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lower of Evil----慢性胃炎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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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这个世界背叛了我们
我要割下伤痛的毒瘤
让血来融化冰
让毒脓来解渴
在黑夜祈祷
祈祷生命的轮回
沙场、残躯、血肉
就算断剑也好
即使锈刀也罢
背叛、无奈、杀人
--波德莱尔

 



鲜血是一种色彩,刀枪只是画笔,繁复的人生不过是一张任意涂抹的画纸,杀戮才是一朵绚烂的恶之花。

他紧紧抓着手上的匕首,用力地。
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快要透不过气,匕首已经牢牢和手心连在一起,似乎渐渐融为一体。
他在门口停住,直直看着门,娇艳的双唇里吐出的白色气体在门上形成一层又一层的障碍。
门突然开了。
"怎么不进来?"是一个中年男子。
"是。"声音比想象中要镇定,但是无法想象此时的神情,可能已经泄露了内心的情绪。
"进来吧。"男子看出少年的不安。
"砰!"门被甩上了,惊得少年呼吸又开始急促。
"静裔,很冷吗?"男子看着紧张的静裔故意玩弄着他还沾着雪的头发。
"啊,是的,我最怕冷了。" 静裔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的胆怯无法完全掩饰。
"呵呵。"男子的手指从发丝间划落到静裔的脸颊,轻轻摩挲着他雪白光滑的肌肤,拥有圆润脸型的静裔已经到了发育的年龄,下巴逐渐有了变尖的趋势。
男子的手在静裔精致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紧张的样子,真的很引诱人。"
静裔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压抑着厌恶的情绪。
"你知道怎么杀人吗?"男子的眼神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啊?"静裔微启双唇惊讶地看着男子。
"哈哈!"男子大笑。
"虽然你现在只有十三岁,但足以成为致命的武器。"男子转而把脸凑到静裔面前,深情地凝视着。
"饿......"静裔讨厌这种近距离的接触,空气仿佛也被吸走了,而细微的破绽都会被看得一清二楚。
"呵呵,就以你现在的能力......"男子毫不掩饰地露出邪恶地笑容。
目光随即落在静裔的嘴唇上,低头正欲覆上,静裔把脸一撇,稀疏卷长的睫毛不知所措地垂下,微微煽动。
男子却来了兴致:"原来你也会欲擒故纵?"
静裔不明白,但是他讨厌这样的气氛,手里的匕首依旧牢牢握着,似乎怕它会自己跑出来。
"你......愿意跟我吗?"男子挑起静裔的下巴。
"跟你?"静裔眨巴着眼睛。
"从今以后你只是我的人,不用再为社长做事,比以前更自由,你愿意跟着我吗?"男子眼里的野心流露了出来,还有那强烈的占有欲。
"你想造反?"静裔冷冷瞪了男子一眼,直言不讳地揭穿男子的目的。
"哈哈哈,那个男人不也是那老头突然死了才让他有机可乘了吗?!"
说到这事,静裔避开了男子的眼神,他心里明白是自己杀了前任社长,他是杀过人的。

