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车上等我吧。"Duane遗憾地跟Bernie耸耸肩，Bernie皱起眉毛看了眼办公室里面。
"你也太不把我付你的工资单当回事儿了吧？！"Charles拿出了老板应有的架势对Duane讲话。
"好吧，我知道我失职了，但是......我的确是感冒了，你看，我现在还在流鼻涕--"说着，Duane从Charles的桌上抽了一张纸来擦。
"昨天是怎么回事？！"Charles从桌子下面掏出巧克力豆。"要么？"
"不，谢谢。"Duane早就敬谢不敏了，对免费的食物。
"Scott说你早上还来过的，那么你下午就病得下不了床了吗？"
这个猪头！还不是你搞出来的是非！
"是你透露给报社的吗？Allen Roswell的死讯。"
"......是的，难道这不是个好机会？我是说，我是为了乐队的前途--"
"Bernie很生气。"
"......"
"昨天上午，当他得知这事的时候。"
"......我本来是想帮忙的，你说他们去L.A找Roswell的时候，我打电话给那里的一个熟人，希望能再添点力，他的消息很广。"Charles小心翼翼地解释着。"他，是个记者，后来，我就顺便请他帮忙把乐队的事儿写了进去......"
"最让Bernie气愤的部分就是这里，他讨厌把音乐当印钞机的做法......"Duane停了一会儿，"下回你这么做的时候得掩饰着点，别搞得太明显......这次的事，他已经不再追究了。"
看着Duane走出办公室的背影，Charles草草地在胸口划了个十字--这小子板起脸来的气势跟Bernie有得比，好在这次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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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你的到来
天亮的时候，Duane醒来，发现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Bernie？
他根本没有来过，属于他那边的床单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冰凉如初。
他真的整晚都在楼下，在工作？为他作出的保证......
昨晚，在Duane准备睡觉前......
"你确定不和我一起上楼？！"当Duane听到Bernie让他一个人先睡的时候，他简直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是的，宝贝儿，我说过，我有工作要做。"Bernie躺在沙发上，正准备点烟。
"......好吧，别太晚了，恩......最好不要叫醒我，事实上，我不喜欢为了做那事而被吵醒。"
"吭--"Bernie吸第一口烟的时候笑得呛了起来。"你不知道你在那种状态下的声音很诱人吗？"
"？......"Duane来不及脸红，他对Bernie的听觉表示质疑。"那个，有什么不同吗？"
"录下来吧，这样你就可以比较了。"Bernie拿手里的烟在空中比划。
"......"
突然反应过来--"Fuck you！"
"现在不行......待会儿吧......"
结果，一直待到第二天......
"Bernie？"
虽然知道他就在楼下，但Duane还是不自觉地呼唤着Bernie的名字。
他不在起居室里。
本来以为他一定在那里过的夜，Duane有些不安起来，他迅速地进到厨房--
空的。
Duane的头脑也空了，有那么一小会儿......
他不会是已经把写的歌拿去给乐队的人看了吧？！
很有可能！
想到这点，Duane跑出厨房，打开大门，离开屋子站到草从里--
他的车还在！那辆崭新的Chevy，停在草地边上，紧靠着Duane的Ford--昨天，Larry顺路给他开回来的。
还是不见Bernie的人影。
真冷，十月的清晨真冷，太阳只是用它些微的边缘勉强照亮了天空，甚至连星星的光亮都没有盖过，完全没有热度的光。
身上只有一件睡觉时穿的衬衣和短裤，Duane还感觉到脚底下坚硬的沙石以及腿边草叶上冰凉碜人的露珠，一阵风吹过后他简直要哆嗦了。
"你起得真早。"
草丛中！
"Bernie？！"
"这里！宝贝儿。"
"我怎么看得到？！你他妈的就不能站起来吗？"
"就在这儿--"
又来了--一只手握在Duane脚踝上，真的就在这儿！
那只手只是握着，没有施加其他的力量，Duane小心地弯下腰，找到身体的其它部位：
他趴在地上，一只手枕着头，两腿伸直，一只膝盖略弯，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被露水打湿得不少，没穿鞋......
"你还想再发一次烧吗？起来！现在不是七月了！"Duane推了推地上那人的肩膀。
"帮帮我......"Bernie微笑着望着Duane说，"我起不来了......扶我......"
真想跟他一起躺着......
"你在干什么......"
"你都看到了，躺着，在你身上......"
Duane真的躺了下去，趴到Bernie的身上，和他重叠在一起。
"你想乘现在？......好吧，随便你，我真是累垮了......"Bernie脸上的笑意依然没有退去，他伸过手触摸着Duane的脸。
"你在这儿写的？整整一晚上？"Duane用手指梳着Bernie的头发，里面夹杂了不少碎屑和草叶。"......你喜欢这样？"
"唔......"Bernie惬意地呻吟着，"像作爱一样喜欢。"
"念给我听好吗？......"
