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吉莱]银河恋曲[BL同人]——BY:shaluomei
shaluomei  发于:2019年0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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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连内肯普缺乏远见而极端丑陋的政治自杀行为,我的愤怒和厌恶是理所当然的,但这种愤怒和厌恶的指向,有一部分却最终落回到自己身上。
  明知连内肯普只是单纯的军人,思维缺乏柔软度和宽容精神,因而不适宜高等事务官这样的职务,但还是如此决定了,所以我对此也负有责任。而在获悉消息的当会儿,因为预见到由连内肯普的失败将在无限星海中引发的战火和纷乱,我甚至可以感到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因为兴奋而颤抖。难道,在内心深处,我是希望并期盼着他的失败,我是以他的失败为快乐吗?联想到之前的坎普、摩根……忆及这些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的面容,这种想法在体内逐渐明朗起来,并促使体内某些化学成分激烈地反应,从而加剧了因为低烧而产生的脸部不自然的红晕。
  “莱茵哈特大人的脚不是用来行走的,而是用来飞行的。”这是吉尔菲艾斯对我委婉的批评。我的存在感,在无数的战斗和交锋中才能强烈地表现出来;而被称之为安定感的东西,对于从10岁起就必须面对人生艰辛与磨难的我而言,是一剂毒药。当然,在无限的旅途中,我也曾想像过星海对岸心灵花园的存在,希望在那里可以与某人惬意地憩居。而如今,透过落地窗俯视新无忧宫外由草坪、树林、喷泉、雕像组成的无限延展的花园,想到今后的无数个日子,我便也在处理公文的间隙作这样的俯视,被束缚的寂寞、厌烦和不安让我不由握紧胸前的坠饰。
  “陛下,会议已经结束了。”复职不久的首席秘书官出现在门口,“大公殿下已经来了。”
  “嗯,请他进来。”
  受我委托,吉尔菲艾斯主持军事最高干部会议。大公在出任帝国宰相后依旧葆有元帅头衔,但是为了权力制衡的需要,实际上已经退出了军事决策的核心,甚至连日常服饰也早就换成了西装革履的文官打扮。要他主持这次会议是我一时兴起,原以为他会婉转拒绝,没曾想他很爽快地接受了。
  “莱茵哈特大人感觉好些了么。”
  伯爵小姐告退后,我们以轻松的拥抱开始了严肃的话题。
  “好些了……提督们的意见如何?达成了什么共识?”
  “我大致整合了一下诸位的意见。对牵涉进整个事件的三方面,即连内肯普、同盟政府、杨威利及其党羽,在对第一项的看法上,大家基本上形成了一致。用克斯拉的话说就是,能力不足尚且是可以谅解的,但整个事件及其后果皆是其个人的自私和怯懦所致,那么也就不值得惋惜了。”
  我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我的宰相,试图体会他平静外表下的内心波澜。
  “对同盟政府,比之诸位提督,星海对岸的民众应该更缺乏耐心了。”吉尔菲艾斯少年一般朝我做了个鬼脸。
  “那么,对杨威利呢?”似乎这才是自己最关心的。
  “这恰是讨论的焦点。反抗不公正待遇的退役军人,违反法纪的犯罪者,或者是帝国潜在的必须加以排除的威胁,很遗憾,在这一点上大家的意见难以一致了。”
  “这也是料想之中的。”众人口锋相交的场景几乎可以想见,“吉尔菲艾斯的看法呢。”
  “杨元帅确实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但是,目前的状况,我不认为完全在他的计划之外。”
  “嗯,那个人看来当不成历史学家了。”
  “呵呵,如果不是这样,莱茵哈特大人会感到寂寞的。” 他的眼神渐渐深邃起来,那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温柔。
  暗自苦笑,莱茵哈特啊,你的所思所想又岂能瞒他。既然已经知晓,也就无需掩饰。
  “只是因为寂寞,就把数百万人送上死亡航行,我很冷血吧。”
  “莱茵哈特大人是衷心希望更多的人更幸福的,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手被轻轻握住,暖流直达心田。
  “战争呢?流血呢?”
  “没有秩序的局面会导致无益的流血,乱世才更需要强有力的领导者。”
  我没有听错,坚定而强势的,是吉尔菲艾斯。
  “吉尔菲艾斯,你变了……是从政的关系?”
  “也许是……不全是,因为莱茵哈特大人你也在改变。”
  “变得多愁善感了?”我笑了。
  “变得更像皇帝……也更漂亮了。”被他搂住。
  “吉尔菲艾斯……”轻轻惊呼。曾几何时,因为他的不姑息,我们几乎彼此错过,而今的转变,让我一时无从理解。从他怀里轻轻挣脱,我对视着他道,“任用连内肯普是个错误,是我的错。”
  彻底揭开溃烂的伤疤,流尽其间的黄脓,才是正确的处理方法。
  “本该有更好的选择,所谓错误是这个意思?”