静裔的父亲一直在那个前人社长莆田富熊的手下做事,他是负责收账的。一次静裔的父亲去收账,而借钱的人被杀了,钱款下落不名,他开始以为可能是其他放高利贷的人找上门来杀了那人,但是后来谁知道这个罪名竟落在自己头上,于是静裔的父亲只能担下罪名并承诺到时一定把钱交还,乘机寻找着真相。只是当他找到真相之后,已经是彻底掉入了陷阱,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自己是被选定的替罪羔羊,早已有人想除掉自己。静裔的父亲被戴上了主谋的帽子,下场不得好死。
静裔清楚记得那天家里突然闯进来一群人,妈妈把自己藏在衣柜里,在床边不停发抖。从缝隙中,静裔看到一个很胖的男人,身边有一个骨瘦如柴的狡猾家伙,手里拿着一把武士刀。他们和父亲交谈着什么,然后还动手打他,说什么把指使你的人说出来,背叛莆田大人的下场会很惨之类的。可是父亲什么也没说,任他们拳脚相加,最后只是哀求说不要伤害他的妻子。
那个时候静裔紧紧捏着拳头,只想着那些人快点离开,警察快点来......
突然间最恐怖的事发生了,那个瘦子举起了武士刀,就在眨眼的刹那,静裔最后只看到父亲的头颅落在地上,血喷溅开来,妈妈捂着嘴朝着柜子的方向,拼命忍着,浑身抖动得厉害。
静裔差点喊出声,看着妈妈的动作也反射得捂着嘴,泪水涌了出来。
接着那个瘦子歪了歪嘴角,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妈妈,转身。
爸爸,爸爸......静裔一直在心里默念,越念越哭得厉害,声音也不能发,感觉自己也快要死掉。
突然,那个瘦子转过身,静裔看得清清楚楚,那把刀直穿妈妈的心脏,不偏不倚。
之后保姆,宠物猫,除了自己谁都没有留下来,只有十岁的孩子心里有种他这个年龄所不懂的东西在滋生,在爆发......
最后房子被烧,静裔忘记了那时他是怎样地忍住这恐怖,这悲痛,抛开绝望一个人从火中逃出来,他嘴里反复叨念着,爸爸妈妈死了,爸爸妈妈死了,要报仇,要报仇!
十二岁的时候,静裔终于奇迹般遇到那个恶魔般的莆田,那是个有恋童僻的老头,是一个有着中国血统的日本人,两年的时间,这个莆田比以前看上去更肥了。
静裔接近莆田,想要找机会杀了他,那个时候他不明白什么叫引诱,更不知道如何可以谋杀成功,他只是坚持自己的仇恨,相信就算同归于尽也要报仇。
终于有一天,在莆田的床上,他可以零距离地接触这头肥猪,他专注于床头对面架子上那把武士刀,那把结束了自己双亲性命的杀人工具。
静裔眉头一皱,咬住了嘴唇,指着拿把刀,显露对武士刀的好奇。莆田去取下那把杀人工具,饶有兴致地和静裔比划着,静裔一直想着如何用这把刀杀了莆田,完全没有兴趣听这老头谈他如何喜欢武士刀。
静裔天真一笑,把刀缓缓抽出刀鞘,没想象中那么轻,莆田看着静裔辛苦的样子不禁越发让他兴奋。莆田帮静裔把刀全抽出来,看着这刺眼的锋芒,顿时热血沸腾,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莆田高兴地帮静裔举起,炫耀在当年像静裔这么大的时候就会用刀了。
静裔呵呵笑了,越笑越冷,当莆田感觉不对劲的时候静裔已经用尽力气一刀刺了下去。
"饿......"鲜血溅了出来,那一刀正好对着莆田的喉咙。
顿时,静裔和莆田的脸上、身上四周开满了鲜红的花......
静裔费力拔出刀,第二刀刺在莆田的心脏位置,莆田被疼得面部扭曲声音却哑得发泄不出来。静裔用生平最愤怒最恐怖的眼神死死对着莆田的瞳孔:"看清楚!我是谁......看清楚我的眼睛......我的嘴巴......"
"知道我是谁吗,看清楚了吗,想起来了吗?!"
莆田思索着,他好像一个人,渐渐明白这孩子是来复仇的,可惜他明白得太迟了。
静裔忘了自己在干什么,不停地重复着手里的动作,刀子在莆田的肥肉里享受着鲜血的甜腥,发出亢奋的声音,仇恨染红了静裔纯洁的眼眶。
莆田的手下不知为何来得很慢,静裔被击中一枪,之后死里逃生。
凭静裔的本事能够脱险是不可能,正是现任社长解救了他,那个叫郗雷的男人,
莆田死后郗雷自然从副社长转为真正的老大。

