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无名指————草函[上]
草函[上]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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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补习了一年才勉强上线。有一个厉害的兄弟很有压力吧。
"对了。"
他突然从二楼跳了下来,速度快到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人已经来到面前,二楼啊,我不由抬头看看,虽然不至于受伤,但一般人不可能这样做,也不会如他般轻松。
发现我盯着他发愣,宇珞轻哼一声,又不好意思的转过头。
"你认识尤启航这个人?"他还是保持着头歪在一边的姿势,说话也不肯看向我。
"是啊,你怎么知道他的?"
我的语气不由的硬起来,事情似乎由此开始变化了,可听到我这样说话宇珞不高兴地撇嘴。
"他是耿闻的......男朋友......"
看来陈姐果然是认识阿闻的。
"他受伤不是意外事故,他是被人撞伤的。"
"你怎么知道?!"
竟然有这种事情,不可能啊,阿尤是个单细胞动物,有点缺根筋的类型,这种人不可能会招惹到敌人的。我下意识地抓住宇珞的手臂,手下使了力道,他疼得皱眉,我才发现自己失态,又连忙放开。
"你对任何人都十分关心,对谁都好,他们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他又开始生气,声调提高。"你累不累,我就没见你......"他一瞪眼睛,话没有说下去,发出不屑的声音,狠狠踢脚下的石头。
"你还没告诉我阿尤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个,他一个孩子的任性,发脾气并不重要,无非是钻牛角尖的无理取闹罢了,这阵子他不是一直如此吗,不必太担心,反倒是阿尤被人"谋杀"......
宇珞气呼呼地望着我,咬着嘴唇发颤,突然大吼:"我不知道,你自己去查啊!"然后就丢下我走掉。

(未完成)


13

"哇,搞什么,怎么听起来像是在演推理剧!"
宇珞告诉我的话,我在第二天才说出来,下午和袁禧,子琪,乐子,四个人坐在书吧的一个隔间里,刚听完,子琪便这样大叫起来。
袁禧看着我,一脸疑惑,嘟着嘴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我知道其实她很激动,也有一堆疑问,所以才没有在昨天离开陈姐家后立刻告诉她,免得她不睡觉胡思乱想,或者干脆抓住我让我解释一晚上,根本也糊涂着的我能说出什么名堂?
"喂,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啦!"
乐子拍拍子琪的头,绝对是他惯用的拍他家小狗的方式,"大人们在思考,小鬼别捣蛋,去一边玩,乖。"
"我都19岁了,别总把我当小孩子看,而且说不定我还能帮忙,你们难道就不需要一个福尔摩斯?"
"你还真把这事当推理小说了,哪有那么多阴谋,阿尤肯定只是场意外。"这个丫头果然只是个孩子,对于袁禧来说这一切可不是玩笑,一旦牵扯到阿尤她便不能平静,子琪实不该在现在这种氛围下开玩笑,我也后悔将宇珞的话说出来,现在不管阿尤究竟是如何受伤的,重点不是这些,而是他始终昏迷不醒。"这些都不重要。"
"不,我相信宇珞的话,我有种感觉,他没有骗人,他也没有理由骗我们啊,我一定要找到撞伤阿尤的人。"
"小禧,我支持你。"
子琪贴近袁禧,紧紧搂住她。
"袁禧你就这么相信那个叫宇珞的男孩?"乐子始终觉得这些都很荒谬吧,"程潜,你也相信吗?"
"我不知道。"
现在他们三个都专注地望着我,希望由我口中说出确切肯定的言论,可我早就被这乱七八糟的情况搞迷糊了,先是蹦出一个宇珞的双胞胎兄弟,再是陈姐和阿闻之间的暧昧关系,紧接着又听说阿尤是被人故意伤害的,就如子琪所说,相对于我们普通平静的生活而言,这一切完全就如小说中虚构的情节,彻底的不真实。
"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阿闻确实和陈姐关系匪浅,以前阿尤就透露过阿闻在和女人交往,他感到会出事。还有,警方确实没有找到肇事车辆,阿闻这个人至今又下落不明,这些都让人疑惑。"
或许真的是我们这些人小题大做,但我完全可以肯定,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甚至阿尤也感觉到了,他早就在害怕。
"陈姐竟然和阿闻......"
