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情化不开+番外 此情可待成追忆————lang
lang  发于:2008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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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情化不开》

我叫鹤岑,从我出生到现在就一直呆在眼前这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森林里,不过这林中的一口泉水却十分有名,它有个美丽的名字--鹤泉。这个名字的来源不是因为它流经的形状像鹤,而是因为在这个泉水边不知从何时起就住着一群鹤。说是鹤也许不全对,因为大多数的鹤已经修得了道,成了有着一定法力的小小地仙。而我就是这其中的一员,只因出生就为人形,所以一直被族里人认为是千年少见的极具仙根的人。父亲是这鹤族的一族之长,平日对于我很是疼爱,任我所愿,只除了一件事--绝不许踏出鹤泉结界范围一步。我追问为什么,他总是摇头不语。
有一年,这鹤泉来了一位贵客,看着他衣袂飘飘地从天而降,雪白的衫,雪白的靴,踏着不染一丝尘埃的雪白祥云而来,我惊呆了,太美了,那份超凡脱俗,那份仙风道骨,我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父亲向那人亲切地迎了上去,热络地打着招呼,我隐隐知道这位驾祥云而来的仙人是父亲的忘年之交。两人似乎谈了许久,而后父亲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岑,这位就是我常常向你提起的圣德天君了。"
"天君好!"我很是乖巧,上前向这位应该算是长辈的天君参了一礼。
天君立刻伸出一手扶起了我,"乖!"说实话,天君虽然只对我说了一个字,但我已经喜欢上了那温柔而清亮的声音。
"那么岑就拜托你了!"
"嗯!"
"来,"父亲连忙拉我向天君跪下,口中赶忙说着"岑,快参见师父!"
我就这样胡里胡途地拜了师,然后又胡里胡途随着师父离开了我生长了八年的故土。临行前,父亲很是不舍地拉着我的手,咛嘱着上至生活起居,下至为人处事的各项他想得到的事务。我有些迷惘,不知道一直不许我离开鹤泉一步的父亲为何会突然改念让我随他人而去。看着那只熟悉的眼眸溢满无状的悲,我亲抚上父亲的颊,"父亲,岑不走可以吗?"
父亲显然因我的话震了一下,但玄即,他明白了我的心意,父亲第一次把我紧紧搂进怀中,大大的手掌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发,在我耳边轻语,"岑,乖乖随天君去吧,他在天界可是十分有名的大仙,我的岑儿也有仙根,跟着天君去会有利于你的修行的!"
我明白这是父亲的一番苦心,也知道我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于是向父亲用力地点点头,这是我的承诺,我会向父亲证明的。

而后我随着师父离开了鹤泉,踏着雪白的祥云,飞升到凡人只是传说中的九重天--天界。仙境就是仙境,四周仙气围绕,处处繁花似锦,巍峨的宫殿金光四射,别致的小居灵光四溢。我这凡胎之身似乎也因此而变得轻灵了许多。
天君的住处坐落在一片小桥流水边,晨赏朝辉,暮惜斜阳,有着一个十分美的名字"惜阁"。从见面时我就知道师父是个好人,特别是对于我这个唯一的徒儿,师父更是倾其所用,不但细心照顾我,而且还把高深的法术全都告诉了我。
师父常常满脸欣慰地看着我笑,然后这样说:"岑,你是千年难见的人才,天生慧根,此生注定与仙有缘--"但却又总在下一个瞬间面露难色。我不明白让师父一下子从欣慰欢喜跌落悲伤的原因,我仅只知道这是一个他不想告知我的原因。
