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行----南泥湾
  发于:2009年08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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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君行
  作者:南泥湾

  伴君行 0(现代 HE)

  照例先罗嗦两句:
  主角:闻阳 范哲远
  攻受:互攻
  结局:HE
  雷点:关於这个我要多说几句。这文的背景设定应该是有些不合逻辑,可以说是过分戏剧化的,但是我又很想写这样一个故事,思想斗争了半天,还是决定动笔了。所以在这里先提醒一下各位JMS,如果有什麽不满处,尽管砸砖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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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熙攘攘的接机大厅里,播音员那甜美圆润的嗓音几乎完全淹没在了沸腾的欢声笑语中,被无数期待的目光注视著的移动门又一次缓缓开启。当先走出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短短的“板刷头”衬著龙眉大眼,看上去十分精神,完全没有刚经历了一夜长途飞行的疲累样子。唯一让人觉得可惜的,就是两颊下陷,身材瘦削,虽然是高高大大的一个男孩子,却让人不由得生出“我见犹怜”的疼惜之情来。
  出了门的闻阳,一手拎著唯一的一个轻便旅行袋,一手撑著身前的栏杆,向著人群处张望了一会儿,忽然抬起手向著不远处的“Cafeteria”挥了挥,然後快步走下斜坡,穿过翘首张望的男女老少,停在了那个微笑著迎接自己的男人身前,轻轻地叫了一声:“哥。”
  范哲远在自家弟弟透著些微不知所措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半支烟掐了,扔进了身边的垃圾筒,一边道:“路上还好吧?飞机上睡了没有,看你精神还不错。”
  “睡了几个小时,不过後来遇见了强气流,颠了一阵也就睡不成了。”闻阳解释道,一张脸虽然正对著面前的人,眼睛的余光却四处逡巡,好像在寻找著什麽。
  “别找了,去了洗手间。”范哲远抬手从弟弟手中拿过了行李袋,眉头倏然皱起,却依旧笑著道。
  话音未落,果然便看见远远的有人向这边跑来。来人中等身材,浅灰色的套头毛衣,蓝色仔裤,一双略嫌细长的丹凤眼里盛著满满的笑意。
  “阿杰!”
  “你还知道回来呀!怎麽瘦了这麽多?”
  “洋人的饭不好吃嘛,等著你给我做大餐。”
  一边的范哲远提著行李,倚在身後的柜台上,颇为无奈的看著两个人勾肩搭背,你一拳我一脚的倾诉著“离情别意”。
  “你这两个弟弟感情真好,圣诞节回来探亲的吧,怎麽不一起出去念书?”站在柜台里边的中年大姐也有些忍俊不禁,了然地问道。
  “小一年没见了。”范哲远点头,空著的手伸进口袋,对著大姐道:“来一包‘三五’。”
  等著找钱的功夫,范哲远回身看了看身後两个还在动手动脚的小子,闻阳研究生毕业都两年了,韩杰也已经工作了三、四个年头,居然还能让人以为是毛头小子,也不知是该替他们高兴还是著急。男人嘛,总是要踏踏实实的才能让人放心。
  “怎麽穿得这麽严实,你不是最讨厌高领衫的吗?”韩杰揪了揪闻阳那紧紧捂著脖子的黑色毛衣的高领,不想手却被人一把握住,紧得自己心脏都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
  “慧姐给买的,不穿不合适。”拉下了韩杰的手,闻阳嘴里回答著他的问题,脸却转了过去看著范哲远,接著对他哥说道,“慧姐说,春节的时候要和陈哥一起回来省亲,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范哲远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膀,直起身道:“走吧。”
  三个人并肩走了一段,到了电梯口,范哲远按了下行健,又从兜里掏出钥匙,连著手上的行李袋一起递给韩杰:“一会儿你开车回去,小阳走了半年多,路况也不熟,别让他动车。”
  韩杰点头,接过了东西,惊奇地发现边上的闻阳竟然没有开口反驳,不觉侧头疑惑地看了身边人一眼。这时候陆陆续续地又来了几家人,还有堆满了行李箱的推车。三个人便往角落里靠了靠。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闻阳问。
  “要出差,去带个犯人回来。”范哲远说著,将敞开的夹克掀起一个角来,闻阳便看清了他腰上别著的铐子。
  “那就不用来接我了,有韩杰呢。”闻阳道。
  韩杰在一边笑著插嘴道:“远哥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的飞机,我又接机又送机了。”
  闻阳闻言也笑了,又说:“一个人去?”
