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清梦————解铃
解铃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关灯
护眼

“咳……你们俩,去把那些放出去的妖魔给解决了。”天师轻飘飘的甩出一句话。
安又清怔了怔,表情很是痛苦,道:“师傅……这哪里是说解决就解决的了的?”
天师举手向安又清头上拍去,咬牙道:
“那你小子自己去面对何玉温!”
安又清哭笑不得,岳均尘却很配合,点头道:
“有道理,有道理,我们还是去捉妖比较划算。”
“喂,姓岳的,你别随便答应!捉妖可不是光嘴上说的。”世上妖物众多,可哪些是善哪些是孽又怎是随便看得出来的……
其实岳均尘心下了然,天师是想让安又清历练历练,而又害怕徒弟吃亏,非得拉上他。岳均尘心里暗笑,向著要怎麽狠狠敲这道士一笔。
天师板著脸,看著安又清,安又清心里打个突,语气不禁软了几分:
“师傅……”
“你小子这点儿事儿都办不了,还想当我徒弟,我面子都被你给丢尽了!”
安又清皱著眉头,揉了揉太阳穴,不说话。
岳均尘一脸不以为然,道:
“哎……想想我,被关了恐怕有段时日了,啧啧,何玉温可是真下得去手,恐怕这次我,不……是我们还要回去过‘清闲’的日子了。哎……”
安又清心里权衡再三,虽然不能认同岳均尘这个人,不过比起面对何玉温,他还是要好那麽丁点儿。叹了口气,安又清有些无奈,含含糊糊的说:
“去就去,本人就权当游山玩水了……”
天师漏出不为人知的笑容,岳均尘缓缓走近天师,小声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肠子里的弯,这事儿我可不能白干。”
“自然……”天师满脸笑意,突地一抬手,白光一闪直击岳均尘,白光入体即散向四肢。岳均尘没想到天师竟然背後一刀,脸色微变道:
“堂堂天师竟然做这些勾当。”
“嘿嘿”天师现在的表情绝对可以用无赖来形容,道:
“非也,非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罢了。”
岳均尘定了定神,呵呵的笑了起来,道:
“你往我身上放的,不会是什麽催情用的罢。”
安又清啐了一口,只想岳均尘这人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天师也不生气,道:“我门下有这种东西,一定先让你试。”
“呵~多谢天师抬爱。”
岳均尘自己清楚,放他身上的是天师的独门咒符,以压制他身上的破坏之气。换句话讲,一旦动用破坏性的力量,自己将会痛不欲生。想到此处,心里暗暗咬牙,思忖著怎麽能扳回来。
“不用白费心机了,这是何玉温特制的。”天师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原来是早就算计好了!
安又清心情不错了,走到岳均尘面前,前前後後反复打量,道:
“姓岳的,以後跟著爷我,好生伺候著。”
岳均尘眼中精光一闪,略低头,含羞道:
“我倒是早就说了,只要能出来,定然好生‘伺候’,小侠你忘了?”
安又清见他这种情景,心中有气。
转眼间天师道:
“哼,办事拖拖拉拉,快走快走,别让我赶你。”
安又清心中一酸,持剑跪下,向天师磕了三记响头,咬唇起身奔出了门外。
岳均尘看著他的身影,道:
“你就倒是激他有效,可苦了我了……”
天师神色有些黯然,岳均尘见状好笑,又道:
“你倒是很听冰山的话嘛。”
天师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轻轻突出四个字:
“半斤八两。”

追上安又清,岳均尘故意大喊:
“哎,负心的,我追不上你了。”
安又清闻言,脚下一个踉跄,狠狠道:
“说话小心点,别随便乱叫。”
“可是……小侠的名字我现在也不知道啊……”
“放……”安又清只想破口大骂,但顾及形象,硬生生地咽回去,只得甩出三字“安又清。”
“哦,那叫小清好了~”
“不好!”这名字怎麽听怎麽别扭。
“小清……”
“别叫了!”安又清加快步伐,几乎是在奔走。
岳均尘眼里盛满笑意,喃喃自语道:
“性子是躁了点儿,不过……说不定出乎意料的有趣。”
慢慢旅途啊,岳均尘大概不会无聊了。