袁禧摇摇头,无奈地笑,以她这样纯情的风格应该无法了解这些三心二意的人,更没办法接受自己喜欢的人去伤害自己所爱的人,但是她又不能说出任何严厉残酷的话,她是个善良的人,不愿为了自己伤害别人。
乐子重重跌入沙发里,苦笑着说:"还真有意思,又是同性恋,又是双性恋的,程潜啊,我不知道你竟认识这么有趣的朋友!"
怔住,我竟忘记了,乐子不仅是个很正常的男人,而且他以往的生活中也没有明白出现过一个gay,他当然不会像我和袁禧这样轻易接受所有,子琪呢,她这个年龄的孩子可能会觉得一切很新奇,很酷,符合他们我行我素的原则,所以只会更加兴奋。
"同性恋,双性恋又怎么了?"子琪突然伸长了脖子,"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有错吗?就算对方是同性,只要能用力、用心去爱就很了不起,就比很多冷血又不懂爱的人强,连这都不明白,你还自称大人呢!"
听完子琪的话,我大笑,袁禧拼命鼓掌。
"哟,小丫头嘴巴越来越厉害了,说出话来有模有样啊,不过一听就是个孩子。你要不要活在这个社会里,大部分的人都无法接受你,歧视你,你要怎么做?过不了多久,本来信誓旦旦说过的话,下的决心全都抛诸脑后,结果还是会为了生存,为了其他的诱惑而改变,人言可畏,懂不懂!"乐子的话没有错,可以代表我们这些在社会上打过滚的人的认识,这个世界上还剩几个人能坚守自己的初衷一路走下去,而真不会去在意他人言语?豪气千云的话语,只有子琪能说出来了。
他们互不相让,争论不休。我担心袁禧,走到她身边,不过她的气色还好,因为这两人的吵闹而笑开了,看到我的脸色反而轻拍着我落在沙发扶手上的手。
"你还说什么不懂爱的冷血动物,那应该是你家阿潜叔叔吧,他到现在可还跟个和尚一样!"
这个乐子怎么又说到我身上来了,他总取笑我是个在都市中穿行的得道高僧,凡尘俗事不为所动,到老一盏清灯相伴足矣。我哪有这样的高度,依旧是被红尘相绊的俗人,不过我放不下的是亲情和友情。世人是否将爱情的位置放的过高了,父母之爱,朋友之爱,本就是人生中值得好好珍惜的情感,懂得以感激的心去爱父母,以真诚友善去爱友人,这样不够填满一个人的心么?再则,能让两个人相伴终生的不是爱情,而是在漫长的携手并进中逐渐培养的亲情和友谊吧?爱情的火焰能燃烧多久呢?
"你们别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OK?"
面前的三个人都盯着我,仿佛我是最可怜的家伙,这是怎么了。
"程潜,初中毕业后都十年了,你还没有爱过吧?难道你是冷感......"
"别胡说八道!"袁禧将手边的报纸卷成纸筒扔向乐子,"程潜是纯情,有责任感,是现在难得一见的好男人。"
"算了吧,我看就是这句把程潜身边的女孩都吓跑了,这年头还流行‘好男人'?得了吧,程潜还是向我学学,坏一点,女人才会喜欢。"
"扯呢!程潜这样就最好了。"
"就是,潜潜现在就很好啊,不是有很多女孩子都很喜欢他?"
"那怎么这几年相了无数次亲,还是孤家寡人?"