  “还有个同事,约好了在登机口碰头。”范哲远解释,看著韩杰蹲下身,帮边上的小男孩系鞋带,这才拉著闻阳往後退了几步,轻声道,“公司里最近有几单生意都等著你拍板,何副总已经跟我打听了好几次,问你什麽时候回来。你这回……”
  刚要嘱咐几句吸取教训,循序渐进,就听见闻阳的声音悠悠响起:“不急,等我先看了全部的资料再说。”
  范哲远转头,却看见闻阳低著头,也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看蹲在地上的韩杰,长睫频频颤动。不知道为什麽,范哲远总觉得那上面随时都会有水珠浮现。
  斟酌著是不是该说些什麽,又发现当下实在不是谈这件事的好时机。恰在此时,“叮”的一声,电梯终於到了,范哲远松了口气,目送著两人走进电梯。
  “我明天就回来,到时候一起吃饭?”范哲远见闻阳笑著点头挥手,便也举起右手象征性地挥了挥。
  电梯门合上时,范哲远瞥见闻阳低头从韩杰手中拿过了行李袋。摇了摇头,范哲远向著一边的自动扶梯走去。他先前从闻阳手里拿过行李袋的时候,就发现那手腕纤细地不盈一握,想来身上比看上去更加瘦弱。范哲远的心里不觉生出些愤怒来,虽说这一次的事完全是闻阳自找的,然而当他知道此事的时候,闻阳已经将自己打包送入了虎口,他唯一可做的只有做好善後事宜,还有就是厚著脸皮给在美国深造的老同学陈风打电话,请他帮忙照顾劫後余生的弟弟。
  想到陈风,范哲远掏出手机开始翻找电话号码。
  “我,范哲远。”
  “情况到底怎麽样?”
  “看著还行,没有以前那麽张扬了,可我心里没底,你到底把他治好了没有?”
  “我知道你主攻犯罪心理,可是别的心理学好歹也要学一点的吧,再说你还有那麽多同学老师呢!”
  “我不管,你回国的时候再帮他看看。国内的医生也行,但你要亲自和那个医生谈一谈。对,我也要在场。”
  ……

  伴君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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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地下停车场,找到了停在那里的银灰色“奥迪”,韩杰摁了手里的电子钥匙开了锁,便看见闻阳径自开了右边的车门,将行李袋扔在後座上,然後在副驾的位置上端端正正地坐好了等他。
  韩杰怀著满腹的诧异坐到方向盘前,举著车钥匙晃荡著问他:“真的不开?”
  闻阳摇头。
  韩杰点了火,倒车的功夫,顺口说道:“你今儿个怎麽这听话。”
  其实范哲远并不是个爱管闲事的哥哥,偶尔教训两句,闻阳也不会当面顶撞,只不过背转身该干嘛还是干嘛,“阳奉阴违”这种事,这麽多年来,他们两人可没少做。而事後知道二人行径的范哲远多半也只是一笑了之,因此韩杰总觉得这两兄弟之间的感情要麽是极好,要麽便是比看上去更加淡薄。所以,谁说血缘不重要呢?
  慢慢地将车开出停车场,冬日的阳光灿烂却不嚣张,那穿过紧闭的车窗抚过脸颊的光线,让韩杰觉得鼻端无故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掩鼻的手还未放下,掌心中便多了张面巾纸,还有闻阳关切的语声:“鼻炎又犯了?”
  韩杰擦完了鼻子,又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道:“没事,有点痒。刚才你是故意刺激远哥的吧?”
  “慧姐吗?”闻阳呵呵笑著,边笑边道,“是真的,他们夫妻俩要回来过年,我也是好心让他有个缓冲时间。”
  “前妻带著现任夫婿回国,甜甜蜜蜜的找你叙家常,缓冲个屁!”韩杰不屑地瞥了眼闻阳,道,“我看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勤等著看好戏呢!”
  “别人家的戏哪有你好看。”
  “开车呢,别闹!”一把将摸到自己大腿内侧的“黑手”拉开,韩杰哭笑不得地道,“还以为你出去几个月会变得老成些,怎麽还是这麽‘不著四六’的?”