第四章
“喂,姓岳的,我们要走到什麽时候啊。”安又清拖著步子,不耐地问道。
“啧啧,小小年纪的,就这般不济,会没有女人喜欢你的。”
没有听出岳均尘话中有话,安又清哼了一声,
“少来了,修道之人对这个有禁忌。”
“禁忌?呵呵,你真可爱,什麽禁忌都是你们定的,说你们是损人不利己,你信不信?”说归说,岳均尘脚上的步子丝毫没有放慢。
“喂!姓岳的,我们今天已经不眠不休翻了六座山了,我是人,不是铁打的!”
岳均尘步子慢了下来,幽幽转身,环顾了下四周,问得很诚恳:
“这荒郊野外的,小清你准备如何歇身?”
的确,这里是一处草垫,挨著边儿走,也只有低矮的草木。安又清拖著步子,问:
“你是不是故意的?这就是你说的近路?”
岳均尘不置可否,安又清眼前一黑,心里暗骂自己果然又上当了,一股气直往脑门上冲。
岳均尘笑得轻松,不理会他,步履如飞向前行去。
“小清~前面有个小镇,再不快点就自己在野外凑合凑合罢。”
如果这个时候可以用什麽天罗法阵,定让那姓岳的不得超生……
不过……好像他原本就不需要超生……
暗骂一声,安又清紧紧地追了上去。

其实,此时并不算太晚,小店还未打烊。
擦了擦有些油腻的小桌子,岳均尘才端端地坐下。安又清嗤了一声
“还挺穷讲究。”
岳均尘挥了挥袖,道:
“小二,你们这儿有什麽好菜?”
山野之间,难得见到岳均尘这种……豔色的人,小二有些呆,半晌才撩著衣袖,死命的擦著桌子,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岳均尘,殷勤的问:
“两位爷,小店有的是菜,见两位爷衣著神采不凡,想是吃惯了大鱼大肉,换个口味如何?”
安又清无所谓,长期吃惯了素斋。不过对面的岳均尘可不这麽想,皱了皱眉,向小二笑了笑,故意倾了身子过去,道:
“小二,在下赶路多时,现下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你行个好,看看是否能找到些荤食?”
小二明显已经不知道天南地北,只讷讷的点头:
“爷,您稍等,我这就去,这就去。”一路往後退去,撞到了不少的桌凳。
安又清对他这招很是不屑,鄙夷之色更甚。
不多时,小二不知打哪寻的荤食,热腾腾的摆在桌上。岳均尘嫣然一笑,往小二手里塞了些碎银,便不再看他。
注意到店小二的失落,安又清撇撇嘴,拾起筷子夹了玉兰薄片塞进嘴里。
“嗯?”
岳均尘应声抬头,脸上写满了不爽。他吃饭的时候最讨厌被人打扰。
“姓岳的,那个女的……”安又清向他背後呶呶嘴。
岳均尘端著邪邪的笑容,道:
“小清,才下山而已,你就想近女色不太好罢。”
“呸……”安又清啐了一口,“我是说她怎麽有点怪怪的。”
“少管闲事。”岳均尘只甩出这麽一句话,继续埋头吃饭。
没过多时,安又清忍不住用筷子往岳均尘碗里一插,压低声音道:
“姓岳的!”
“好好……那女的偷瞄我们很多次了是吧?”岳均尘不耐烦的把筷子拔出来,塞回安又清手里。
“你知道?”安又清一怔,莫不是背後长了眼睛罢。
余光扫向那素衣女子,安又清埋下头去,说:
“她感觉不太对啊,像是……象是有些……”
“勾引的神色。”岳均尘毫不避讳的接了下去。
脸上有些热,安又清从来都是嘴上说得厉害,实际上倒是没什麽经验, “不用理会。”岳均尘满足的吃下最後一块肉,道:
“不用这样看我,我是食肉的……什麽食素者那一套我从不信奉的。”
安又清无视他,起身对小二,道:
“收拾收拾房间,你爷我要休息了。”

