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迹临之风动完本[古耽]—— by:空虚二爷
空虚二爷  发于:2016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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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花想容眼神暗了下来,低语道:“那两种花蛊只有我家的人才会。”
从年龄上看,潘永霜自然与花家无甚血缘相连的关系,那只有一种可能——花炼在为朝廷办事,而且很可能是在为西厂办事。若是这样的话,说不定有机会对西厂的势力做些影响......
念此顾隰笑意愈深,便道:“既然如此,哥哥咱们就从西厂入手。”
“那阉货是西厂的?”花想容问道。
“哥哥真聪明。”顾隰开始不正经起来,心中却已在打算着下一步的调查。
“一边去。”花想容翻起白眼,继而露出了平日那风情万种的笑容来,眼角那尾殷红煞是动人:“那就有劳顾郎出人出力了,哥哥我便在这儿安家啦。”
“哥哥你莫要白白剥削劳力,本侯可不是砂兄。”顾隰调侃道。
“闭嘴!”花想容脸红得一瞪眼,二人又开始打闹起来。似乎把一切都置之度外,不再理睬世间纷繁。
☆、此情难负
五日后,浸月岛上。
谬音所设的阵微生逆知道突破口,因此二人在海上飘荡了五日便回到岛上。宋言初走到岸上,看着眼前的一片黑郁阴森的树林心底有些异样。
一路上宋言初只觉这里奇珍束草,四周毫无方向可言,而且蔽不见日,突然想起来微生逆是十分讨厌那烈日阳光,那时自己只是觉得溯回是个奇异的少年。
“溯回不喜欢日光是因为习惯了浸月岛的暗?”
“嗯。”微生逆自回岛,那脸庞便如冰霜冷冽。
宋言初也感觉到微生逆似有不妥,便不再多言,只是好奇地看着一路的风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微生逆停在一处亭台楼阁,他的眼神有些怀念,像是阔别重逢的复杂。
“这里是浸月阁。”微生逆解释道,“幼时我与爹娘一同住在这里。”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神色有些伤感,情不自禁地握起微生逆冰冷的手,口中柔声道:“不进去吗?”
微生逆点点头,牵着宋言初便走进浸月阁,一路上风景清新,流水亭台,鼻间是阵阵檀香令人舒缓。
如今初春正是旦馨花花落的时节,浮水小轩被一片徜徉的紫意包裹,地上是软软地妙心草散发着柔和清明的檀香,而漫天飞舞的旦馨花徒增一片花落谁人知的悲伤。
那陈旧的木亭周围依旧挂着轻柔淡蓝的帷幔,旦馨树旁是一道寂寥的月白身影,他的手中旋转着一朵娇小的旦馨花,淡蓝的帷幔稍稍遮掩他的衣角,只是那月白在漫放的旦馨花中甚为夺目。
花落谁共赏,觉知离别人。
微生逆的双腿顿时失去了力道,全然移不开步伐,不只是那漫天的落英让他心伤,更是那不远处的人让他无力阻挡那由心而发的情堕,便如那惶惶长梦未及苏醒,漫天悲哀,抑抑扬扬,风弄云散。
宋言初也看到了那人影,那日在藏卷阁他赠与溯回的同心结坠地的那一声轻软回荡耳边,心底是深深的恐惧。
天命早定。
谬音踏着一路香如故的落英走向微生逆,宋言初也渐渐看清了来人,那人俊美无双宛若天神下凡,清辉似月。
“谬音。”微生逆看着那人影已然来到面前,缓缓唤道。
“承。”谬音朝微生逆淡笑道。
宋言初用尽全力恢复笑容,提起毫无力气双手行礼道:“在下宋言初,谬前辈有礼。”那对他来说轻车熟路的一句招呼,如今像是跨过了几个轮回的艰苦。
“在下谬音,宋大夫有礼。”谬音目光平淡地看着眼前强颜欢笑的男子,有谁能看懂他那完美无缺的神情下埋藏的九曲思绪,
“那旦馨花我帮你采下了。”谬音将手里的旦馨花交到微生逆手中,谬音知道自从傅水死后,每一年当旦馨花花落之时,禇承便会采下那最高的一朵。
年年如此,谬音看着禇承渐渐长高,直到如今禇承抬手即可将那旦馨花摘下,他不明白为何禇承每年都要如此,但对方摘下花朵时那份孤寂悲凉让他心疼。
微生逆接过那花朵凝视许久,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觉得摘下最高的一朵旦馨甚是简单,他抬头望向前方,突然飞身进入那帷幔飘飞的木亭。
微生逆拂袍便落座在琴前,不一会那激扬欢快的曲调便从微生逆指下流淌开来,畅诉着年年无尽的思念。曲子像是有着不可磨灭的力量,静静地波动着周围,琴声激荡但暗含哀鸣脆弱。
黑暗中似有两人牵手而来朝他宠爱地笑着,浑身被久违的一丝亲情缭绕,像是在无边海域中捉到一块救命的浮木,就算沉溺在那虚无的幻象,他也无从跳出,当年自己亲眼看着爹娘离去,竟会是毫无意识。
“承在为他的爹娘抚琴。”谬音眼神飘渺,淡淡说道。
宋言初闻言看了一眼谬音,动动嘴唇有些不忍心地问道:“溯回的爹娘不在了吗?”