  虽然撩开了闻阳的手,韩杰却没有松开,拉在身边细细摩挲。
  “真的瘦的厉害,你到底干什麽去了?”
  等了半天也不见回答,韩杰转头看时,发现闻阳仰靠在椅背上,已经睡了过去。悄悄地旋转了暖风旋钮,韩杰又顺手关小了“CD”机的音量。
  无边的黑暗是如此让人安心,那是什麽,那晃动著的闪光是什麽。哦,不用害怕,不要恐慌,那只是阳光的留影,过一会儿自然就会消失。为什麽还在那里,为什麽闪烁地越发频繁,那忽明忽灭的光亮源自何物?不,我不要看,不要让那刺目的红色显现,我不想再经历那滚烫的烧灼,恍如撕裂的紧绷。好吧,好吧,若你只是一根单纯燃烧的蜡烛,我可以极力忍耐,看著你燃尽成灰。但是,请你不要移动,更不要向我走来,那样我会彻底地看清楚,为什麽?那样斯文的眉眼中会射出让人惧怕的凌厉光芒,那样丰润的双唇却能勾出嗜血的微笑。
  不!
  副驾上的闻阳倏地睁开眼睛,涣散地眼神慢慢聚焦在了左边专心一意地开著车的韩杰身上,揪紧到颤栗的心脏才缓缓松懈开来。
  见感觉到动静的韩杰有转头的意思,闻阳急忙闭上眼睛,装作熟睡中翻身的样子,调开了脑袋,前额轻轻地抵在车窗玻璃上,冰凉的触感平息了内心的焦躁。闻阳却不敢再睁眼,只垂著眼睑,望著窗外飞逝而过的柏油路面茫然出神。
  韩杰转过头来看见的,便是闻阳平静无波的睡容和平稳轻浅的呼吸。
  看来实在是累惨了,韩杰无声地咧了嘴角,在一片轻柔的乐声中,因为情人的归来而心情愉快的韩杰驾著车,迎著和煦的夕阳,一路向城内驶去。
  甫进家门的闻阳环顾了一下阔别多月的大厅,笑道:“这麽干净?”
  “我和远哥,还有锺点工一起打扫的。”韩杰随口道,一边换了鞋往厨房走。
  “难怪了,我说这不是咱家的风格嘛。”将手上的行李扔在沙发上,闻阳跟在韩杰身後大声道。
  两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同住,便是一整套独立别墅的空间,也不够二人折腾的。窗明几净是不用想,若不是每周有固定的锺点工来清洁,满地的游戏碟,DVD 光盘能当地毯用,拿手随便那麽一撸,就能撮起成堆的饼干屑,薯片渣,犄角旮旯里说不定还有捏扁的啤酒罐,吃剩的方便面纸碗。相比较而言,韩杰算是两人中能收拾屋子的,可惜银行工作繁忙,下了班又总是被闻阳拖著吃饭,泡吧到处玩,他最多也就是收拾收拾被两人胡天胡地时弄脏的卧室,总不能吓跑了虽然唠叨却勤勤恳恳的张阿姨,但是其他的地方,他也没精力天天打扫。
  “你刚下飞机,还是吃清淡点的好,鸡汤面怎麽样?”韩杰洗了手,一边开冰箱,一边问站在厨房门口的闻阳。
  “成。”
  “你要是饿了,就先拿牛奶调杯藕粉,我特地去超市给你买的,原来的那些放的时间长了受了潮,我都扔了。”闻阳喜欢吃藕粉,是从小的爱好,韩杰总是取笑他还没发育完全,居然对奶糊糊情有独锺了这麽多年。
  伸手从头顶的橱柜中拿出新包装的西湖藕粉,韩杰转身要抛的时候,却发现门边早就没了人影,低沈的人声隔著几道墙闷闷地传来:“我先洗把脸。”
  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闻阳透过洗脸台上的方镜看著自己湿淋淋的脸,冰冷的水珠滑过肌肤,是一点一点刺骨的疼。只不过是藕粉嘛,那样软稠甜香的东西,为什麽却让他想起那糊住了眼睫的粘腻触感,伴随的是令人作呕的腥膻气味,还有呛在舌底喉间的酸涩味道。蓦然间,胃里一阵翻涌,恶心的感觉顺著食道喷涌而出。垂著头,看著那些黄黄的汁液和著流水渐渐稀薄消失,闻阳漱口刷牙,动作流畅熟捻,仿佛经历过无数次的训练般平静而坦然。
  “喂,暴露狂,今天怎麽穿成这样?”裹著一条薄被的韩杰坐在床头,看著从浴室里走出来的闻阳,惊奇地问。
  “在慧姐家里住了些日子,养成习惯了。”闻阳拽了拽睡衣的衣摆,无奈地笑道。
  “就算不裸睡,也不用扣得这麽死……”韩杰正要出口的话被突然而至的黑暗打断了。
  眼睛还来不及习惯,人已经被扑倒在了床上。韩杰热情地回应著唇上的亲吻,直到锁骨被人侵占,才含含糊糊地重新开口:“我发现你白了好多啊!你到底去美国干什麽了,连个电话都不能打?”
