问自己是谁,白牧晨终於相信父亲说的事实。
“白牧晨是谁?”
“白牧晨是你的好朋友。”面不改色的撒谎,白牧晨一点点引诱著左之嫌出来。
听到这句话,左之嫌将棉被偷偷的打开一个角偷窥著白牧晨,知道对方在看自己的白牧晨像是没发现他的动作一样依旧坐在原地。
“好朋友?”
“是的,你的好朋友。”见左之嫌的语气有丝松动,白牧晨不动声色的逐渐靠近。
“你别过来!”发现对方在向自己靠近,左之嫌发出尖叫声。
听见叫声,原本在屋外等候的保镖立刻冲进来,杂乱的脚步声吓的左之嫌立刻朝白牧晨扑去,一口咬在他手臂上,力气之大要两个保镖才能拽开。
捂著伤口,白牧晨看著眼前头发凌乱,浑身伤口,被按在床上动弹不得左之嫌有些发愣。他们之间仅仅只是一个多月未见,却显得如此陌生。对方没有焦距的瞳孔,歇斯底里的叫喊让白牧晨内心犯起一丝陌生的感觉。
“你们下去。”看著左之嫌被保安拧的发青的胳膊,白牧晨开口道。
“可是……”
“没有可是!”说著,就挥开保镖,用巧劲按压著左之嫌。
那具本该熟悉的躯体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有自虐弄伤的刀痕,有被保镖制服时的扭伤,还有大大小小的咬痕,抚摸著这些大小不依的伤口,压在左之嫌身上的白牧晨轻轻的亲了下他的耳根,随後就重重的劈在他後脖子上。
“回去。”抱著左之嫌,白牧晨对保镖们吩咐。
当父亲要他回来时,他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麽事,只知道左家父母出车祸亡故了。觉得这种事情还不该他由出面的白牧晨原本不打算为此中断留学,但在父亲的再三要求下,他只能休学回来。心里对父亲在乎左家的态度还存有不满,但在看到左之嫌之後一切都烟消云散,父亲不到求救无门的时候,恐怕也不会要自己回来,只能说天赐良机。
将左之嫌送到医院治疗,但无奈他的内心受创太过严重,对陌生人具有很强的攻击性。父亲又不愿意将他送往专门的精神病院,白牧晨只能充当慈爱温柔的角色来照顾他。
也许左之嫌的内心里,白牧晨占有很重要的一席之地,除了最初受到惊吓会攻击他外,到来後来竟变得对他百依百顺起来。
“之嫌,来吃饭。”午饭时间,白牧晨按点出现在病房里,像呼唤小狗般对坐在窗户上发呆的左之嫌招招手,而对方也在见到他之後,欢快的奔来过来。
摆好姿势,一口接一口的吃著白牧晨喂给他的饭。两人之间这样的模式已经三个月了,左之嫌除了不说话之外看起来基本像个正常人。
“之嫌,今天过的怎麽样?”随口聊著一些生活上的话题,可对方只是吃饭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时过境迁,以前是左之嫌围著他罗里罗嗦,现在是他为左之嫌废话连篇。
看著左之嫌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凭内心深处那丝欲望来讲他很满意现在的左之嫌,乖巧听话,又粘著自己,在左之嫌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
“舒服吗?”
抱著左之嫌坐在病床上,白牧晨的手伸进他宽大的病服里肆意抚摸,享受著手上传来滑腻的触感,半眯著眼睛,带著一丝邪气。
因为白牧晨的抚摸,左之嫌绷紧著身体发抖,但又不知该如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