谬音点点头:“让他一人呆着吧,我带你去房内休息。”
宋言初心疼地看了一眼那亭子宣泄情绪的微生逆,而后有些僵硬地朝谬音笑道:“有劳谬前辈。”
微生逆就这样不停抚琴,重复了无数遍那曲子,直到手指磨出了些许血迹,直到他心中的烦闷消散,直到夜幕笼罩。
谁还记得从前的谈笑宴宴?
微生逆睁开眼眸,沉寂如一块璧玉入湖,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便起身飞往宸老的住所。

微生逆踩着细细的枯木来到一个木屋前,一个白发老人在认真地煎着药,而一个微胖的孩童在一旁玩弄着地上的枯枝,如此景象温情满溢,盖过了这木屋的寂寥。
“岛主哥哥。”印连抬头看到站在竹篱外的微生逆,口中开心道。
“岛主回来啦。”宸老听到印连的话也放下手中的活对微生逆和蔼地说道,说着便向微生逆走去,将其引入院内。
“印连,宸老。”微生逆轻声道。
“岛主找老儿有何事?”宸老将微生逆引到房内坐下,而后为其倒了一杯热茶。
“顾隰身中芒硝之毒,不知宸老是否有解药。”微生逆开门见山道。
“是上回那位青衣男子吗?”宸老回忆道。
“不错。”
“上回老儿我为其解毒便发现他的毒比起另一位男子的深,可我已然为其全部清除毒素了。”宸老奇怪道。
“他被人下毒了。”
“真是可怜的娃。”宸老有些于心不忍道。
“解药可还有?”微生逆急切道。
“那次解那二人之毒已然用完,不过老儿我可以重制。”宸老笑道。
“重制要几天?”微生逆思索着问道,倚青如今怕是危险,还是要尽快解毒才好。
“明日午时岛主便来此取药吧。”宸老说道。
“好。”微生逆说着便起身打算离开。
“宸爷爷,谬先生的药好像……”
“印连回房休息!”宸老有些慌张地打断了印连的话,而后眼神闪烁地对微生逆说道:“岛主也回去休息吧。”
“宸老。”微生逆很清楚地听到印连说“谬音的药”。
“谬先生伤风小病罢了。”宸老脸色微变说道。
“我不喜欢有人隐瞒。”微生逆步步紧逼,眼神冰寒道。
“真是无碍。”宸老皱起面容,但是谬音的病……
“宸老是要逼我?”微生逆一字一顿道。
宸老凝视了微生逆很久,而后长呼一口气绕过微生逆坐到椅子上,一副怜惜的样子。
“如实道来。”微生逆坐到宸老面前,饮下一口茶。
“谬音他用了心离术,导致阳寿折尽。”宸老无奈道。
微生逆闻言手上一用力便将那茶杯化成灰烟,整个院子充斥着浓浓的冰漪之感,好像整个院子都已然结冰,他自然知道心离术是何。
宸老摇了摇头,怜惜地说道:“本来只剩三年阳寿而且只能常年病卧在床,可他突然一定要出岛找你便又服用了续命草支撑着心脉......续命草能让他如常人般行动,但却将三年的阳寿激发到极致,而今只剩一年的时间了。”
“一年时间?!哈哈哈啊哈......”微生逆阴狠但又悲痛地笑起来,难怪如今的谬音让他觉得甚是不同,还有那日在雪松林无故倒地忍受痛楚!
