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伶(续)----琴挑
  发于:2009年0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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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伶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腰,强按住他:“你干什么?不许死!”
  忠义声嘶力竭地叫着:“让我死让我死,我是畜牲,是畜牲啊!我怎么还有脸见你?以后我还怎么敢碰你?”
  忠义受伤后身体虚弱,青伶才能止住他,终于把他按在床上,两只手使劲压着他的胳膊,跨坐他身上,看着他大声哭着叫着,声音越来越小,刚才那么一喊,喉咙更是难发出声响,只能发出极细的声音,闷着流泪。
  青伶更是心痛,可还得强忍着泪,在他脆弱的时候,他就必须冷静,不然怎么能安抚他?
  “忠义,忠义!你听着!我要戒烟那会儿还不如你干净,身体里全是毒,可你没嫌弃过我,还是拼了命帮我戒了……事到如今,你遭了难,就是我该服侍你的时候,你就是再脏,我也不会嫌弃你,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不嫌弃你,除非你厌了我!”
  忠义终于放弃了挣扎,呆呆地看着他:“真的不嫌弃我么?”
  青伶用力点点头,“嗯,不嫌弃。如果你还是不相信……”
  放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拉下他的裤子,忠义还要拽着,青伶扳开他的手,柔声安慰他:“别怕……”
  慢慢低下头,含住他的□,用舌头托着在口腔里温柔地转着。忠义浑身颤着,觉得又麻又痒,说不出来的舒服,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呻吟声。
  感到他在自己嘴里渐渐膨胀起来,青伶上下动起来,用舌尖舔着他每一处的褶皱,直到他越来越湿润,越来越饱满,发着亮儿,透出健康的颜色。
  忠义拉住他的头,想让他停下,“爷,爷……够了,我,我快忍不住了……别弄脏你……”
  青伶不理他,等他发泄出来,把含在嘴里的东西吐到外面,又漱了漱口,回到屋里,一边拿帕子擦着嘴,一边看着忠义发红的面庞,柔声说:“这回你可信我了?”
  忠义有些不好意思,“爷,您也不必为了让我信你这样作贱自己,我怎么过意得去?……”
  青伶把帕子收起来:“那你还说那样的话么?”
  忠义摇摇头:“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以后您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那还想着死么?”
  “不想了,我舍不得死,死了就看不到您了。”
  青伶这才满意地笑着,拿了从家里带来的衣服给他换上,又把被子盖好,四周掖了掖。
  “你就好好养着,我暗地里准备好,等你一好了,咱们就连夜做火车离开北平。”
  “那毛头怎么办?”
  “当然带着一起走,把他留在这,落在那个人的手上,我们还走得了吗?”
  忠义拉着青伶的手,还是冰凉的,“爷您的手就没暖过。”
  青伶一怔,微微一笑:“心暖了,手才暖得起来。”
  “我会暖您的心。”
  青伶看着窗外的老槐树,叶子早掉光了,就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剌剌地刺着人的心,让人心里很不舒坦。话说得容易,可荀一能那么轻易放过他们吗?
  “忠义,要过年了。”
  “是啊,该是家人团圆的时候了。”
  “看来,今年这年不能在北平过了。”
  “不管在哪过,只要在您身边儿,就跟过年一样。”
  两个人各自发了好一会儿呆,青伶突然说:“忠义,等你身子好了,你陪我去趟天桥吧……好久没去逛了。”
  忠义促狭地笑他:“爷,您是不是想糖葫芦儿了?”
  青伶心里一酸:“何止糖葫芦儿,还有云片糕儿,糖人儿,棉花糖,臭豆腐,驴打滚儿,豌豆黄儿,还有琉璃厂的豆腐花儿……对了,还有烤鸭子,我都想好好尝尝……”
  “爷,您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嘴馋?……爷……”
  话说出来,才突然意识到青伶是舍不得北平,心理苦闷,问他:
  “爷,您……真舍得下这里的一切?舍得糖葫芦儿,烤鸭子,豆腐花儿,天桥儿,南半截胡同儿?舍得这里的戏园子,戏票子,戏社……舍得戏么?”
