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为那个生气吗？我没有跟你说话？"Duane觉得应该正式跟Bernie道个歉。
"我生气了吗？"
混蛋！你之前那副臭脸难道是为了让人开心？！
Bernie一脸疑惑的表情，证明他不是在打趣。
好吧，Duane再次承认--他完全不适应Bernie的思考逻辑。
"你认为我在生气？"Bernie的情绪有波动了。"可是，我以为你才在生我的气......因为我没有抱你，回来的时候......"
就因为这个？！这种闹矛盾的理由实在......好吧，真是只有Bernie Wale才会想到！
"你以为我是什么？！你这个白痴！只有你才这么认为！"Duane觉得有必要搞清Bernie到底是怎么设想他的。"混蛋！"
"好了，宝贝儿，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对......"Bernie用手指梳着Duane的头发，努力使他平静下来。
"......我，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敏感，"Duane想了一会儿才接着Bernie的话说。"你知道，你一声不吭的样子太让我紧张了，我以为你在L.A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紧张了？我是说，我怎么没看出来？我一直对你的紧张敏感......"Bernie轻轻啃了一下Duane的下巴。"你一紧张，我就会硬--"
"少拿我的心情开玩笑！"Duane抓着Bernie的头发，把他的头抬起来。
他的眼神在说：我没有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
Duane感到紧张，并且，他发现Bernie的反应也证实了他的话！
他还没有准备好，如果Bernie现在做什么的话，他会更加紧张的--
"你，你们，找到他了吗？我是说，在L.A，你和Larry，你们找到Allen Roswell了吗？"这个问题早就该问了。
果然，Bernie停了下来，然后，沉默。
"......找到了，我们。"有一会儿了，他才开口回答。
"那么，结果怎么样？"Duane知道这个问题显然是败坏了Bernie的兴致，他有些后悔了。"他同意了吗？加入乐队？"
"没有。"Bernie话语里的感情已经彻底消失了。
难怪他会无精打采--Bernie不习惯被人拒绝，Duane想，这就是原因了？
"他死了。"Bernie继续他的说话。
"在两周前。我们在一个公墓里找到了他的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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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不小心
蜷在车里过一晚上的第一个坏处，是第二天醒来移动身体时要命的酸痛；如果当时是气候凉爽的十月，而且在夜晚多露的GEORGIA，那就还要加上太阳穴的胀痛和一身的鸡皮疙瘩；更坏的是，当你忙于作爱而衣不蔽体，过分投入甚至忘了升起车窗，然后又因为得知某个令人扼腕的消息而整晚郁郁难眠......浮肿、黑眼圈、四肢无力......最糟糕的--
感冒！
"哈啾--"这是Duane醒来后对Bernie说的第一个词。
"抱歉......"第二个，因为那个喷嚏弄得Bernie一脸都是，他靠得实在太近了。
Bernie既没有表示不满也没有释然，好像根本就没感觉到，显然，昨晚他对Duane讲的事对他还有影响......
Roswell死了，The Razor的前吉他手，Allen Roswell死了。
就连Duane都对这个事实不寒而栗--曾经也是The Razor忠实歌迷的他，得到乐队中一名重要成员的死讯，而且不是通过媒体，是乐队的另一名重要人物，Bernie Wale直接告诉他的！
简直像是听到自己亲人的死讯！
现在，Duane只知道Allen死了，在大约两周前，此外，Bernie什么也没说了。也许是为了摆脱那种忧郁的氛围，Bernie将后面的时间都用来跟Duane作爱，直到再也举不起来......
然而这只是让一切显得更加凄婉了。仿佛多一个人知道这件不幸，反而让这份悲哀加倍了。
"Bernie？Bernie，让我起来......"不管怎么说，天早就亮了，他们总不能在车里接着呆上一天吧！
真是蠢透了！明明就在家门口，为什么还要在车里过夜？Duane一边推开趴在身上不动的Bernie一边艰难地坐了起来--身上的肌肉甚至都睡皱了！
"哈啾--"倒霉！他好久都没有得过病了，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Duane很清楚自己一直是健康的，这也算是老天开恩吧。
"你压着我的衣服了！Bernie！"虽然损失了一件短袖衫，但Duane还是希望至少穿点什么走出去，虽然周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人。
他还是没有动。
"我要出去了，你喜欢就接着睡吧......"Duane放弃了他的背心，他也觉得就算这样出去也没什么不对。
还是有什么不对！
Bernie怎么可能睡得这么沉？平时只要Duane稍微一醒，他也会跟着立刻醒来，而且这个环境怎么也不像能让人舒服赖床的地方......