明明是我的事情,他们三人却说得兴高采烈,激动无比,受不了,我们原本不是再讨论阿尤和阿闻的问题吗,究竟是怎么跑题的?他们声音越来越大,我则只能呆坐在一边看着,反正是插不上话。
他们可都是我最重要的亲人和朋友,我知道他们都是因为爱我才会如此认真,呵呵,感受到他人真切的爱,实在太幸福了。
"喂!"乐子冲着我大叫,"我们在这里担心你,你倒好,躲在一边笑得像个白痴。"
"我的事情你们就别操心了,缘分要来得时候自然就到了,急也没用啊。"
"切,说话像个娘们似的,还缘分呢!"
那让我说些什么呢?
"喂!你为什么总对潜潜不客气,一直欺负他?"
子琪这个侄女太强悍了,偶尔还会反过来保护我,是不是说明我已经变弱了?
"刚认识程潜的时候,我就是看不惯他的死板,一本正经,而和他在班里对立了很长一段时间,每次都会找他麻烦,他那时也躲了我一阵子。"
乐子突然提起十年前的陈年往事,想来我们那时候还真的很不合,他是班上男生中的老大,带头不上课,上课聊天,和女生开着黄色笑话,永远是最后一刻抄完作业交上来。那会我是学习委员,总想着以身作则,不能让个别人破坏班级的学风和课堂纪律,所以也很看不上乐子这个人。
"那你们又成了好朋友?"
"不打不相识。"
乐子笑呵呵地看着我,我点点头,两人间早就在这十几年里培养出了默契。
"初一时我特讨厌他那副正经八百的嘴脸,就想着一定要好好整他,让他也尴尬一次,在全班或者全校都丢次人,便冒他的名写了封情书给他同桌,那女孩可是出了名的清纯,一看情书就哭了,全班人面前,老师还把那女生宠得跟什么似的,便把程潜教训了一顿,我记得闹得特大,连他老爸都被叫来了,他的官也给撤了,在学校里简直轰动一时......"
"原来害程潜的人就是你!"袁禧和子琪都吃了一惊。
"你也太损了,那后来你们怎么又变成朋友了?"
"我后来才觉得自己做的太损,可程潜也太冷静了,在全班面前向那女孩道歉......"
"什么那女孩,是孟欣。"他竟然在捉弄了人之后,就将女孩子的名字忘得一干二净!
"孟欣,孟欣,你记得还真清楚。啊,这小子特冷静,完全没有辩驳就将罪名给扛下来,我想他就是个软弱的人,不像个男人,越来越看不起他,没想到那之后一天他放学后找到我,把那封情书给我看,说了句超气人的话......"
我笑了笑,接下来:"字写得太臭了,文笔却不错。"我一看到情书的笔迹便知道是他做的,毕竟再没有几人能写出他那种虫子爬过的烂字。
袁禧和子琪愣了一下,然后很给面子的大笑起来。
"这家伙实在太气人了,"乐子叹了口气,"他说了,我才很没用的发现我写那封情书的时候竟然用的是自己的笔迹,被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看出来就看出来,他竟然没有揭穿我,实在想不通他在打什么主意,又觉得自己很蠢,丢脸的很,就死不承认,还说了一些挺难听的话激他,想假装动手要打他把他吓走,没想到书呆子程潜也会打架,我们两个就在小巷子里大打出手,互不相让,结果都挂了彩。"
"打完了乐子向我道歉,说他是因为讨厌我的假正经,我想想自己还真有点他说的那样,也确实不招人喜欢。打了一架后,他倒觉得我还不至于太没用,两个人就成了朋友,前嫌尽弃,皆大欢喜。"
"什么啊,我是后悔自己做了过分的事情,竟然会那么混蛋,结果这小子还背了黑锅,自己都开始讨厌自己,而且他还不是个孬种嘛!哈哈!"
"男生真好,打场架就把以前的不愉快忘记了,不过我真不能想象潜潜打架的样子,对不对,小禧?"