  青伶低着头一言不发。
  忠义又说:“如果您舍不得,咱们就……不走,我跟那姓荀的拼命!”
  “说得什么鬼话?有什么舍不得,戏到哪儿都一样唱,那些个吃的也没那么要紧,我只是担心你。”
  忠义不说话了,到现在才清楚,青伶为了保全自己,什么都放弃了。本来他们可以不必离开北平,怪只怪自己的软弱和无能,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还要他反过来牺牲自己,过流离失所的生活。
  心里越发坚定了要变强的信念。

  第二十六章

  忠义就在荀一的宅子里安心养伤,青伶每日从南半截胡同坐车过来照料他,到了晚上他睡下了,再回去。本来可以不必这样,直接住在这儿更方便,可是荀一怕两人粘在一块堆儿,再干出什么事来,不放心,就答应青伶白天可以待在这儿,但晚上一定要回自己的住处。即使是白天,也还是不放心,派了李维顺过来每天守在这里,明着说是给青伶当帮手,其实就是眼线,一来防止二人有苟且之事,二来怕两人寻个机会逃脱了。
  李维顺被派了这份差事,百般地不情愿。本来嘛,堂堂副官,还是督办最得力的助手兼心腹,却大材小用只看两个人,心里舒坦才怪呢。无奈是荀一的命令,说是心腹才能做的事,只得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其实李维顺不爱做这份差事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很不喜欢这个唱戏的杜老板。
  本来一个堂堂五尺男儿,偏偏生得女孩儿似的模样,白净斯文又秀气,一点儿都不像老爷们。虽然不似某些唱旦的角儿那般忸怩造作,可就是看不顺眼,总觉得他眼带桃花,一低眉一浅笑,就能让人乱了方寸,分不清雌雄来,尤其到了戏台上,跟督办大人去听过戏园子他的戏,上了女妆就更是看不出半点儿男儿的姿态来。一开始还以为所有唱旦的都是这样的感觉,可自从他到荀府唱了次堂会,见到本人没上妆的样子,才更惊讶了起来,看他瞅自己的眼神儿怎么看怎么不对,似乎是认得自己的容貌,动起情来,眼波热得能把人点着,忽而收了回去,却又冷若冰霜。
  这个杜青伶带给他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只要站在他面前,心里就会乱了套,脑子天马行空的,不知往哪儿跑。
  在荀一身边待了三年,多少人的场面都经历过,从没皱过一下眉头,可偏偏就是这个杜青伶,即使一句话不说,一下不动,也能让自己紧张到不行。
  所以讨厌他,甚至厌恶。战场上对敌,来不得半点马虎,最忌讳被敌人知道了自己弱点。总觉得他能看透自己,因此能避就避,像现在实在不能避了,就尽量不和他说话,非说不可也是他问什么就答什么,从不多说,心里想着只要完成督办交给的任务就行了,又没说非要跟他处好关系,所以对青伶不冷不热的,刻意躲着。
  青伶却想着跟他相处好,等得到他的信任,麻痹大意了,逃走就方便了。
  所以总是找话,跟他聊天儿,问他的家世啊,从军的经历啊,跟荀一的关系啊,有没有成家,喜欢什么样儿的姑娘等等琐碎的事。刚开始和他说话,青伶还不太敢看着他的脸,因为只要一看这张和康顺王相似的面孔,就会想起来,心里就抽痛,后来渐渐熟悉了,发现两个人虽然容貌相似,但还是有差别的,也就不慌乱了。
  忠义在青伶的精心照顾下,伤势一天天地好转起来。能下地行走了,也能帮青伶干些体力活,只是中了枪的右腿,站着时候看不出来,一走起路来就有些微的跛。
  两个人暗中定好了逃跑的时间和地点,东西也收拾好了,毛头就托丫头先照顾着,等逃的那天,让她抱着毛头等在约定的地点,带着一起走。
  一晃就到了腊月初八,到了约定的日子,之所以选这天,是因为腊八这天算是年前的第一个节令,既然是过节就免不了要出去逛逛,这样一来就有了借口出去,等到了天桥,人多眼杂,不怕趁乱跑不了。
  青伶安排好了一切,就来到忠义这。见李维顺还没来,就先烧了一大锅热水,帮他洗了个澡,又换了身新衣服,然后忠义执拗地要给他做红烧肉,青伶没办法,只好随着他去。
  做好了红烧肉,两个人你喂我一块儿,我喂你一块儿,把满满一大盘子肉吃了精光。青伶掏出手帕擦掉忠义嘴边的油,笑道:“看你吃的这么香,满嘴流油。”
  忠义接过帕子笑道:“爷,你觉得好吃吗?躺了这些天,手艺不如以前了。”
  青伶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哪有,还和以前一样,我倒觉着做得更好了。”
  忠义一听来了劲儿:“那以后我天天烧给你吃,就怕你哪天吃腻了,不爱吃了。”
  青伶把他扶起来:“怎么会,我小时候在戏班子那会儿哪有福气吃红烧肉,就是一般的肉,在菜里也很少见——师傅不让吃,怕身上长肉,胖了,没了身段儿, 把式也翻不好。”
  忠义奇怪地问:“唱旦的也要翻把式?”