山间的小镇,没有什麽高烛花灯,房间里只有残烛火光脆弱的跃动。让小二提了桶水,安又清舒适的坐在里面,发出满足的赞叹。
蓦的,纸窗後似乎有人影飞速的闪过,安又清警觉的按紧木桶边缘,半晌没见动静,又坐了回去,思忖著岳均尘还不会这麽无聊偷看自己洗澡罢。
随後,安又清为自己的想法汗颜,岳均尘大剌剌的走进来,和上门,眉眼间仍是三分笑意:
“那女的偷看你洗澡。”
“啊?”安又清不能做出其他反应,嘴角尽是自嘲。

第五章
“姓?岳?的!”
“哎……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偷看人洗澡的嗜好。真是方才那女人在门口那……什麽……”
安又清当然是以狐疑的眼神看著岳均尘,此人说得话十之八九都是骗人。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没有什麽资本让他看罢,女子自不必说,男子的话大家该有的都有……
骂人的话在喉间转了半天,还是噎了回去,太过於在意这种事情好像奇怪的人是自己。
认命的叹气,安又清将急急忙忙穿好的衣服整理好,嘟囔著:
“我老早就跟你讲,那女的有不对。”
“食色性也,无非就是看上你了。”
安又清深深觉得无奈:
“你脑子里只有这些事麽?”
“哈?当然……不……”岳均尘看著安又清一变再变的脸色,只得最後改口,“那女人的行为较正常的女子是有些奇怪。”
“而且,她身上有妖气,但却不像是来自於本身的,倒像是沾染上的。”
“哦?”
“你少装,你一定早就发现了。”
“呵呵。”岳均尘只是低笑,并不接他的话头。轻咬著小指头,岳均尘带著欣赏的神色看著安又清,赞叹出声:
“难怪难怪,这副好身板,倒叫人好生羡慕。”
安又清耳根子一热,紧了紧原本有些松软敞开的衣襟。为什麽和这个姓岳的人在一起,自己要随时防止被吃豆腐?……
觉得安又清的动作很有趣,岳均尘心中莞尔。
出乎意料的,岳均尘只是看著,并没有多说什麽
“累了就早点休息。”
“嗯……嗯……”安又清含糊的应了声,背对岳均尘和衣倒在床上,示意他快走。岳均尘很识趣,很快便听到隔壁合门的声音。
原本期待著美美睡上一觉,可是被一搅和,翻来覆去怎麽都不能入睡。好容易迷迷糊糊睡过去,一大早又被岳均尘从床铺里毫不留情的拽了出来。
安又清心情很不好,发著牢骚:
“姓岳的,师傅让你跟著我,是让你听我的话办事。”
“啧啧,真是不可爱。”岳均尘挑挑眉毛,“况且,你又是哪只耳朵听天师说的?”
气结,气结。安又清决定不再理会他的纠缠,径自提了剑,扔了几个小钱在桌上,走出了客栈。
两人刚走出客栈几步,一个软软的声音在後方响起:
“两位公子,请慢些走。”
两人有些惊讶的回头,见安又清与岳均尘停了下来,女子加快了脚步。见是昨日那素衣女子,安又清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岳均尘不以为意,报以一笑
“姑娘有什麽事?”
“奴家想问,这位小哥可是道派的?”素衣女子看向安又清。
“啊……?嗯……”安又清怔了怔,末了还是点点头。
“奴家家住江陵,来蜀地求符,可是……”素衣女子欲言又止。
安又清与岳均尘对视一眼,安又清有些意外,垂目思考。这女子身上有妖气,但神色间却不是良家女子的保守。颇有些费神,安又清挠挠头。岳均尘眼梢带笑,道:
“姑娘但讲无妨。”
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素衣女子咬咬牙,道出了实情,“前些年,奴家遇到一位男子,一见倾心下许诺了终身……可是最近他一病不起,有人指点说可能是被什麽不好的东西缠了身。我试了很多办法,依旧不见效用,只好前来蜀地求符,可是却投靠无门……”
“那你怎麽看出我是道子的?”安又清疑惑尚不能撇清,自然是多问几句为好。
女子突然吞吞吐吐,脸上飞起了些红晕,羞答答的回答:
“不瞒两位,我是见这位小哥与我相公颇有些神似……不禁多看了几眼……而且昨日……我……偷看……他肩上有元气图,传闻这是天师洞人的特征,我也是不自禁,对不住了……”女子似乎生怕两人拒绝她,言语间带了一丝央求的意味。
原来如此,安又清无言以对,女人的心思可真是难料。
那厢,岳均尘居然笑得神采飞扬:
“姑娘,不必介怀,我们也正是往江陵的途中,此事我们就接下了,不过事後的结果嘛……”岳均尘眼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素衣女子哪经得住他这般的瞧,但觉脸上烧得厉害,急急道谢:
“二位衣食住行都由奴家负责,事若不成,奴家,找别人便是……”女子神色间透著忧虑,安又清心软,道:
“既然我们答应了你,自然就会办好,定不会辱没了我天师洞的名声。”
素衣女子转忧为喜,欠身道:
“若能治好相公的病,奴家必定好好答谢!”
“好……好……姑娘先行带路罢。”岳均尘挥了挥袖
走在女子身後,岳均尘低声对安又清道:
“话说得太满,後果自负。”
安又清压低了声音,似也有些後悔不明不白的就跟人走了,但嘴皮子却很硬:
“那又如何?这是你先答应的,莫非你是个中空的草包。”
“啧啧,事情尚不明了,我也没说得如此绝对,要是不行,你自己想办法罢。”
“随便你!”安又清心中烦躁。但答应的事,不能就此反悔。而且四处走走长长见识,总比现在毫无目的的游荡来的好。
“哎……不过麽……白吃白住也是不错的,还能顺便游山玩水。”
岳均尘算计著得失,自言自语。

