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开了灯,蔡厦套了件衣服,在我屋里来回看。明白了,他是想跟我呆着,一部分也是想来我住的地方确定一下,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的痕迹。
我的宿舍两张床,其中一张我再睡,另一张床上被我扔了很多东西。屋里到处都是我的书和生活用品,平时很少有人来,自然不可能出现第二个人的东西。
我坐在床上,看着蔡厦巡视,心里虽然觉得不是滋味,但被重视的感觉还是让我有些得意。这种复杂的心里很难形容,但最直接的反应便是看着他下半身只穿了内裤,肌肉线条极好的腿又让我硬了起来。
“你过来。”我移动了身体,把边上的位置留给他。
蔡厦走到我身边坐下,“怎么了?”
“你在我屋里找什么啊?”我问完,用床上的被子将他裹住,然后按在床上,又说,“被子里要不要也看看…看我是不是背着你藏了个人?”
被我揭穿,蔡厦面上挂不住,连忙解释,“没…我…”
我堵住他的嘴,用从他身上扯掉的那条内裤,“小声点,周围住的都是导员。”说完,我起身关灯。
重新躺回床上,我又操了他。宿舍的床不怎么结实,随着我的进出咯吱咯吱发出声音。蔡厦搂着我,听我的话,嘴里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我操了很久,先前射了一次,这一回操的特别带劲。我让他趴在床上、坐在我身上、站在地上…各种位置都试了一遍。最终,我顶的他捂住自己的嘴,怕忍不住叫出声。他全身发抖的射了出来,夹的我没法呼吸一般。宿舍里只有公共澡堂,不适合两个人一起洗澡。我没有内射,怕蔡厦清理起来不方便。
第二天临近中午我在醒来,看了看时间,去自习室待不了几个小时就得收拾东西回家。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离开宿舍的时候我对蔡厦说。
“啊?”蔡厦很意外。
“嗯,我也有段时间没回去家里住了,我妈这周打电话说想我来着。”
“这样…”蔡厦笑起来,“那你还是对我好,我来了你就跟我一起回去。”
毫无逻辑,但蔡厦说的开心,我听着也不难受,“周末坐校车的人多,你要不先去校车那里排队,我去自习室拿几本书,20分钟的事情,完了过去找你。”
“行。”我们学校周末出去的人多,这一点蔡厦知道。经过了昨晚,他也没什么理由在怀疑我。
我到了自习室,拿了英语考试的单词书。临走之前还随手抓了两本作业,将英语书夹在中间。蔡厦不会看我耽美文库里装了什么书,他要真这么做就太无聊了。但我心里还是有顾虑,说不清害怕什么,就是不踏实。
英语考试之后我轻松了几天,有种劫后余生的放纵感。考试我尽力了,但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清楚,对成绩也不抱幻想。那段时间我没事儿就坐下午的校车回去,然后找蔡厦厮混。从蔡厦的角度,我可能因为他突然来找我的行为心生暖意,跟他一起的时间也多了。
我没在想找蒋昊,考试之后的几天,连这件事情都不曾想起。认识蒋昊开始,我多数时间觉得他与我无关,少数与我有关的感觉又强烈到我无法控制自己。
