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到底怎么回事？"Larry示意Duane讲出详细情况。
"我把你们去L.A的事告诉了电台里的Charles。"Duane把头低着，两手靠拢，十指交错。"他当时说想联系你们，我就说了你们去的原因......我想，应该是他泄露出去的，那个消息，因为我只给他一个人说了这事儿......"
"就这样？"Larry抬抬眉毛，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不算什么，甚至不能说是你的责任。你怎么想？"
Larry冲着表情僵硬的Bernie问。"嘿--出声！Duane都告诉你了，就那么回事儿，他也不是存心的。"
但他犯的错误是不可挽回的！
--Bernie现在一定这样想的，他的眼神就是这么说的。
Duane觉得还不如让Bernie揍一顿出气！
"你们俩别在我家里搞冷战，我还要接Jennifer回来吃饭！见鬼，我还得做饭呢！"Larry拍了下沙发，站起来。
他走到Bernie那边，手按着他的肩膀，说："不要因为死人的事让活人难过，Allen已经入土了，他才不会知道地面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呢。他吸那些东西也是他自找的，你不要以为他会害怕别人因为这个鄙视他，他早就不当回事了！"
停顿。
"就当他是为你创造了一个机会吧......"
"......我他妈的才不要这种恶心的机会......"Bernie毫无感情地念出每一个词。
"哦，你以为你可以改变现状吗？！就是现在，把这小子揍一顿再把那个白痴经理的脑袋敲碎就可以改变了吗？报纸已经发到每一个人的手上了，电视也放给看它的人看了，该知道的、想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你能怎么办？把Allen从地下挖出来，让他给你辟谣！"
"我没想到你这么幼稚......"Larry说完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就像在叹息。
"......Bernie，抱歉，都是我的错......请你，不要再去找Charles了......"Duane小心翼翼地把握着措辞。
"行了，别说了，也不是你的错，谁他妈的会想到那傻瓜会在那个时候死了！"Larry说着，看了看天花板。
"......我的，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那时候逃了......"
Bernie说的每一个词都刺激着在场所有人最脆弱心情的神经--不仅是Duane的。
Larry以自己要接Jennifer为理由让Duane把Bernie送回Chester去。
"他的车我会想办法给他开过去，总之你们最好回去解决，继续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然后，Larry把Duane拉到一旁，小声对他接着说：
"拿出你的机灵来，别让他又犯病了，他现在的样子可不好说！"
"我，尽力......"怎么办？连Larry都这么说了--Duane对Bernie的状态简直毫无把握了，他们还有超过三小时的路程要行驶，万一......万一Bernie在半路上出状况怎么办？
"别紧张，我对你有信心！"Larry拍着Duane的肩膀为他打气。
Duane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一声不响的Bernie，他真不知道信心该从哪儿来......
傍晚的公路景色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微妙奇迹感：余烬的夕阳好像在地平线线上燃烧，而赤红的边缘居然完美地融入到星辰微现的稀薄夜色中，就像在澄净水中的轻漫起舞的火焰--让人轻易地想到"世界"这个概念。
但是，对此时的Duane来说，他的世界只有车里这片局促的空间，而其中，居然也燃烧着什么--不是扩散着的火焰，是包裹在炭灰里的闷热的不完全燃烧......
让人窒息的沉闷！
"我，让你觉得讨厌吗？"
好了，他终于开口了，在忐忑不安地机械驾驶着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Duane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葬礼一样的压抑气氛了！
"我知道，得到你的原谅简直是妄想......我自己都想不出来......"不知怎么的，Duane变得控制不住自己说话，他觉得接下来他会一直说到Chester--
"你是不是，想惩罚你自己？你觉得是你的错？......但你知道吗？你真正折磨的是我......呼--该死的感冒！"Duane拉出手纸擦了擦鼻子，继续说："不......不要这样子，做什么都可以，打我一顿，把我扔出车再轧过去......不管怎样，做你觉得可以发泄的事......只是......不要像现在这样子！--"
"......不要让我感到会失去你......"
再也开不下去车了--Duane停下来，肩膀因为呼吸，剧烈地起伏着，鼻塞更厉害了，完全不能通过鼻腔传递空气，但他觉得现在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深呼吸......
"把鼻水擦了吧......难看死了......"
一张手纸迎面盖来，一只手轻轻地附着在他的鼻梁上，Duane闭上眼睛，缓缓地擤着鼻涕--一点也不难为情，他觉得，让Bernie给他擦鼻涕居然一点也不会难为情！
接着，又是一张，Bernie帮他把残余打扫干净了。
"不要哭，宝贝儿，我们没有那么多手纸了......"
Bernie挽过Duane的脸，让他靠在自己的脸旁，抚摩他的头发；另一只手臂搂着他颤抖的肩膀，然后--
他低下头，吻Duane的眼睛，吻他落下的每一滴眼泪："我让你难过了吗......对不起......我太......"Bernie轻轻地贴到Duane的嘴唇，擦碰着，终于，吻上去......