  青伶微微皱眉,“怎么不要?没定角前,一样地练,一样地吃苦,想想那时候,不知自己怎么挺过来的,流了多少泪多少汗,也得硬挺着,否则就遭来一顿毒打……而且,我第一次登台就砸了场,后来经了多少道坎儿,才能到今天的地步。”
  忠义听他说得悲苦,心里隐隐作痛,想他这样的人物却要遭那些罪,老天真是狠心。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他,在他耳垂边摩挲着:“爷,你那么苦,我以后不能再让您受苦了,等咱俩离开北平,您不用出去唱戏了,我出去做工,养活您。”
  青伶握着他的手腕,笑着问:“那我闲着在家干嘛?”
  忠义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带孩子。”
  青伶啐了他一口,又笑了起来:“你把我当女人了么?”
  忠义脸一红,小声嘀咕着:“我没说错啊……你就是我的女人……”
  青伶把他手腕抬到嘴边,狠命咬了一口,忠义大叫了一声。
  “胡说什么?我还没到男女不分的地步。”
  忠义低头一看,手腕上整整齐齐两排牙印儿,抽着冷气儿,可劲儿揉着,
  “爷您可真狠,说咬就咬……我不是分不清您是男是女,我只是说您相当于我的女人,我要对他好一辈子的人……”
  “忠义……”青伶歪过头看着他,看到忠义热辣辣的目光,垂下了头。
  忠义抬起他的下巴颏,柔声道:“爷,今晚咱们就要逃了,前路是凶是吉,难以预料,您怕吗?会后悔吗?”
  青伶没有回答,而是把头凑了过去,吻上他,一双唇舌缠绵至深。
  忠义再忍不住,把青伶两只手撑在墙上,褪下他的裤子,手指沾了些唾液探进后面一圈一圈在里边打磨。
  青伶只觉得一阵麻痒顺着脊背传到了头顶,知道他要往里进,有些着慌,低声劝他:“忠义,还是不要了,万一,万一,被李维顺看到了,就不好了……”
  忠义抱着他的腰,不肯停下来:“爷……爷,我忍不了……他天天在这儿,我们都没机会亲热……他要是看到……那正好,让他回去告诉姓荀的,爷您在乎的人是我……”
  然后一用力,挺了进去,青伶再说不出话来,大脑早被身后传来的痛痒控制了,只得跟着他的节奏,把头深深埋在胸前前后晃动着。
  正动着,忠义一回头,看到窗户那有个人影闪过,似乎藏在窗边儿,露了半条手臂,忠义注意到是军服,立刻就猜到是李维顺来了,故意躲在暗处。
  心里突然争起了强,更大力地动了起来。
  感觉太过强烈,青伶忍不住叫了出来,意识到失态,又连忙用手捂住嘴。
  “爷,别忍着。”
  忠义拉下他捂着嘴的手,更快地发力,两个人呻吟着达到了□。
  青伶喘着气靠在墙上,只觉得双腿发软,忠义伏在他的背上也喘着,不忘转过头再看一眼窗外,结果正对上一双惊恐茫然的眼睛。
  “噼里啪啦——”屋外传来一阵响声,青伶警觉,连忙穿好衣服,跑出屋子,正看到李维顺手里提着一个大口袋呆呆地站在墙边,口袋口儿大裂着,洒了一地的豆子米粮。
  “李副官!”
