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行----南泥湾
  发于:2009年08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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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什麽时候走?”
  “去哪儿?”
  “美国。”
  闻阳将范哲远拉到沙发上坐好,又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膝上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受伤之後,这才看著他哥的眼睛,缓慢而认真地道:“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要去美国了?”
  范哲远一把握住对面人的双肩,怒道:“你玩我?”可惜没有绷住劲儿,释然的笑声将那声音里伪装的怒气搅得一干二净。
  闻阳指了指白墙上凹进去的那一大块,笑道:“我可没想到哥你的破坏性有那麽强。”
  范哲远却没有跟著闻阳移动视线,他依旧紧紧地盯著眼前人的面庞,问:“真的没想过答应?”
  “我知道,就算我答应了,这回你也不会让我去的。”见范哲远又要发飙,闻阳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恢复了正经的语调,“哥,我早想明白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要实在是无路可走,这公司倒了也就倒了。”
  “那怎麽行,爸妈还指望著这公司一代一代传下去呢。”范哲远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何树秋对他说的话来。虽然闻阳和韩杰的关系在公司里不是秘密,但是何树秋是老派人,又是闻氏夫妇的至交,他总认为年轻人爱玩,爱猎奇那是天性,但是玩总有个度,成家立业,生下继承人将父母的事业传承下去,那是闻阳的责任。如今眼看著韩杰不再出现在闻阳的身边,何树秋便想著提一下范哲远这个做哥哥的,该用点心在闻阳的婚事上了。
  范哲远的想法和何副总有一点小小的分歧,在他看来,闻阳的性向大概是不会变的了,不过将来和爱人一起领养一个孩子还是可行的。
  “怎麽传?我又不会有孩子。不过将来骏骏长大了要是对这个有兴趣,倒是可以给他。”闻阳笑,他这辈子能不能找到个人一起生活还是个未知数,还奢谈什麽後代。
  “那怎麽行?”听了闻阳的荒唐提议,范哲远不觉皱了眉。
  “怎麽不行,你也是爸爸妈妈的儿子吧?你把骏骏当作自己的儿子吧?所以骏骏就是爸妈的孙子吧?所以骏骏也是闻家正经八百的继承人。”闻阳说完了绕口令,离开沙发站了起来,回到办公桌边坐定,左手握拳向下一拉,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斗志昂扬地大声说了句:“好吧,骏骏,叔叔这次为你拼了。”
  被晾在一边的范哲远面无表情地看著已经低下头继续工作的人,他没有忽略那故作轻松的夸张表演,才因为闻阳的保证安定下来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动怒,而是一路思索著走了出去。
  午夜的时候,范哲远已经在闻阳的别墅外扔了一地的烟头。白天的事情发生之後,他做了很久的自我批评。自己白天的表现实在是不够理智,除了确定闻阳不会重蹈覆辙之外,他忽略了几乎所有的事情。闻阳在接到那个电话之後的复杂心情,公司陷入困境的无力感,隐藏在看似洒脱的“公司倒了就倒了”那句话背後的不甘,都在自己勃发的怒气和闻阳的插科打诨中被糊弄了过去。
  甩了甩抽烟抽到发疼的脑袋,范哲远抬头瞟了眼依然亮著灯的二楼,从捏在手里的烟盒里抽出最後一根烟,心里决定等抽完这一根,若还是没有发生他想象中的情况便打道回府。
  然而打火机的火焰还没熄灭,二楼的灯就先灭了,又过了一会儿,便有隐隐约约的红光透过窗缝洒在了黑黔黔的人行道上。
  范哲远扔了刚点燃的烟,又狠狠地抬脚碾熄了闪烁著的烟头,拿著一直攥在手心里的钥匙上前开门。