又是车里......
当Duane被Bernie按在座位上躺着时，他带着些微的无奈看着车顶。
Bernie吻了他好久，等他喘过气又接着吻，把他泪水都吸干了。隔着衣服，Duane都能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好像要把两人的身体都融化一样--
好像他们都得到了新生！
Duane简直是迫不及待地伸手去解Bernie的衬衣扣，他想彻底地感受他的灼热！Bernie从下面把Duane的上衣推到他的胸口，并蒙上了他的脸......
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
Bernie的身体太棒了，平滑，紧实，炽热......他移动的时候简直像羽毛在身体上滑过，天堂般的美妙！
Duane真想趴到Bernie上面，好更进一步感受这完美的身躯......
"拉开......我的拉链......"Bernie扯下蒙在Duane的衣服，咬着他的耳朵说。"快......"
Bernie的一只手已经伸进Duane的内裤里，揉搓了......
"......唔......我，在找......"见鬼！为什么他干这种事也是笨手笨脚的？！
"对不起！打扰一下！"
真见鬼！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警察？！
当然！这是在高速公路上，不是农家小屋的前院，总会有车来车往，警车只是其中之一！
也是最糟的一号人！
"干什么......"Bernie先抬起头说话了："你他妈的没见过两个男人在车里作爱吗？！"
从他的态度判断：他对正在进行的事被人突然打断相当火光，而且，他的确是不买警察的帐的人！
"......"对方倒是买了Bernie的帐，有点心虚了。"我来看看，你们是不是需要帮助，因为你们的车停在道路上了......"
"帮什么？这车里挤不下三个人！"Bernie几乎是杀气腾腾地瞪着这不识趣的人。
"恩！"穿制服的人清了清嗓子，好像为了拾回自信。"好吧，出示一下你们的证件！尤其是你！"他用刚掏出来的圆珠笔指着Duane："你多大了？"
"呃......二十二。"Duane抬起眼皮看着头顶上方的警察说，谢天谢地--他的衣服都还在身上！
"把证件给我看，最好是驾照！是你开车吧？"他显然在Duane那里找回了底气。
Duane推开身上不情愿动的Bernie，找出驾照，递给车窗外的人。
"你的？先生。"仔细对照了眼前的Duane和照片上的人后，他一边抄写一边问Bernie要。
"落在我自己的车上了，长官。"Bernie懒洋洋地回答着。
"这样......你的姓名？还有年龄？"
"Bernard Wale，二十六岁......你他妈的连在自己车里作爱都要管吗？！"Bernie烦躁地拍了拍车门，他已经坐回原来的位置了。
"Bernard......Wale？W-A-L-E？"警察的语气在微弱中渗透着惊疑，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你是发现Allen Roswell死了的人？！你以前在The Razor呆过？！"
天哪！--这就是他发现的？！
Duane觉得这个警察是他遇到过的最欠揍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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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机会
"你们真的要复出吗？要知道，我当年也是The Razor的歌迷，Rick死的时候我还为他点了蜡烛的，在Chester的教堂。现在真正好的音乐不多......好像你们换名字了？！是叫Hot Storm？不错，我也喜欢这个名字，真他妈的火！可惜Allen不在了......其他人呢？其他成员怎么样？谁是主唱？对了！是你，我在电台听过你的歌！天哪！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帅......"
这就是歌迷，当他们见到自己的偶像时的典型表现。
真烦--Duane刚才的紧张随着眼前这人的滔滔不绝而愈渐消逝，他不知该放松还是该战栗，但他明白，Bernie一定想找什么东西让这个人闭嘴！
谁还在乎他是不是警察呢？也许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他稍微停下来，像是歇歇嘴，叉腰，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夜空，叹息一声：
"真是运气，居然能在这儿遇上你们......"
是吗？我们也这么想，是霉运--Duane看着车窗外的人，牵强地笑笑。
"我叫Eric！"警察先生伸手进来，示意要与他们握手。Duane勉强地接受了。
"Bernie！"看到另一个人不买帐，Duane觉得对不起人家的热情。
Bernie只是搭了下他崇拜者的前肢。
"万分感谢！"Eric还是激动不已。"对了，能给我签个名吗？"他摸索了半天，最后摘下帽子递给Duane，还附上那只圆珠笔。
"我......不是乐队成员。"Duane尴尬地告诉对方，然后把他的物件转交给旁边的人。"Bernie？"
"签完了你就给我滚出视线！"Bernie一边把名字画在帽檐里边，一边没好气地说着。
"你能行的！"Eric完全没有受Bernie的话影响，在接到Bernie直接还给他的纪念品后说。"我听了那首歌，最近电台经常放，你不比Rick差，你们会成功的！一定会的！"
Eric......你真是好人！
"......谢谢。"
当Duane证实这话的确是出自Bernie口中后，他差点打开车门冲出去拥抱Eric！
"如果你不介意，或者说你的那些屁事儿都办完了的话，"Bernie用一种心平气和的语气继续说："我们想接着做刚才被你打断的事情......"