我喜欢天界的生活,别人说天界天规天条多如牛毛,让人痛恨,我却不这么认为。这些是要众仙家守着的不可贪念俗世的规条,我清静得一心学道,如何会为那凡尘俗世所扰?所以我爱天界,但这不包括太白金星的大徒弟--花孜。听名字就知道他是一个花仙,而且原形还是一株娇艳的牡丹。我是鹤,虽和他在天界同属下级小仙,但因为我两所承的师父都是天界数一数二的开得了金口的大人物,所以在天界并不若一般的小仙那样一名不闻。
"岑--"
如此欢快的声音大概只有那个姓的花才有吧。我不抬眼,依旧沉心于我的琴中。
"又是那曲高山流水呀,岑,仙界有那么多仙乐不知胜这凡间之曲千百倍,你为何总爱弹这首曲子呢?"花孜许是看我许久没有理会人,突然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是呀,为什么单单只爱此曲?我不由想着此事,身心一分,手下指法已乱。轻叹一声,我停下了手,抬眼看着趴在琴案正对面,和我大眼瞪小眼的花孜,我第一冲动就是别开头去。从我到天界第二天与这位花仙相识,到现在已有十数年光景,为什么他依旧改不了那艳丽得如孔雀一般的着装理念,我看全天界没人会比他穿得更花枝招展了。
"喂,岑,我今天穿的已经是我最朴实的衣服了!"花孜显然明白我如此动作的原因,语气不快地对着我嚷。
是吗?我转头又上下打量着他,艳红的长衫,金色的腰带,长衫样式算是简单,金黄色色腰带算是没有太多装饰。依旧依着他的性子披着一头同长衫同色的艳红长发,映着他本就端丽无比的脸美艳动人。
"好吧,就算是吧!"我应喝了一声,知道如果我要再否认眼前这上人,刺激他,他八成会立刻冲回去换上他最艳丽的衣服,然后缠着我走遍天界,丢尽我这个陪同者的脸,而自己毫无自觉。我知道他有这个能耐!
"你找我有事?"我拂拂白衫下摆,站了起身,最近因为师父有事外出,所以"惜阁"暂只有我一人。
花孜立刻上前拉住我的手,热络地说:"岑,我师父让我下凡间办点事,你和我一起去吧!"
凡间!我不着痕迹地自花孜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走到流水边,"我去干什么?"
"去历练呀,没听说过要想真正得道就要先入红尘,再出红尘吗?"花孜不辞辛劳地用他所知道,所想到的一切归劝我,他一直知道我是一个对凡尘俗事无所欲望的人。
"那,你年年只在这地方呆着,你知道什么叫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吗?下界的人可多了,他们每年七月十五都会有一个庙会,庆祝牛郎、织女的相会,你知道的,织女姐姐是王母娘娘的第七女了。那晚,街上热闹极了,人头攒动,什么活动都有呢。还有,下界有个叫华山的地方,山势险陡,直插云霄,但风景绝致,也有人间特有一份苍茫之美,而且我听说华山之巅有个叫南天门的地方,到那里去的人都会在铁索上系一个同心锁,听说很灵的。还有,还有,下界的个江山娇媚如画的地方--"
看着说着说着,眼睛都要发红光的花孜,我再次无力地向他的耐力妥协,轻轻开口,"好吧!"
"那个苏州呀--,等等,岑,你是答应和我一起去了?"
看着一脸兴奋无比的花孜,我不得不点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
花孜兴奋得近乎在欢呼,需要如此夸张吗?我笑着看如此孩子气的花孜,细想想,能受得了我这冷性子的天界似乎并不多见,大概只有如花改这般缠功一流,外加神精大条的人才受得了我吧。
突然花孜在我沉入自己世界的时候靠了过来,快速地在我额间落下一吻。
"你--"
我是个修身自持的人,总是礼貌地和他人保持着那个在我心中理想的距离,到目前为止大概只与父亲和师父有个身体上的接触,而这个花孜居然--
"我喜欢看你笑,岑!"花孜似乎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对于我来说多么不可的事,他抬起手指指我的额心,语气竟沉了下去,带着一丝温柔,"特别是这个朱红的泪痣,每当你笑的时候,它似乎也在笑呢!"
"你--"我知道说了此番话的花孜是无法再让我继续生气下去的,所以放缓了口气,"花孜,你明知我的原则--"
"是--!"花孜反而调皮地对我笑着,"知道你那些古怪的原则多!"他说着已经转身欲走了,"不过只是亲一下额头嘛,雷公,电母也是仙人,但我可没少见过他们亲热!"