跟著女子从万州乘船,过了大半个月,终於行到了江陵府。

第六章
女子姓付,名薇。早年丧亲,在远亲家寄居,可怜亲戚待她不好。所幸遇上了现在的丈夫,才算脱离了苦海。
夫家的姓王,名尚任。王家的祖上曾经还算不错,可现在家境也败落了。好在祖上留下了些宅子老本,再加上王尚任是个读书人,在私塾教教书过得虽不算很富,但也好过了寻常的百姓家。
岳均尘与安又清以治病的名义,跟著住进了王家的左厢。所谓拿人钱财,予人消灾。安又清当然不能白吃白住,紧接著就得看看这位让自己疑惑多时的王先生。
见到王尚任时,安又清皱了皱眉头。
这人其实长得不错,可现在却双颊凹陷,形容憔悴。眉心隐隐泛著紫黑的异样之气。这妖气倒比付薇身上的重上几分。
“王夫人,这里可有什麽其他人经常来?”自从知道了些过从,安又清就改唤付薇为王夫人了。
“很少,除了尚任的朋友,鲜有人来。我没娘家,他爹娘在我嫁进来後没多久便去了。”
“那他的朋友,你可都认得。”
付薇点点头,道:
“他的朋友很少,我都认得。”
“那麽,这之间可有什麽可疑的人。”
岳均尘清咳一声,眨眨眼睛,道:
“听夫人所言,王公子已病有多时,用药无效,只是慢慢恶化。那麽……这段时间内,可有走得与你丈夫特别近的人?”
“奴家……特别近的只有奴家了……”
“啊……”岳均尘低头一笑,“我们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了解了解,请夫人细想细想,在下就去各方打听了。”
“有劳道长费心了。”付薇欠身答谢。
“呵呵!夫人不必多礼,啊……还有,他是道长,我只是道长的朋友……”
付薇怔了怔,掩唇轻笑:
“各位初到江陵,恕奴家不能奉陪游玩,只能请公子们自己去了。”
“当然,当然!”安又清抢白,“我这里有个符咒,劳夫人贴在正窗上。我们先去四周看看。”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