"呵，你自己看吧，我不喜欢直接念......"Bernie把一本东西从草丛中拾起来，递到Duane眼前--
"告诉我你最喜欢的一首，看完后......"
意识到自己的重量可能影响到Bernie的呼吸了，Duane翻身躺到旁边的地上，把笔记本举过头顶，打开--
第一页：
You came alon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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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感触
"就这些？"
Red拈着手里的几页纸在Bernie的眼前晃荡着："你打电话把我们叫来，说什么得赶快排练，我还以为你他妈的又写了一本子的东西要弹呢！"
又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结果，只有这几张......"Red把纸晃荡得更厉害了，像要准备抛出去一样。
"就这些，不用选了，全部都要用。"Bernie的情绪完全没有被Red的态度感染到，他开始调吉他。
嘶--
"见鬼！你在乱动什么？！"Red一把拉过正在摆弄他贝司的Duane，差点把他拖个趔趄。"Bernie！你不能管管他吗？！"
"怎么管？！给他五毛钱，让他自己到外面买糖吃？见鬼！他又不是小孩子！"Bernie放下吉他，摆手把Duane召来。"听着，宝贝儿，这不是自己家里，不要随便摆弄那些设备，尤其不要碰到Red叔叔的宝贝--"
"你满意了吗？"Bernie冲着一脸不爽的Red喊到。
"算你狠，下次我也带我的女朋友来......如果那时候我有的话。"Red忿忿地自言自语起来。
"好了！为什么你们总喜欢吵架，难道这几年来你们还没有成熟起来吗？！"在一旁支鼓架的Larry再也看不下去了。
"我们知道你成熟，你他妈的都有小孩儿了能不成熟吗？！"Red以为这话肯定刺激Larry的情绪。
"恩......你说的对，我他妈的真不该跟你们这群小鬼混在一起！"Larry倒是顺着Red的话往上攀了。
虽然是乐队里最年长的一员，Larry Moore也不过二十八岁而已，他和Bernie是在Atlanta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比Bernie高两个年级。当The Razor正式出道的时候，他刚好毕业，而Bernie却迫不及待地办理了退学，全身投入到乐队中--他实在不能忍受学校这地方了！
Red是Larry在认识Bernie以前待过的乐队的搭档，这小子高中一毕业就跑出来混地下乐队了，老家在NEBRASKA的什么地方。他比Larry小一岁，举止中传达出典型的中西部牛仔式的粗野和不羁。
而Jason，The Razor过去的代言人，是在纯粹偶然的情况下被挤进来的--自从他上大学以后就和Bernie解散了高中时的乐队，为了给Bernie捧场和满足自己一点小小的表演欲望，他才加入到Bernie报名参加音乐节的乐队里，谁知道......
乐队现在最新鲜的一员--键盘手Owen，却出奇的沉闷，在进录音棚的那一刻到现在，Bernie和Red都互相攻击了好几回合了，他却连当观众的兴趣都没有表现出来。
他这种完全不受周围影响的禅宗般的镇静看得Duane肃然起敬--而他自己，一个不相干的大闲人，从进入这里开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把能摸的能碰的都摸了碰了个遍，他尤其想弹弹Red的贝司，这让他想到自己的高中时代，那会儿，他就是受了The Razor的影响加入到校园乐队的。
哐--
"见鬼！你又碰到什么了？！"Red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冲Duane吼着。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Duane也觉得Red对他实在太粗暴了。
"行了！你们都给我闭嘴！"Larry探着脑袋嚷了一句，他不知为什么趴在地上。"我的钹散了......"
"......哈哈哈......"一直闷不出声的Owen突然大笑起来。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只有Owen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传播......
"Duane。"Bernie开口了。"到外面给我们买点喝的，等会儿所有人都该干得要命了。"
现在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Bernie的头脑真是不可思议，他居然在一晚上的时间写出了三十多首歌，三十七首！
每一首都是精心构思的杰作，当Bernie让Duane说说哪首最棒时，他半天没有出声：
"难道都很糟糕？！"Bernie皱着眉毛质疑地问Duane："怎么可能？我觉得还行的，至少......"
"不！"Duane激动地把笔记本合上，然后，他又说不出话来了。
"不？不好？"Bernie倏地坐起来，背对着Duane，用手使劲地抹着脸，又揉了会儿头发--
"你--，好吧，我不会在乎你说的，一会儿我给Larry他们看就行了......"
