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水媚儿
  发于:2008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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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夜有些不习惯的和前辈老李坐在这家奢华堂皇的酒店一角,在昏暗中借着光怪陆离的灯光一丝不苟的做着笔录。
前不久一名做底线的刑警遇难,面目全非的被碎尸在荒野。按上级要求刑警队主要力量马上全部投入到这件贩毒调查工作上,突破口最后缩小、盯在了这家拥有上亿资产据说与黑社会暗中有来往的娱乐城老板--谢乔身上。
老李一脸平静,职业又含沙射影的问些看似例行公事的问题
谢乔惜字如金、漫不经心的回答
朔夜匆忙而认真的笔录,不时在空档扬起一张年轻尚显稚气的毫无防备的脸,目光明亮清澈如同山涧碧水。刚从警校以优异成绩毕业的他全身上下充满了热情、憧憬、好奇和--腼腆。对一身合体崭新的警服感到舒适而--怪异--
突然察觉到一双锐利的眸子盯在自己身上,炽热如火。朔夜抬头,迎上谢乔一张成熟英俊的脸。
古希腊雕刻般深刻的脸颊,古铜色健康的肌肤,打理得整齐有致的乌黑发丝下敏锐犀利的眼神如同高空翱翔盯住了猎物的雄鹰,咄咄逼人让人不能正视。即使端坐在沙发上,仍能对其健美挺拔的伟岸一目了然,应该由一米九左右吧,朔夜感慨,就像一头野生美丽而桀骜的豹!见到他之前,朔夜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拥有多家跨国企业,商业网遍布全球的知名总裁竟然只是个刚24岁仅比自己打了3岁的年轻人。
就算是子承父业,但没有真才实学和过人的睿智冷静是不可能在汹涌残酷的市场竞争中立足并声势浩大到让人佩服而又忌惮的!
朔夜不自觉得便扬起嘴角,冲望向自己的谢乔笑了笑。在这个严肃的几乎让人感到窒息的场合显得有点格格不入,甚至有些傻气。
璀璨咄人的眸子有一丝闪动,瞬间又恢复冷淡--谢乔将眼神移开。
......
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谢乔一行人送两人出来,道别后老李已撑伞奔进雨幕钻进车里,朔夜被人叫住
"请等一下!"
转身,昂头,看走到自己身旁的谢乔,发现一丝异样的笑在一张俊脸上荡开--
"你,是叫朔夜吧?"
"啊--"
"话未及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爆炸的巨响,刹那间尖叫声、呼喊声遍起--
朔夜全身一僵,不敢相信的回头,看到了自己和老李开来的那辆警车在雨帘中熊熊燃烧,火光映红了大半夜空,残骸散落一地,
"老,老李?!"
拔腿要冲出去,被人扯住手臂,转头看到谢乔意味深长的挑起一边的嘴角:
"已经晚了--"
......

 


