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碎————冰蓝镜影
冰蓝镜影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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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关心则乱。因为你,我都已经变得不像我自己了。如果你相信我,那你立刻就去把人抓来,看他身上有没有解药。"最后一句,白钧昊几乎是吼出来的,一向悠然自得的态度完全被颠覆。
"你现在心情不好,我理解。等你情绪稳定了,我再来看你。"任逍遥心疼地看了看一脸痛苦的人,轻轻合上门离开。
白钧昊烦恼地抓向自己的脑袋,他终于发现,其实他早已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从他把离落放在那个特殊的位置开始,从他喜欢上那个任逍遥开始。

任逍遥一面嫉妒离落能让白钧昊如此关心,一面努力整理思绪,思考着刚才的那一番话。
真的会是那个李仕冼吗?b
当在任老夫人的病床前看到那个脸色苍白的人一脸担忧地听着大夫的叙述,任逍遥又再度疑惑,他实在是想不出这李仕冼的动机。
莫非离落果真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所以他要杀人灭口?难道这个李仕冼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任逍遥唤了一声李仕冼,见对方没有反应,才想起他是聋哑人。走过去,拍拍他的肩,任逍遥对着他的眼睛道了句‘跟我出去一下'。李仕冼担心地看了看昏迷中的任老夫人,跟着任逍遥到了书房中。
"离落的事你知道了吧!听说,他昨天去找你的时候,看到你在房里烧什么东西,有这回事吗?"
李仕冼点头。
"那你在烧什么?"
李仕冼疑惑地看了任逍遥一眼,走到书桌前,写到:
【冥币】
"祭父母的吗?"
【我不想惊扰大家】
任逍遥突然发难,抓过对方的手,探了探脉象,确定并不是习武之人。李仕冼不解地看着任逍遥,突然栽到对方身上,就是一阵猛咳。
任逍遥放开他的手,"对不起,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
听闻,李仕冼的眼神变了变,却是因为咳嗽而低着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见对方咳个不停,任逍遥扶住他的肩,道,"是不是又发作了?"
李仕冼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咳嗽,刚想抬头示意自己没事,却见不知何时,白钧昊站在门口。
任逍遥若有所觉地转头,只来得及看到白钧昊转身离去的背影。下一刻,他已经放开眼前的人,追出了门外。
任逍遥好不容易挡住白钧昊的去路,连忙辩解道,"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只是根据你的那番话在询问他。"
"询问需要抱着别人吗?"白钧昊的语气令人寒战。
"那是他肺痨发作,我没有对他怎么样。"
"你是没有对他怎么样,是他投怀送抱行了吧。"白钧昊拂袖走人。
"钧昊,你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你到底怎么了?"任逍遥有些生气地抓住对方的手臂,"从今天早上起就怪怪的,还说什么不再见面。"
白钧昊懒得再去想昨晚看到的场面,"我是来告诉你,离落醒了。"
"真的?那大夫怎么说他救无可救?"
"大夫说得没错,一个傻子,是无药可救的。"
"你是说他傻了?怎么会?"
白钧昊瞥到刚走出书房的人,冷笑了一声,"这个恐怕要问你后面的人。"
任逍遥回头看了看一脸无辜的李仕冼,好不容易日渐良好的头疼又开始发作了,他不得不拉着白钧昊先走人,"还是先去看看离落吧。"
两人刚走到离落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乱七八糟的叫喊声。
"二少爷,那个不能玩的。"
"二少爷,小心脚下。"
"不可以,二少爷,那个不可以吃。"
走进房间,展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片人仰马翻的景象,一个丫鬟正在极力阻止离落啃食盆栽中的枝叶。
白钧昊立刻跑过去,夺过那根枝叶,"离落,你醒一醒。"
可任凭他白钧昊如何摇晃对方如何叫唤,眼神涣散的离落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哭着闹着要白钧昊手中的那根枝叶。
任逍遥退下人,摆正被翻到的桌椅,同情地看着痴痴呆呆的人。
"给我,给我,我要吃嘛,给我--"离落急得直跺脚。
白钧昊猛地抱住他,就是一个缠绵的深吻,直吻得对方眨巴着眼睛,一脸不明所以。白钧昊试图用这个吻唤回离落的一点回忆,谁知,对方竟直叫‘好吃',还天真可爱地问‘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好吃',在场的两人当即捏了把汗。
任逍遥走到缠着白钧昊继续喂他的离落面前,道,"离落,还记得我吗?"
离落看了看他好久,咬着手指,摇了摇头。白钧昊拿走对方嘴里的手指,纠正这婴儿般的坏习惯。
"现在你满意了?要是离落一辈子这样,我绝不原谅你。"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为这个吵。我也想救离落,我已经让攸雪去调查最近入庄的人,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如果你真想救他,就马上把李仕冼抓起来,我就不信严刑拷问之下,他还能不说。"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道理?我有什么理由抓他?我看你完全是对他有偏见。"
"偏见?你说我对他有偏见?他那种跟什么人都可以随便上床的男娼,我会对他有什么偏见?"
任逍遥看着这个他所陌生的白钧昊,朝后退了一步,"钧昊,你变了,以前的你不会这么说。再吵下去只会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我看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冷静?"白钧昊笑容凄惨,‘哼'了一声,"好,冷静,我冷静。"
任逍遥实在难以理解眼前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痛心地合上房门离开,转身却看到跟随而来的李仕冼站在长廊的转角处,那浑身颤抖的反应怕是听到了刚才的那番评价。
任逍遥上前替白钧昊辩解道,"你不用在意,钧昊他是无心的。离落弄成现在这样,他心里不好受,所以才会口不择言,他不是有心针对你的,你和他接触过,你该清楚他的为人。"
李仕冼勉强扯了个笑脸,欠身离开。


