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清梦————解铃
解铃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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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慢走。”

安又清初到江陵四处的游玩,看哪都新奇。倒是岳均尘一言不发跟在身後,气氛著实诡异。注意到背後的沈闷,安又清终於忍不住开口:“姓岳的,难得你这麽老实。”
浓豔的笑意驳回安又清的疑问,岳均尘道:“我方才说,‘我是道长的朋友’你没有反驳。”
安又清嗤了一声,道:
“没反驳不等於是……”
不等安又清说完,岳均尘软软靠上去,
“哎……我就当你默认好了,我先去办点事儿……你自个儿逛著啊。”
安又清还未回神,岳均尘已经离开他很远的距离。安又清也懒得张口叫住他,抱臂悠哉悠哉地闲逛去了。

也不知道绕了几个弯子,安又清有些後悔,他无奈的发现自己迷路了。看看眼前的三岔路,真是无处抉择。
“姓岳的,也不知死哪去了,现在可好了。哎……王家那巷子叫什麽来著……”安又清越想越累,索性钻到房檐下坐著。安又清坐的位置正好有一堵花墙遮荫,正美美的休息。一侧头正看见付薇挎著菜篮子神色有些慌张。
嗯?这个地方看起来不像是集市啊。心下一念,安又清跟了上去。
看著付薇闪身进了偏僻小巷,安又清躲在拐角处留神的看著。
侧门轻轻开了,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拉了付薇进去。付薇停了停,面有难色,最後还是跨进了院落。
“哦?果然如我所想。”岳均尘不知什麽时候站在安又清身後。
安又清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狠狠骂道:
“你是鬼啊?走路都没有声音!”
“啧啧,小孩子不懂事,哥哥我要好好教你怎麽做人了。”
安又清正待反驳,岳均尘拉著他向反方向走去。
“姓岳的,又搞什麽?”
“快走~待会儿又迷路了。”岳均尘丝毫不觉自己的话伤到安又清的软肋。安又清心中哀叹,这个人莫非就是自己的克星……
其实,岳均尘不过是带著他抄小路围这院落走了一圈。
“节动天褒?”安又清对著矗立在正门的牌坊发呆。
“哎……贞节牌坊啊……”岳均尘觉得安又清的样子很有趣。
“那麽……”安又清拉了岳均尘站在离牌坊不远的树下,继续说:“你拉我来这儿做什麽?”
岳均尘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道:
“难怪你要迷路……刚才那里是侧门讷……”
安又清脸上又是一层红晕,急急争辩:
“不管这个!付薇进去一定有问题。”
岳均车用手指抚了抚眉心,依旧笑得豔丽,道:“这些事,你自己看著办罢。”
安又清一阵晕眩,压低声音喝道:
“大爷我不需要你帮忙!”
“哎……真可爱,就是性子太急了。”岳均尘抚掌,笑意更浓。
决定不理会身边的人,安又清看看墙围就欲翻上去,岳均尘拉住他,
“事情都不清楚,打草会惊蛇,懂不懂?”
安又清负气甩开他的手,很得意地问:
“你不是不帮我麽?”
岳均尘伸袖遮了遮太阳,手搭上安又清的肩膀,弯腰小小的啄了啄安又清的唇。这招来的很快,四围竟没人注意。岳均尘对著呆住的安又清笑得越发的猖狂,
“因为你可爱……呵呵”
抬手狠狠擦了擦嘴唇,安又清气急败坏的大吼:
“姓岳的,你敢耍我?!”
随後,两人一路追打了起来……

停止打闹,岳均尘第无数次架住安又清偷袭的手,道:“没用的……你省省罢。”
抽回手,安又清不服地问:
“你怎麽知道付薇有问题?”
“尊重长辈啊……请叫人家王夫人……”岳均尘揉揉太阳穴。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安又清逐渐失去了耐心。
“好……我问你,一般的女子会因为男子长得像自己的丈夫,去偷看别人洗澡麽?”
岳均尘手指抚过嘴唇,意犹未尽的看著安又清。
“……那又如何?”安又清极力压制怒火。
“哦……自然是,故意引我们上钩了。”
“嗯……有这个可能。”安又清性子虽急,但却不傻。
事情一步步理出了线索,感觉那贞节牌坊里女人的怪异,
安又清的兴趣被极大的激发了出来,天生的秉性蠢蠢欲动。
岳均尘看著安又清眼中的神采,不著痕迹的颔了颔首。

