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lower of Evil----慢性胃炎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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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裔不客气地坐上去,很久没有进过郗雷的办公室了。
"静裔,你可调查过金尧越夕?"郗雷靠着椅背,一只手搁在办公桌上。
"有过。"静裔说着瞄了一眼靠着桌子面对自己的维多。一定是维多和郗雷说了什么,郗雷这算是在审讯自己吗。
"结果呢?"郗雷的手指在桌上点着,他心里早有数。
"你们不是对他很了解吗?"静裔又瞥了维多一眼。
维多双手插在裤戴里,安静地看着静裔,似乎在等待什么好戏。
"我只知道,他是金氏未来的继承人。" 静裔无聊地看着自己的鞋子,维多不可能什么都没和郗雷说的,这样盘问自己有什么意思。
"不对哦,静裔。"维多开口,"你不是去过他家吗?"
静裔料到维多会这样说。
"是的,但是你好像更了解他,你应该清楚他的情况。"静裔抬起头。
"那你什么也没查到吗?"郗雷的手指停止了运动。
"没什么大的突破。"静裔回答。手指交叉着放在腿上,微微摩擦了一下。
"那你到底是去干什么了呢......"维多继续问。
"维多,你可以出去了。"郗雷斜了维多一眼。
"他来了你就赶我走了?"维多撒娇似地回头看郗雷。
"出去吧,没你的事而已。"郗雷不理会维多,摆了摆手。
维多不说话,无趣地搭拉着头,开门退出时望了眼静裔。
静裔没有注意维多,直直地观察着郗雷脸上细微的变化。
不知道是郗雷太冷酷,还是相处时间少了对他生疏了,静裔读不懂郗雷的心思。静裔记得,以前只有自己直呼郗雷的名字,如今维多也敢直呼郗雷的名字,看来维多成为了郗雷的新宠,维多想必是用尽办法获得特权,这是他的生存方式吧。
郗雷此时则同样欣赏着静裔美丽的眼睛,不了解的人,是看不出这温和的眼神里隐藏的荆棘的。
"你欣赏完了没有?"郗雷带着戏谑的笑意。
静裔回过神,发现自己盯着郗雷时间太久,揉了揉眼睛,不再看他。
郗雷肆意地笑了,眼前的性格依旧是如此,不管别人眼里如何,郗雷始终是迷恋于静裔的本性,善良、坚强、孩子气。
刚才的气氛似乎被郗雷遗忘,他不再问越夕的事。
也许维多并没有说什么,也许郗雷本不想知道这事,也许刚才只是维多为了戏弄自己满足私心的一场肥皂剧。
维多,他才是个危险的人,静裔嘴角一抹不屑的笑。
"讨厌维多吗?"郗雷把手放在胸前。
"他与我无关。"静裔靠上椅背,撇了下嘴。
"呵呵,吃醋吗?"郗雷前倾身体。
静裔惊讶地看着郗雷,微眯着眼:"是他在吃醋吧。"
"哈哈哈。"郗雷大笑,静裔的回答总是出乎意料。
看着眼前银发的男人少有的笑容,静裔陷入了回忆之中。

床上紧锁眉头,苍白了面容的孩子,倔强地微微蠕动着失去血色的嘴唇。
这个小家伙睁开眼眸的那刻爆发出"妈妈"这个词,身体微微崛起,却因为伤的压力还是躺下了。
"唔?"他清澈的瞳里映着正俯身凝视的人。
一只无力地纤瘦的胳膊抬起猛得推了一下那张陌生的脸。
"哼,力气倒不小。"一个性感成熟的声音响起。
孩子没有说话,床上的人眼睛怯怯地看着,却带着二十分的警戒。
"你叫什么?"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你是谁?!"终于,孩子虚弱的身体往旁边挪了挪,想要离那男人远点。
"我是救你的人,你叫什么名字?"男人急切地问。
"你叫什么?"