考试成绩在几周之后出来,和我预想的一样,差到不忍直视。要是用这个成绩去申请学校,只怕我需要出国先读一年预科,然后再正式入学。这种情况是中介告诉我的,我自己并不认为有什么区别,在哪里学英语都一样。但父亲对于这种选择非常排斥,周围出国的孩子没见谁被英语卡住,父亲对我也有一样的想法。
这想法,连‘期望’两个字都算不上。
29
父亲问我的成绩,我直言不讳。
父亲听完,良久之后,冒出一句,“我之前跟你蒋阿姨通电话,蒋昊之后也要出国,要不找个时间,一起吃顿饭,让人家教教你。”
我没想到会因为这件事从父亲嘴里听到蒋昊的名字,上次说起蒋昊,父亲询问女朋友的事情,我还心有余悸。“学英语这种事儿,哪儿是人家教我就能会的…单词不还得我自己背,没必要。”我想打消父亲的念头…在父亲面前,我像是无所遁形一般,生怕与蒋昊之间那点破事儿被发现。
“还是让他给你说说吧,凡事都有方法,你时间也不多了。”父亲很坚持,一句话说的我再拒绝不了。
从小都是这样,我没少顶撞父亲,平时嘴上也不是省油的灯。但无论什么事情,父亲要真的有了决定,无论我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
老爷子将蒋昊叫到家里吃饭,说法是好久没见到了,来家里吃顿饭说说话。
他进门之前,我心里有点不自在,坐在沙发上屁股下面就像有钉子一样。隔几分钟就抬头看向下时间,心里陷入轻微的焦躁。
父亲在饭桌上,不提之前问我的事情,也不曾跟蒋昊说起他母亲说过的话,只是唠家常。
一顿饭吃的我心里七上八下,我不敢看蒋昊的眼睛,连跟他对视都快速移开。
父亲在饭桌上说我今天怎么话这么少。
我端着碗低下头,回了一句,饿着了。
蒋昊听到我的回答,笑了笑,不说话。
最初认识蒋昊,也是我父亲在身边,还有他的母亲。那时情况跟现在有点相似,父亲想我给他说说高考的内容。一晃好几年,事情我却清楚的记得,就像是昨天。
父亲在饭后跟蒋昊说起出国的事情。最初,蒋昊眼神中闪现了些惊讶,不明白我父亲为什么会关心他未来的去留问题。父亲接着说道我也有同样的想法,蒋昊下意识看向我,沉默了片刻。
“考英语没什么的,”蒋昊听明白父亲的意思,表现的很大方,“考试都有考点,应付考试其实没有那么难。”他说着,看向我,神情中的闪烁我看不懂。
父亲点点头,转而也看向我。这眼神我倒是看的非常明白,无非是让我跟人家多学学,早点把英语考过了,剩下的什么都好说。
高校中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人,但这个圈子还是这般狭小。
几年仿佛一个轮回,我又和蒋昊走到了同样的事情面前,只是,我心态完全不同了。
父亲瞧着时间有点晚了,开口对蒋昊说,“要不你晚上就留着吧,刚好明早去上课也方便…我听说你这学期不太住宿舍里,要是回家,明天再过来,麻烦。”
今天是周三,凑巧我明早没课,父亲下午打电话把我叫回来。蒋昊要是今晚留在我家,那意味着得跟我挤一张床。在父母眼皮底下,跟蒋昊睡一张床,我想都不敢想。
“我什么都没带,书都在家里,还是得回去。”蒋昊礼貌的拒绝。
父亲这话我听了不舒服,无意提到不住在宿舍,不知是不是遵从阿姨的意思提点蒋昊。
“这样…”父亲没勉强,终究不是自家的孩子,说多也不合适,这种分寸他有,“那让益坤把你送到路口,打个车回去吧,这时间坐公交回去挺长时间的。”
蒋昊转头看着我,怕我不想跟他呆,为难…
“好。”我开口对我爸说。
出了家门,蒋昊跟在我身边,没话找话的说,“你怎么突然说要出国?”