"......"Eric涨红了脸说："哦，当然，我是说，没事儿了......等等--你们最好把车停到路边上，不然还会有人来盘问的......恩，记得关窗户，夜里比较冷，在公路上。"
"千万不要对Charles发火！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也不要问起是不是他搞的那篇新闻！"第二天，在去见Charles的路上，Duane再三叮嘱Bernie不要冲动。
不过，真说不好他们谁更冲动......
昨天晚上，他们开车回家后，Duane才想起自己已经两三天没真正吃过什么东西了，差点一头栽到客厅的沙发上--为什么之前一点感觉也没有呢？一定是急昏头了！
更神奇的是，当他一边吃着Bernie煮的豆子，一边问起Bernie为什么迟到时，得到的答案居然是--
"我吃饭去了。"
"......"--差点噎住！
"找了一份写着那消息的报纸--好像是前天的--边吃边看，写得真他妈的恶心，我差点吃不下东西......"
"就这样？你冲出去就是为了吃早餐读报纸？！"Duane觉得自己后来的行为简直是彻头彻尾的傻瓜。
"我是想证实，顺便看看报纸上怎么写的......不算太糟，就是肉麻了点。"Bernie把盘子里的豆子倒过一点给Duane。"而且，我那时饿得像冬眠起来的熊。"
不要跟我说你那时的模样是因为饿！--吃着吃着，Duane就对这些豆子的味道有抵触了，他皱了皱眉毛。
"你怎么能不吃东西呢？宝贝儿，你已经瘦得够厉害了......"
混蛋，如果不是因为某个人摆出一副要杀人的架势冲出去的话--"行了！你就不能做点别的，豆子我吃得都想吐了！"
......
今天早上，Bernie为Duane做了三明治。
"你喜欢我做的三明治吗？"Bernie冷不丁地问了Duane一句。
Duane差点把车出路面......
Charles召集了乐队目前的所有成员：
Owen Blost，Larry从Angie's Gum挖角出来的键盘手，只比Duane大一岁，但看上去很老成，话不多，头发乱蓬蓬地遮着脸，更加重了他的神秘感。
Reddle Vallord，"Red"，曾是The Razor的第一任贝斯手，后来因为嫌东奔西跑的演出太累人而中途离队，现在，据他说是休息够了，觉得还是到处漂的日子来劲。
Larry Moore，The Razor的鼓手，现在是居家男人和模范父亲......在Hot Storm继续他的本行。
Bernie Wale，原The Razor的经理，乐队真正的灵魂人物，兼任主唱及主音吉他手。
Duane Frey，......
什么也不是，但每次队里的人集结的时候都少不了他，有点像"Groupie"之类的--Duane对这个定义很抵制，虽然是他自己想到的。
"是好消息！"Charles满面春风地向在座的几个人比划起来："一个机会，演出！Greenpeach在Atlanta的专场演出，邀请我们去客串！就在下个月四号！"
"哼！"Red发出不屑的鼻息声："我们去干什么？我们连一起排练的时间都还没有过，更别说演出了！"
"还有两周时间呢！"Charles很清楚：这群人他一个也惹不起，尤其是Bernie。"你们基本上都是老搭档了，很快就能协调的！"
"你让我们拿什么演奏？到现在我们没写出一首自己的歌来！"一边说着，Red看了一眼Bernie。
"Wale写过一首了，还有，你们可以演奏The Razor以前最知名的歌，比如‘Just a ghost'，我喜欢！It's just a ghost，transparent......"Charles情不自禁地哼唱起来。
"不行--我们是一个全新的乐队，我们要用自己的音乐证明自己。"Larry的话一语中的。
"我也同意Larry的话，Hot Storm不是The Razor的继续，Hot Storm就是Hot Storm！"一直没出声的Owen发言了。
"Bernie？你怎么看？"Charles转而向Bernie求援。
"我要回去了。"
这个回答差点没让Charles跳楼。
"哈哈哈......"Red第一个笑出声来。"Bernie，你这臭小子，我要说，你怎么还是那个德性？......哈哈......"
"你要歌不是吗？我这就回去写，多少都可以。"Bernie面不改色地说出他的原由。
肃然。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Charles又一次被Bernie的言行摆了一道。
"写得差不多就行了，别像以前一样，让我们选半天--"
Larry狠狠地盯了Red一眼，使他立刻打住了。
"Duane！你跑什么？我还有话要跟你说！"眼看Duane就要跟其他人一起走出办公室，Charles连忙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