  几大步跃上了楼,站在紧闭的房门口的范哲远没有像上回那样掏钱包,而是反身勾腿,蹬开了实木的房门。
  背对著门口,跪在床中央的闻阳听见声音回头,愕然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清来人之後,他重新低下头,将退到膝弯的黑色内裤一把扯下,然後转身坐到床上,拉开被子遮住赤 裸的下 体,这才抬起脸来看著立在门口的男人。
  范哲远看著闻阳平静地做著一系列动作,玫红色的光线静静地晕染出他的脸部轮廓,却映不出那上面的神情。他走上前,将床上的人连人带被搂在怀中,轻缓的声调带著不容反驳的强硬:“小阳,不要一个人躲起来,我帮你。”
  额头抵著硬硬的胸膛,闻阳有一瞬间感觉眼睛湿润,视线模糊,那曾经落在自己前额上的暖意再一次拂过心头。然而当眼前重新清晰起来的时候,他看见了自己裸 露著的前胸,还有握在手里的小羊角鞭。轻轻脱出了温暖的怀抱,闻阳拿起床头的遥控器,黑夜中陡然亮起的屏幕让床上的两个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
  范哲远在眼皮习惯了光线的刺激之後睁开了眼,电视上出现的画面让他下意识地转头寻找闻阳,却看见他两手捧著一捆绳索,一直盯著自己的眼睛在碰上自己的视线後,微微向亮光处一撇。视线调回屏幕,那里只有一个从头到脚,连脸都裹在黑色皮革中的男人,正在做成男体的充气娃娃身上示范捆绑的步骤。范哲远很快地便已领会了其中的手法,绑人不难,他在学校里学过的绑缚技巧有比这简单快速的,也有比这复杂的,端看是何用途了。只不过,这种特殊性质的捆绑的重点在於突出性 器 官而已。范哲远下床关了电视,他不喜欢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高高在上,暴戾阴狠的气息,就他的理解,闻阳的症结在於疼痛,而非凌虐或是征服。回到床边,接过绳子,范哲远再次攫住了闻阳的视线,想最後确定他的意愿。
  闻阳只觉得自己的皮肤像是要烧起来一般火烫,身上的肌肉因为渴望而绷紧到发疼,惟心底有一缕冰冷的凉气慢慢沁入,一点点地包围了整个心脏,凝固了血液,冻住了心跳。在眼前人询问的眼神中,他缓缓地举起了并拢的双手。
  两人相对著跪在床上,范哲远抖开绳索,估算了一下绳子的长度。先将闻阳双手绑牢,然後将它们高高拉起绕到後背脖颈处,接著将两股绳索分开,穿过两侧腋下,在胸前交叉,再在腰部处勒紧。剩下的绳子从肚脐处绕往阴 茎和臀 缝,在後腰打小结系紧後,下绕胯骨和耻骨,将大腿根部紧紧束住,最後绳子绕到下方,在并紧的足踝上绕了两圈打结固定。
  闻阳直挺挺地跪在那里,双手与双足互相牵制,让他无法倾身也无法後仰,前胸和大腿被紧紧缚住,使得乳 头和阴 茎同时向前挺起。微微抬起膝盖,蹭了蹭落在脚边的羊角鞭,细麻与肌肤的磨擦带来的痛楚,逼得他不得不出声呻吟。
  范哲远在闻阳的示意下捡起了细鞭,顺著他低垂的眼帘,将视线落到了那已然勃起的阴 茎。
  “这里吗?”范哲远不敢相信。
  闻阳却在这时抬起了头,说:“就是这里。打我。”
  范哲远没有再犹豫,手起鞭落。
  鞭梢扫过茎身,是火辣辣地疼,闻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下体又涨大了几分,充血的龟 头能够感觉到微微的凉意。说了句“前面。”他便紧紧地闭起双眼,等待著下一波更加尖锐的痛楚。
  范哲远在一鞭之後已经明白只要自己运劲平缓,这样的鞭打并不会造成伤害。他向前膝行两步,坐了下来,然後慢慢将闻阳放倒在自己怀中。范哲远将头穿进倒扣的两肘中,下巴抵住闻阳的左肩,左手轻搭在他的腹部,岔开的双腿夹著他的腰臀,这才控制著右手的劲道,几乎是匀速地让鞭子缓缓下落,打在那不断渗出粘液的龟 头上。伴随著一声尖厉地嚎叫,怀里身躯猛地向前一挺,像一张拉满的大弓,弯出痛苦的弧度。
  闻阳被自己毫无遮掩的叫声惊住了,断断续续地对身後的人要求道:“拿口球,口球。”话音未落,龟 头处又是一阵痉挛,让他还未完全落下的腰背又一次往前挺去,若不是肩膀被人牢牢地压著,闻阳觉得自己会像箭一样弹射出去。冲到喉咙口的尖叫在范哲远低低地耳语中尽情地爆发出来:“叫出来,小阳。你加了隔音板的,还记得吗?把你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叫出来,除了你和我,谁也不会听见。叫吧,尽情地叫,想哭就哭,想骂就骂,有哥在这里!”
