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小满,要吃扁豆焖面。
越小满去了几个就近的饭馆,都没有卖那个东西的,只有一家有打卤面,用豆角做的卤。越小满记得陈奶奶还活着的时候,他吃过的,过程他都记得,先把豆角放进去,炒啊炒,然后放佐料,加水,要漠过豆角,然后把切面放进去,盖上盖,中间翻一次面,最后,抄底儿,盛在碗里,放点醋,就着蒜瓣,吃的要多香有多香!
这个过程,也仅限于理论基础,越小满试过一次,以全面失败告终。虽然他把能吃的豆角都捡来吃了,但还是倒了一大锅。他记得那是5年前的事儿,那时他15。
小满,是个有纪念性的日子:越小满的出生日,和陈奶奶咽气的日子。
越小满的妈不记得他到底是几号出生的了,但是她记得,那天的节气是小满。他妈是个记性不大好的人,连越小满的爹是谁,她都不记得!她也是个聪明的人,立刻给儿子起名叫小满,随着自己的姓儿,她懒,也没给小满上户口。
小满吃了豆角卤面,心满意足地走出饭馆,朝着自己的买卖而去。
天无绝人之路,这是越小满最同意的一句话,所以,像他这样的,没文凭,没文化,没有气质,没有人品的人也能养家糊口,就是对这句话最完美的证明。
他帮着一个人卖盗版光盘。
这事儿也算一个缘分,他当初在夜市自己捣鼓来一些小玩意儿卖的时候,生意出奇的好,因为他能嚷嚷,而且总爱嬉皮笑脸地跟那些人开玩笑,一毛两毛的他也不多计较,反正他是糊口,多了几块钱,也未必就能吃得起鱼翅。
有个叫四万的人在旁边卖光盘,时间久了,也就熟了,跟小满聊得来,整天嘻嘻哈哈地,还不清不楚地认了兄弟。后来,四万赚了钱,开了一个音像店,缺人手,干脆就让小满去了。说是音像店,实际上也是潜伏在居民小区的黑店一个,白天的时候,卖正版,晚上卖盗版,盗版的量比正版的多几倍。
生意是红火滴,附近有个大学,那里的学生总来这里买光盘。加上四万卖盗版几年累积下来的丰富的盗版光盘经验,从进货渠道到市场需求,了解得无微不至,因此,上门的人络绎不绝,尤其是晚上。
小满后来才知道,四万之所以叫四万,是因为这人酷爱打牌,而且是带‘响儿'的,他回来的脸色就能说明问题,他还请小满吃过饭,因为赢了钱。小满知道四万玩的不小,但具体是多少他也不知道。
四万一般都是晚上出去,以前在夜市的时候,他就经常让小满帮着看着,自己玩牌去,如今,更加放心地把店留给他。不过,进货什么的,他是自己去干的。
小满看着一屋子的人围在几个纸箱前挑着盘,不时有人过来结帐,盘都是6块一张,也没人讲价,都是老客户。还有几个订了盘的,小满跟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正在收钱,小满的破手机响了起来,是四万淘汰的手机,给他用的。
"喂?"手机用脑袋和肩膀夹住,小满还在边点着盘,边收钱。结果顾客递来的钱,手机听筒里传出一个带点沙哑的女人的声音。
"儿子!今儿过生日啦......"
"越阿姨,难得您想起来啊。"
"儿子的生日,就是老娘的受难日啊。"
"越阿姨,你有事啊?"他一直叫他妈越阿姨,就像他俩没有血缘关系一样。
"你没听出来啊,我病了,嗓子疼得厉害,也动不了,你晚上回来给我买点吃的啊。"
越小满找了钱,说"你想吃什么?"
