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 完结+番外[GL百合]——BY:九皇叔
九皇叔  发于:2023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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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阳松开她的手,轻抚她的脸,目光灼灼,心中渐冷,忽而有几分厌恶,很浅很浅,就像是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想丢了,不想再看。
  南阳背过身,想都没想就大步走了,“陛下,我去练功了。”
  扶桑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脑海里紧绷的弦松开,手撑着头,静静地看着南阳消失在面前。手腕上红了一片,可见南阳用了多大的力气。扶桑身上没什么力气了,也没有去跟上,而是在椅子上坐了许久。
  常人想的两全之策,她也想要,只是、谈何容易呢。
  扶桑撑着扶手坐了起来,月白色的裙摆拂过脚面,红颜瑟缩,她俯身将貂儿捞了起来,摸摸它的脑袋,沮丧道:“她变得不乖了。”
  不知作何,她刚刚有一瞬息的恍惚,南阳若要杀她,轻而易举。比起上辈子,她更放松了警惕。
  她走到窗下,已近八月,日头没有那么炙热,照在人的身上还有几分燥热。扶桑不耐,秦寰走进屋,“陛下,臣让人熬了些银耳莲子羹,您可要用些?”
  扶桑顿了顿,道:“朕没有胃口,你给公主送些,看看她在做什么。”
  秦寰退了下去,扶桑在窗前站了许久,久到红颜吵着出去玩,她这才回身,领着红颜离开前院。
  南阳在自己的卧房里,见到银耳莲子羹后看向秦寰,“孤不饿,你若留下就留下,不留就带回去。”
  她未施粉黛,脸颊干净,眉眼神态都透着淡淡的疏离,一番话让秦寰进退艰难,留下她也不会用,带走,会让陛下不高兴。
  秦寰是伺候陛下的女官,心思偏向陛下,斟酌一番后将银耳莲子羹留下,回去后禀报陛下,至于用还是不用就在于殿下自己了,陛下是看不见的。
  秦寰走后,南阳就吩咐人丢了,自己拿着剑去练习。
  ****
  午后寂静,公主府静悄悄,天问趁机来了,提出离开。
  扶桑在把玩玉佩,温润剔透,颜色如淡色的天空,飘着雪花,带着几分剔透,她听着话微微抬首,“你们教主如何说?”
  “您是天问的主子。”天问说道。
  扶桑轻笑,“朕不愿放你走。”按照宫廷规矩,天问一旦入宫廷就不准离开,除非死了。待在帝王身边时日久了,知晓的秘密多,想要全身而退,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天问脸色微变,握着配剑的手轻颤,扶桑又说道:“但朕可以赐婚,你自己选择。”
  闻及赐婚二字,天问的脸色复又缓和,甚至带了几分羞涩,低眸回道:“您赐婚属下?”
  “红昭与你,你若愿意,朕可以置办宅子,风光地将红昭嫁给你。”扶桑淡笑,修长的指尖滑过玉佩中的雪花,笑意忽而止住,“你该知朕的性子。”
  要么成亲,要么死了,尸体离开京城。
  天问心绪乱了,思考了会儿,点头答应下来,“属下谢陛下恩德。”
  “以后你不必隐于暗中了,朕会在殿前司中挑一职务给你,至于红昭,她是公主的人,日后如何也要看公主的意思。”扶桑大方,神色温和下来,体贴道:“你回去与红昭商议日子,大魏婚礼是要过六礼,不过红昭是孤儿,也可省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属下去问问红昭的意思。”天问唇角止不住弯了弯,想起红昭倔强的性子,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犹豫了会儿,罕见地说了句傻话:“她若不肯,属下该如何是好?”
  “这……”扶桑惊讶,天问行事利落,不想会说了这么一句傻话,她笑说:“朕赐婚,她不肯也得肯。”
  天问又笑了,揖礼退出去,小跑着去见红昭。
  扶桑握着玉佩,唇角的笑意也是止不住,思绪许久后,她起身,或是找到理由与南阳说话了。
  红颜在前带路,扶桑跟着后面,一人一貂进了南阳的卧房,红颜比起扶桑更为霸道些,进去就扑上床,将床上小憩的人拖了起来。
  南阳掐住它的脖子,扶桑上前将它夺了回来,“不高兴作何拿它出气。”
  “那我应该拿您出气?”南阳面带冷色,盘膝坐在榻上,语气薄凉道:“您该回宫去了,日日流连宫外,御史知道会说您荒唐。”
  扶桑抱着红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朕做什么,不需旁人置喙,倒是你回来后不去巡防营也不去殿前司,是想造反吗?”
