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别难————白菜
白菜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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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绝望吗?他不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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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元三十年,五皇子正式被册封为太子,衍王.赵衍被册封为大将军,即日奔赴东北前线。


第五章

"还没找到吗?一群蠢材!"赵衍狂怒的扔下手中的茶杯,杯子落地,粉身碎骨。
"竟然被一个受伤的人从戒备如此严密的牢房中逃走,而现在快一个月,竟然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赵衍不耐的在书房中踱来踱去,即将
的上任和季泠寒"消失"在牢房中的消息让的暴戾达到了顶点,王府中的人稍不留意犯了的他忌讳,轻则鞭笞,重则仗毙,王府中所有人都加
倍的小心翼翼,不敢招惹这位乖佞血腥的王爷。

"王爷,喝茶消消气,别和这些奴才们一般计较。"王府中资格最老的管家理所当然的被推出来作为炮灰,再次给赵衍斟上一杯茶。
赵衍狠狠的瞪了跪在地上发抖的奴才一眼,"都给本王退下!"所有人都如蒙大赦般退得飞快。如果这人办事都有逃跑这样的效率的话,自己
就不会坐在这里发火了,赵衍冷哼一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随即皱起眉来,"这是茶?这么难喝?"
"回王爷,这是上次陛下赐下的龙井啊。"老管家恭敬的回答着,心中大大的诡异,难喝,不至于吧?这可是一年只产几钱的顶级茶叶耶?他
家王爷到底是怎么了?

赵衍眉宇间的痕迹加深,皇上都喝这茶吗?这么难喝!(菜:......,至今未有名字的皇帝陛下:衍,衍,你,你竟然说朕喝的茶叶难喝,你当每个人都有人用落月那种不是凡品的东西伺候着啊?!朕伤心啊,5555......)
砰的一声将茶杯扔在桌上,"撤下去,换落月来。"
"落月?"老管家与一旁的仆人面面相觑,那是什么东西?那不是泠寒公子住的地方吗?可地方......能喝吗?
"叫泠寒来泡。"赵衍不耐烦的挥挥手,话一出口,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气闷的抓起茶杯来喝了一大口,看到自家王爷如此孩子气的
动作,老管家张大了嘴巴,完全忘记了礼仪这回事。

"做什么?"赵衍一个冷冷的眼神丢过来,老管家才想起本该有的动作,行了一礼,行至门前,又像是想到什么样似的回头。
察觉到老管家的视线,赵衍不耐烦的询问道,"怎么了?"
"王爷,刚才那杯茶......"
"本王已经喝了,还有什么吗?"
"真的喝了吗?"
赵衍闻言,本能的戒备起来,一下立起身,却一个不稳又跌了回去,不动声色的看着老管家,赵衍的声音中没有感情,"原来是你!你在茶中
下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迷药而已。"老管家耸耸肩,老太龙钟的神情忽然不复重现,浑浊的双目中,尽是仇恨的光芒,"放心,王爷不要想叫来侍卫
了,本来如果你刚才发现不是那么多疑而马上唤人的话那小的也没有办法,可惜,现在相信王爷已经不能说话了。"
"为什么?"赵衍张口,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用口型询问道。
"尊贵的王爷陛下,对您尊贵的血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为什么呢?"
赵衍微微敛眉,老管家的母亲是他母亲的乳娘,从老管家的娘那一带开始就一直在他家中做事了,与他家关系非浅,他怎么也没料到,竟然会
是老管家,从小对他关怀备至,几乎可以说是亲如一家的人。