突然微生逆面庞有些僵硬道:“他整日昏睡也是这个原因?”
“嗯,气数不够,只能昏睡。”宸老叹气道。
微生逆没听完宸老的话便浑身戾气地飞身离开,那灰眸中是浓浓的恐惧与绝望,他一直以为谬音即使不能接受自己也会一直呆在自己身边,可为何到最后还是要离开。

微生逆静若深潭,立身于台案前,地上满是被他弃置的败作。他不停地勾勒一幅画作,那画面便是今日谬音立身落英中的一份寂寥。
房内只是几根短烛摇曳,风过火苗,隐隐闪闪的影子映在墙上,斑驳了心上仅剩的一缕平静。
“叩叩”一阵从容的敲门声。
“进来。”微生逆知道那人是谁。
推门而来的是谬音,他看到微生逆虽然神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常态,嘴边嚼起的浅笑,流泻了一身的月色。
“何事?”微生逆头也不抬道,只是手上的微颤透露出他的恐惧。
谬音佯装看不到微生逆的不妥,拂袍坐到桌边问道:“你回来是因为顾隰?”
“嗯,师父已然知晓顾隰的身份。”
“我知道,所以你要救他,更甚是帮他?”
“他的毒我解,但是帮左丘衍夺位……”微生逆微微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帮左丘衍夺位那便是看情势。”
“莫要忘了灵骨一事。”
“不会。”
“嗯。”谬音说着便起身。
微生逆放下笔,抬眸盯着那欲走的谬音,那眸中有着明显的心痛和不悦:“你还没交代清楚一些事。”
谬音眼神一闪,低头轻拂那衣袂,而后回望微生逆:“我还要交代何事?”
“为何要用心离术?”微生逆尽量放平心情,耐心地询问道。
“用了便用了。”谬音淡淡道。
“谬音!”微生逆被谬音那事不关己的态度彻底激怒,他大吼一声,声音中透出无限的悲绝与不忍。
红烛不灭,荡出不世的徘徊。
月无奏。
“为何你要选一条死路!!”微生逆怒不可遏地大吼起来,眼眶瞬间红了一片。
“我已无选择。”谬音依旧平静。
“是因为我吗?”微生逆悲戚说道,“是因为我这个你背负了十八年的责任让你去选一条死路吗?”
“我不能让你有事。”
“若如我的命要用你的命换,我宁愿一死。”微生逆悲痛道。
“不行。”谬音有些不悦道。
微生逆喉咙有些嘶哑发不出声,为何谬音永远都不顾他自己,而即使自己如何做也不能让他有所改变。
微生逆垂头不敢看向谬音那坚毅决绝的面庞,低低轻喃道:“我又何尝想你有事?”。
谬音看着微生逆不语,或是无话可说。
“你应该明白,你只剩一年的时间。”微生逆颤抖地说道,他知道心离术是术法里面的禁术,以命算命,更甚是以命重置他人命途,改天命,逆天意。
“不管是什么代价,我不会后悔。”谬音坚定道。
“为什么?”微生逆有些悲哀道。
谬音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悲痛,像是自语般道:“我曾说过,你的命,我来改,我想救你.......”
微生逆提笔画上那最后的一片旦馨花瓣,他无力地笑了笑:“谬音,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得到。”
“我想要的是你。”微生逆放下笔,看着谬音说道。
谬音闻言蹙起眉心,而后很快便放松下来,只见那嘴唇微动:“好。”说着便提步走向微生逆,纤白的手指将自己的衣带解开,落地。
微生逆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谬音,他眼眸似刀,想要看穿谬音内心的想法。
“你真以为我不敢吗?”微生逆厉声警告道。
“你还会不敢吗?”谬音有些悲哀地反问,他轻挥衣袖,那残烛熄灭。
微生逆只觉眼前突然一片黑暗,房外庭院的隐隐烛光透射进来,突然唇上是一片混着43 檀香的柔软,而后衣衫落地……
昏暗下微生逆终是无法看清谬音眸中的深情决然与无助茫然,像是枯叶落地的一声轻微的哀鸣。
谁解此情?