  在一声更比一声高亢的叫声中,范哲远一点点地减低了鞭子下落的频率,直到闻阳痉挛著射了出来。
  高 潮之後的闻阳,无力地躺在范哲远身上,呆呆地看著他哥取下自己身上的绳索,又拿纸巾帮自己擦拭著下体。微微欠起身体,闻阳想说自己来,却听见身後的人狠狠的吸气声,感觉到紧贴在腰背处的坚硬,还未褪去红潮的脸色又深了一层。
  在范哲远怀里又坐了片刻,闻阳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他哥,说:“哥,想做吗?”
  “我……”范哲远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他是想做,但是做了之後呢?
  闻阳见他哥半天也没说出什麽来,再看看那牛仔裤下隐约可见的起伏,他跳下了床。
  重新回到床上的时候,闻阳直接坐到了床头,背靠在床头板上,两膝竖起,半软的阴 茎和印著红痕的臀缝正对著范哲远灼灼的视线。
  将润滑剂倒在掌心,慢慢地涂抹在手上的仿真阳 具上。闻阳一瞬不瞬地盯著范哲远的眼睛,将塑胶龟 头顶在自己的後 穴入口,另一只手举著未拆封的保险套,开口道:“你是要看著我把这东西塞进去,还是自己来?”
  靠!能忍住的就不是男人!范哲远扑了上去,一把将闻阳手中的硕大阳 具扔到床下,在闻阳轻轻的笑声中脱掉了衬衫和裤子。
  范哲远戴上套子,又学著闻阳刚才的样子,在自己勃起的阴 茎上抹上了润滑剂。捧著自己已经蓄势待发的家夥,范哲远犹豫了。倒不是他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该用哪里做,肛 交嘛,A 片里都见过。问题是在看见了闻阳身後那若隐若现的小小穴口之後,再对比自己手中的家夥,范哲远脑中只有血流成河的景象。
  “哥,进来吧。”见范哲远始终没有动作,闻阳只能主动邀请。
  “不成,你会受伤。”
  本来想说没关系,他不怕疼。可是看他哥认真地眼神,估计就算是打手枪解决,范哲远也不会“霸王硬上弓”。叹了口气,闻阳只能拿过润滑剂,用手指蘸了,往自己後边涂抹。
  这一次,范哲远很快就动了。借著自己手指上残留的湿润,他接手了闻阳的工作,两个人慢慢合在了一起。
  身体上下起伏著,范哲远一下一下地将自己推进最深处,他能感觉到那些包裹著阴 茎的皱褶随著自己的挺进慢慢展开,又在自己退出之时步步挽留;压迫著敏感龟 头的柔软肌肉,有时会触电般的颤栗,加倍刺激著脆弱的顶端。
  快感一点点累积至顶,范哲远的手摸索著从身下人的腰侧移到脐下,握住了他的手,也同时握住了那高高翘起的阴 茎。同样身为男人的他,明显地感觉到那性器虽然兴奋著,却和自己并不同步。
  睁开眼睛看了看仰躺在自己身下的闻阳,合起的双眼,微锁的眉头,皱起的鼻梁,范哲远减缓了俯冲的速度,埋头在闻阳耳边轻声问道:“很难受吗?”
