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尽————菘菜
菘菜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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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誉哥哥让我住这儿。"韦小宝摆功,"萧峰哥哥,你不在的时候,我有照顾小誉哥哥哦!"
"那就好,谢谢你。"哥把毛巾香皂装进袋子,"我去洗澡了。"
哥去洗澡?我脑中立刻浮现一副画面:古铜色的皮肤,结实的胸膛,平滑的腹肌,身体雄健得有如大卫的雕塑,充满力量和热情......
"小誉哥哥,你流鼻血了!"
"啊?哦,太干燥了......"我拼命擦着溅出来的鲜血,痛恨自己--这两天对哥太多邪恶念头了,活该!幸好以前没留心过哥的躯体美,要不然早血尽人亡了!
韦小宝帮我用湿毛巾擦了脸,直直盯着我。
"怎么啦,没擦干净?"
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覆在我唇上?韦小宝的舌头?痒死了!
我一掌挥开他,"靠,舔我嘴干吗?上次舔勺子还没舔够?"老天爷,我造了什么孽,半月之内被三个男的亲,要知道,萧誉同志的宝贝嘴唇是留给未来女朋友的!
他委屈地舔舔自己红润的小嘴,"你唇上沾了血嘛,人家帮你弄掉。"
强词夺理,绝对是强词夺理!我懒得与他争辩,再纠缠下去真会变成同性恋!"好了好了,继续学习!"
睡前,韦小宝洗得香喷喷进来,我指指上铺欧阳克的床,"你睡这儿吧。"这是218唯一剩下的一张干净床铺了。218六个人的卫生状况天差地别:我有洁癖自不必说;令狐冲性子虽散漫,却在一丝不苟的军官父母管教下养成良好生活习惯,被子都叠成豆腐块;欧阳以泡美眉为己任,人油光水滑,被褥也收拾得齐齐整整、芳香扑鼻;袁承志人还勤快,奈何天生一双臭脚,染得满床异味;包不同和彭连虎则邋邋遢遢,久经汗浸的脏袜子硬得能竖起不倒。
我准备去洗漱,却发现:毛巾是湿的,牙刷也是湿的!"韦小宝!你怎么可以用别人的毛巾和牙刷!"
他无辜地扑闪着大眼睛,"你不给我准备,我只好用你的啦!"
"你自己不会带、不会买呀?气死我了!"
哥说:"别吵了,用我的就是。"
韦小宝嚷道:"你们嫌我脏是不是?我去买新的赔给你!"说罢就要夺门而出。
"回来!不骂你了,回来吧!"
他嘟嘴站住,长长的睫毛垂着,楚楚可怜。
"坐这儿,"我拍拍床边,"别生气啦!不是嫌你脏,是我自己的心理问题。我妈超级洁癖,我多多少少也染上点,所以呢,除了我哥之外,不太习惯跟别人共用这些东西......"
"反正就是拿我当外人呗。"
平时嘻嘻哈哈的孩子,这事儿还挺敏感......我苦笑,把哥哄我那套搬过来,"没有啦,你不是弟弟嘛,用就用吧......不难过喽,笑一个......"
他展现绝美的笑颜,"小誉哥哥要把我当亲弟弟疼哦!哥哥,我要跟你一起睡!"
哥脸色发青,插嘴道:"韦小宝你多大了,羞不羞人?"
"我是小誉哥哥的弟弟,也就是小峰哥哥的弟弟喽!小峰哥哥你对弟弟不要这么凶嘛!"
我差点吐了,肉麻啊!刚刚还泫然欲泣,转眼就恢复厚颜无耻的本性。
哥不吃他那套,"再疼弟弟,两个大男生一起睡也不象话。"
"人家冷嘛,被子好薄!"
哥把令狐的被子抱过来,"搭上这个。"
"盖两层太厚了,热得蹬被子,会感冒哦。就跟小誉哥哥互相暖和最合适了!"
"他腿没好,被你压着怎么办?"
"我睡相很好的,不会碰他左腿。"
"那也不行!"哥咬牙,"你要实在怕冷,就跟我睡好了!"
"不行!"我和韦小宝异口同声。
"不行就上去自己睡。"哥扬眉一笑,黑眸闪耀着得意的神采,帅气中带点邪气。这在稳重的他身上不多见,我看得痴了。
韦小宝悻悻爬到上铺,不忘哼唧几句,"小誉哥哥我好冷......"