房外。
月白风清总入眸。
那房内暗下,宋言初眼眸的一丝光亮也暗下。
他方才担忧微生逆,询问了一名小侍便只身来到微生逆的庭院中。刚想继续走去便听到房内传来微生逆大吼一声“谬音”,那声音凄厉愤怒,简直是要冲破房门。
宋言初知道微生逆或许正与谬音在谈话,不便打扰,想着便打算回去,只是接下来的对话让宋言初的双腿如千斤重石,无法动弹......
他不曾知道谬音对溯回用情是如此深刻,而自己与溯回这一年来的纠缠到底算何?心底清晰的自卑像是猛兽那般让他恐惧。
宋言初挪着沉重的步伐踉踉跄跄地离开,初春的夜有些寒意,只是这寒意无法比过此时内心的冰凉,谁能承受那冰刀破心之感?
刺痛而冰寒,无法融化的冰块,数不尽的离人梦。
他胡乱地走着,衣袂滑过每一盏明明灭灭的灯笼,他不知道前方是何地,直到灯笼的尽处,前方没了灯火只有未知的黑暗。
他苦笑,心如刀割,陪伴溯回十八载的是谬音,知晓溯回一切的是谬音,了解溯回内心的是谬音,甘愿为溯回付出生命的是谬音。
纵千思,何所痴。了无痕,枉凝焚。岛中梦,碎浮横。一日醒,聆寄心。
忘明朝,随眉捎,凭谁说,痴心错。帐内暖,亭中霜,谁解三人寸断心?
以命换命,此情难负。
次日清晨。
微生逆醒来侧头发现毫无人影,他一言不发,拿了件衣服随意穿上,来到桌边看到一张字条写着:“闭关,勿念。”
“还真是不乖。”微生温柔地说着像是情人的低吟,灰眸中泛起无边的阴邪之气。
观星居位于岛上最高的一座山的山顶,那高山直耸入云,十分显眼,但是其周围设下无数阵法,使那山变得亦真亦虚而且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位置,无人能靠近。
通星坛便是那高山山顶的最大一片平地,也是谬音占卜星相的地方,谬音闭关的闲池园也是在那山的山脚。
微生逆一脸阴沉怒气地飞身来到闲池园,一掌便将那守门的人击昏,气势汹汹地破阵闯入闲池园,一路无阻直通。
他在闲池园晃了几圈不见人影,而后便直直上到山顶,果不其然就在通星坛的中间石台旁看到谬音的身影。
通星坛四周皆是不同的占卜观测所需的物件,而中心则是一个略高的地面,上面是一个大大的圆台。
谬音立身俯看着微生逆,厉声道:“为何硬闯?”
“我来带你走。”微生逆飞身来到谬音身边,毋庸置疑道。
谬音一愣而后轻笑道:“你带不走我。”若是离开能如此随心,那多年前他早便卸下一身的繁重与褚承长相厮守。
“我说过我要做的事未曾失败。”微生逆自信满满道,等了两载年华毫无回音,这回他绝不轻易放手。
曲不终,人不散。纵曲终,人定伴。
“自我为祭司始,命不由我。”谬音看向他手中的一个玉璇玑,轻轻抚摸那光滑的玉石,像是认命的自语。
“祭司又如何?现在这个靖国已经不关我们的事了。”微生逆莫名其妙。
“你还明白吗?”谬音悲哀地笑了笑,“大祭司身上的封印便是无法动情,无法爱一个人。”
“我不明白.....”微生逆皱起眉头冲上去用力抱着谬音不放,倔强地说道,“你肯定是骗我。”
“不管你信不信,莫要再在我身上花精力了。”谬音苦笑几声,“只剩一年了,身子你想要我便给你.....”
“我不信!我就要你的心!”微生逆愤怒地大吼起来,眼底的伤痛令人心碎,“既然你是为我用了心离术,那你的命便是我的。”
“我已然将自己能给的或是不能给的都给你了,连这副残躯也完全给你了。”谬音有些自嘲悲哀,无力地说道,“我的命你想要便拿去吧。”
微生逆听出谬音的悲切突然心上一紧,不停安慰道:“心离术一定有办法破解!”
“我并不后悔,你也不必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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