  “也不是一直在那里,明天再说,咱俩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身上的人一把掀开被子,手已经在下面握住了自己的阴茎。一下子韩杰便失了语,长时间的离别和思念使得欲望如潮水般迅即而至。伸手往下一探,闻阳高高翘起的阴茎隔著睡裤抚过手背,韩杰在暗夜中闭上了眼睛,唇边泛起了浓浓的笑意,双手上抬在身上人的颈背间摸索,默默地催促著。中央空调吹出的暖风,徐徐地煽动著卧室里的无限春情。
  蒙蒙的夜色中,跪直了身体正在脱衣服的闻阳双眉紧蹙。下身隐隐的疼痛让他有些不耐,也许刚才在浴室里弄得有点狠了,可是眼前人微微颤动的眼帘,和氤氲在脸上的淡淡春色却是实实在在地在告诉他这样做的必要性。
  也许是等待的时间有些长了,韩杰紧闭的眼睑快速的扇动了两下,右手微抬,向著床头灯的开关摸去。闻阳见状连忙探身,一手遮住了他的双眼,一手扶著他的腰,将韩杰翻了过去,然後合身扑到他身上,细细地舔吻著那形状美好的的脊背。
  “闻阳,你身上长什麽了,不能让我看。”韩杰被情人的突然袭击搞地摸不著头脑,开口问道。
  “情趣,情趣。阿杰,虽然咱们是老夫老夫了,偶尔尝试点新鲜感也是必要的。”闻阳沾了润滑剂的手指长驱直入,在陡然绷起的皱褶间细细涂抹。
  韩杰在床上向来是顺从的,虽然不能看见那张久别重逢的俊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然而这样的姿势插入得更深,快感更强烈也是不争的事实。
  闻阳在将自己埋入韩杰身体里之後,便如往日一般耐心地等待著对方的适应,手也依然没有停歇地,轻轻重重地抚摸著身下人的腰臀,然而今日他却只用了一只手安抚著韩杰,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扭转过去,在自己的後背上上下摸索。清冷的月光,透过厚厚的窗帘缝隙在大床上铺洒出一道窄窄的朦胧光亮来,正正地照出那虽然苍白,却光滑无痕的裸背。
  卧室里的情事持续著,时而高亢,时而低回的呻吟声也不知响了多久,直到轻轻的求饶声慢慢地尖利起来。
  “闻阳,我不行了……”
  “闻阳,我明天会起不了床的……”
  “闻阳,闻阳,……”
  不知道闻阳发什麽神经,持久当然是好事,然而什麽事都是过犹不及的。虽然失去了时间概念,可是自己已经射了一次,後庭处从胀痛到快感,从快感到刺痛,直到如今的无感,闻阳却还是进进出出,没有停止的意思。韩杰实在是没有办法,於是原本虚扶著闻阳大腿的手开始用力。
  “嗯……”
  终於听见了闻阳的声音,韩杰松了口气。
  趴伏在韩杰身後运动的闻阳却不是被那一叠连声的“闻阳”惊醒的,而是被大腿上陷入肌肉的指甲掐出了呻吟。不是没有快感,而是那些摩擦而来的感觉总是停留在阴茎的周围,却无法汇聚於顶,以致喷薄而出。於是以往的乐趣慢慢地变成了煎熬,紧致成了桎梏,“九浅一深”成了机械的抽插。陡然而升的快感如一针强心剂唤醒了闻阳的欲望,望著身下人无力的,随著自己的运动而左右摆动的後脑勺,他不合时宜地笑了,认了命的苦笑,带著冰冷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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