第七章
东游西逛的回到王家,付薇已准备好晚饭,看著满桌的素食,岳均尘哀怨的皱眉。
安又清很有兴趣地看著他,凑近岳均尘的耳边落井下石:
“多吃点啊,不用客气。”
岳均尘很有礼貌的回他道:“多谢你的关心,岳某定牢记於心。”
自觉无趣,安又清端起碗扒了几口,目光紧紧锁在付薇身上。岳均尘撩袖夹菜,故意晃了晃安又清,使了个眼色。安又清眨眨眼睛,似乎是不明白。
岳均尘只得向付薇道:
“王夫人,怎不见你家相公?”
付薇放下碗筷,目光游移
“相公他抱病多时,都是奴家端了进去喂他的。”
“哦?好……那麽在下想吃过饭後再去看看王公子。”
付薇思索片刻,答道:
“好,有劳两位了。”

付薇收拾了碗筷到厨房,趁这空档,安又清问:“你搞什麽啊?”
岳均尘缓缓地侧过身,目光温柔无限
“小清……我真不知说你什麽好。”
安又清被看得毛毛的,避过岳均尘的目光,问:“了不起了麽?卖什麽关子……”
“哈?那好,你自己解决。”岳均尘双手一摊,很无所谓。
“姓岳的……”安又清咬牙切齿。
“行,你别著急,我问你,你没事盯著王夫人看个什麽劲,就算怀疑别人,也不用这麽明显罢……啧啧,真是死人都能被你看活了。”
虽然知道自己有不对的地方,安又清还是眼角一抽,不怀好意的问:
“姓岳的,你不是仙麽?为什麽你吃荤哪?”
“呵~”岳均尘斜眉微扬,懒洋洋的反驳“吃素与吃荤有区别麽?万物皆有灵气,你道是吃素就不算杀生?什麽神仙吸收万物精华,都是屁话……他们也是吃的是万物精气,吸别人的精气算不算杀生?况且,行走凡间自有规矩,小清你果然是年轻啊……”
安又清被他的长篇大论堵得说不出半句话,但转念想想也甚有道理。安又清捂著嘴,觉得有些反胃……
岳均尘得意的拍拍安又清的背,道:“你还是这样可爱~”
安又清正在内心争斗时,付薇挑帘进来,柔声道:“二位请入内房罢。”

再次走入这个屋子,安又清四处观望了番,问:“王夫人,我给你的符咒呢?”
“啊……我不小心弄丢了……”付薇神色明显有闪躲之意。
安又清心中像是被敲了一记,笑道:“无妨,待查清了再用不迟。”
安又清这句话明显藏巧露拙,想引出些线索。
“咳……这几位是?”陌生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安又清与岳均尘同时回头,看见王尚任支肘欲起,望著付薇。
付薇忙上前一步扶住他,笑著回答:
“相公,这两位是我特地从蜀地天师洞请的道子,午时来看过你,见你睡著了,就没唤你起来。”
“哦……我睡得这麽沈吗?”王尚任虚弱的笑笑,对岳安二人道:
“对不住二位,恕鄙人不能起身相迎了。”
语气里略带了些强硬,安又清心里一凛,想到什麽,扯扯始终不发一言的岳均尘,脸上堆笑道:
“看见王公子精神还好,我就放心了,就先告辞了。”
王尚任也无意留他,只轻轻的点点头。