"呵呵,郗雷。"男子马上对这孩子妥协。
床上的孩子似乎并不想知道他是谁,依旧是不肯说。
"我救了你啊,就告诉我名字作为回报吧。"郗雷开始哄他。
"恩......"孩子毕竟是孩子,不说话也不是办法,"柯静裔。"
声音很轻,但咬字还算清楚。
"哦......为什么杀了他?"
"你认识他吗?他是坏人!你......"静裔抓紧了被子。
"我怎么了?"郗雷好奇地凑过脸去。
"你是好人吗?"静裔轻声问,盯着那么近距离的郗雷的脸没敢动。
"哈哈!"郗雷笑了。这样天真的孩子不是第一次遇到。
静裔疑惑,他突然想起来,在莆田的手下对自己开枪之后,还看到一个男人从他们身后出现,之后自己便倒下去什么也不知道了。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可能身体会被千穿百孔吧。
之后,静裔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郗雷都会陪在他身边,哄他睡觉。静裔发现这样看上去冷冰冰的人有时却会很温柔。
然而,事情总是微妙,角色可以互换。
当郗雷把静裔带到自己母亲面前的时候,静裔看到的是一个疯癫的女人。郗雷叫静裔喊妈妈,甚至有点强迫性的。郗雷失去了双胞胎弟弟,母亲变得神志不清,把静裔当作了自己的儿子。
当郗雷失眠的时候,乱发脾气的时候......静裔很害怕,他会躲得远远的,当看见郗雷大醉着流泪,静裔也会心里难过。模仿着郗雷安抚自己的方式并注入自己的方法哄郗雷开心。
"郗雷,你哭的时候真的很像女人!"静裔总是这么嘲笑郗雷,郗雷哭笑不得,也不生气。说起来,静裔他从不轻易掉泪。
有一次郗雷吻了静裔。开始,感觉很温暖,渐渐觉得很窒息,最终静裔是拒绝了一切,因为他不喜欢,只要再次逼近,静裔的眼睛里就会出现比厌恶更可怕的东西,之后郗雷就再也没有近亲过静裔。

戴上黑色边框眼镜,穿上蓝色的清洁服,套上白色的手套,谁会认出这是静裔,郗雷派去金氏企业的"密探"。
虽然看上去不起眼了许多,但是清秀的面容还是透着独特的气质。这次郗雷还派了几个卧底潜伏在金氏企业,静裔这次的任务是要弄清他们究竟在计划什么活动,光是从越夕哪里得到信息是不够的。虽然清洁工不是随便可以进入重要的地方,但是在规定的时间里,他们可以进入那些地方打扫卫生。
静裔每天默默无闻地打扫,了解这里重要人物的作息和所有房间的用途。有时,会看到越夕跟着他父亲出现在电梯,有时看到越夕一个人在公司餐厅吃午餐,有时能看见越夕在天台发呆......那么多有时,让静裔觉得来这里都是在观察越夕,不禁提了提稍显沉重的镜框。
晚上,最后一次打扫的时间是短暂的,超过了工作时间,静裔依旧在董事长办公室。办公室暗暗的,白色青纱窗帘依着窗,露出一条缝隙。
突然有脚步声传来,静裔爬到窗外,踩在窗外空调架上,小心地攀附着墙,天气很闷热。
脚步声远去了,接着又是一阵,一道光突然从窗里射出,有人进来了,声音在外听起来不清晰,但是静裔尽力倾听。从窗帘的缝隙中看到里面的两个人,越夕和董事长。
"怎么样?这几天对公司熟悉了多少?"董事长问。
"差不多,有些员工还不太熟悉。"很显然越夕是来实习的。
静裔听着他们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有些吃力,但是不敢动,怕发出响声,也怕掉下去。往下看,距地面有12层楼的距离,静裔抬头,猛得吸了一口气。
"你可查到郗雷手下有什么特别的人?"
"恩,还在查。"越夕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父亲并不知道越夕撒了个小慌。
"我相信你的能力,继续努力!"社长拍了一下越夕的肩膀鼓励道。
"爸爸......"越夕犹豫地喊了一声。
"恩?"
