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碎————冰蓝镜影
冰蓝镜影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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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掠上墙头的时候,他就感觉有一条黑影和他同时进了宅子。
虽然是财主家,那些巡逻侍卫在他白大少爷眼里就是一桶桶散播着热气的白米饭,除了装饰外,没有其他作用。
只是这找人成了一个问题,白钧昊刚想抓个人来问问,就见被自己锁定的对象先一步被某位仁兄抓了。
"林鸢的娘关在哪里?"
听到那位仁兄的问题,白钧昊偷笑:这简直是废话,人家才不认识什么林鸢什么娘的。
大概那位仁兄也意识到此问题之愚蠢,换了个方式,终于问出了关键之所在。
而那位仁兄的下一行径,让白钧昊大跌眼镜。他竟然恶狠狠地跟那侍卫说‘如果你能保证不叫,我就放了你,不杀你',这对方自然连连点头,可等那位仁兄一走,侍卫自然会喊人。白钧昊耸了耸肩,果断地一掌劈晕了那侍卫。
那位仁兄有没有事他无所谓,可要是被人一喊,那他的行踪不也得暴露了?
既然有人也在寻找林鸢的娘,管他出于什么目的,白钧昊先去财主的房间着实捞了一把。玛瑙、翡翠、珍珠、宝石,那衣箱简直就是百宝箱。白钧昊嘴角挂起一抹不明所以的弧度,将东西全包在了桌布里,一个翻身,藏到了屋顶上。
突然,他的视野里又出现了刚才的那位仁兄。
难不成他白钧昊在这里耽搁了半柱香的时间,对方还没找到人?
见那仁兄焦头烂额,在两个院子里跑来跑去的,也不怕被人发现?白钧昊不禁怀疑,难道这人是路痴不成?
事实证明,他白大少爷的怀疑通常一次一个准,那位仁兄的的确确地地道道就是一个路痴。
待到他白钧昊闯进地牢,挨个问出名字找出林鸢的娘后,那位仁兄才急急赶到。而令白钧昊头疼的是,对方见了他二话不说,就是一剑刺来,连给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直到这声响惊动了宅子里的侍卫,那位仁兄才恍然大悟,他白钧昊也是来救人的。
本可以不动声色就退场,白钧昊真是被连累得够惨,那位仁兄见了一地牢的人,竟起了救全部人的念头。幸而白钧昊有先见之明,跃上屋顶,把那些宝贝玩了回天女散花,趁着人心贪财的空隙,辛苦地把所有被害者带离了宅子。

林鸢见到她娘的时候,那梨花带雨的脸蛋惹得众人都欣慰不已。
可惜,出了点问题。林鸢的娘脸色惨白,呼吸断断续续,奄奄一息的模样令大家欢喜的心情一落千丈。
那位一起救人的仁兄见状,立刻替对方把脉,翻眼皮,又从身上乱七八糟地抠出一堆大大小小的瓶子,看看这瓶,闻闻那瓶,最终喂了对方一粒药丸。
但是,这药丸也只给了对方最后和自己女儿道别的机会,当那鼻孔里只有出得气而没进得气时,众人都垂下了眼。
白钧昊依稀听得那位仁兄轻声道了句‘对不起',然后在替林鸢安葬好她娘之后,那位仁兄又把半个已经有点变质的包子给了林鸢。
林鸢奇怪了好久,恍然大悟,"你是那天街头的乞丐?"
"对不起,没能救到你娘。"
听得对方的话,林鸢喃喃自语,"一个包子两文钱,半个包子一文钱,你是那个一文钱剑客?你没离开?"