"就是。"
别说他们了,我自己都快忘记打架的感觉了,好多年没有打架了。
其实小学的时候我曾经是老师眼里的"麻烦",几乎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究竟为什么打架现在也说不好了,是别人被欺负让我看到了,还是看不惯高年级的男孩?反正以前我相信自己的拳头,每每将对手打到求饶为止,好勇斗狠的脾性和现在的我完全相反。有谁能相信?可是这确实是真真切切的,那时我以为力量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可以帮助别人。结果一次打架中我把对方打成重伤,造成脑震荡,甚至昏迷不醒。父亲带我去医院,让我看对方父母伤痛欲决的样子,告诉我如果躺在那里的人是我,那么他和母亲也会一样哭得肝肠寸断,他问我是否希望如此,我说不愿意,父亲又让我想想对方的父母有多伤心,他们的心情是一样的,都不愿看到所爱的人--自己的孩子--受伤。
不要让别人痛苦,在你做任何事情的时候先换位来想想,如果你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你会怎样,如果被伤害的人是你自己,你又会做何感想。这句话是那时父亲教我的,他让我记住,不要去伤害别人,就像我们不希望别人伤害我们一样
后来,对方还是醒过来了,父亲诚恳的道歉也打动了对方家长,那件事被很快平息下来。看到父亲亲切的笑容,我突然明白其实柔软的东西比拳头还要有力,也为了不让父亲再为了我向别人低声下气的道歉,我决定再也不会用拳头来解决问题,而是像父亲一样用笑容和诚恳的态度对待别人。
可是想立刻转变我在别人心里的印象并不容易,为了能让我安心学习,父亲便下定决心带着我们一家离开了原本居住的城市,移居到现在的小镇,那时我才十岁吧。

"哎,你们说奇怪不,昨天晚上是陈姐出院的日子,林敬年为什么没有出现呢?"原来袁禧并不太糊涂,还是注意到这件事了。
"你们都不看新闻的?"子琪刚张开口,一旁的乐子便抢先说话,"林敬年是林氏的老板嘛,一年前就因为车祸死掉了,你们到哪里找他!"
死了?难怪陈姐的左手无名指上没有戒指,原来,没有想到短短一年发生了这许多事情。
"林敬年死后林家的公司就落在陈雅雯手里了,她也确实很有商业头脑,可以说比林敬年还要适合管理公司。听说林敬年有一个女儿,好像说要到她结婚后才能接手主持自己的公司,你们说会不会是陈雅雯杀了林敬年?"乐子这个阴谋论者,不过我们这些人里也只有他会关注财经版。
"胡说!"子琪有点歇斯底里地大叫,"才不会是这样呢!"
乐子拍着自己的胸口,假装受到惊吓,"你发神经啊!我随便说说,你那么大声想吓死我啊,告诉你我年纪大了,经不起你一吓,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媳妇谁照顾?"
"就知道媳妇,老爹老娘都不管了?"袁禧大笑。
面孔绷的紧紧的子琪也"扑哧"笑了出来。
"好了,"我拍拍子琪的头,"子琪和宇珏,宇珞都是好朋友,所以当然不喜欢你说他们母亲的坏话了。你少逗她。"
子琪转头看着我,委屈地嘟起嘴巴,真可爱,在说别人倒好像被冒犯的人是她一样。
"我还没说,你就知道了?"
"你给我看宇珏的照片,那天本来还想带我去宇珞画画的公园,不是吗?宇珏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吧?"把我这个做叔叔的看得太扁了吧,我的头脑可不差,只是并不急着说出来。
"恩,宇珏是我们学生会的主席,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吓了一跳,后来发现他人很好,也很容易相处,同宇珞完全相反嘛,他告诉我去那个小公园找宇珞,可是宇珞好像在生潜潜的气。连我都不太愿意理,我费了好多时间跟着他跑,才让他愿意重新接受我这个朋友。潜潜,你很可恶哦!"
我很可恶,什么形容词?我确实到现在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宇珞。
"你有的时候真的很白!"连袁禧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怎么她们都明白只有我一个还糊里糊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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