老李走了
死因无从查据,局里对朔夜所说的"老李是被谢乔有意谋杀"的话不置可否,加上没有任何证据,暂时归到了事故引发突发性爆炸上。
朔夜据理力争,但一切法律程序、规章制度都不可能因为当时谢乔对自己的那抹邪意的笑而定他的罪。心急火燎换来的反而是同事异样的眼光和领导摸棱两可的安抚。平静下来后,朔夜才想到: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唯一全身而退毫发无伤的就是自己!是本应该第一个进入车内发动油门的做为司机的作为后辈年轻的自己......说到疑点,自己也被包括在内!
这无疑成了一道不便道破,但永远隔阂在那儿的沟壑......
老李的葬礼朔夜没有象别人一样哭,他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走完了整个花哨的过场,曲终人散后进了一家酒馆将自己灌了个大醉--
他肆无忌惮的喝着酒,想起刚到警局时老李拍着自己的肩膀洪亮的说道:小伙子,好好干!有什么不懂不明白的事儿,尽管找我......
想起远方老家的姐姐,想起自己曾经对她说:愿望?我的愿望就是要象爸爸妈妈那样做一名出色的警察......
蹒跚跌进深沉的夜,头重脚轻的望家里摸索,翻涌的苦涩几乎要将自己没顶。
前面是一段没有路灯的巷子,在饱满的月光下可以看见一垛垛的砖坯,左边是个砖厂。
现在已经机器停转,工人下班,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朔夜刚跨进那片投下的摇曳不定的阴影就突然被人顶在一排刚刚脱好的泥坯堆上,被揪住胸前的衣服。猛烈的眩晕和翻涌的呕吐感让他无力挣扎,甚至不能发出一言。
朦胧眯起眼,透过几层恍惚飘动的人影瞧见了不远处环臂望向自己的人。愤怒一冲而起,朔夜疯了样的狂喊出声:"谢乔--你这个混蛋!"
脸上马上吃了一拳,他拼命挣扎,反抗,但如坠繁星闪烁的星空,四肢如被悬空旋转不定、迫不及待的要一直深陷下去,最后只能任凭他们拳脚相加。
直到无力的瘫在地上,身后的坯垛塌了一片。
朔夜靠着砖垛坐直了身子,想骂,可张了嘴,嘴里全是血,脸肿了半边。
谢乔走过来,蹲下,挑起他的下巴:"朔夜,你最好不要卷进来抓着那件案子不放--我是不希望你这么漂亮的一个人下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哼--老李的死只是一个警告而已......"
朔夜张嘴,将一口混了血的口水吐在谢乔的脸上:"你这个禽兽!"
被打断的肋骨和火辣辣的伤痛让他不能纵身扑过去,只能瞪大了双眼几乎喷出火来,要将眼前的人烧成灰烬。将眼前这个嚣张的人搓骨扬灰。
"哦?"谢乔接过身旁递过来的纸巾缓慢优雅的擦拭脸上的脏物,目光瞬间变的阴冷可怕"禽兽吗?你真是抬举我了--"
他轻薄的拍拍朔夜的脸,平静的说:"禽兽可比我善良多了......"
话语刚落,身后的人已经冲过来将朔夜扯倒在地,按住他的手脚粗暴的撕扯溅血汗湿的衣服,布帛破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尤其响亮--

 

