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你没事吧。"一个颇担心的声音。
好想吐啊。
"你看起来很难过。"声音近了两寸。
我是真的不舒服啊。"你......"我深呼吸,转身,微笑。"没事。"我说,没事才怪呢。"屋里太热,出来透透气。"我快冻死了!
来人站在了我身边,摸出一支烟,我颇哀怨的看过去,不要来污染我的空气啊~他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又收了起来。我眨眨眼,嗯,好感加分,抬头看他的脸,帅哥哦。
"你,是那位?"我轻声问.
"邢安剑的大学同学,死党。我姓丁,丁非。"
"你好。"我点了一下头,"我是宇文无极。"
"我知道。"他笑着说。"听安剑说要带朋友来的时候,我就在想他一定是带女朋友来,不过没想到他带来两个人。"
我侧着脸苦笑,里面那个被邢安剑体贴倍至的对待的那个才是他的真命天子,我是被他的恋人可怜兮兮的望了一眼就颠儿颠儿的跑来当挡箭牌的活菩萨。
"安剑也真是的,放着女朋友在这儿吹冷风也不......"
我打断丁非的话,"我不是。"我说,"我和邢安剑是朋友,不是男女朋友。"何况,现在流行公主自己屠龙,王子呢?王子自然是去照看来救公主的另一个王子喽。
"送到这里就好了。"我说,"你把任止空带走吧,"笑笑,"喝了那么多,我可照顾不了。"打开车门,冷啊。
"无极。"任止空叫我,"谢谢。"他说,含羞带怯,果然是美人啊。
"不谢,"摇头,"圣诞快乐。"眨眨眼,从包里拿出一双新袜子,递给他们两个一人一只,"我要礼物。"我正大光明的说。
在我失眠的第七天,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找到了一件房子,房主和合租人都是美男。"无极啊。"我亲爱的娘亲打电话来问,"你说你的那个合租人......""是,是,"我握着听筒点头,"是个美人。"
就这样敷衍了她老人家三天后,一个电话打到了我手机上,"宇文小姐,刚刚你母亲来电话,我说你上班去了,她问我是谁,我......"
"你不会是说,你是任止空,我的合租人?"我哭啊。
"是。"任止空回答。
然后,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宇文!"同屋的人喊我,"你的电话。"当把听筒递给我时,小声的对我说,"你母亲,好象在生气。"
"妈~"我皮笑肉不笑,在母亲开吼之前,"我在上班,下班长谈。"我挂下电话。
"不行,你去住宾馆,我这就给你汇钱过去!"我口舌了三十分钟后,那面母亲大人下了决定。
"我,不,要。"我的火气也上来了。
"宇文小姐。"任止空敲着我的房门。
"进!"我吼道,他推门进来,"可以让我跟阿姨说几句吗?"
我眨眨眼,看着他被内疚布满的脸,"娘,任止空找你。"然后就把电话递给了他。
"阿姨好,我是任止空。"像小孩子一样,不过,我娘亲喜欢有礼貌的孩子。"是,我已经有爱人了。"他笑了一下,"是,......"......
我不知道我娘亲在说什么,所以抽了抽嘴角,走到客厅,盯着天花板发呆。
"宇文小姐,"他走过来把电话递给我。
"无极啊。"我娘亲叫我。
"是。"我点头。
"那么你就住下吧,好了 ,这么久了,我还有事出去,就这样了。"
我愣愣的听着电话发出"嘟嘟"的声音,好半天才收起听筒。
"宇文小姐。"他依旧站在那儿看我。
"叫我无极就好了。"我甩甩头,"你对我母亲讲了什么?她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任止空看着我,看了好半天,我怀疑他是要说"商业机密",谁知道,他笑了笑,投下一颗原子弹。
他说,"我喜欢男人。"
第 2 章
我比广岛复活的快许多,"嗯,是,房东......叫,邢安剑?"
他笑着点头。我不过是顺口一说,还真猜对了,今天真好晕,呆会儿出去买彩票去。不过,难怪了,当初我还想,这么优的房子这么会轮到我来租,原来,是这样啊。
"你,会看不起我们吗?"任止空说,笑容依旧,眼角滑出一点点的不安,掩饰的还属很好。
"不会。"我说,"你怕我看轻,为什么还告诉我?"直盯着他,"还告诉我母亲?"