看到赵衍的表情,老管家苦笑一下,"对,王爷所想不错,小人的娘亲恰好是您娘亲的乳母,本来王爷一家待我们母子确实不薄,可就是因为
太亲近了,所以当年您娘亲和先皇的事没有任何人比她更清楚的了,她对您娘亲爱若亲生,却没想到,先皇为了掩饰自己和您以婚的娘亲有染
的事实,竟然杀她灭口,可惜先皇并不知道,我竟然会知道这件事,你说,我为什么要背叛您呢?可惜您的警觉性太强,哪怕是几代的家仆如
我,几十年来,我竟然找不到任何对您动手的机会。"
赵衍的表情平静到可怕,他无声的询问道,"所以本王是先皇私生子的传言是你传出去的?"
"不错。"老管家的眼中,满是怨毒,"我要为我可怜的娘报仇,想她一心为你们家,却得到如此下场,哼,所以当九皇子查到当年的一些事
,找我合作的时候,我怎么会不答应呢?没想到的是您竟然上秘折力保九皇子,本来我和九皇子的协定是当您保他登基后随我处置,反正他是
一定不会让您功高震主的,我只要再等等就好,况且身为天下第一杀手"无花只有寒"的季泠寒跟在您的身边,我想动您根本就是难若登天。
可被立为太子的竟然是五皇子,而这时候季泠寒也刚好被您的多疑赶走,乱了心神的您不正好是我动手的好机会吗?呵呵,也许您并不是我想
的那么冷血呢,季泠寒的离开竟然能让你失了常态?"

赵衍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深沉的光,快到没有任何人会发现的地步。
"你恐怕还说漏了一点吧,那道密折,你不但呈给了九皇子,也同时给了五皇子。"
"不错,多一个对付你的人有什么不好呢?"老管家毫不在意的承认,"不过,我已经不想等到别人动手的那一天了,我娘的仇,我要亲手来
报!"老管家说完,从腿上抽出一把匕首,老迈的脸笑得有些扭曲,"王爷,现在就请把您爹娘欠我娘的还给我吧!"
刀高高的举起,寒光闪过。

"不--"凄厉的叫喊声从窗外传来,一人破窗而入,一下扑了过去。

‘扑哧',利刃入肉的轻微声音响起。

"不--"丝毫不亚于刚才的凄厉,另一个声音跟着响起。
赵衍一把接住向后跌去的季泠寒,一脚踢飞一下愣在那里未回过神来的老管家,老管家撞上墙,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
"哈哈......没想到,冷酷无情的......咳咳......赵衍也会......有这样......的咳,咳......表情......娘,孩儿为你报仇了!!"筹划了几十年的心愿
终于达成,严重的内伤让他再也无法支撑,白眼一翻,安心的死了。

这边,赵衍顾不得老管家的话,他只是边疯狂的叫喊着请太医,边颤抖着手徒劳无功的按住季泠寒伤口冒出的血,连声音都变了,"你,你为
什么要这么做?我根本没有中毒,我早就知道有内奸,所以我一直很小心。"
季泠寒微微的苦笑,"所以你......骂我贱是......一点没错啊,明明......你都这样......对我了,我,我还是放心不下你,我担心......担心真的有
人在暗处害你,一直守你的......身边,刚才......见情景不对,立刻就望......了进来,一见......到他举着刀,我想也不想就,呵呵......我真的很
......"
赵衍一把捂住他的嘴,"不准你说那个字,你一点都不贱!不要再说话了,太医马上就来了!等你好了,我一定骂你,还要打你屁股,你明明
可以不但可以救我,还可以自己避开那一剑的,是不是?"他没发现,自己的威胁一点力度也没有,甚至带着轻柔的哭腔。
季泠寒拉开赵衍的手,怡然一笑,令见者如沐春风,他孩子气的吐吐舌头,却从嘴角溢出更多鲜血来,"被你看穿了......咳,咳,所以,咳,
咳......"呜,血好象进入肺里面了,但是要说的话一定要说完。
捉着赵衍的手放了开来,抚上他怪异扭曲着的脸,"所以......我,我......不是好人,咳,咳咳,我知道,知道你并不爱我,可是......这样做的
话你一定会记得我,咳咳,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时间,也够了,因为我是,那么的深爱着你......"
"不准死,不准死,你敢给我死试试看,我,我,要打得你半个月下不了床!"
"没想到我爱的,竟然是个傻瓜......"犹如叹气般的声音出口,随即,手一软,无力的垂了下来。