"这包子看来也不能吃了,就当我先欠你一件事。"
原来是那个贱~客啊!白钧昊现在能理解那人的行径了。
从坟头回镇的途中,三人无意走到了那财主家附近,远远就见那财主似乎是在给什么人送行。而在看清那上车的中年男子的容貌时,白钧昊明显感觉到了身边某位仁兄的心里变化。
想他白钧昊昨夜闯府一没穿黑衣,二没遮脸,这么明目张胆走过去不是摆明让人来抓吗?反正他也在这里待得够久了。
白钧昊转身就欲离开,林鸢却是快步跟上。
"大哥哥,你去哪里?小鸢跟你一起走。"
"恩?"白钧昊愣了千分之一炷香的时间后,挑了挑眉,继续向前走去。
林鸢喜笑颜开,对着身后的某位喊道,"一文钱哥哥,走啦。"
"说了我叫唐晋,不叫一文钱。"某位不满地跟在后面小声嘟哝,"要不是因为睡着不小心收了你的半个包子,我也不需要待在你的身边还你一个心愿。真是的,这次出来简直倒霉到家了。"


第三章 攻受之势

当任逍遥一觉醒来的时候,盯着眼前的一张笑脸足足看了一盏茶的时间,接着习惯地重新闭上眼睛,而下一刻,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钧昊继续把下巴撑在床沿,抬头看一脸难以置信的人,悠悠道,"在你醒来的前一刻。"然后白钧昊爬上了床,坏笑着挨近对方,"没想到你睡觉的姿势那么诱人,以前没发现真是太可惜了。"
任逍遥刚睡醒的脑袋本来已经恢复清醒,偏偏被白钧昊的突然出现捣乱了正常秩序,一时还在迷糊中漫游。而白钧昊认准了这一点,出其不意地把对方压在了身下,毫不费力地扯下了任逍遥身上唯一的一件单衣。
这一行动立即让任逍遥夺回了自己的理智,他挑衅地搂住身上之人的腰,"想造反不成?"
"我可是说过会向你讨回江南那晚的帐哦。"
一根绳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任逍遥没料到白钧昊有这一招,等到他想要反抗时,白钧昊早已结结实实地绑住了他的双手。
"任庄主在下面还是第一次吧!"白钧昊用指腹沿着对方的胸前一路滑至某个敏感部位,笑得极其阴险,"怎么样?如果求我的话,我或许会温柔点哦。"
"白、钧、昊、"任逍遥几乎咬牙切齿,"你敢以下犯上?"
"我怎么不敢?那你看我敢不敢啊?"
白钧昊挪了挪膝盖,轻而易举挨近了对方胯下,低头,轻轻咬了那古铜色肌肤一口。任逍遥浑身一个激灵,憋住声音,恨恨地瞪着一脸笑眯眯的人。
就在白钧昊打算进一步行动时,离落叫着他的名字莽撞地冲了进来。
一见这充满情色的场面,离落瞬间脸红,羞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别扭道,"那个,我见门没关,所以......"
任逍遥再度瞪了白钧昊一眼,示意他把绳子解开。e
白钧昊调皮地眨了眨眼,解开绳子之时,故意又把膝盖往某个地带挪了一步,惹得任逍遥对眼前的人又是恨又是爱的,真是一剑都刺得下去。
"怎么突然想起回来了?"任逍遥穿好衣服,没好气地问道,"你不是因为不想回来还向尘风和攸雪出手了吗?"
"谁知道呢?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喽!"白钧昊走过去搂过离落,也不顾任逍遥的脸色有多难看,对离落又是抱又是捏的,好不亲热。
"是吗?所以才让那个李仕冼来山庄找我?"任逍遥决定无视这一画面。
"本来你娘就要请他来山庄的嘛,我只是顺便告诉他怎么利用机会罢了。"白钧昊戳了戳离落红得像熟了的苹果一样的脸蛋,笑道,"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啊,落儿?"
听得这个陌生的叫法,不要说任逍遥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连他离落都一个冷战。
"不要闹了,钧昊。"离落难得主动地离开白钧昊的怀里,"庄主虽然用银子摆平了那个县令,可是你知不知道现在有人在追杀李仕冼他们兄弟俩?人都已经闯进庄里好几回了,弄得大家夜不能寐。如果不是你介绍李仕冼到山庄来的,庄主早把人赶走了。"
白钧昊若有所思地盯着离落看了好一会儿,又是‘恩恩啊啊',又是点头蹙眉的,弄得离落一阵心慌意乱。
"你什么时候会替亦然山庄的庄主说话了?看来你这任二少爷当得还挺乐在其中的嘛。"
"不是的,我只是就事论事。"离落赶忙替自己辩驳,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一层。
"跟你开玩笑的。"白钧昊笑了一声,转而去理会那被他忽视的某人,"关于他们的事,我这里有一个情报,你想不想听?"