  闻阳闭著眼睛摇头,他已经高 潮过一次,本来就会较先时持久,他能明白范哲远想要和他一起高 潮的愿望,可是他从来没有被插到高 潮的经验,无论是杨的逼迫,还是韩杰的耐心都不能让他有射 精的冲动,惟有疼痛,惟有那直抵顶门的痛苦才能让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喷发。
  闻阳能感觉到范哲远在自己体内激动的颤抖,知道他已经临近高 潮,於是他自由的右手悄悄下滑,摸进了软软的阴 囊之下,谁知突然一股大力袭来,五指都被裹在了宽厚的大掌中。紧接著,右手被高高地举过头顶,耳边是范哲远心疼地低语:“看著我,小阳,看著我。我们试一试,小阳,小阳……”
  听著那一声更比一声柔软温情的呼唤,闻阳觉得连身体都跟著温暖了起来,那暖意顺著四肢百骸一股股地聚集到眼底,化作点点晶莹盈满了眼睫。贴合在一起的下身让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范哲远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如今那个人正用曲起的手指紧紧顶在自身的会 阴处,意识到上方的人是在用著怎样的耐性等待自己,他的右手慢慢抚过压在自己颈侧的头顶脖颈,落到宽宽的肩膀上停驻了片刻,终於紧紧搂住。闻阳睁开眼睛,看著他哥,轻轻地“嗯”了一声,带著止也止不住的哽咽。
  终於等到了回应的范哲远,微笑著低头,吻住了那颤抖的双唇,也吻住了那些说不出口的悲伤过往。一手搂住闻阳的腰臀,带著他一起前後摇摆;另一只手依然包裹著闻阳的左手,合著身体的节奏,上下揉搓著他的阴 茎;如此持续了片刻,方才因为压力而稍减的欲望重新升腾了起来。
  一个全心的给予,一个用心的感受。终於,一高一低两声叫喊在寂静的房间里先後响了起来。
  高 潮过後的范哲远慢慢抬起自己的上半身,想从被自己压了许久的闻阳身上下来,不想发现自己的大腿被依然失神著的他牢牢扣著。不得已之下,范哲远只能半移开身体,俯趴在床上,下半身仍然与闻阳叠在一起。
  拿纸巾擦干净了手,范哲远合著眼趴在枕头上养神,手则一下一下地抚摸著闻阳汗湿的鬓发,直到发觉身後有手上下滑动,他才睁开眼,揶揄地笑道:“怎麽,还有力气?”
  闻阳有气无力地摇头,缩回了手,其实他也只是习惯使然,激情过後便自然而然地伸手抚摸枕边人以作後戏,却完全忘了今天自己才是那个应该被安抚的人。没想到他哥误会了他的意思,还拍了拍他的脸,补了句:“下回让你先。”
  闻阳没有出声回应,而是坐起身,接过范哲远递过来的纸巾,慢慢擦拭著。擦完了,才说:“回房间睡吧。”
  范哲远看了看坐得十分勉强的闻阳,又衡量了一下自己如今的体力,十分有自知之明地摇头道:“现在我抱不动你。”
  闻阳的本意是怕范哲远对著满床的情趣用品尴尬,可是看他不甚介意的将床上的东西归拢到床尾,然後铺开被子,抱著自己钻了进去,也就不再坚持。
  被子底下,范哲远的手在闻阳的腰臀上轻轻揉捏著,直到手下的肌肉完全放松开来,伴随著平稳的呼吸声微微起伏,他才对著半趴在眼前的後脑勺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伴君行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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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哲远进门的时候,隐隐听见闻阳的声音,似乎是在讲电话。边换鞋,边探头看了一下,沙发背上露出半个後脑勺,短短的发茬间可以看见青色的头皮。
  闻阳听见动静,转过头来,无声地说了句:“回来了。”
  范哲远点头,拿手指了指他手上的电话,示意他继续,自己则穿过客厅走进厨房,站在饮水机前倒水。客厅里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那好,就下周五。下午四点,好的。”
  “谢谢,萧医生。“
  “再见。”
  范哲远端著杯子出来,在拐角的单人沙发上坐了。
  “吃得怎麽样?”范哲远今天晚上带著小张和他妹妹在“莫斯科餐厅”吃饭,闻阳因为有个客户临时改在今天签约便没有去。
  “还行,就是红菜汤番茄酱搁多了,有点酸。”范哲远很快地答完了,然後问起了自己更关心的事,“刚才,是给阜成门的那个萧医生打电话。”
  “嗯。挺长时间了,上回陈哥回来的时候还问起过。”闻阳举起手里皱巴巴的名片晃了晃,又说,“最近没什麽事,就约了个时间。”
  范哲远觉得闻阳的语气有点奇怪,那理由明显是随口杜撰,虽然和小张妹妹介绍的信贷经理吃了饭,资金的事却还是没有著落,如今正是火烧火燎的时候,哪有“没什麽事”这回事。不过,这还是闻阳从美国回来之後,第一次提出去见心理医生,范哲远心里还是高兴的,於是他兴高采烈地提议:“那下周五我陪你一起去?”
  “再说吧。”从面前的果碟里拿了个苹果扔过去,闻阳自己也拿了一个送到嘴里。
  范哲远嚼著脆甜的“红富士”,口齿不清地问:“韩杰那些东西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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