星期天下午,我叮嘱韦小宝,"回去休息好,明天考试要细心!要是粗心错太多,以后我就不管你了!"
"好吧......哥哥几号回家?"
"16号,下周四。"
"刚好我考完,去送你们吧。小誉哥哥腿不方便,行李不好带吧?"
"不用啦,令狐也去我家,可以做免费劳动力。"
"令狐哥哥也去?干吗?"
"玩啊。契丹的冬天很好玩啊。"
"我也要去!"
"你不行。只剩五个月就中考,还不抓紧时间复习?"
"我不用寒假补习也能考好!你要不答应,我就赖这儿不走了,明天的考试也不去了......"
"有你这么赖皮的人吗?"我哭笑不得,"就算我答应,现在买不到火车票,你照样去不成。"
"我老爸能搞定!"他蹦蹦跳跳告别。


19-四个人的寒假
回家那天,韦叔叔亲自开车把我们四人送到车站,临别前给我两个纸袋,"小宝跟你这半年,不光知道学习了,整个人也上了正道。你和你哥都是优秀的大学生,父母管孩子肯定有一套,他能有机会到你家受受教育,我求之不得。就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过意不去。这是一点小心意,算是向你父母表示问候和感谢吧。"
我来不及推辞,他已上车绝尘而去。瞧瞧手中,一个袋里是四条中华烟,另一袋是Biotherm化妆品,估计价格不菲。惨了,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会被老哥老爹老妈的唾沫淹死!
坐了整整一宿硬座,翌日清晨到达火车站,转乘一个半小时汽车,才到达家乡的小镇。
老妈在路口迎接我们,一见我架着拐杖被哥搀下车,眼圈都红了,"想死妈了!出去念个书,遭这种罪......小峰也瘦成这样!照顾弟弟累得吧?"
出院时同学们就说哥瘦了,我楞是看不出,大概是天天看着就觉不出变化吧。
令狐冲和韦小宝提着行李从车里出来,"阿姨好!"
老妈的红眼圈马上变成满眼红心,"这就是令狐和小宝吧?多俊的俩孩子!"她左手拉一个,右手牵一个,完全忽视掉我和哥的存在。令狐,见识了吧,我花痴是有遗传的!
韦小宝呲着七颗小白牙,"阿姨真是小誉哥哥的妈妈么,太年轻了!不过长得很像呢,只有阿姨这么漂亮的妈妈,才能有小誉哥哥这么好看的孩子!"
老妈嘴都合不拢了,"小誉哪有小宝好看,小宝的妈妈一定更漂亮!"
"我妈早就不要我了,在美国呢。"
老妈母性大发,"没关系,以后阿姨疼你!"
韦小宝往她身上一靠,"那我以后就把阿姨当妈妈了!"
哥、令狐和我对望,皆做呕吐状。
到了家,我们四人躺在我和哥宽大的老式木床上补了一觉,中午才被叫醒吃饭。
见到沙发上的老爸,我和哥招呼道:"爸,您回来了?"
他紫黑的脸膛上露出笑容。就外表而言,他高大有之,硬朗有之,其他就谈不上了,哥的英俊主要应归功于那位早逝的妈妈。
韦小宝道:"难怪小峰哥哥和小誉哥哥样子不像呢,原来一个随叔叔,一个随阿姨。"
这下拍到马蹄子上了吧?作为重新组合的家庭,我们很忌讳这种说法的!爸妈表情都有点尴尬。
哥及时解围,"爸,家里收拾得怎么样,房还没扫吧?"按契丹风俗,腊月底要把整个家里彻底清扫的。
"就等你回来扫呢。"
我俩从小帮着做家务,哥里里外外都是好手,做饭洗衣打扫卫生无一不通。妈不无自得,"这么好的孩子,谁家女儿要是嫁过来,是三生的福气!"
下午,哥带领令狐冲和韦小宝打扫房间,我享受特殊待遇继续补觉。
晚上,我看电视看得津津有味,被老妈赶回屋和他们一起就寝,不由嘟囔,"一点都不困......不让人家把那集看完......"