"其实,郗雷手下也不过是一些没有用的孩子,没什么威胁啊。"越夕似乎在帮他人说话似的。
"不能轻敌,这就是郗雷的难料之处。"
越夕此时想到是静裔。想到静裔,可以联想到其他人也并不怎么险恶,为什么要把他们当作敌人,难道这就是商业竞争中的残酷吗?
"要知道,郗雷这家伙称不上老奸巨滑,但是诡计多端。他培养一些孩子有什么用?未成年不用坐牢啊,小孩子看似没有威胁,还利用人的同情心和善心......"董事长看越夕似乎不明白的样子又补充道。
"哦,不过那些孩子也是无辜的。" 越夕天真地认为。
"无辜不无辜我不知道,但是他们甘心成为别人的工具,我们不能心软......"
越夕没有反驳下去,他觉得因为是孩子,所以容易被利用,不能对他们这么残酷。他和父亲的想法大不相同,但是父亲毕竟是长辈,他的话总有道理。
"那个柯静裔你知道吗,可不能小看他。"懂事长突然想到了什么。
"啊,他?"越夕听到静裔的名字不尤担心起来。
静裔也听清了那董事长在说自己,竖起耳朵更专注。
"他不是藏着很多秘密吗,而且......"董事长顿了顿。
越夕瞪大了眼注视着父亲的嘴唇。
"而且他还杀了在郗雷之前的莆田社长......"
"啊,什么,他杀......"越夕不相信,这么温和的孩子最多只是个小偷而已,在父亲口中竟是会杀人的......
静裔垂下头,有些失落,自己的形象被破坏了,但是这又何妨呢,何必在意这些,即使自己在他心中是个天使又能怎么样?
越夕他不应该参与这纷争,他应该追求自己的理想。好想看到他害羞的样子,微笑的样子......那是多么美丽,就像这夏日的阳光。
汗水顺着发丝划入颈中,每滴汗都滚烫地侵灼着肌肤,静裔意识到腿已经麻木,只有手还有触觉,紧紧攀附着墙壁,红得发肿。
"越夕,你继续调查他们的资料,最好把郗雷的罪行公开,证据要充分,到时,郗雷就没那么嚣张了......"
他们又说了一些,静裔有的没的听了一些直到两人离开。
房间里面暗了下来。静裔轻轻抖了抖脚,没什么知觉,看来要小心回去了。静裔把窗移开,靠手的力量撑着,身体转到窗台这里,双腿还荡在下面,使劲把身体往里钻。腰还架在窗台上,手已经在里面了,汗水滴在地面上,吐了一口气。先休息一下,先让脚恢复知觉,蹬了蹬腿,有了酸麻的感觉,开始恢复知觉了。
过了一会儿,静裔把窗再推开留出更大空间,用手撑着窗台,支起身,眼看就要安全着陆了,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静裔愣了一秒,刚才怎么没注意脚步声,直到近了才意识到。急忙把一只脚跨上窗台,用力一蹬。
这时门开了,静裔从窗台上摔下来,扭到了脚踝,手也擦破了皮。刚才看到越夕进来的时候静裔乱了手脚。
两人互相对视了几秒。静裔顺手抹去脸上的汗,爬起来,伤处还在隐隐作痛,身子向前微微冲了冲。
"没事吧?"越夕想扶住他。
静裔靠在墙上,避开越夕的手。
"你怎么......"越夕刚才开门吓了一跳,眼前的人动作太夸张了。
"刚才在外面看见你和董事长说话所以就先离开了,我是想来拿东西的。"静裔顿时冷静地开始编造,"下班前清理空调排风扇的时候抹布落下了,拿的时候却不小心掉下去了,还好我没掉下去......"