"路口那个烧鸡不错"
越小满说"我一天工资就一只烧鸡。"
"一天也吃不完啊。再说你不是过生日么,咱娘俩还可以喝两口。"
越小满看见旁边又站了俩人,手里拿着一摞光盘,对着话筒说"我忙着呢,你挂了吧。"
拎了烧鸡回去,都快11点了,越风华正眼巴巴地等着他,手头还有一杯啤酒,看见越小满进屋,越风华,赶紧把另一个杯子倒上酒,对着越小满说
"来,儿子,喝一个!"
越小满过去和越风华碰了杯,仰头给喝了。
越风华一边吃鸡一边看着越小满"儿子都20了。"
越小满嗯了一声,看着懒洋洋的越风华,又看了看桌上摆着的越风华年轻时的照片,他妈可以算是个美人,五官细致,眉眼含情。再看看现在的她,虽说风韵尤存,但是脸上怎么也不复原来的光彩。
"越阿姨,你吃药了没有?"
"你就不能叫我声妈啊?你也瞧不上我?儿不嫌母丑知道不知道?"越风华接着喝酒。"你还别看不起我,要不是我,谁能把你生得这么好?啊? 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
越小满胡撸了一下自己的乱糟糟的头发,无耐地说"你少喝点吧你!"
越风华最后又醉醺醺地睡了,一个女人,老爱喝酒,老的也就快。
越小满把烧鸡包好放在那个比自己还老的冰箱里,难得它还工作。
刚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要睡,就听到窗户啪啪两声,越小满很快地爬起来,开了窗户,外面有个人正要伸手再敲。
"小满。"看见越小满,那人带笑。
"这么晚了,敲什么敲。"
"想你啊。"
"到这会儿才想?你晚上比较愿意耍流氓是吧?"
"出来。"
"困着呢。"
"你眼睛亮晶晶的,困什么困,快点....."他轻声轻气。
越小满要关窗户,他在外面把手伸了进来
"生日了,怎么也得让我亲亲。"
越小满没再关窗,穿了运动裤,就出去了。被那人拉进旁边的屋子,经过门口的时候,越小满特意往厨房看了一眼,陈奶奶做的焖面的香味似乎正飘出来。
陈中亮直接把越小满拉进里屋,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脱小满的衣服,然后脱自己的,这么热的天,难得他还这么大‘性'致!
陈中亮的嘴胡乱地亲了他一阵子,然后就直奔主题了。
越小满跟同龄孩子比起来,算是瘦的,比较有肉的地方就是圆圆的屁股,这个是陈中亮最喜欢的。想当初,把这个比自己笑8岁的孩子叫进来,跟他一起看GV的时候,小满才10岁,关着门,奶奶在院子里择菜,陈中亮试探着把手伸进小满的裤子,小满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电视屏幕,看了一眼陈中亮,又看了一眼他的手,他说
"亮哥,你干吗呀?"
"我让你舒服舒服。"
小满到如今也没有觉得舒服,尽管陈中亮觉得自己是这方面的高手。小满觉得自己和陈中亮的这种关系,甚至从他未懂事就和男人发生性关系这件事,都是上天的安排,和他安排的其他事情一样,由不得他说个不字。
小满出了一身汗,陈中亮已经在旁边睡着了。小满跑到厕所洗了澡,水不太热,热水器没插电,热水没剩多少。
穿衣服的时候,一扭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楞了一下神,又靠近了一些,仔细地看着自己的五官。
头发湿漉漉地没有平常那么乱,脸显得很白,他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了看自己的鼻子,扭动了一下自己的嘴。
他终于发现一件事,他长得越来越像自己老娘了!
小满开门进屋的时候,越风华听见了,她没睁开眼睛,装睡。
等到小满进了自己的小屋以后,越风华才叹了一口气,心里骂道"妈的这都什么日子!"