  两人语气皆是不善,红颜敏感,瑟缩着躲在扶桑的怀里动都不敢动。
  两人四目相接,视线灼灼,南阳眼中映着扶桑冷颜,她笑着抚平襟口,“造反?陛下说笑话了,本座从未想过要过你的兵权。”
  她陡然换了自称,扶桑也是一怔,想起林媚当日的姿态,心口陡然压了大石,“不许提明教。”
  南阳笑了,似乎找到了让扶桑不高兴的事情,“陛下高高在上,争权夺势,不知民间百姓所想。皇权是您想要是,是您处心积虑想要的,本座从未想过要,就算您,也是您自己送上门的。”
  扶桑脸色一白,羞辱如山压制过来,她抬手就想掌掴,南阳反应很快,握住她的手腕,“陛下,动手前需要想想您有几分胜算。”
  “南阳……”扶桑声音轻颤。


第114章
  屋内气氛诡异,凉风习习,两人都沉默下来。南阳穿着绸制薄衫,露出白净纤细的手腕,她的性子不算好,可这些年来在扶桑身侧装得极为乖巧,人都会伪装,在自己没有最强之前,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的面目。
  南阳乍然表露的情绪已让扶桑惊,当初乖巧听话的孩子不见了,染上了狼的恶习,变得霸道野蛮,甚至不讲理。
  扶桑与南阳的性子截然不同,她惯来会隐忍,面对南阳的强势,她没有继续僵持,而是缓和情绪,温和说道:“难不成你与朕打架?”
  “陛下先动手,我也勉强试试。”南阳感觉出扶桑流露出的柔软,一时间,心内五味杂陈,松开手将她放了。
  扶桑立即将手收了回来,欲转身脚下的红颜叫了一声。她踩到红颜了,心再度慌了瞬息,在南阳的注视下,她只好将红颜抱了起来,伸手想要安慰,余光瞥见南阳面色的清冷。
  不知为何,她的心咯噔一下,皱了皱眉,说道:“你对朕似乎有些不满?”
  南阳抬手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襟,对于扶桑装糊涂的话也浑然不在意,“我对您并无不满。”
  她不高兴,情绪都在摆在脸上,不如往日的神采,漆黑如墨的秀发散散地披在肩上,整个人都透着冷意。此刻的她与以往大不相同,不仅神态透着冷,就连浑身的气质都变了。
  扶桑养了南阳十五年,摸透了她的心性,自认对这个孩子关怀备至,可面前的一幕,依旧让她心中不安。
  变化得太快,心口压了些石头,让她喘不过气来。扶桑面色隐隐发白,不再去看南阳,抱着红颜转身走了。
  南阳也不去追,反而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扶桑带着红颜回宫了,临走前吩咐长史注意殿下情绪,走出院子的时候,秋蝉守在一侧,她看了一眼,秋蝉会意,立即上前行礼。
  “照顾好殿下。”扶桑轻声吩咐,转身就走,可走了不过三五步又停了下来,问秋蝉:“卫少傅来了几回?”
  “回禀陛下,少傅只来了一回。”秋蝉回道。
  扶桑走了,马车在外面候着,时辰不早了,回宫还有许多政务没有处理。
  公主府恢复寂静,南阳睡到亥时就醒了,饿的脑袋发晕,让人做了些吃的。
  秋蝉端了鸡丝面,打开食盒就闻见了些香气,南阳没说话就拿起筷子吃了。吃完面后看着秋蝉发怔,“你是这里的管事?”
  “回殿下,奴婢是贴身伺候您,并非管事。”秋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南阳颔首,站起身准备去活动筋骨,走出卧房想起自己的婢女的,重日重回是宫里的人,想想办法将人带出来,公主府都是扶桑的人,行事尤为不方便。
  走到今日的地步,她也需要自己的人脉。在京城内,她的人都是扶桑一手安排,以前觉得无妨,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扶桑对她压根没有信任,自己却对她满心欢喜。
  走到院子里,月光皎皎,银辉落在脚下的土地上,南阳低头看着土地,拿脚踩了踩,脑海里想起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走到哪里都是扶桑的地盘,明教也在扶桑的地盘上。她哀叹一声,想起明日还有朝会,又走了片刻,回屋接着睡觉。
  公主府离宫里还有段路,早朝就需要比之前早起半个时辰,南阳迷迷糊糊被喊醒后,骑马去上朝,走过上东门就见到卫照悠哉悠哉地在人群里走动。
  卫照熬了多年熬成丞相,已有不少人想巴结,远远看去,下属低头说话,态度谦虚极了。南阳没有赶上去,只是跟着后面,朝臣不敢越过她,就远远地跟着。
  到了议政殿,陛下还没有来,卫照故意走慢半步,等着南阳。
  “你住公主府了?”卫照压低声音询问。
  南阳点点头,“有何不妥?”