  无言。虽然最初也考虑过其他人选,可最终还是派出了连内肯普。
  他淡淡一笑,继续道,“恕我僭越,驻同盟的高等事务官,最初考虑的是我吧。”
  如果是吉尔菲艾斯的话,以他明晰的头脑和无比的公正性,同盟政府应该不会自暴自弃才对,说不定还会因为高等事务官的个人魅力而对帝国死心塌地。但是,我又怎么可能让吉尔菲艾斯去到一个连自己的思念都遥不可及的地方。
  内心隐秘而自私的情绪,不想被他探知,所以我连忙出声否认:“不……不是的。”
  “呵呵,也有莱茵哈特大人不擅长的事啊。”
  “呃?”什么和什么啊。
  “比如撒谎。莱茵哈特大人撒谎的时候眼睛眨得很厉害。虽然很迷人,但是……”他俯身在我耳边,“无论做了什么决定,请不要一个人承担,不要让我最后一个知道。”
  我的犹豫、我的苦恼、我的不安,吉尔菲艾斯都知道,而且感同身受;我的过错和失误他也都看在眼里,但是已经不会当面质问,而是要和我共同应对。一如千百个日子前的击掌盟誓,我们四目相对,十指相扣。透过肌肤,我感觉到他血管里的温度与激情,虽无形,却那么深沉有力,宛如恒星周围的磁场。有他在身边,爱我,念我,懂我,信我,此生夫复何求。哦,还是有所求的——
  “我的决定,吉尔菲艾斯早就知道了哟。”
  ——一起得到这个宇宙。不为霸权或者野心,而为我们共有的梦想,也由这梦想加深我们的羁绊,直到世界尽头。这也是,我的决定。
  Ⅱ
  无论作为为帝王英明与否,作为军人的我无疑享有极高的评价。但是,能够被称为常胜的军神,那是因为我在战场上从未遭遇过某个红发青年,那个人的名字是吉尔菲艾斯。吉尔菲艾斯是不败提督,可以仅凭800艘舰就把大军玩弄于股掌之间,可以连战60多场而无一闪失,可以令诡计多端的魔术师杨占不到任何便宜,而他在战场之外面对我时的战法就更为可怕,他会用诱敌战术让我吃下讨厌的莴苣,用苦肉计迫使我早些结束公务回去休息,用无差别微笑攻击扰乱我的心神然后趁机把我压倒,在他面前,我一次次地败得体无完肤。幸好凡事总有例外,最近一次对吉尔菲艾斯取得难得的胜利,是在十月初的某个午间。
  “那么,我告辞了。三点钟就要与费沙金融界商谈边境行星开发融资的方案了,莱茵哈特大人有什么指示?”
  把大本营从奥丁迁往费沙,作为日后统一的银河帝国的中枢,只是宏大交响诗篇中的小小序曲,随着迁移的完成,从费沙到奥丁,社会的发展似乎被按下了快进键,星际航行、基础设施、建筑工程、技术革新、产品制造……一切都以几百年来未曾有过的速度狂飙突进,而指导这些的,正是我无所不能的帝国宰相,吉尔菲艾斯大公。
  “呵呵,同一群狐狸周旋,要多费心了,所以……要注意休息。”上次他们可是连续谈判三十一小时!
  “我这次准备了杀手锏了,会让他们确信这场战争会速战速决,他们的投资很快会受到回报。莱茵哈特大人可以在这方面支援你的臣下么?”
  “速战速决啊,这不难,如果吉尔菲艾斯肯参与军事决策的话。毕竟和杨威利交战你最有心得了。”半撒娇地笑道。
  “可以。”
  “就知道——等等,你”我没听错?他说“可以”!
  “吉尔菲艾斯?”不能确定他的真意。
  “是的,莱茵哈特大人。”
  “不后悔?”不想你有半分勉强。
  “过去一段时间,让您一个人……对不起,莱茵哈特大人。”
  恳切的语调与坚定的眼神中,我知道,我的吉尔菲艾斯回来了。
  “姑且原谅你,不过作为惩罚……”放松的缘故,语调变得暧昧,手指也开始在属于自己的红色领地游弋。
  “我愿意,接受您的任何惩罚。”
  “脱衣服!这是命令。”
  “哎?”