第六章

"为什么我不可以出去吹吹风?"
"你身体还没全好,不行!"
"连太医都说没事了!"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瞪圆了一双眼,恶狠狠的吐出两个字,"蛮夷!"
"反正就是不行!"手捧公文的男子头也不抬,声调没有任何起伏的否决掉一切关于外出的建议。

斜靠在窗边小塌上的前江湖第一杀手差点再次气得吐血,明明连大夫都说他没事了,可眼前这个就是不让他外出,连靠坐在窗边都要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现在的天气根本就是才入秋,秋高气爽的好天气,竟然要被迫闷在屋里,他一向不是坐不住的人,但换了谁被强迫在床上呆了
好几个月后,都希望能稍微出去动弹一下吧。
而这该死赵衍为了怕他跑出去,竟然把所有的公文都搬到他屋里来,美其名曰担心,其实是看死了他,不让他外出。

愤愤的吸了口气,强压下想大吼大叫的冲动,冷静,拿出他平日里优雅的气质来,再次在心中问候了一下某人,季泠寒决定改变一下策略。

"衍--"放软了口气,季泠寒的声音中甚至有点甜甜的腻。他声音本是极清,故意的语气让赵衍生生打个冷颤,扔下手中的毛笔过来将季泠寒怜惜地搂入怀中,长叹一声,他不是不知道季泠寒的身体已经完全没事了,而且他也根本不是一个如他外表般柔弱得需要保护的男子。
但是当他混身是血的倒在自己怀中那一刻,真的......会怕。
"真的那么想出去?"将季泠寒拥个满怀,轻轻柔柔的,怕多了一丝力气会伤了他一样的温柔。
"恩。"回抱住赵衍,将脸埋入他的胸膛中,倾听着彼此心跳合二为的一感觉。不是不知道他的担心,所以,惟有这样的办法能安慰他而已。
"那就出去一会儿吧。"赵衍将一帮的小毯取过,将季泠寒细细的包裹起来,打横将他抱着走出屋门。
"衍--"季泠寒皱起好看的眉,不愿意被人这么抱着的微微挣扎着。
"不要动,否则就不准你出门!"
可惜被人不提高声音的稍一威胁,就不得不乖乖的蜷缩在赵衍的怀中了。

走出屋外,赵衍将季泠寒抱至凉亭,早有人备好了软塌,塌边点着熏香,淡淡的梅香萦绕着,清,静,幽。
将季泠寒放至在塌上,为他整好小毯,赵衍的动作笨拙却又温柔,引得季泠寒的唇边,不停地流泻出丝丝笑意。
"衍,都已经是秋天了呢。"季泠寒伸出手来,接住飘落下的一片枫叶,落月轩里少有枫树,也只有环着这小亭的两棵,虽和其他树木搭配的巧妙,却是落寞了些。
"想去西山看落枫呢。"把玩着那片枫叶,季泠寒透出叶子望向秋日,满天红遍,层云尽染。
"恩,等你好上一些,我们就去看吧。"
"再过几天,就怕错过赏枫的时节了。"季泠寒不怎么真心的抱怨着。
"那就以后再去吧。"
"以后,明年吗?"
"恩,不止明年,你想去,我每年都带你去。"
"一直吗?"
"一直。"
"直到海枯石烂?"
"直到海枯石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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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泠泠月色,迢迢星河,蓦自在半空中寂寞的闪动着,俯视着苍茫大地。
屋内,没有点灯,季泠寒扶着窗棱,月色浓厚的倾泄在他的脸上,身上,竟是淡淡的流华。连表情似乎都感染了月色的清寂,越发的皑若冷月,皎如落雪。
"你来了。"稍稍一垂眸,薄唇吐出的非是问句,而是相当肯定的话语。
屏风后转出一个人,脸上浅浅笑意,月光落在他的脸上,越发显得苍白得有些诡异了。
"来看看你,已经好了吗?"
"恩。"季泠寒未回头,也未有多的一丝感情,世间,让他挂心的人,不过一个,却不是这一个。
阴九泉也不恼,这么多年,习惯了他的漠然,笑着摇摇头,解下自己的披风为他穿上,"不总是叮嘱你要多着意些自己的身体吗?也不记得。"
"恩。"季泠寒答应着,拢了拢披风,其实,并不凉,但总会有些淡淡的温暖透了过来,虽不是在意的人,也总与旁人有些不同的。