  忠义也跟着跑了出来,看到李维顺的样子,知道方才的情景他看了个十全十,莫名地竟有些得意。
  “李副官,您来了?我和我家爷等您好久了……哎?您手里边儿提着什么?”
  李维顺慢慢举起那个口袋,呆呆地对青伶说:“做腊八粥的材料。”
  他神情奇怪,青伶不明所以,只好先接了过来,往里边一瞧,乐了,
  “真是呢,红枣莲子枸杞葡萄干……大米小米红豆绿豆……都全了,果然是做腊八粥的。”说着上前一步兴奋地对李维顺说:“难为你想着,特意送过来。”
  李维顺脑子里还残留着方才的景象,满是两个男人鱼水的图景,震惊之余只觉得太不可思议,男人和女人做的事,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吗?而且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似乎还很享受。更让他痛恨自己的是,看到杜青伶那时候的样子,竟然莫名其妙地悸动起来,产生了如果后面那人是自己会怎么样的念头。他使劲甩头,告诫自己不要被迷惑,可还是看了第二眼,对上忠义挑衅的目光,手里的口袋就脱落在地上,里边的粮食也洒了一半出来。
  此时看到青伶毫不知情地靠过来,脑子里想着他方才的模样,身子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大步,结结巴巴地,“你,你……”
  青伶疑惑,心念一转,猜到他可能撞见了,也只好装作不知情,才不至使他尴尬。
  李维顺支支吾吾地对青伶说:“督办说今天是腊八,叫我提袋材料过来,他今天府上办酒席,不能亲自过来跟您一道过节了,还请您别见怪。”
  青伶心想他不来更好,被事情缠住了,我们也好逃脱,嘴上却说:“这有什么?又不是大不了的节日,忠义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让他下个厨,烧锅腊八粥,你就一起吃碗粥吧。”
  有荀一的命令,李维顺虽然不想待在这里,可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忠义忙乎了一下午,故意慢慢悠悠地一点点做,刚好捱到天黑,方便逃走。
  青伶和李维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谈话间,特意观察他的神态,发现和平时也没什么不同,只是不敢看他的脸,只要眼神一对上,立刻针扎似的躲开。
  青伶也无暇细想,等忠义熬好了粥,三个人就围在桌子旁闷闷地喝粥。
  半晌,忠义抬起头对青伶说:“爷,好久没出去走动了,吃碗粥咱们去天桥逛逛吧。”说完他用力眨了眨眼。
  青伶会意,故意问李维顺:“李副官,忠义也好了,过了今晚,我就得履行跟你们督办的承诺,搬到他府上,今儿是最后一夜,您能准我陪他出去逛逛吗?”
  李维顺本来想说不行,青伶马上又补充道:“要是您怕我们脚底抹油,您可以跟着我们,反正您一个人也没什么好做的,不如咱们三个结伴到天桥热闹热闹去?”
  李维顺其实心里也憋得慌,好不容易督办府上办酒席,如果自己在,能结识不少人,偏偏就被派到这里来守一个戏子和一个瘸子,还不准动地方,搁谁谁心里都难受。一想反正自己有枪,他们一个瘸,一个弱不禁风的,量他们也不会在自己眼皮底下跑了,就答应了。
  “行,不过,得把咱们三个的手拴上,我在中间,你们一边儿一个。”
  青伶心里暗叫不好,以为他年轻好哄,没想到他心思缜密,还颇有些智谋,只得先答应了,得到有机会再脱开。
  于是,三个大男人就这么手拴着手一起逛大街去了。

  第二十七章

  三个人手栓着手一起到天桥去。
  三个人都觉得别扭,中间隔着李维顺青伶也不好跟忠义说话,只能假装跟李维顺搭两句,然后瞅瞅忠义,两个人用眼神交流。忠义也恨透了李维顺,本来跟爷好好的,他偏偏插进来一脚,怎么看怎么像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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