"Bernie?"再一次，Duane轻轻推了下Bernie，这次，他发现不对的地方了--
体温！
Bernie的身体那么热--即使在他兴奋起来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烫！
该死！他发烧了！
不会才怪--他整个晚上都光着上身，而且出了那么多汗......他还为Duane抵挡了大部分夜里的冷风。
傻瓜！
"你躺着，我这就打电话叫人！"
等到他终于把Bernie背到二楼卧室的床上躺下的时候，Duane觉得自己简直把下半辈子的力气都借来用上了--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重！虽然他比Duane还高半个头，但从体型根本看不出他的沉重，现在，Duane才感受到他真正的重量。
就像所有发高烧的人一样，Bernie感到冷，他在微微地发抖。Duane打开衣橱，却找不到一条厚点的被子，甚至毯子！--平时，他们两个人一起睡，盖一条床单都感觉不到冷。
无奈，他只好把能找到的厚衣服都铺到Bernie身上，这情景一点也不好笑！Duane的太阳穴酸得要命，他觉得自己似乎在把Bernie埋起来......
就像所有发高烧的人一样，Bernie在喃喃地念着什么，Duane听不清楚，但他知道他念的是什么--他的名字。
"......Duane......"
"我，去打电话，你等着......"说着，Duane擦了擦眼睛，转身走出房间。
"不错，不错，不错。"20分钟后赶来的Krist Norman医生见到他的病人后连发三声感叹。
"我算是遇上你们了，什么病都让我治！如果你们中有谁可以生孩子，是不是也请我来接生？"Krist一边甩体温计一边自言自语似地说着。
"拜托，快看看他怎么样了！"Duane顾不上理会Krist的恶劣玩笑，虽然他也觉得让心理医生来治高烧病人的确荒唐。
那又怎么样--既然他可以像外科医生那样缝合伤口，那么让他像内科医生一样给人退烧也不是不可能！
"这家伙怎么会生病？从我认识他起，就没听他打过一个喷嚏！"Krist将听诊器的一端压到Bernie的胸口，片刻。"呼吸没有问题，看来是普通的发烧。"
"怎么回事儿？"Krist转过头，表情严肃地问着Duane。
"恩......"这个怎么说出口呢？Duane咬了咬嘴唇："我们在车里过了夜，在外面，然后，他没穿衣服就睡了，我们还--"
"停--"Krist显然是在忍着笑。"我不是问他是怎么得病的，我是问，他昨晚在Silvia家里，导致他行为异常的原因是什么？"
也是导致他发烧的部分原因吧......Duane又咬了下嘴唇--
"是L.A的事，你猜对了，......有人死了......"
"他们以前的吉他手？"Krist从Bernie嘴里取出体温计，看了一眼："103°F(39.5°C)！，不算糟。"
"你知道？我是说，你也认识他？Allen Roswell？"Duane觉得自己在逐渐建立对Krist的好感。
"不认识，我对音乐的事一窍不通。"
哦--他跟Enid又有共同点了。
Krist打开医疗箱，拣出一剂针药和一支注射器。"帮我把他翻过来，这家伙不是一般的重！"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是说，他们去L.A是临时决定的，还是我告诉的Silvia，但我没说他们去干什么。"Duane一边给Bernie翻身，一边问Krist--真不是一般的重，看着Bernie毫无知觉的躺着，Duane又开始心酸了。
"有一种东西，报纸，稍微有点名气的人它都可以告诉你他们的行踪！"
什么？！
"报纸是怎么回事？！连Bernie他们都是才知道的消息！也许他们是第一个知道他死讯的人，他两周前才死的！"Duane怀疑Krist在信口开河。
"你以为我在瞎编吗？今天的报纸上登的，的确是说他在两周前就死了，死因是吸毒过量。"Krist将注射器里的液体推出一部分，然后，他拍拍Bernie的屁股。"Bernie，你这臭小子，终于轮到被我修理的一天了。"
Duane觉得Krist的表情丝毫不像一个医生，哪怕是心理医生，他担心自己当初给他打电话是否是明智的。
"所以我才讨厌当名人，什么都逃不出公众的视线，连放个屁都会被成千上万人听见！"Krist说得好像自己才从当名人的麻烦中摆脱出来的一样。
"他们这些玩摇滚的人都那副德性，哼！吸毒，还不如像Bernie那样窝在洞里一辈子呢！"Krist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
"嘿！你根本不懂音乐，有什么资格评价他们？！"Duane最讨厌不懂摇滚的人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它。
"对，对，我是不懂。好吧，我承认是我说错话了，我道歉！"Krist觉得眼前这小子发起火来一点威力都没有--跟Bernie完全两码事，甚至显得可爱，他有点体会Bernie的心情了。"据说他死在一家救济院里，当时里面没人认识他，他们把他埋在救济会捐赠的公墓里，还是Bernie他们把他找到的--"
"里面提到Bernie了？！报纸上？！"Duane对这个信息吃惊不小。
"就是因为看到了Bernie Wale的名字，我才把新闻读完的。"Krist又试了试Bernie额头的热度。"你们有冰块吗？"
"你等一下！"Duane说着跑下楼去。
很快。
"没有冰块，用啤酒代替行吧？！"Duane提着两瓶啤酒回到房间。
"你要是不嫌麻烦就干吧。"Krist耸耸肩，然后他伸手从Duane手里取下一瓶。"一瓶就够了。"说着，他用牙撬开瓶盖，仰头灌了起来。
"你说报纸上提到Bernie了？怎么说的？"Duane把酒瓶搁到Bernie额头上，为他降温。
"说他和他们乐队以前的谁--"
"Larry，Larry Moore！"
"对，就是他。他们一起去找他，为了复出什么的，结果只找到他的墓碑......"Krist喝了一口啤酒，继续说："里面提到Bernie曾是The Razor的经理，说他现在要站到前台，还说是为了Rick Beck的遗志什么的，你知道Rick Beck就是Silvia的儿子吧？"
Duane点头表示知情。
"文章写得太肉麻了，就像给Bernie他们打了番广告......呃--"
广告？......