  “无妨,下衙去找你喝酒。”卫照轻笑,想着陛下今日的情绪会不会很差,不知谁会触霉头。
  两人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内侍高呼陛下来了,殿内骤然寂静下来,就连南阳都不觉垂眸。
  今日朝会提及晋地祸乱一事,朝臣发表意见,各有不同,吵吵闹闹过去一上午,午时陛下退朝,朝臣鱼贯而出,南阳第一时间跑了。
  卫照不顾仪态般追了上去,众人瞧见后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南阳是公主,卫照是少傅也是重臣,稍微有些动静都会引人注意。他们看着卫照追了上去,两人并肩走着,并无事情发生。
  扶桑立于殿前,负手凝望着二人,目光深远,秦寰站着身后,顺着她的方向去看,便看到公主与少傅并肩而立。朝堂上结党营私的人众多,公主与少傅走得太近也会让人说闲话。
  秦寰观陛下不悦的神色想替公主开解,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她着实不敢触犯龙颜。
  扶桑站了许久,近乎半个时辰,垂龙道上什么人都没有了,她才回到殿内。
  ****
  南阳与卫照去了酒楼吃酒,两人坐在雅间内要了一壶酒对饮,南阳喝了两盏就问起扶昭的事情。
  扶昭算是卫照的朋友,突然没了,都不知葬在何处。南阳对扶昭没有太大的厌恶感,扶昭说了她的身世,内心深处,她挺感激的。
  卫照身上有层淡淡的寒气,听到南阳疑惑的话后慢慢地放下酒盏,眸色冰冷,语气也硬了,“陛下知晓她的身份不会手下留情的。”
  南阳怔忪片刻,想起扶桑的心计,轻声问卫照:“行宫里贵族也不少,为何独独挑中了扶昭呢?”
  “扶昭孤苦一人,死了不会有人去追查真相。再者,她是藩王,死了会让襄王警惕,最重要的是……”卫照欲言又止,双眸紧紧坤落在南阳精致的五官上,“她曾害过陛下。”
  “远在天边的二人,如何害。”南阳说笑。
  显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是不信。卫照沮丧,她与扶桑是重活之人,相信重活的事情,南阳如何会信前世的仇恨今生来还还呢。
  卫照饮了一盏酒,学着南阳的姿态,单手撑着下颚,主动转移话题:“你与陛下亲过吗?”
  “亲过,你要试试吗?”南阳轻笑,朝着卫照勾了勾尾指,悄咪咪开口:“亲吻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可我觉得亲吻不算最有趣的事情,我喜欢……”
  她不说了。
  卫照疑惑了,皱眉追问:“你喜欢什么?”
  南阳故作神秘地摇头,拿手戳了戳卫照的鼻尖,“等你娶妻圆房后就知晓了。”
  “你喜欢圆房一类的事情?”卫照一语戳破,旋即又笑了,笑容尤为干净,“你是不正经的人。”
  南阳嗯了一声,眉开眼笑,“之前不知,尝过之后便明白了。”
  卫照惊讶:“你与陛下?”
  “嗯。”南阳捂住脸笑了,脸皮还是薄了些,指尖之间露出些缝隙,悄悄看向卫照,忍着羞涩告诉卫照:“你是不是很惊讶?”
  “有些、有些。”卫照低笑,想起那夜,心中也有些揪然,南阳给她斟酒,继续说道:“你以后也会喜欢的。”
  她说的一本正经,带了些老成,像是长辈在教导晚辈。卫照被逗笑了,“你竟然喜欢怎地又搬出来了?”
  “与喜欢的人自然喜欢,眼下,我不喜欢了。”南阳坦然,撇嘴警告卫照:“不许胡说哦。”
  卫照笑着应下,也没有继续追问,南阳有自己的主意,她不过从旁看着罢了,必要时提醒。
  两人走出酒楼,卫照回衙,南阳则去巡防营巡视,两人一南一北地分开了。
  日落黄昏,倦鸟归林,南阳回府。
  进入府邸,长史就站在门房处成了门神,南阳脚步一转,趁着长史还未发觉,提起裙摆就小跑着出去了。长史素日忙碌,能这么空闲地成了门神肯定是被罚了,在公主府内能罚长史的只有两人。
  一是南阳,南阳不在府上自然不会去罚长史,另外一人,便是陛下了。
  陛下又来了,南阳不想见,只好哪里来的回哪里。
  回到巡防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指挥使们都已经走了,剩下当值的副指挥使。副指挥使是明教弟子,也是欧阳情的弟子,算是南阳的徒孙。
  小徒孙殷勤地去伙房端来晚饭,馒头鸡肉,还有一盘子青菜,他一一摆好,“殿下怎地不回宫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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