白天的时候,顾客是三三两两的,有人进来会问,有没有特殊的盘。小满一般都会说,我们这儿只卖正版,有人失望而去,有人过两天就会在晚上出现,这都是聪明人。
所以,小满白天比较轻闲,就在那儿看书。
因为隔壁有个租书的小店,看店的小女孩毕竟乐意让小满看那里的漫画,小满已经看完了整套的圣斗士和灌蓝高手了。
这天,正在看一套叫悠幽白书的。
有人进来,眼睛没咋抬,用余光看着他们不偷东西就行了。
"哎!这儿有第七封印么?"有人对着小满问。
小满想了一下,像是个科幻片,但是应该没有,科幻片他都看了。他摇了摇头。
"一条安达鲁狗呢?"
小满又摇头。
询问的人有点失望,小满又把心思放在漫画上。
那人似乎没有离去,抬起眼,发现他正看着自己,小满说"你自己找找吧,我记得也不是很全,但应该是没有。"
那人笑了一下,旁边突然一个声音:"你不是说这儿很全的么?"
小满瞅了那个声音的发出者一眼,才赫然发现,眼前是俩帅哥啊,他才想起来,附近那个学校是电影学院,里面出来的都是将来的演员。
两个人虽说都是好模样,不过一个笑眯眯的,一个却冷着一张脸。小满比较喜欢和蔼的人,对冷漠的人也说不上讨厌,因为他觉得他是这两个人的综合体,虽然他表面上会跟很多人笑,但是,他觉得他骨子里,是不大爱说话的。
小满笑着说"你们要订货,我会跟老板说,让他进。"
笑脸帅哥说"行,你记一下。"小满拿出本来记。
旁边那个冷脸的说:"那边不是还有一个么,去那里看看,又不是那么冷的碟,还能哪儿都没有么?"
小满悬着笔。
笑脸的说:"我叫许杭,电话是1391.........能进的话告诉我一声。"
小满说成。
冷脸的有点意外,又看了一眼小满,然后先走出去了。
许杭说:"让你老板进快点,我等着看。"
小满点头。
许杭用手比了个电话的姿势在耳边,然后就出去了。
追上冷脸的,捅了他一下"你走那么快干吗?"
"你不是想今天就看的么?"
"也没那么着急。"许杭回了下头,又转回来说"那小孩长得不错。"
"哪个?"冷脸的问。
"卖盘的那个。冷冷清清的还挺漂亮。比好多小女孩好看。"
"戚!"冷脸地嗤之以鼻。
"周唯,你跟你老师说一声,那个戏能拍就拍了,你也大三了,该接戏了。"
"我想想。"
"快想!"许杭揽着他的肩膀,朝学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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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杭当晚就接到一个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你要的盘有了。"
许杭说"我今天能拿么?"
"11点关门。"
许杭看了一下表,已经10:60了。许杭说"约个地点交货行么?"
小满犹豫了一下,然后说"花园村那边你方面么?"
"行!"
小满拿着盘站在路边,过了一会儿就来了一辆车,停在了他旁边,小满探了头,把盘伸过去。
许杭在驾驶位上说"上来,顺道送你回去得了。"
小满犹豫,许杭冲他挥了下手,"上来。"小满上去了。
许杭从档把旁边的储物箱里拿了20递给他,小满把找的钱还给他,许杭说"帮我塞进去。"小满把钱塞了进去,里面是些票据还有零钱。
本来就离家不远,俩人也没说什么,开到胡同口的时候,许杭说"住平房啊?"
小满说对。
"哪人啊?"
"就北京的。"
"啊?"许杭楞了一下,随即又点了一下头。小满下车了,走进了胡同。许杭瞅了他两眼,开车走了。
2
2
小满注意到陈中亮喝醉酒后为时已晚,他呼出的浓重的酒气喷得满脸,那时小满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跑!