阴九泉沉吟半晌,方迟疑的开口,"泠寒,你真的决意要跟着他,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吗?"
季泠寒知他说的是自己为赵衍挡剑之事,一清到底的眸子凝视窗外良久,才郑重的点下头去。
阴九泉脸色数变,一把扳过季泠寒的肩膀,声音里有些激动,"那你知不知道,他一直从未相信过你,连这次秘折的事,他也是在利用你!"
季泠寒拉开阴九泉的手,走到桌旁坐了下来,淡然答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多少?"阴九泉的声音,冷得似被冰冻了一翻。
"该知道的,都知道,譬如,他最开始的时候留我在身边,并不是因为我提出的条件,就像是一个你不放心的人,与其让他的身后胡作非为,不如把他琐在你眼皮底下,顺便还可以利用他做些事。再比如,这次密折的事件,他摆明了是在试探于我,看我会不会有任何行动。"
季泠寒不动声色的侃侃而谈,看不出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做?"
季泠寒似在问人,也似在问己,素雅的容颜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朦胧得如烟波中的绿云,风动,摇逸,风过,无痕。

"我为什么这么做?"锦衣玉冠的男子一挑眉,看着眼前即将成为九五至尊的男人雅致的外表下闪过的凌厉之光。
"呵呵,不要告诉我素来薄情的衍王--赵衍难道真的爱上那个男宠了?"男子轻摇纸,笑脸吟吟,眼中,冰寒一片。
"也许,是的!"赵衍的表情柔了半分,"开始留他在身边不过是为了方便而已,他要演戏,我便陪他,看看他的图谋为何。可是,我却越来越在意,目光越来越多的停留在他的一颦一笑中,所以,我更加不能容忍背叛!如果他真的是因为他自己所说的那个理由的话还好,如果不是......"他的神情,蓦地阴鸷暴戾起来。
"所以,你设计了这出背叛的戏,来试探他是否对你真心?"男子接了下去。
"也对,也不对。"
"哦?"
"目的如你所料有那么一个,但不止这一个,而且这一个,你也料得不太对。先说其他,一来,我断定王府内有奸细,但一直查不出来,这样一来刚好引蛇出洞,二来,我也通过他传递一个假消息,我要扶植的是九皇子,这样一来,大将军的兵权就在你的明是举荐,暗是陷害和九皇子的推波助澜下归于我手,所以你这场王位之争,才嬴得如此顺利。"
对面而坐的男子,也就是当今的太子,原先的九皇子李晋啪的一声收了折扇,"这些我都已知道,而我真正有兴趣的是,你对那个男宠的原因。"
赵衍扫了他一眼,闲闲的端起茶来饮了一口,一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的神情。
"你不是告诉我也没关系,恩,最近好象有点无聊,我一直想见识一下传闻中的天下第一的杀手--无花只有寒,呵呵,你说我哪天是不是登门拜访呢?"太子李晋笑得邪气十足。
赵衍砰的一声将杯子扔在桌上,狠狠的瞪他一眼,被瞪者一挑眉,无所谓的打开扇子,反正看他的冷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怕了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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