"有话就说。"任逍遥醋意泛滥,闷闷道。
"告诉你是可以,不过,你要答应‘在下面'我就说。"白钧昊挑了挑眉,又补充道,"对了,这件事与你亦然山庄也有很大关系。你考虑清楚哦,选择要还是不要?"
任逍遥凝视着那张得意的笑脸,良久,‘哼'了一声,回答果断,"我拒绝。"
"你确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现在,说不定我一会儿就把那情报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想说得是天下三奇,魂灵丹,相思泪,玲珑碎吗?"
听闻,白钧昊的笑脸有点僵硬。而这下,幸灾乐祸的人换成任逍遥了。
离落轻轻推了推白钧昊,吞吞吐吐道,"那个,李仕冼的弟弟李飞把一切都告诉庄主了。"
哈,他白钧昊差点忘了那个李什么的家伙。这次威胁不行,大不了再找机会喽!
"对了,我这次回来还带了一个人和一件附属品。"
"附属品?"任逍遥奇怪。
而在来这里之前已经见过那两人的离落不禁可怜那个女孩儿口中的‘一文钱哥哥',现在又有了一个‘附属品'的称号。
当白钧昊向山庄的人介绍唐晋的时候,现场还属于正常状态。可当他白钧昊再开口时,局面隐隐有失去控制的征兆。
"各位,接下来让我来隆重介绍,这位是我白钧昊失散多年的女儿,这次我出门就是为了寻找她。想当年我一个不小心,竟然埋下了这样的种子。等到它开花结果,我已是后悔莫及。孩子她娘给她取名白鸢,是在怨恨我给她蒙上了不白之冤哪~~~"
白钧昊声情并茂地演绎着一出始乱终弃的戏,任逍遥的嘴角已经抽畜到痉挛,如果不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他肯定立刻马上生吞活剥了对方。
林鸢睁着大大的眼睛,在白钧昊的示意下,竟也跟着玩起了下一出父女相认的戏码。
刚刚被请到大厅的李家俩兄弟登时被这感人场面上空围绕着的乌云愣在了门口,李飞更是夸张地一个踉跄,差点没摔着。
一度濒临失控边缘的局面,终于在某位过度释放的寒冷冰气下,攸雪故意不小心打破了一杯茶,惊醒了‘梦'中人,挽回了现场,明白内情的人不禁向攸雪投去了感激的一眼。
白钧昊心满意足地扬了扬嘴角,领着林鸢自顾自地坐在一旁,等着下一出戏的开幕。
霎时,大厅蒙上一层淡淡的敌意,只见攸雪、尘风、秋暮三人的视线齐齐聚集到了唐晋身上,任逍遥在瞥了一眼准备悠悠看戏的人之后,收敛了表情,冷冷地看向一脸疑惑的唐晋。
"这是什么意思?"唐晋脸显愠色。
"四川唐门声名远播,是饮誉武林的暗器家族,以暗器和毒药雄踞蜀中。若是唐门递上请柬,按规矩来办事,亦然山庄必拱手相迎。只是唐少主这个门,未免敲得太失礼了。"
闻言,唐晋自抱一拳,彬彬有礼道,"任庄主言之有理。在下唐门第四十八代门主唐山之子唐晋,未及自报身份,还请庄主海涵。"
"海涵?若是本庄主潜入你唐门,伤你数人,再乔装进你唐门,被识破身份后开口请你海涵,不知唐少主是否愿意见谅?"
唐晋蹙眉,"此话怎讲?"
"你们唐门中人为了得到天下三奇,追杀我们兄弟,要不是承任庄主相救,我们早已成了你们的刀下魂。"开口的是李飞,"你还在这里惺惺作态。我今天就杀了你,替那些被你们唐门所害的无辜人民讨回血债。"
言罢,李飞拔剑刺向唐晋,却被秋暮一剑隔开。
李飞不解对方的行为,白钧昊懒懒地道,"李什么的,你先别激动,听人家把话说完也是一种美德。"
李飞狠狠瞪了白钧昊一眼,若不是因为那日万事通的一番话,他相信自己绝对已经毫不犹豫地砍了那个杀千刀的白钧昊。
"难道说......我二叔找到三奇的下落了。"唐晋恍然,"这么说,东西在亦然山庄?"