跨过门槛,安又清与岳均尘便蹲在屋外。不多时,果然听里面王尚任训斥付薇,
“哪弄了这麽些个道士来?看就知道是骗吃骗喝的,说了多少次,我不信这些牛鬼蛇神!”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後,付薇也著了慌,道:
“ 你看你这病,什麽方子都试过了,却一直不见起色,我又怎能不著急!”
王尚任语气一软,道:“薇儿,我知道你对我好,可……”
“尚任,你就让他们试一试,啊,要不行,我就再也不起这念头了。”
“哎……我有些困了,薇儿你也出去罢。”
听得付薇叹了口气,在一阵细琐的响动後,付薇的脚步渐近。安又清与岳均尘急忙猫腰躲到墙後。
探探脖子,见付薇走远,安又清与岳均尘拐到後院水井旁。
坐在井沿上,安又清翘著二郎腿,问:“姓岳的, 你不觉得这对夫妻怪怪的吗?”
岳均尘粲然,“静候安公子尊言。”
安又清白他一眼,咬著大指头,道:“王尚任看著付薇,眼神有些悲哀。难道是我幻觉?”
岳均尘不说话,走到安又清身旁坐下,吹气如兰:
“你对这些还真是敏感,我心里也很悲哀,你怎的就看不出来?”
向另一端挪了挪,安又清撇他一眼,笑得嘲讽,
“我们的岳狐仙活得春风得意,辞典里没有‘悲哀’这两个字。”
岳均尘无奈的耸耸肩,终於进入了主题,
“这妖气究竟从何而来? 你可想过?”
“废话!”安又清干净利落的甩出两个字
“那麽你的答案呢?”
“那贞节牌坊里的女人,我一定要去观察观察。”安又清兴奋得神色流露无遗。
“我提醒你,锋芒毕露必招人眼。”
安又清疑惑地看著他,岳均尘展颜一笑
“我陪你去。”

“小清你继续看著,我先睡会儿……”
“你拖我来了,竟然……”
安又清看看躺在身边的无赖,哀叹一声,大半夜的能看出什麽啊……
困意难耐,安又清眼皮子打架打得正厉害的时候,一人举烛走了进来。安又清急忙一肘击向岳均尘,却被他一阵风似的卷到了屋顶下的轩窗外。轩窗支了个缝,安又清扒著窗衔儿,看向里屋。
举烛的是个女子,穿著浅绿色窄袖小套衫,背对著轩窗。见女子将烛台放在堂前的高桌上,侧头……
“?!”
安又清双肩一震,这女子竟与付薇长得这般相像?!
双肩一震,安又清险些叫出口来,被岳均尘从後面捂住了嘴巴。

第八章
岳均尘面不改色,略一探头,仔细观察起来。
安又清挣扎几下,示意他松手。不料岳均尘环得更紧,安又清感觉呼吸困难,使劲扳著岳均尘的手指。
岳均尘低头看看安又清,见他面色泛红,不由心情大好。
笑笑松开手,安又清挣脱桎楛,大口呼吸著新鲜空气。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天师剑一定砍下岳均尘狐头。虽然……这只有在梦中才能得以实现了……
岳均尘拍拍安又清,指指屋里。
绿衣女子从袖里摸出一把簪子,展开白玉般的手。簪子划过手指,隐隐有血痕现出来。
女子抬手将血涂上堂前的画像上。烛火摇曳,女子一脸迷醉。
绿衣,血光,阴气突生。
安又清背脊一凉,提起天师剑就欲起身。岳均尘按住他,摇摇头。屏气拉了他飞出庭外。
“姓岳的,你疯了,拉我做什麽!?”
“啧啧,我问你,杀人与救人哪个最重要?”
“屁话!屁话!收了她,人还需要救麽?”
“你肯定?”
岳均尘问得云淡风清。
“我……”安又清反驳之话正欲脱口,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随即蹲下思忖著。
好像确实有奇怪的地方,那女子身上并没感觉出有妖气,可是她用血涂上画像之时,却阴气逼人,激得他本能地提剑相向……
莫非是那画像……?
安又清一拍脑袋,叫道:“我明白了!”
岳均尘笑得暧昧,伸手抚过安又清的脸颊
“你总算明白过来了~”
安又清自知岳均尘帮了大忙,被吃了记豆腐也没有还手
“吃我豆腐?那这次就扯平了。”安又清撇撇嘴
“便宜了罢,你要是杀错了人现在能这麽轻松?啧啧,不能就这麽算了。”
“那你要如何?”安又清索性豁出去了,一次划清,总比长久受他纠缠来的好。
“找个地方喝酒。”
“嗯?就这样?”条件这麽轻松,不会有诈罢……
“就这样,你觉得不够的话,我可以要求你每日帮我打理起居,买酒买肉,还可以……”
“停!”安又清打断他的未来构想,无奈道:“不就是喝酒嘛,大爷我奉陪。”
“很好。”岳均尘一脸正经,让人不忍怀疑他。
“那我们先回去睡一觉,我很困……”安又清打了个哈欠
“不行,就现在。”
“姓岳的,现在哪去找酒呢?”安又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酒嘛,多的是~”岳均尘满脸狡黠。