"你,你们要干什么?!"
朔夜撕喊出声,身体瞬间的赤裸,暴露在夜风中的冰凉不适和羞愤恼怒一起涌上沉重的头顶,他弹跳要起身反而被人握住脚踝扯开双腿,呈四肢大张的姿势。
略带寒意的风吹过,平日里包裹在布料下,现在却不着片缕的股间有中怪异而难以形容的不适......
朔夜涨红了脸,努力想将双腿合拢,想缩起身子,但被禁锢的四肢象被钉了钉子上了锁,不能动分毫"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混蛋!!"
"不明白吗?"谢乔半跪在朔夜两腿间,矫好的脸上浮起一抹漂亮到让人心寒的冷笑--然后直接将手指扶上被撑开到不自然角度的双腿间,揉搓拂弄,接着毫不留情的将干燥细长的中指插入狭隘紧绷的体内--
"哈啊--"
突如其来的坼裂般的疼痛和逆向冲撞的不耐使朔夜的身体本能的抗拒外来异物的入侵,窄小的密穴死死绞住,想要合起,但进犯者却一意孤行的拉扯冲撞在柔软而又有点晦涩的肉壁,强硬的进出自如
"哼--是第一次吧?"有人嗤笑,漫不经心的挑起眉毛,明亮的眸子里写满戏谑。
缺乏润泽与爱抚的后果很快反映在朔夜扭曲的脸上,内脏几乎要被扯出的呕吐感阻碍了艰难的呼吸,小腹突突的跳着,紧绷的大腿内侧一阵阵无法自制的痉挛--
"唔--痛--"
含糊的话语刚溢出嘴角,朔夜突然变了脸色--
"哈啊--不--啊,啊啊--"
"是这里吗?"谢乔冷冷的笑着,插入的手指刺激着找到的的一点,看朔夜的分身在瞬间有了反映,窄小的内壁逐渐湿润。不理会他的挣扎呻吟扭动弹跳,把手指缓慢外撤然后狠狠的插进两根手指,直逼找到的敏感脆弱的内处--撩刺拨弄,技巧性的搔刮紧紧包裹住自己的温暖,他伏下身子在抖如秋叶的朔夜耳边低语:"你的这里......好热啊!"
朔夜虚弱的开启双唇艰难的喘着气,脑袋一片混乱,他现在仍然无法了解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超出了他的所知范围也超出了他可以忍受的底线--只能象块被摊开捆绑的肉--鱼在俎上,任人宰割。所以当下体突然一阵剧痛,如同被一道闪电贯穿身体的同时、,所有的意识在铺天盖地的灼热和疼痛中消失殆尽,撕喊哽咽在干涩的喉咙,眼前一片血红,真的仿佛要死了一般,如旋转木马样的深渊中朔夜昏迷了过去......
......
阳光灼痛了酸涩的眼,朔夜茫然的盯着头顶洁白的天花板亮到一片空白,艰难的扭头,看到谢乔站在床边冲自己暧昧的笑,只是没有温度--
"你醒了,从今天起,你不用去公安局了......"
"什--么?!"开口,声音暗哑无力
"你也不想让这些东西被外人看到吧?"谢乔扬手,数百张不堪的照片铺满一床
盯着上面的自己,朔夜苍白了脸,抖动的双唇说不出话来
"你--!!"
他起身挣扎到床边要扑过去,却跌在床下,全身疼痛如被石碾,无力的趴在地上,从宽大的穿衣镜中看到一丝不挂狼狈不堪的自己。低头,全身冷到发抖
"......这--混蛋!!"
"骂来骂去就这几个词--还真是--无趣!"谢乔遥遥的在头顶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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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了四天,好不容易可以下床。踉跄摸到警局却拿到了停职查看的通知。望着局长摊在自己面前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心在刹那间破碎--
想不到,谢乔竟然真的......
孱弱的身子遥遥欲坠,苍白的脸上找不到丝毫表情--
"年轻人吗,我可以理解。但作为一名警察,而且刚毕业竟然公然在自己同事葬礼后嫖妓还被拍下这样的照片......"
对面的人说了什么,朔夜一句话也没听到,眼前照片上浓艳、赤裸的女人如蛇,翻滚在绯红的床上,纠缠着的,是肌肤微红、恍惚入梦陌生的自己--
不,
不对,
这不是我!
我没有嫖妓
想辩解,但说什么呢?怎样说才能被相信呢?就说自己那晚没有去找女人,而是被男人--
......
"哼--"低了头,额上的刘海遮掩了眼,颤如蝶翅......
......
背着无数如针似芒的视线,抱着沉重的纸箱走出警局,刚跨出校门模范生的自己竟然在半个月后就被烙上了淫荡放纵的烙印--被扫地出门
"......真是看不出啊......"
"......这就是人不可貌相啊......."
"......那小子身材不错啊......哈哈......"
门卫的大妈暧昧的瞅着自己,然后毫不掩饰的和旁人指指点点,不用猜都知道她们在说写什么,从她象看只蟑螂一般的眼神--就知道了!
正午的阳光好刺眼,站在穿梭的公路前,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枯涩痛楚如潮水般涌来,离开了需要伪装、假装坚强的场所,逞强般昂头挺胸的朔夜在一瞬间暗淡了下来。
立志要做一名好警察的自己
高中没有毕业就打工供自己读书的既当父亲又做母亲的姐姐
刚刚寄出的那封欣喜、甚至有些得意的告诉姐姐工作终于落实的信:
......姐姐,我现在终于工作了!姐姐等着,我一定努力攒钱给姐姐做换肾手术,一切交给我吧!!......
瘦弱的肩有点抖
脸上有点湿,下雨了吗?可是--太阳明明是这么的亮......
有车突然从身旁停下,闪亮的硕长黑色在一片喧哗中如鹤立鸡群、脱颖而出。
门开
有人走了出来
唇角上扬,漂亮桀骜的弧度
手抄在高级西装的口袋里
他漫不经心的靠在车上冲朔夜笑:"好象很惨的样子,要不要我帮你啊?"