"想什么,想清楚了吗?"
静裔回过神,低着头:"你为什么要背叛社长呢?"
"为什么?以后你自然会明白。"
静裔抬头,以后吗,不会有以后了吧。
"那么,现在呢?"静裔鼓起勇气说。
男子笑着靠近静裔,静裔想着,可能这个男人也和莆田一样有着特殊嗜好,并且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眼前的人仿佛被莆田附身了一般,静裔看在眼里就像对着当年那头肥猪一样,杀气串了出来,男子猛得扑了上去,两个人倒在床上。
男子抓住静裔的上衣拉扯着,静裔抓住男子的手,如果衣服脱了,就拿不到匕首了!
"先脱下面吧。" 静裔慌张地说。
男子惊讶,随即笑着着顺从了,静裔自己惊厄这句话怎么就脱口而出了,不过现在必需抓紧时机,再不动手,自己就暴露了。
"啊~"静裔的裤子被退了下来。
冷空气迅速包围身体,居然没有开暖气,男子正要去扒静裔的内裤,静裔突然打了个喷嚏,男子愣了一下,静裔把手伸进口袋,就是现在。
静裔眼明手快抽出匕首往男子的胸前刺去,目标明确,下手准完美地确超出了事先的预料,本以为会太过慌张免不了争执和打斗。
男子傻在那里,连喊都没有喊,闷哼一声立即用手去掐静裔的脖子,毕竟也是训练有素,此时的局面很难说清谁会先被降伏。
静裔此时异常冷静,他不顾窒息的痛苦,只要再刺得深一点,再等一会儿,眼前的人就停止心跳了。
红色的血像泉水冒出,很快男子的双手失去了力道,静裔利马拔住匕首推开男子抽出身。男子向后倒去,虚弱地捂住自己的伤口,发出嘶哑的微弱呻吟。
静裔跪向男子,把匕首再次插入男子的体内,反复地进出,忘记了喉部的疼痛,呆呆地看着鲜红的液体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包括理智。
强烈的血腥味又一次勾起了痛苦的回忆,这是有生以来第二次杀人。泪水不知不觉地划落,静裔突然埋头哭起来,娇小的身影微微抽动着,如果沾上了血腥,再也洗不去......

在孩子们的别墅里。
"静裔,前几天你去哪里了?"一个男孩坐到静裔身边。
"珏,你不是去完成任务了吗,怎么还在这里?"一个卷发的男孩走过来。
"我早完成了,小义,你就知道整天在家偷懒。"
"哼,我受伤了在修养,倒是你总是看上去很闲的样子。"小义不服气地挤进他们两个人中间。
"你都养了这么久了,都养胖了。"说着珏去掐小义脸上的肉。
"你看看你,雀斑都有了!"小义也去掐。
两个人在那里开始斗嘴,整个别墅就他们喜欢唧唧喳喳。静裔默默地坐在一边,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
吵闹声戛然而止,社长走了进来,阳光勾勒出他性感的轮廓,把他的银色发丝染得更亮,刚过肩的头发分明地散落着。他缓缓走进客厅,表情冷酷,嘴角却总是不经意掠过不知名的笑意。
"社长好!"两个孩子把笑容收藏起来,刚才玩闹的气氛顿时消散。
"静裔。"郗雷的眼光从珏瞟到小义最后落在静裔头上。
"在想什么?"
静裔抬头,表情漠然。
"是不是觉得自己太残忍?"郗雷微微一笑。
这次的尸体如同当年莆田的一样,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简直是心理变态者所为。
静裔没有回答,看着地面,残忍......生命本就是残忍的。
"不久你就会有新的任务。"郗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
"我想放假,放......寒假,可以吗?" 静裔看着郗雷露出了天真的表情。
"可以。"郗雷的嘴角微微扬起。
这种借口真是有趣,寒假,那是读书的孩子才有的假期。
静裔松了一口气,望向别处,窗台上,那盆里娇艳的红色花朵开得正艳。你很难不注意到它,红得像血,那么耀眼,耀眼得嚣张。
听人说,这花和一般的花一样栽培,如果用血来滋养它,它便快速成长,四季艳丽。它的枝杆上有细小的刺,叶子的边缘很锋利,花瓣有粘性,被它碰破的伤口会血流不止,血液则被吸收成为营养。
静裔不知道为什么会养这样的花,只知道有人叫它恶之花。