令狐冲说,"你整个下午呼呼大睡,当然不困!哪像我们劳动人民,早就疲困交加了。"
韦小宝脱得最快,哧溜就缩进被窝。我跟着上床,然后是令狐,最后哥才慢吞吞解扣子。
"哗,小峰哥哥身材好棒!好性感!"韦小宝爬出半个身子,伸手在哥结实的胸膛上戳,"肌肉好有弹性!"
"放手!"哥和我同时喝斥。
"都是男生嘛,摸摸有什么了不起?"他索性伸到我被子里捏,"小誉哥哥肉软软的,手感更好!"
"滚开!"这次是我、哥和令狐同时怒吼。
他改攻令狐,"就你一个人穿秋衣秋裤睡,遮那么严实干吗,小气!令狐哥哥一定也身材很棒,掀开给人家瞧瞧嘛!"
"我让你掀!"令狐冲掀开他被子,作势扯内裤,"韦小宝你也身材很棒,白嫩嫩像小女孩似的,让哥掀开瞧瞧,这底下是凸出来的,还是凹进去的?"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令狐你就尽情地调戏他、玩弄他、折磨他吧,俺们支持你!
韦小宝自尊受损,蒙头不再吱声,大家方得以安眠。
除夕之日,回萧庄老家过年。
爷爷奶奶与三叔家同住一个院子,北屋六间青砖大瓦房,东屋和西屋八间配房,南边是柴房,西南角茅房,院中还有一棵大枣树笼罩在雪中。三叔安排我们四个小伙子和堂弟萧义同住东屋的大炕,那俩城里娃好奇地东摸西摸。
下午,贴对联,请门神,粘福字,筛香炉......这些是家里男孩子的任务,萧义小我们七八岁,向来是他打下手,哥和我做主力,今年则成了哥和令狐冲上场、萧义和韦小宝跑龙套。
令狐冲一边往门楣上粘黄芽子,一边跟韦小宝斗嘴,"瞧你那小样儿,上蹿下跳,连人萧义打浆糊也要刨根问底研究一番,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学了?"
"人家一直就是好问宝宝啦!是不是,小誉哥哥?"
令狐痞痞地一笑,"好问宝宝?多嘴多舌多动症还差不多!"
萧义怯生生来了句,"令狐哥,你笑起来像陈小春......"
"嘿,以前没发现,令狐真有点像陈小春呢!"我托着腮欣赏,"脸长得有棱有角,浓眉毛,大鼻子,方下巴......眉眼那股劲儿最像了,放荡不羁,认真起来又酷得迷死人......哗,偶像耶!"
咣当!咣当!咣当!摔倒了三个人!只有萧义站在原处,小黑脸儿一副陶醉状。
令狐冲爬起来摸摸鼻子,"萧誉同志,请正视现实,我比陈小春帅好不好!"
韦小宝首先不同意,"你哪有?你不如人家一个脚趾头帅!"
"你才是脚趾头!"
哥吼一声,"不许闹了!干活!"
当晚,一大家人热热闹闹吃过年夜饭,三姑六婆聚在北屋看春节晚会,男的到西屋打麻将。
开始是爷爷、爸爸、二叔、三叔打麻将,哥、令狐、小宝和萧义打牌,我对两者皆兴趣不大,磕着瓜籽东瞅瞅西瞅瞅。不久来了位堂伯,爸把位子让给他,韦小宝便提出,"萧叔叔,我们陪你打麻将吧!"
于是又支了桌麻将牌,萧义在一旁学。
我贴在哥身后,脑袋搭在他肩上,打算观战,鬓腮被哥颈后的毛发刺得麻酥酥的。
"臭小子,那边去!"哥扭头赶我,脸离得太近,唇瓣从我额头滑过。
前额的温度急剧升高,每一个细胞都忆起那夜唇舌交缠的热烈。我赶紧出屋,生怕别人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儿。
在寒风中冻光了热情,改坐老爸身边看牌。我是个只懂规则不实战的外行,看的是热闹:老爸手气极好,韦小宝打的牌他每把都能吃到几张,一会儿就和;令狐冲相反,自己的牌屡屡被韦小宝吃掉,哥的牌他却很少要得上;按风头换座位之后,他成了韦小宝的下家,更惨,四五圈没吃上一张牌。
老爸上厕所的时候,令狐冲猛K韦小宝的脑门,"你小子忒贼,故意卡我!说,你处心积虑讨好萧叔叔,有什么企图?"