"花--孜--!"我大喝,却只看得见飘来这声音的花改越走越远的身影。真是的,这家伙许是无事可做太久了--
低下头,正好在水中倒影中看见自己的脸,以及额心中央的一点朱红泪痣,我抬手轻轻抚上,这痣--,我听说凡间只有女子额间才有朱痣。

第二天,我随花孜一起从南天门而出,下到了凡间,到了这个对于我来着陌生得一无所知,却又让无数仙家留连不去的凡间。
我们来到的地方是一个叫杭州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热闹的场面,这么多人挤在十来丈宽的街道上,磨来逞去,这里比天界的王母宴还要热闹!虽然我不太喜欢那些路过人和我靠得太近,虽然我更不喜欢所有路过的人都要用一种惊艳的目光盯着我看!
"花孜,你到底来这里是要干什么?"来到杭州已经十天了,可每天只见这只孔雀拉着我大街小巷地乱晃,正事没见做,人间的乐事却享受不少。
"别急嘛,"花孜心不在蔫,头已经探向客店临街客房的窗外,像是看见什么好笑的事,笑了几声才又转身对我说话:"时间还未到。对了,三天后就是七夕了,东市晚上有庙会,我们也一起去凑凑热闹吧!"
我不想去,不想忍受别人与我身体相碰的感觉,可那晚却又再次屈于花孜的攻势下,乖乖地去了。我在想花孜是否读过那本叫"孙子兵法"的兵书,深知什么叫"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不战而屈人兵"等的用兵之道。

花孜酷爱红,特别是那如血色一般的艳红,但今晚他一反常态,穿着一袭白衣。我看了他一眼。
"这样就算是在晚上的庙会上,我也会是最醒目的一个了!"
毫不掩示的扬扬得意,我侧过头,对空翻了一个白眼,这个花痴--。我打量着自己的一身青衫,绝佳的质地滑软地付在皮肤上,这样应该不会太惹人注目吧!
逛庙会我是人生头一遭,走近东市,看到人气如盛的地方,我想约莫全城的人都快集在此处了。为了防止被拥挤的人流冲散,花孜从入了庙会后就一直拉着我袖袍,我坚持不让他拉着我的手,那样感觉不太舒服。
"快,那有耍把式的!"
"啊,岑,是面具!"
花孜对什么都感兴趣,拉着我在一条街上东挤挤,西看看,最后当一阵胭脂香飘入鼻的时候,他更是兴奋地拉着我奔向花香的来源地。
"是花娘,一定是!"
我有些哭笑不得,去青楼拉着我干嘛,我又不好此道。于是,我断然地停了下来,挥开他拉住的衣袖。
"你去吧!"
花孜愣了一下,下一秒明白了我的矜持,他这人虽然难缠但还不会太胡来。"那--"他左右瞧了一下,看见斜手边的一家茶铺,于是径自拉我到茶铺找了一干净的桌子坐下。"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就回!"
"嗯!"
"记住,千万别走开!"
"放心!"
而后,花孜离开了,他虽为天界小仙却绝对不会是一个修身自持的人,如他的真身般,他爱美,也爱追寻美,在天界时,一张甜甜的嘴就已经骗得所有女性的欢喜了,就算高高在上王母看到他时也是眉宇带笑的。
我点了一壶碧螺春坐在这小店的一角静静地品着,说实话,这茶品与天界有天壤之别,但小小地方我哪有太多选择,将就地把茶送到嘴边。我也不知道在此坐了多久,只看见进茶铺休息,喝茶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有十几张桌子的茶铺已经占满了。
"喝茶了,兄弟们,进这里来!"有几个大声的吆喝破坏了小小茶铺不同于外面街市热闹的静,声先人道,四个身着粗布衫,五大三粗,面有凶色的人走了进来。
"对不起,几位爷本店现在客满!"小茶铺的老板快步上前想拦住那一看就是想找茬的人。却被来人无礼地推开了好几步。
"客满!"为首的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人打量了一铺内,然后径直向我的座位走来。"这里不就没人吗?"