"哦,你刚才这样子很危险啊。"越夕开始担心这个"清洁工"的安危。
"没什么,我太心急了,真是的,呵呵。"静裔心里松了一根弦。
"你......你不要紧吧,我叫人来看看。"越夕关心地说。
"不用了,没什么。"静裔看到越夕露出关切的眼神,"而且现在都下班了没有人了,还有......万一被他们知道我失职会被罚得很惨的。"
越夕点了点头,走到办公桌边,拿起一把钥匙。静裔急忙走出房间,想快点逃离,也怕越夕会渐渐认出自己。
静裔一高一低地走出企业大楼,叫了TAXI回家。那么容易就蒙混过去,静裔开始佩服自己的捏造能力。

 


回到别墅,没有灯光,大家应该都睡了。
静裔蹒跚地上了楼,尽量悄悄地,怕打破这宁静。还好房间在二楼,没几步就到了,只是楼梯的台阶走起来有些吃力,静裔没有开走廊的灯,他熟悉自己的房间。
模糊中,门口似乎有个屏障,灯突然亮了。
静裔揉了揉眼睛,此时这橘色的灯光显得特别诡异。
"辛苦了。"原来是维多。
静裔无心理会他,拿出钥匙。维多挡住了钥匙孔,静裔抬头皱着眉。
"很疲惫呢。"维多一只手抚上静裔的脸。
静裔后退甩掉维多的手,一出手却被维多抓出,顺势把静裔推到墙上。静裔的手腕被束缚,顿时疼痛扩散,难以抵抗,如果不是因为摔伤才不会如此狼狈。
维多压上来欲袭击静裔干涩的唇,静裔用膝盖顶了维多的腹部,维多放开手捂着肚子。
静裔依着墙蹲下身,揉捏着自己酸痛的手腕喃喃道:"变态!"
"变态?哈哈,我不是担心你吗?"维多摸了摸还带着疼痛的腹部,戏谑地蹲下身体。
静裔低着头,汗水浸湿了头发缓缓流淌进衣领里。
"滚......" 虚弱地警告着对方。
"你的力气还不小啊!郗雷让我来探望你,看来好得很啊。"维多捏住静裔的下巴,用力抬起。
静裔使劲别过头去,维多加大了力度。
"不要那么倔强,不过......还是你有意思,呵呵。"维多笑得暧昧,松开了手。
静裔努力地扶着墙到门边,握着钥匙的手有点颤抖。
"对了,今天我搬来和你们一起住,我的房间就在隔壁。"身后传来维多的声音。
静裔顿了一下,继续开锁。
"你为什么没有和郗雷住在一起呢?你们应该住一起的,何必住在这里呢?"
维多故意问这个问题。
静裔重重踢开门,不是故意那么粗暴,只是突然觉得好烦。

"我现在很矛盾。"越夕和某人坐在餐厅里。
"不如你去找他看看,每次都是他们主动上门。"坐在越夕对面的人提议。
"我怕惊动......"是怕打草惊蛇还是怕打破暧昧的关系?
"越夕,你很少那么优柔寡断的。"
"有没有和珏联系?"越夕突然换了个神情。
"没有,别打岔啊。"
"不是的,他没和你说起什么吗?"越夕问。
"没啊,怎么了?"
"是吗,那么他没提起谁吗?"
"没啊,他最近都没和我联系,哦......"对面的人突然笑起来。
"笑什么?"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是不是担心某人的伤啊?"
"也不全是,不就是想知道些情况嘛。"越夕被说中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是啊,想知道人家是不是完好无损,身体健康......"
"好了,好了,你什么时候那么罗嗦了......"越夕不耐烦地说,"哦,一定是这些话经常对你那个珏说的吧。"
"别又扯到我身上,说你呢,我可不管你了。"
"知道了,不是你先挑起的吗。"
"想知道怎么样,你不妨也亲自拜访一下。"
"恩?"

夜深了。
静裔还没睡熟,赤裸着身体,披着白色的被单,也许是太烦,闭着眼始终没有睡着。
突然听见了敲门声。静裔翻了个身,确实是敲门声,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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