嘴真笨，他现在不高兴了，但是Duane还是不知该说什么--
"我，我是说......太好了！所有的歌！全部都很棒！"知道自己不是恭维，但Duane就是想不出用什么形容了。"......根本没法挑。"
Bernie转过身，幽黑的双眸带着孩子般的喜悦。"哼......我还以为你不懂呢。"
他的自负，坦率得可爱。
Duane放下笔记本，把手搭到Bernie的背上，凑到他的脸旁说：
"真的？你真的不在乎我说的，如果我说它们不好的话......"
Bernie叹息了一声，对着Duane说：
"不，我在乎得都快哭了......
等到Duane抱着一打啤酒回到录音棚的时候，发现里面的人已经完成了其中一首歌"Touchable"的编曲，正在做首次的排练。
就如歌名（感触）一样，Duane深知自己在被感触着--音乐真的以力量的方式存在着，他差点把手里的啤酒抖到地上！
Bernie显然是其中的焦点，不论是他演奏的吉他还是他的歌声，他的表情，好像他已经变成了一个音符，在空间中飘荡......
难以置信，他用的是原声吉他，没插电！
快要结束时，Bernie即兴地弹了一段solo（独奏），好像是为了弥补多年的闲置--Duane记得他的确没有再动过吉他了，自从唱了上次那首歌以后。
他比Rick Beck强多了！
比Jason的Rick Beck......
这个简易的录音棚里，没有足够的光线，灰尘在窗户透进的光线下剧烈的旋舞，当Bernie的最后一次拨弦落下，似乎，空气都静止了......
"嘿！茶水小子，你愣着干嘛？把东西拿进来啊！"Red最先注意到站在门口的Duane。
"哦......"Duane这才回过神来，他也顾不上为他的新封号申辩了。
Bernie抬起头，对着Duane微微翘起嘴角，眼神在说：你觉得怎么样？
难道......这还不算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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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难题
Greenpeach乐队是一支来自西海岸的混合着迷幻与化学摇滚元素的乐队，他们的音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堕落"这个词。主唱Percy Green的名声也如他们的音乐一样扑朔迷离：有传闻说他是双性恋者，说他经常在一次演出后搞通宵的滥交派对，还有关于他滥用药物的传闻......然而他本人在公开场合总是坚决地否认了这些说法，他对媒体的态度出人意料地友好，从来不对记者说粗口，也很少攻击评论家们；但还是有不少家长要求电视台禁止在晚上十点以前播放他的音乐录像，因为那些场面拍得实在......色情。
不过，这些都没办法削弱他们的红火势头，十一月四日，他们在Atlanta举办的演唱会门票早就一售而光，难怪Charles对他们主动邀请Hot Storm上台客串感到荣幸万分，虽然他也清楚这只是互相利用造势的惯常伎俩罢了。
在乐队将要出发去Atlanta之际，Charles把Duane单独召进办公室。
"我没法去那里了，也许这之后不久就有唱片公司来找我们了，我得把相关的事安排妥当。"Charles不无遗憾地耸耸肩。"所以，你除了报道一下演唱会的情况，还得顺便担起乐队经理的职务--帮我管管那帮人，尤其是Wale！"
他们才不会听我的呢！
"当然，没问题，你放心好了。"Duane对Charles摊开手心比划着，虽然这个动作的言外之意是：你找错人了。
但他不会谢绝--这个跟Bernie一起，目睹他首场演出的好机会！
"还有一件事......恩，"Charles清了清嗓子，似乎在掂量："你跟Bernie......不要表现得太亲密--"
"我个人对你们的事没有其它什么看法，但是，要知道，这是娱乐界，我们面对的是整个国家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乐队因此带上什么负面影响。"
......
"我不是说，让Bernie否认你的存在--"Charles发现注视Duane此时的眼神实在是艰难，他低头看着桌子。"只是，你们能不能在公开场合收敛一下，就像普通朋友的关系......"
"......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照你说的。"
"别这样，我的意思是，你知道，乐队才刚开始，他们需要歌迷的支持......Bernie的形象相当不错......你懂我的意思吗？"
--乐队要靠他的脸来吸引人群的荷尔蒙投入，而不是他们的音乐，你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这方面你不用担心，Bernie......我会提醒他的，还有别的事吗？"
"很好，"Charles勉强让自己的表情轻松起来。"你......回去准备吧。"
"Bernie？"
"什么事？宝贝儿。"
Charles的那番话一直在Duane的头脑里飘荡，甚至现在，乐队成员都坐在了前往Atlanta的车里，因为无聊而一个个昏昏欲睡的时候，Duane再也忍不住想就这事说点什么了。
"你怎么看？关于我们？"
"我们在相爱，不是吗？"说着，Bernie吻了一下Duane的头顶。
"我就是说，我们......相爱这件事。"Duane从心底喜欢Bernie的回答，虽然他跑题了。"你......认为合适吗？"
"你说什么？！"Bernie的声音提高了不少，Larry转过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