四个地痞就这样围在我了桌旁,身上的一股臭汗阵阵扑鼻而来,我几欲想吐。
"怎么样兄弟,让座吧!"那个络腮胡竟然把手放在了我的肩上!
我拂下那让我恶心的手,不悦地抬眼冷瞧着这无礼的四人,而后,我在四人眼中看了同样的惊艳眼神,"好漂亮的公子哥呀!"
"是姑娘家吧,额间还点着朱纱痣呢!"
"你们--"我平日最讨厌有人讨论我额间的朱纱痣,这次居然还被这群粗人以为是女儿家,脸已不自觉气得苍白[自由自在]。
"怎么样,姑娘,我要用这桌子,只有麻烦你换别家去吃茶了,或者你想留下来和我们同桌?"
生平我何时受过如此的气,就算是在天界又有谁人敢如此对我。凭我现在的修为对付眼前几个妄言的混混可以说是不费吹破之力,眼中不自禁寒光一闪,我左手已打算拂出时,有人早我一步站在了我身前为我解了围。
"几位何需如此,想吃茶嘛,行,诸位如果不介意用我那桌可好?"这是一个深沉且十分有磁性的声音。
几位小混混一看那人,脸上的厉气收敛了许多,"是二公子呀,不敢,我们还是找别家吃茶好了。"向依旧挡在我身前的人抱抱了拳,四人走了出去。
这蓝衫人--我正欲打量,他却已转过了身,向我微微一笑,"看这位公子面生,怕不是本地人吧!"
此人--当我看到他的一瞬间呆愣了一下,如此漆黑闪亮如冬夜星子的眼眸--为何会让我有种人海茫茫终相遇的感动?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我忙收敛心神,注意到他也在上下打量着我,我微微欠身为礼:"初到贵地数日,不想遇到此事,今日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何需如此客气!"那人朗声地笑了,看来是个性情爽直之人。
正在此时花孜回来了,"岑,我告诉你--"他欲说的话在看见我与一陌生男子相谈甚欢时止住了。
"你们--"
"公子如今有人相陪,那么寒某就此别过了!"那个蓝衫公子对我笑着,以手为揖离开了。
目送他离开后,我坐了下来,花孜与我对桌而坐,一双眼就算那人走了还在咕咕地转,"喂,那个人是谁呀?"
我但笑不语。
"别这样嘛,岑,别不理我嘛,我可是带礼物回来了。"说着,花孜神神秘秘地自袖中拿出一白帛放在我面前。"打开看看!"
我挑眼看着花孜,不明白他心里有什么算盘,但还是依言打开了的白帛。里面竟是一只通体翠绿的碧玉簪,样式极为古朴,但浑身天成。
"怎么样,喜欢吧!"花孜许是察觉到了我眼中一闪而过的喜悦,在我耳边兴奋地说起他是如何逛花楼,看见那里有投镖的活动,头彩就是这只簪,他一看就觉极适合我,所以就上去一举夺冠,拿来此簪送我。
"谢谢!"这的确是一件令人称心的礼物!
"那你可以告诉我,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了吧!"花孜见我高兴了,马上话题一转,直杀他真正目的地。
这家伙还是如此!我且笑,云淡风轻地说:"只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罢了!"我起身走出了茶铺。
花孜便跟在我身后,不停地问:"岑又骗我,萍水相逢的人!岑才不是一个会和萍水相逢的人相谈甚欢的人呢!"
我停下脚步,侧颜看向有点闷闷不乐的花孜,相交十数载,他也真是了解我呀!
"没什么,只不过是刚刚铺里来了几个混混找我的芷,那位公子适时地为我解围而矣!"
"真的?"花孜有些将信将疑。
"我何时骗过你!"
我故做恼状,花孜马上一脸小媳妇状地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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