  “不行吗?”故作严肃地反问。
  “可……在办公室?”吉尔菲艾斯的脸色可以与发色媲美了。
  “我只是要求你换回元帅军服罢了……”继续假装正经,“你以为我在指什么?莫非你……”
  呵呵,终于有机会捉弄吉尔菲艾斯一回了,虽然在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我为自己的小小胜利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一向准时的大公殿下也破天荒地在接待费沙狐狸时姗姗来迟。
  Ⅲ
  一周后,吉尔菲艾斯按照约定参加了小范围的御前会议,其他与会者包括通称为“帝国三长官”的军务尚书巴尔·冯·奥贝斯坦元帅、统帅本部总长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元帅、宇宙舰队司令长官渥佛根·米达麦亚元帅。身着元帅军服的吉尔菲艾斯随同我进入会议室的那一刻,在场的另三位元帅的眼神仿佛是被吉尔菲艾斯火红的披风点燃的火炬,无一例外地显现出灼热的光芒。
  “吉尔菲尔斯元帅参加今天的会议。”我把元帅这个词念得清晰而有力,向在场者传递某种信息。
  奥贝斯坦首先发言,他眼要明晰地报告了目前的事态,连内肯普的死讯及死因、舒坦梅兹在同盟的善后情况、杨威利的动向以及不久前艾尔·法西尔宣布脱离同盟而独立的消息。
  一系列的事态,尤其是连内肯普的死讯,我在早些时候已经获悉,但在这样一个场合,当我和吉尔菲艾斯以及罗严塔尔、米达麦亚斯人难得的聚在一起时,死亡这个概念更加被赋予了凝重的含义。下意识想回头,却最终没有动作,我做了表态:
  “连内肯普虽非人格完整之人,但也罪不及死。对他的不幸我深表遗憾。”
  “那么,陛下是否要就此降罪于某人?”罗严塔尔问道,尖锐的语调已经超越了臣子所应遵循的礼仪范畴,异色的双眸散发出挑衅性的神采。
  统帅本部总长的才能与气度决定了他并非旧居人下之辈,而要统驭这样的人,除了必须具有凌驾他之上的才能,也是极具冒险性的挑战。轻轻拢起覆额上的碎发,我回应他的挑战:
  “与其抱怨去年的葡萄酒口味不佳,不如研究如何改良今年的葡萄品种,这才是有效率的做法。”扫视众人,我继续道,“倒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利用杨威利和同盟政府之间的间隙,把那个异才纳入我的麾下。你们以为如何?”
  ——应该是可行的。
  ——应该是不能的。
  迥异的回答出自看上去截然不同的两个男人,余下的两位元帅则别具深意地无言对视。
  “军务尚书请说说你的见解。”诧异于奥贝斯坦肯定的回答,我微微挑了挑眉。
  奥贝斯坦慢慢地道:
  “当然是有条件的,前提是由杨威利自行切断自由同盟的命脉——杨威利如果臣服于陛下,就意味着必须抛弃以前所属的国家。如果是这样,由他抹掉任何一个他日可能三心二意的对象也是其诚意的表现!”
  干冰之剑缺乏抑扬顿挫的话语中的揶揄之色昭然若揭,只是出于各种考量,在场的人没有笑出声来,又或许军务尚书的幽默感也只有这种程度了。
  “但是,下官不认为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最后的补充也未能挽救这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的命运。
  把手肘枕在扶手上,把眼神投向军务尚书,试图透视他的内心:“杨威利不可能服从于我,这就是你想说的?”
  “是的……”
  如此直率,有时候奥贝斯坦比吉尔菲艾斯来得更为圣洁,但却难以博得别人的好感,当然好感这种东西是不存在于前者缜密的思维之中的。
  “再说,就算杨威利愿意臣服于陛下跟前,什么样的地位、职责才适合他呢?安排的地位过小,可能会引起他的不满;过大,又可能引起其它人的不安。”
  虽然没有直言,意思却很明白:一旦杨成为臣下,并且统合旧同盟的势力的话,就军事实力而言可能会凌驾于罗严塔尔、米达麦亚之上而隐约成为第二号人物。“第二人”是必须加以排除的,皇帝的权威只能由其一人独享,并且通过确立制度使之组织化、传统化。这是军务尚书的信条,也是他不遗余力的行动目标,将来的,以及眼前的“第二人”都是有害无益的存在。念及此,某种近似窒息的感觉在身上蔓延开来。轻咳一声,我转向吉尔菲艾斯道:
  “那么军务尚书最终的结论和倒是和宰相一致了?”
  “从结果来看似乎是这样的。”
  真不愧是吉尔菲艾斯呐,和蔼的笑容让我倍感舒心。
  “但是我所说的不行,并非结果论意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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