此话一出,刚才的那份敌意完全演变成了剑拔弩张,蓄势待发。
突然大厅凭空起了烟雾,唐门的使毒功夫人尽皆知,众人皆屏息,白钧昊蒙住了林鸢的嘴鼻。接着,五个黑衣人闯进大厅,就是一阵刀光剑影和暗器被打落在地的声响。
随着一声清越尖锐的呼啸,龙吟出鞘,伴随着数枚泛着荧光的冰棱,烟雾愣是犹如纸张般被切割粉碎,敌方中传来一声惨叫,黑衣人撤退,而大厅里除了少了唐晋一人,李飞也不知所踪,李仕冼脸色惨白。
白钧昊摸了摸林鸢的头,笑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林鸢摇了摇头,随即疑惑,"一文钱哥哥是坏人吗?"
"那你觉得大哥哥是好人还是坏人?"(误导中。。。。。。)
"好人。"林鸢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和好人作对的人呢?"(继续误导中。。。。。。)
这回林鸢犹豫了一下,"但是,一文钱哥哥帮我救娘,他不像那么坏的人。"
"人是不可以貌相的哦。"(说你自己吧。。。。。。)
"哦。"林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其他人心里真是无奈啊,倒不是担心一个孩子纯洁的心灵被某只腹黑的动物抹杀,而是怕那女孩儿在某只身边待久了,耳濡目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最后变成某只二号,到时,苦得可是他们几位啊。
白钧昊眼角瞥到脸色刷白的李仕冼,想着是不是要安慰他几句,却见对方欠身,匆匆离开了大厅,令白钧昊心下奇怪。
任逍遥看着白钧昊注视李仕冼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爽,一句带着怒气的‘白钧昊'脱口而出。
听闻有人叫自己,白钧昊回头,眨了眨眼睛,就是在问‘什么事'。
任逍遥对那无辜的眼神怔了怔,明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身体却很不争气地起了反应。勉强忍下某种冲动,丢过来一句,"我有话问你,跟我过来。"随即,便掉头走人。
白钧昊觉得要是就这么跟着走了,实在是太没面子,索性待在原地。其他人看出这白钧昊没有打算屈尊移架的意思,又开始叫苦了。
白钧昊耍人的性子他们自然怕,但他们庄主发脾气的样子同样令人恐惧。而相比之下,前者大不了不理他,后者可是他们的庄主,那可真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的说。
尘风、攸雪、秋暮都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好说歹说,又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才把这人请去了水榭。临走前,白钧昊把林鸢托付给了攸雪,都是女孩子,应该比较容易相处吧。
接着,白钧昊左顾右盼,走三步退两步,再来个三百六十度原地转圈,耗费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慢吞吞地踏进了水榭。
任逍遥的脸色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白钧昊还死性不改地走到桌前,嘲弄道,"茶都凉了呀,我帮你再泡一壶喽。"
说着,白钧昊拿起茶壶就要往外跑,任逍遥已经到达了极限,伸手就去揽对方的肩,谁知白钧昊早有准备,他敢拿任逍遥开涮,就早做好了防备。
两人竟你一掌我一拳的在水榭里开打,白钧昊见招拆招,任逍遥拆招出招,不亦乐乎。
最后还是白钧昊以一招苦肉计,装作脚底打滑,任逍遥眼见着他的头就要撞到桌角,自然出手去扶。白钧昊奸计得逞,顺势一拉,一翻,一转,一压,一擒,奠定了他下一步行动的基础。
所谓,仁义不施,则攻受之势异也;而施了仁义的某攻,地位未必保得住啊~~~
"就让我这一次在上面,不行吗?"白钧昊再度玩起了苦肉计,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得寸进尺这个词他任逍遥做商人的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要是让了这一次,担保还会有下次,下下次。
"如果你自己主动要在上面进来,我不介意啊。"任逍遥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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