 

 


五年后。
夜街总是最热闹的不眠之地,霓红闪耀,胜过天上繁星。
"呀,帅哥,你还不是一般的帅啊,进来坐坐吧。"一个卷发的男孩拉住一位过路男子。
那男的以为自己真的那么帅,便进去了。
"小义啊,他这也叫帅吗?"旁边的男孩说着挽起过肩的柔顺直发,用黑色皮筋束起一把稀疏的小马尾。
"我说了,他不是‘一般'的帅啊,哈哈!"小义大笑,露出可爱的虎牙。
"哎,为什么总是遇不到帅哥光临呢?" 珏伸了个懒腰。
"算了吧,帅哥都去泡女人了,还来这里干嘛。"小义一边注视着客人一边无奈地说。
如今的他们已经十六、七岁了,两个可是偷偷来牛郎店打工的,只是做做杂活而已。因为办事出了差错不小心被警察拘留了,花了点钱解决了问题,但是生活费不够用,又不好意思开口麻烦别人,特别是不能让社长知道。
正在他们两人叹气的时候奇迹出现了,一个帅哥正向这边走来。
"小义,看呀,第一次看到这么帅的人出现在夜街!"珏拍了拍小义的肩激动地指着正走来的男孩。
"来的正好!"
"欢迎光临!你可真是稀客!"珏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人,口水直往肚子里咽。
"恩?"男孩莫名地看着珏。
"请进吧,希望你有个美好的夜晚。"小义过来微笑着说。
"饿,谢谢。"男孩看了看两个人望了望里面。
小义打量着此人,陌生的表情,似乎不是来寻乐的,看男孩的外表,应该是和自己差不多年龄。
"你不进去吗?"珏看着着急。
"啊,那个。"男孩犹豫了一下,"请问,你们认识小多吗?"
"恩......认识啊,你叫什么?"珏其实并不认识只是乘机问男孩姓名。
"是吗,我叫智伸,是他哥哥。"男孩惊喜地凑上前。
珏看他靠近竟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其实......"珏想说明真相,可是语塞了。
"你进去找他吧。"小义把珏推一边。
"谢谢你们。"智伸微笑着进去了。
"喂,真的有小多这人吗?"珏这才回过神来。
"有啊,是你自己不在意。"小义很肯定地说。
"是吗,我怎么没印象?"
"确实有,而且,你应该把老板的名字也记住。"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两人同时转头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那里,松软的短发被领子压得有点弯曲。
"静裔哥哥!"珏兴奋地奔向眼前依旧美丽的少年。
"呵呵,最近好吗?"静裔微笑。
"很好,看他花痴的样子就知道啦!"小义走过来笑着说。
"你说谁,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珏转身对着小义。
"啊,为什么我健硕的体魄总被你说成胖呢?!像你这样的竹竿才好看吗?"小义大声反驳。
"你还‘健硕的体魄',少恶心人了......"
两个人又开始争执起来。
"小义应该是瘦了,那么辛苦地打工。"静裔在间隙中插了一句,带着些讽刺。
"是嘛,还是静裔有眼光,珏的审美观有问题--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们来这里的?"小义惊讶地问。
珏也仔细看着静裔的表情,不会早就露馅了吧。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们真不够仔细,知道吗,这次的收账目标可是这里的老板。"静裔说着走上台阶。
"啊?不会吧,这么巧。"珏大叫,"那,那也得等我们赚好钱再行动吧。"
"你小声点!谁让你总是不认真的,连个店员的名字都不知道。"小义拍了一下珏的头。
"你不也没记住嘛......" 珏揉了揉被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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