印象中,我与蒋昊讨论过未来的问题,但那时我没什么想法,话题也不了了之。“也没什么别的选择。”我不愿解释太多…对蒋昊说的多了,我怕又会不自主陷入无法自控的状态。
“嗯,”蒋昊轻轻点头,“也是。”
又走了一段,我们保持着尴尬的沉默。
“考英语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蒋昊在快走到路口的时候又冒出了一句,“有时间给你说说题型。”
“…”我爸找蒋昊教我英语这件事,我根本没当真,他来家里吃饭无非也就是走个过程,我压根没打算之后问他什么。这个话突然被他提起,还真准备遵从我爸的意思?…若是几年之前也就算了,现在我们俩这样说话都困窘的状态,何苦为难彼此,“没事儿…我爸就是自己有这想法,随口说说,你要是没时间也不用想着这事情,我也没当回事儿。”
蒋昊不说话,转头看着我。
连续两次,他试图跟我说点什么,然后我没好脸色的挡回去。蒋昊眼神中闪现无奈,淡淡的沮丧不知如何宣泄。
我看不得他这个样子,从以前到现在我都看不得他这副我让他受委屈的样子,“干嘛?”避开他的视线,我心烦意乱,“我的意思是,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少操心别人了。”
蒋昊深呼吸,被我怼的面上不好看。
我忍不住叹气,“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麻烦你不好。考试这种事儿,又不是你能代替我去,最后还是得我自己学。”一连串的解释,我也筋疲力尽。
为什么?或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蒋昊会让我有筋疲力尽的感觉…
哦,这感觉一直都有,我自己心里最清楚。
反复质疑这想法,几次三番问自己为什么…无非是不愿承认。
看着蒋昊失落的神情,我释然了。
站在路口,我陪他等车。
学校大门口平日里人来人往,到了晚上的时候,出租车很少。
我见他没什么再开口的意思,知道刚刚的话可能让他心里不痛快,于是补了一句,“我要有什么不会的,再问你啊,谢了。”
“嗯。”蒋昊点点头,看着远处有个空车开过来。他伸出手拦车,嘴里很小声的说,“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态度,我就不过来了。”
蒋昊话中没什么怨气,虽然内容充满了不悦。
我因为这句话,一下就炸了。
短短的几秒,脑子里闪过很多的念头。
蒋昊当然可以不来,无论我爸用什么借口,他若是不想见我,总能找出理由推掉。见面会尴尬,两人心知肚明。蒋昊来了,无非是想见我,就跟着这段时间偶尔想见他的感觉一样。
但…这事儿里,谁都没比谁更舒服,凭什么!?
“你什么意思?”我语气很冲。
蒋昊没搭理我,看着出租车停在面前。他从人行道走下去,伸手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问你话呢…”我走过去扯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关上车门,转头对着司机说,“抱歉,他不走了。”
30
我大概是疯了,整晚的情绪爆发的毫无征兆。
站在学校大门口,万一要是被认识的人看到,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出租车从我们面前开走,蒋昊颔首看向我拉着他的那只手,淡淡的说,“你又闹什么?”
闹…我闹?!
要是没有蒋昊的那句话,他现在已经坐上出租车,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暗自神伤了。
终究,蒋昊也没法再向过往那样,对我的怨怼保持缄默,给彼此足够的舒适度。
一晚的情绪在他心中也必然饱受折磨,才会在临走之前给我致命一击。
我拉着他走到一旁的面包车后,用阴影将两个人的身体挡住,“你那么说有意思吗?我他妈求你来了吗?!”
蒋昊看着我,没有避让的意思,“你没有。”黑暗中他眼睛闪着光,照的我心口发疼,像是整颗心脏在火山口被灼烧一般。
“往前数这段时间,你人呢?”我推着他靠在墙上,“你怎么不找我,你这么长时间不找我,现在跑来我家装6 是什么样子?”
“那我来错了,行了吧!”蒋昊没跟我发生过争执,这是第一次,从我跟他认识以来的第一次。
我的性格,棱角很多,与人发生摩擦常有的事情,但蒋昊这般不忍不让,实属意外。
我冷静了些,就好像看到蒋昊的怒火,多少平息了我心中的不甘:连一向自持的蒋昊都这般不受控制,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你怎么想的,诚心添堵是吗?”我强词夺理,毫不退让,“你听我爸的来我家吃饭,到底怎么想的?!”
蒋昊看着我。这问题的答案呼之欲出,根本没必要问。
我心里不痛快,毫无理智可言。我就是要他说想见我,仅此而已。
这几个字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改变不了他带给我的挣扎,改变不了我对蔡厦的内疚感,甚至改变不了我现在骑虎难下的状态。
“…”蒋昊沉默了很久,叹了叹气,懒得再跟我多说。他嗤笑,讽刺感极强,“我犯贱,可以了吧。”说完,他推开我往阴影外面走,“我回去了,再晚难打车。”
这话我也说过…印象深刻。
我将蒋昊拉回来,伸出手的瞬间还来不及思考,本能的行为。我凑上去亲他,整个心脏疼的我喘不过气。
蒋昊侧开头避让,我的嘴唇压在他的脸颊上,身体随后被他推开,“你有完没完?”