"这是事实。"他苦笑了一下,"隐瞒了也是事实。"
我鼓掌,"我敬佩你。"你不是白痴就是智者。
任止空看着我,目光诚恳,"之前有人来阻房子,安剑说,男人不行,女人又要防心机重的和发花痴的。"
"是了,"我苦笑,"我是傻小子。"
"不是,"任止空认真的摇头,"你是好人。"
我吓呆了,第一次听人叫我好人。
我是好人哦,打开房灯,"我回来了。"我说,当然不回有人应声。这样也挺好,我原来是打算只把这做为中转站的,现在看来,可以长期的住下去了。做为合租人,任止空不太吵,又不吸烟(相传气管不好),更不会带情人回来乱搞,(通常是他去情人那里)。附带有两个美男养眼出力,事务所的热心阿姨有做媒人的嗜好的时候随手拖一个去应急就可以了。
"我如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请明确的指正。"三个人坐在小包间中,我在服务生带着菜单离去后声明。
邢安剑皱皱眉,奇怪的看看我,又看想任止空,那个严肃的帅哥理解不了我的意思。任止空笑了一下,问我,"你很好奇吗?"
我点点头,"是好奇,我父母亲的罗曼史已经被我挖出泉水了,所以。"我耸耸肩。
邢安剑又皱了下眉,沟通不良啊。大概是任止空在桌下拍了拍他的手,邢安剑的表情沉稳了下来。
"你好奇什么?"任止空问我。
好奇什么?"全部。"我眯眯眼,"全部好奇,可是你可以挑想告诉我的说,当然可以什么都不说。"
任止空怔了下,笑开,"好吧,我们的相识同认识你一样。"
我点点头,这里的奶汁鸡汤还不错,微烫,我是猫儿舌头,小口小口的喝着。
"很难吃吗?"邢安剑突然问了一句。
我和任止空都愣了,"不。"我老老实实的回答,还摇了摇头,"蛮好味的。"
"可你看起来不喜欢吃的样子。"邢安剑说。
我转头看任止空,他也点了一下头。是吗?我捏捏脸皮,没有啊。
"你吃东西的时候一直在微笑。"那很好啊,"可微笑的只是嘴角。"用分的那么清楚吗?
眨眨眼,我问,"我有心理疾病?"
"不。"心理医生说,"只能说,目前看来,这是你的一种习惯。"
我点了下头,"皮笑肉不笑。"
"宇文小姐。"邢安剑又开口了。
"叫宇文吧,或是无极都可以。"我笑容可掬,叫四个字你不觉得麻烦吗?
"你是律师?"我点了一下头,"通过了司法考试,正在律师事务所工作。"
"不像。"他又说。
天呢,他像,严肃着以张脸,看就知道是金字塔的塔尖,没人敢嫌他脸臭。
"是啊。"我依然笑着,"那是营生的专业。"
"噢?"任止空也来了兴致,"那么什么是你爱好的专业呢?"
搞什么啊,我还没开始调查询问,这么就反过来问我了?"胡思乱想。"我脱口而出。
两人对视,眼中哪还会有他人存在?我继续喝汤,郁闷啊,已经知道是鸿门宴还送上门,目的不过是看我口风紧不紧,是不是好抓人把柄四处八卦的人。
知道归知道,理解也是理解,可是,我不爽!!!!
放下勺子,"我吃好了,谢谢招待,我另有事,抱歉,先告辞了。"
"无极?"任止空抬头看了我一眼。
"很失礼,但,对不起。"我起身。
我冤啊我,这么没心没肺的懒人,要鼓多久的气才能想去管没钱拿的闲事,他们却这样怀疑。
"无极。"任止空追出来,"怎么了?"
我转过身,抬头看他,"没有人不说慌。"我说,"我不是好人。"
第 3 章
还有半个小时下班时,我就听见胃在抱怨,决定去吃水煮鱼。出门时同事问我要不要搭顺风车,考虑了一下,决定为生计问题劳累下肢,拒绝了。
等待红灯过去时,有辆擦的蛮干净的车停过来,我闪,它居然停下了?!反光的玻璃摇下来,"宇文。"开车人喊我,"上车。"谁啊?我盯着他的脸追忆,面熟。"我是邢安剑。"他似乎苦笑了一下,"上车吧。"
眨眨眼,"我现在不回去。"
"上车再说。"他说。
红灯灭了,我看看天,好吧。
中国人谈话好象很喜欢在饭桌上进行,言语与食物一起吞咽下肚会有利于消化吗?