平时的陈中亮掺杂着幽默和调侃的温柔在酒后刹那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就是粗暴,似乎突然吃了无数大力丸,几个人都制不住他,更不用说小满。
小满怕他喝酒,每次事先知道他喝酒就会躲得远远的,这次没躲了。一进院子就被他拽了过去。
这个人酒后的性行为是令人心惊的,而且,性行为是他醉酒后必不可少的行动。
小满知道自己惨了,但是还不知道惨到什么地步,直到陈中亮把往门口跑的他抓回来,并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绳子。
"哥~~你干吗呀?"小满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陈中亮都是这句话。
陈中亮喘着粗气,把小满绑在了上下铺的上层栏杆上,小满双手举过头顶,脸几乎贴着床柱,便感觉陈中亮在粗暴地脱他地裤子,然后‘嘶啦'一声,他的T恤被撕裂了,小满一阵心酸,这衣服他才穿了3回,而且那是他最喜欢的一件。经过几次以后,小满已经知道这个时候,什么也不用说了,上次,陈中亮喝醉后,把他头往墙上撞,他满眼星星,脑子里嗡嗡的,以为会被他撞死,他大喊我要死了,也没让陈中亮停下手。
那是他喊得声音最大的一次,可能是因为求生的本能,幸亏越风华那时不在家。平时,小满在和陈中亮做爱的时候,几乎是不出声的。
裤子被陈中亮拽了下去,小满几乎是被吊在床栏杆上,他只能闭上眼睛,陈中亮的大手在他身上粗暴地游走,不分轻重地又掐又捏,然后终于长驱直入,捏着小满乳头的手也猛地加重了力道,小满咬着牙,突然觉得自己像革命烈士一样。身体被碰撞着,身后的陈中亮的凶器肆无忌惮地挺进,小满的身体只能不断地跟床栏杆接触,一下,一下,又一下,躲也躲不了。
小满突然就笑了,咬着牙床笑。
陈中亮癫狂地结束了几轮疯狂,然后似乎突然间释放了所有力气,倒在床上就睡。小满抬脚踢他,传来一阵疼。
"喂,先放开我!醉鬼!王八蛋!陈中亮 ......"他喊了一阵,终于停了,因为陈中亮的胡噜声已经传了过来。
胳膊已经麻了,小满的脸贴着床栏杆,头一垂一垂的,赤身裸体的站着睡了。
天渐渐亮了,窗台上落了两只小鸟,叽叽啾啾地叫着。陈中亮翻了个身,头痛欲咧,口干舌燥。想爬起来喝口水,猛然看见了挂在那儿的小满,陈中亮激灵一下跳起来,脑袋撞在上铺的床上,生疼。他替小满松绑,脑袋嗡嗡的,小满也醒了,抬眼看着他。陈中亮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小满说
"你行啊,又有新花招。"
陈中亮心里揪得慌,说"小满,哥......"
"别动我,我胳膊麻。"
陈中亮轻轻把小满放在床上,小满还是伸着胳膊,似乎那双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陈中亮冲进浴室,在里面哗啦哗啦的一阵,端着一盆水出来,投了毛巾,给小满擦身子,他知道小满每次都洗干净了才睡。
"你先别洗了,我给你擦干净,你睡一会儿,啊。"
小满的胳膊慢慢能活动了,垂在身体两侧,陈中亮看着小满一身的颜色,又看看小满搭拉着眼皮的脸,手上更轻柔了一些。
擦完了,陈中亮给他盖上被子。
坐在床边,陈中亮端着烟灰缸,抽着烟,小满闭着眼睛,明明很累很乏,却不能一时睡过去。
"小满,哥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得信我,你知道我现在身边只有你,你也一样,只有哥。你从小没爹,我从小无父无母。你有个爱惹事的老妈,我只有一个做不了什么事的奶奶......咱们俩是注定同病相怜,要相依为命的。我不知道哥当初那么做,你怪不怪我....."陈中亮低头看着小满的脸,手指划了划他的嘴唇"小满......我不想伤你,我怕你难受,就好像看见我自己难受一样,你懂吗小满?胡同里那些人说你妈坏话的时候,欺负你的时候,我为什么那么激动?你能理解我么小满?因为我觉得他们欺负你就是欺负我!"
小满没有说话,但他都听着,他记得陈中亮激动的结果就是差点扎死人,幸亏他那时还未成年,不然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