 

怒火上涌,几乎咆哮出来,不等开口已经将手中装了厚厚文件的箱子砸了过去,漫天飞舞的,是洁白的纸--
"你这该死的混蛋!"扑向支开单臂挡下纸箱的人,朔夜红了眼睛,咬牙切齿般象只狂怒的狮子。
挥出的拳头被轻易握住
高踢的腿被轻轻挡下
本来透支的身体反映在稍显迟钝的动作上
象裹了一阵风
一扯,一推,一扭
自己已被掀撞在地上,挣扎着却无力爬起,咳到几乎窒息,瘫在地上,映入眼帘的是青白色的天空
有人走到自己眼前,居高临下的,用鞋子踢了自己的脸:"最后问一遍,要不要我帮你啊?"
"你***去死吧!大爷我有钱的很--"极力搜刮自己所有知道的恶毒的词句,想骂更多更狠的话,想站起来咬断那个笑到冰冷的人的脖子,但疼痛麻痹了全身,喘着气,只能无力的合上眼,不想看!!
"哼--是吗--"头顶上的人遥遥开口,临走从车里探出头来:"乱丢废纸要罚款的,你丢的可不是一张啊--"
......
回家时已经是黄昏,被罚掉身上仅有的四十元钱,好说歹说又被扣下手表才被放行--
开门时觉得门锁有些异样,钥匙在锁芯里好象轻松的只是空转。推开门,屋里的景象让朔夜目瞪口呆。家象是刚刚被盗匪洗劫过,所有的抽屉,柜子都被拉开,东西扔的满地都是,电视机和录象机,冰箱以及一切值钱的家具都被砸毁。撬开的抽屉里,几张存折不翼而飞。朔夜震惊的站在浩劫之后的屋子里,欲哭无泪。
赶来的警察职业的问:"这不象是纯粹以窃取财物为目的的犯罪,做案人显然带有泄愤报复的心态。除了存折之外,值钱的东西并不带走,而是毁了,砸了。你肯定是得罪什么人了。你过去有仇人吗?"
朔夜低了头。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干的,他对那人说过自己有钱,自己砸锅卖铁也不求他,所以他就叫自己顷刻间一贫如洗--包括好不容易攒了四年的、想给姐姐做手术的所有积蓄!
但说出来,有谁会相信呢?
......
自己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工作根本没有着落,所有应聘的地方一概将自己驳回,有时甚至一听自己的名字就避而不见。连到饭店找个碗洗盘子的杂活都没有留下自己的地方。一个打工的小妹妹偷偷告诉自己:老板说了,只要是"朔夜",就不能留下。
只要是朔夜

不能留下
吗?
坐在路边,将头埋在膝盖里低低的笑。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大学校园,在双周日的时候做在树阴下等来找家教的人,捧着书,什么也不用多想--
只是手指冰冷,脸色苍白如纸......饿的几乎昏倒!
不如回老家吧?
但姐姐的病怎么办?又怎么向她解释没有了工作的理由?甚至--连买车票的钱也没有......
身旁有一群孩子跑过,其中有一个随手人丢下吃了一半的面包,落在朔夜身旁的草坪上--米黄油亮的颜色
突然想伸出手去,去拿过来。好饿,真的好饿!已经,快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吧......颤抖的伸出手指,下唇咬到几乎出血--
"我这是,在做什么啊?!"低哑的撕喊出来,朔夜拼命冲到公路上。不顾身旁急弛的车流、拥挤的人群,只是狂奔。想把几乎涌出眼眶的泪水逼回去......不止一次的,总是刻骨铭心的提醒自己,千万别去偷,别去抢,别去犯罪,别去找谢乔,他想这是自己最后的骨气。姐姐的生日快到了,想给她一件礼物!想见到姐姐的笑脸,听到她的笑声--这是目前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唯一温暖的一点火。
停住
扑倒在地上
突然想到一个挣钱的机会
扬起嘴角,轻轻的笑,如风,稍纵即逝--

 


 

生锈的铁门上布满斑驳的树影,门前的院落里数棵排列整齐的芙蓉树花开得鲜艳而凌乱,在风中摇曳如粉色的绒扇。
拐过几个不大的弯就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一家公开的输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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