"止空很担心。"邢安剑开口。
我自与鱼刺拼杀的战场上抬头,"我果然有心理疾病。"微笑一下。
"不是。"邢安剑没有表情,"止空说,你那天很难过。"
"没有。"我笑得极天真烂漫,"不是很难过,"我说,"有一点点罢了。"何况谁管得谁难过。
"为什么?"他直视着我。
为什么?"这是我的问题。"我低头重回战场。"你不吃吗?冷了就不好吃了。"
"宇文,"邢安剑拿起茶杯,"你看我们的眼光还是很特殊。"
"那是不可能的。"我说,他似乎是听不懂,皱了一下眉,"我想,"眨眨眼睛,"是,我的国际法老师说的吧,"放下筷子,"异于常态的就是变态,战争是常态,和平是变态,但是,"招呼茶房添水,"一般人却都反过来认为,这个社会是多数人的意识的体现。"我抱着茶杯呼气,"对于不同于我的人,我不可能真的视而不见。何况,我还多情的以为你我都是这社会的弱势群体,想表一下同伴状,所以,被拒绝会难过是必然的。"好累,喝水。
春早到,我为美丽的春,流着鼻涕。"娘,我没事,过,啊嘁,过敏啦。"我昂着头,盯着上空,"每年都这样,啦,天知道是什么花粉。"
"注意点哦,对了,你美丽的合租人还好吗?"母亲突然问。
"好,吧。"啊嘁,我抽出面纸擦着鼻子。
"无极啊,"母亲顿了一下,"你,要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啊。"
嗯?"什么啊?"我问。
"你想,如果有人因为你是女性就对你特别对待,哦,我是指帮助等,好的态度,你会不会不舒服?"
"不会啊。"我将面纸空投进纸篓,"很受用啊,LADY FRIST嘛。"
"你啊。"母亲叹了口气,"五千年,女性才好容易站在了现在的地位,你觉得同性恋人要多久呢?"
我一口气堵住。不知道,中国法律不承认同性恋,许多人把他们同爱滋病,犯罪放在同一只笼子里,80年代的新生人又对他们抱有一中特别的关注和好奇。
"对不起。"我对听筒喃喃。
母亲在那边笑了,"无极从小就这点最可爱,只要认识到错了,就老老实实,坦坦率率的承认错误。"
承认了又怎样,伤害已经造成了。
"如果不知道你今天坐门诊,是不是我想见你还要预约?"我走进白色的办公室,笑眯眯的摇摇手上的蓝色病历。
"无极?"任止空似乎是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歪着头看他,我说,"挂了你的号啊,就进来了。"
他也笑了,"坐吧,你是来看病还是来看我?"
我继续笑了,"都有,帅帅的任医生,我们这个周末出去玩吧。"我看着他的脸,"还是说,你有约会了?"
任止空低头考虑了一下,"周六?周日?去哪里?"
"邢大酷哥什么时间有空?我们去野炊好不好?"天气这么好。
我,一定是,抽筋了!从小到大,只参加过一次春游的我会在春天出门,野......炊?我红着眼睛红着鼻子,摊在树下,脸上铺着张打湿的手帕。
"还好吧。"
"米事。"才怪,我鼻音很重。
任止空低笑出声,"你对花粉过敏吗?哪种花啊?"
"莫几道啊。(不知道啊)"我有气无力,掀开手帕,塞进一张面纸,按住鼻子。
"喝点蛋汤吧。"邢安剑问。
"谢谢。"我拿下手帕,站起身。
"邢先生自己做的?"闻起来不错。
"邢安剑。"他强调。
好吧,我从善如流。"很好味。"我说。
任止空笑的很是炫耀,"安剑手艺很好的,都是自己开伙。"
邢安剑脸上有了笑容的痕迹。
气氛真好,四周没有别人,并且风淡云清,鸟语花香,啊嘁。
"我为之前的失礼之处道歉。"接过任止空递过来的面纸,"我会努力找出可以被你们接受的相处方式,所以,请不要对我怀疑。"我吸吸鼻子,我会难过的。娘说,她喜欢我的坦率,可是娘还说,坦率有时很伤人,如果这次我又伤了他们的话,我就只有学习鸵鸟了。
"宇文。"这次是邢安剑开的口,在我头顶说话,"蛋汤快凉了。"
我惊怔,抬头。
笑容,好美。
第 4 章
圣诞前夜的晚上,圣善夜,平安夜~~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All is calm all is bright
\'Round you virgin Mother and Child
Holy infant so tender and mild
Sleep in heavenly peace
Sleep in heavenly peace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Shepherds quake at the sight.
Glories stream from heaven afar,
Heav\'nly hosts sing Alleluia;
Christ the Savior is born;
Christ the Savior is born.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Son of God, love\'s pure light.
Radiant beams from Thy holy face,
With the dawn of redeeming grace,
Jesus, Lord, at Thy birth;
Jesus, Lord, at Thy birth."
没找到这张碟片,所以我自己哼唱,自厨房出来时,电话响了,"你好,那位?"
凌晨打电话的不是求救就是变态。
"无极,你到家了?"
吐了下舌头,不是求救也不是变态,是任止空。
"早啊。"我笑笑,"放心好了,嗯?"我怔了片刻,"丁非?谁啊?邢安剑的朋友?不认识。"摇着头,我坐进沙发。"他问我电话干吗?送我圣诞礼物?呵呵,"我笑了,"好啊,让他从烟筒里进来好了,我要睡了,会拎听筒的,安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