难道是......
见鬼！Bernie知道的话肯定会生气，而且是大发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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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涅磐
他一定睡了很久了--
当意识恢复后， Bernie头脑里的第一个反应。
他干了什么？全身好像被人彻底挤压过般郁闷地痛。还有......身上那堆东西是什么？高高地一沓，挡住了他几乎全部的视线--简直像被人埋了一样！
他决定伸手把它们推开--谁......握着他的手腕......
Bernie稍微转下头，用另一只手扒开挡着他视线的衣物--
Duane......
当然是他，为什么他一开始没有想到呢？......
他为什么在床边趴着睡？头发揉得真乱，好像还出了汗，看上去有点潮湿。他的呼吸似乎有些沉重，背部的起伏很大，但却没有什么声响......
这画面真美。
有他存在的画面都很美，但这次的不同，Bernie感觉到模糊的独享的惬意--连他本人都不知道这画面的存在！
他把他的手腕握得那么紧！仿佛一松开，手里的人就会坠入什么深渊似的。
口渴。
Bernie觉得嘴唇干得都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了，他想到楼下去喝点什么--
他不知道怎么使Duane松开他的手，他根本不愿意他松开......
设法坐起来--见鬼！整个后背就像被河马踩过一样痛，无力；身下，潮湿的床单让Bernie想到了什么......
发烧了？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发生过了，但Bernie还是立刻确定了原因，他很清楚这种状况--虽然那是和他母亲在一起时的事了......
难怪他的手握得那么紧。
他有没有想过他会死？
你奢求的太多了，Bernie。
--到失去的时候你会崩溃的！
哦--啤酒！
慢慢直起上身后，Bernie在枕头边上发现了一件意外的好东西，没有多想，他用牙撬开瓶盖，贪婪地灌了一大口。
完美！
Bernie怀疑起周遭的真实性：好吧，即使这是梦，他也要努力记住现在的一切。
然后，他开始打量起四周来：
还是他的房间，熟悉，即使他此时视觉有些扭曲，阳光也显得有些耀眼--现在是早上？是的，他很快听到了窗前树上的鸟叫，只有在清晨，你才可以听到如此纯粹的鸟鸣。
仿佛新生。
他忍不住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右边：Duane穿着一件长袖的套头衫--他还在睡，也许他是刚刚才睡着的，在确认Bernie烧退以后--现在，他的脸稍微转了一下，没有完全埋了起来，额头被压了好大的红印，Bernie有想笑的冲动，尤其当他看到Duane因为张着嘴而留在嘴角的口水印时--可爱得让人想立刻抱住他！
他的眼角保留着泪水的残迹，睫毛也还是潮湿的，Bernie觉得自己刚才的悠哉心情真他妈的该死，特别是发现地上抛满了用过的手纸的时候--也许他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危险，Bernie感激地伸手去抚摸Duane的头顶。
他立刻醒了--Bernie有点遗憾，但很快被欣喜所取代。
"我打扰你了吗？......"
不......--Duane没有说出声，他摇了摇头，松开Bernie的手腕，站起来，跪到床上--
他的脸深深地埋进Bernie的胸口，双臂紧紧围绕在Bernie的背后......
Bernie清楚地听到他大口的喘息声和泪水淌过胸膛的微热，他搂着Duane的肩膀，它们抖动得厉害，但又渐渐平息了下来......
"好了，我已经没事了，亲爱的，别哭了。"Bernie抱着Duane的头，使劲吻着他的头发。
"......呼......恩......"Duane好像要说什么，但又像被抑制住了，他放开Bernie，退回去找东西--
手纸。
Duane扯出一张，摁在鼻子下面，用力擤了一阵，扔在地上，然后又拉了一张，重复前面的动作。
"对不起......"说着，Duane又拿起一张纸给Bernie擦胸口；他的声音很古怪，完全没有平时吉他般的清亮--Bernie是这样形容的。
"你......感冒了？"
"恩，没关系......呼--，我就是鼻子塞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比起你来......"
原来地上的纸是这个原因......Bernie决定不去追究自己那时的感动是否可笑，他拉着Duane的手臂，强行将他拖到床上。
"Bernie！干什么？不行，你现在......"
"少废话！你他妈的给我好好躺着！"等Duane倒在他的身上，Bernie立刻意识到什么。"好了，宝贝儿，让我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