犯贱的那个是我,陷得深的,自然是犯贱的那个。无论这话由谁说出,犯贱的那个人,始终是我。
我松开他,往后退了两步,深呼吸让自己冷静点,我怕冲动之下我跟他得在学校门口动手,“走吧,赶紧走。”
蒋昊见我闪开,毫不犹豫的转身。
我没动,连看都没看他。
走出几步,他回过头看向我。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但那又有什么意义。我抬起头平时着他,眼神询问:还有什么想说的?
蒋昊想了想,走到我面前。他凑近我,轻轻将嘴唇压在我的嘴角,点到即止。
我紧张的无法呼吸,那一刻觉得周遭的空气都静止了。
感情被撩拨,我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刚刚意识到我喜欢上蒋昊的那个时候。到底什么时候,心中的这些感情才能被负面情绪消耗干净…到底什么时候,蒋昊才能重新变成曾经的‘谁谁’?
蒋昊走了。
我始终站在阴影中,看着他走到路边等车,看着他伸手拦车,看着他跨步上车。
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想做。
之后的几天,我总在回想蒋昊走之前亲我的那一下。
这种想念让我苦不堪言,我看不进去书,找蔡厦的时候也心不在焉。
终于,我找了蒋昊,没有坚持过一周。如同过往几年一样,毫无骨气可言。
周二晚,坐上最后一班校车回老校区的时候,给蒋昊发了短信:[在哪儿?问你点英语考试的事儿。]
[现在?]他过了一会儿回我,那时候我已经快要下校车,还有几分钟就到老校区了。
看着他的回复,我心里不高兴:[嗯,不方便?]我埋怨自己犯贱,也担心他是不是这会儿有事儿,比如,袁瑞又找了他的麻烦。
上次见面我们没有说起袁瑞,我不清楚最近他们之间的情况。
对蒋昊的感情已经让我无法负荷,我没什么精力思考他与袁瑞之间的事情。想来,正义凌然站在蒋昊面前对他说‘掏心掏肺’,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那个我,也不是现在的我。
这才多久的时间…
我下校车的时候,他回了我短信:[你在哪儿?]
站在路边,我避开众人的视线往学校大门走。给自己点了根烟,我拨通了蒋昊的电话,“你现在不在家?”我试探性的问,开口的瞬间想起之前突然袭击去新校区的蔡厦…风水轮流转。
“嗯,不在家,”蒋昊答得有些为难,“你现在在哪儿?”
“…”扯谎骗他,然后回自己家…这是我最好的选择。但这口气我不想咽下去,为了蒋昊再忍一点我都受不了,“刚刚到老校区,准备去你家找你。”我口无遮拦,说的很重。
蒋昊沉默了,为难的呼吸声。
“你要是不想见我,我回家也行。”我故意说的他难受,变着方子把自己的感觉施加给他。我在伤害他,我心里清楚,但既然我都已经犯贱到了这个地步,你蒋昊因为我受点伤怪得了谁,“你早说你这么忙,我就不舔着脸回来找你了。”我不觉得这句话作践自己,我磕碜的是他。
“你还有多久到?”蒋昊问我,为了我退让。
“打个车的时间吧。”我走到校门口,伸手拦车。上周也是这里,我看着蒋昊打车离开,而此时我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就连目的地都一样。
“好,那你到了在我家门口等一下,我可能回去的时间比你多一点。”
隔着电话,我听不出蒋昊的语气。他那边有些嘈杂,周围有人在说话。
我上了车,给司机报了地址,接着又跟他说了几句有的没的,刻意不挂电话。
一路上,我看着窗外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了蒋昊家门口,我等了大概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