韦小宝两扇长睫毛忽悠忽悠地闪,"玩个开心嘛!跟我爸打麻将就这样啊。"
邻里的鞭炮声远远近近响起。
萧义喜道:"十二点啦,咱们点鞭去!"这是男孩过年最期待的事,我和哥也这么过来的。
奶奶妈妈婶婶堂妹她们都从屋里出来,看我们一帮老爷们儿小爷们儿放鞭炮。
千响鞭噼里啪啦燃过,之后是放花炮。京师禁放爆竹,令狐和小宝早迫不及待,学萧义的样子,拿香点着药引,"嘭","嘭",两束明亮的火焰拔地而起,孔雀开屏般绚烂地闪耀。
望着他们孩童般的笑脸,在四面八方的爆竹声中,在漫天烟火的夜空下,我偎在哥臂弯,微笑--感谢老天,给我这样好的家庭、哥哥和朋友,我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20-春风送暖入屠苏
大年初一,我们一如往年,五点半便起来。契丹有男丁向长辈磕头拜年的传统,我不肯行使因腿伤得到的例外,执意和哥哥、堂弟一起跪下请了安。
韦小宝笑眯眯跟着跪下,"爷爷奶奶,小宝也给您二老拜年啦!"
又给爸妈、叔婶磕过头,哥说:"别家你就不必去了,有我呢。"
韦小宝道:"萧峰哥哥,我也去!"
令狐不齿:"谄媚之徒!人家儿孙磕头,关你屁事!"
"小誉哥哥认我做弟弟了,刀阿姨也说把我当自己孩子疼,我去行礼是情义所在!"韦小宝昂首挺胸,跟着哥和萧义走了。
来给爷爷奶奶磕头的人络绎不绝,令狐帮着递烟拿糖,忙得不亦乐乎。
哥他们拜年回来,萧义笑嘻嘻嚷道:"誉哥,大爷爷把小宝哥当成峰哥媳妇儿啦!"
令狐冲"扑"地喷出一口茶,大笑,"细讲讲,怎么回事?"
韦小宝扑过去捂萧义的嘴,令狐拽开他,催萧义快说。
萧义道:"小宝哥那么秀气,头发又长,大爷爷眼花,欢喜得不行,一个劲儿夸,‘这是小峰从京城带来的媳妇儿吗,真水灵!个头儿又高,模样儿又俏......小峰有眼光!'峰哥想解释,都插不上嘴!"
令狐捏着韦小宝的下巴,把他脸蛋儿往一块儿挤,"来来,我瞧瞧,峰哥的小媳妇儿多水灵......小誉,就算你变成女生,也比不上你小宝嫂子的姿色啊!"
我笑不出了。韦小宝的相貌确实漂亮得多......如果他是女生,哥大概会喜欢吧......作为男生,他也比我可爱,嘴巴甜,会看人眼色,老妈把他当宝贝疼,哥虽偶尔数落几句,事儿上其实很关照的......哥也许更愿有他这样的弟弟吧......
在萧庄几天,令狐冲和韦小宝学滑冰、学拳术,玩得乐不思蜀。
我怕苦怕疼,不肯练拳,但从小跟着哥混,也略知一二,能看出他俩学得有模有样,似乎略有根基--令狐冲被慕容复打了之后痛定思痛,参加了散打训练班,而韦小宝呢?
他难得谦虚,"我在学空手道,不到四个月,只是橙带。"
令狐道:"大少爷你出门有保镖,打架有喽啰,用吃那份苦么?"
"我要亲自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他坚定的神色、严肃的口气让我们吃了一惊。哥眯眼打量他,若有所思。令狐则八卦道:"人小心不小啊!赶快交待,爱上谁家小妹妹了?"
他坚贞不屈,任令狐严刑逼供,不肯吐露一个字。
初六,我们返回县城。
晚饭后,电话响了,老妈去接,"......他在,请问你是哪位?......哦,钟灵啊,你好!经常听他说起你!你们有个同学,叫令狐冲的,也在这儿呢。有机会你一起来契丹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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