安又清抱著酒坛子觉得很郁闷。为什麽自己这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非得沦落去偷酒……
这麽一折腾安又清睡意全无。瞧这小山头上风景还不错,北斗斜挂,繁星满天,薰风拂面,颇有些醉意。
岳均尘唇边有些酒痕,喝饱了酒躺在草地上也不知在想什麽。想著方才岳均尘豪放的样子,还算像个男人……撇开平时那些不三不四的动作和人品的话,好像也还是个不错的人。
“小清,你看得我有些想入非非了~”
打住!收回前言,安又清第无数次的自我争斗。
“姓岳的,就喝完了也该回去了吧?”老实说,安又清酒量一般,现在头脑有点发胀。
“你手上的酒总不能浪费了。”岳均尘笑得奸诈,“告诉你件事,浪费粮食是会下地狱的,哪天你牛头大伯来抓你时,你自己看著办啊~”
“姓岳的……你别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房”安又清冷笑一声,“何莲仙和我师傅可是忘年之交啊。”
岳均尘不语,脸色一沈翻了个身,半晌不说话。
不会这样就生气了吧?安又清碰碰岳均尘,喝道:“好,算我错了!爷我今天就陪你喝个痛快!”说罢举起酒坛子就往嘴边送。
岳均尘起身按住他的手,媚笑横生,
“不,这酒还是我喝罢。”
看了安又清一眼,岳均尘仰脖灌酒,突然举膝击向安又清腹部,将他死死地压在身下。这一招并未用力,只是做了个姿势,不过安又清先机已失,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岳均尘俯身将口中的酒渡入安又清口里。安又清愣了一下,被猛地呛了一口。看著安又清不住的咳嗽,岳均尘扬眉嫣然一笑:
“我现在想出了至少一百种方法教你怎麽做人。”
安又清眼眶微红,死死地瞪著他。
岳均尘单手伸入安又清衣内,轻抚他肩头,安又清一颤,死命的挣扎。岳均尘手在肩头一按,安又清立时痛的俊脸一歪,直冒冷汗。
“小清,你没看出来,我对你很有兴趣麽?”
没有!安又清在心底呐喊。
“啧啧,看你酒量不济的,脸都红成这样了……看来我果真需要好好的教导你一番。”
岳均尘突然撕开安又清衣襟,低头咬住他肩头,安又清身子一蜷,吃痛叫出了声。
伤口沁了些血出来,岳均尘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拔开木塞将里面的粉末倒在伤口处。突然,伤口处有如密密麻麻的针扎,安又清推开岳均尘,抚住肩头,恨恨道:
“岳?均?尘,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我劈了你!”
说罢,摸到天师剑就砍向岳均尘。
出乎意料的,岳均尘并没有躲避,硬生生的挨了一剑。剑气破衣而入,从划开的衣物能窥见淌血的伤口。
安又清一怔,急道:
“你为什麽不躲?!”
“呵呵~”岳均尘脸色有些苍白,“你肩头的伤势好不了的,我们扯平了。我好像说过,我对你很有兴趣……”
话未说完,岳均尘一头栽倒在草丛里,安又清急急扑过去抱住他,“姓岳的!你别晕!要死也别死在我面前!”
“先回去……”岳均尘虚弱的开口
安又清一咬牙,将他往肩头一扛,向王家飞奔了去。

第九章
大半夜一声不吭从王家溜出去,再驮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无声无息溜回来,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安又清无论怎麽做,终究还是弄出了很大的动静。付薇披著外卦急匆匆地走出来,看著岳均尘浑身血水,吓得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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