第五章 再玩私奔

攸雪的办事速度很快,过了两天,就把最近一个月内入庄的人的背景查得一清二楚。
"这些看下来都没有问题。"攸雪把一叠文件放到书桌上,"大家进入山庄之前都被调查过家世背景,和我这次的调查基本没有出入。至于那几个人,李仕冼和李飞曾是群鹤楼第三把交椅李荣的儿子,这个也早知道了。那个林鸢,也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儿。"
"这么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任逍遥又开始犯头疼,揉着太阳穴。
"恩。还有,秋暮和尘风来消息了。他们之前夜探唐门失败,被一路追杀,所以前段时间没有办法和我们联系。"
"他们有探得什么消息吗?"
"唐门门主唐山似乎患了一种怪病,他的儿子唐晋出外寻找良方,而唐凯,也就是唐晋口中的二叔从旁人口中得知天下三奇能治一切疑难杂症,所以唐门才找上亦然山庄和李家兄弟。然后有一个奇怪的现象,秋暮信里说,自从那次他们救走唐晋之后,唐门就一直没再向山庄发起任何的举动,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简直就好像是......"
"好像是有人会给他们送去东西?"任逍遥接下攸雪的话,"看来,山庄里面早已混入了内奸,或者说,在他们救走唐晋的那一天,确立了他们同那内奸的利害关系。"
"那一天,还有一个人被抓走。难道真的是李仕冼?"
"恐怕李飞被抓走之际,他们用什么办法留下了联络的方式。离落之前说过,他一次去李仕冼房间的时候看到对方正在焚烧什么东西,我怀疑,那是他们留给他的讯息。至于内容,应该是以李飞的性命相威胁,要求他不仅交出玲珑碎,还有亦然山庄的魂灵丹。"
"李仕冼既不会武,又不能开口说话,而且听不见声音,如果是我的话,必然会选一个起码懂武的人。"
"像那样的人不是更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吗?我们不就这样被骗过了?而且,唐门应该已经搜查过李飞,李飞身上并没有玲珑碎,而且这李飞性格直爽,也根本不知道什么玲珑碎。照此推断,李仕冼应该对玲珑碎的事情很清楚,他一直忍辱偷生到现在,虽然他不懂武功,却不能小视。"
"那魂灵丹不是很危险?他一直和老夫人在一起,一定从老夫人口中套取了墓室的情况。"
正当两人谈话间隙,一声‘轰隆'响起在后山。
"糟了。"
两人脸色突变,等他们赶到事发现场,就见两个人影对峙在洋洋洒洒的尘埃中。
"解药。"白钧昊冷冷地盯着走出墓室的人。
李仕冼篡紧怀中的物品,摇了摇头。
白钧昊走近一步,气势逼人,"我再说一遍,解药。"
李仕冼几乎是恳求般地看着眼前的人,连连摇头。
说时迟那时快,白钧昊手心的冰棱脱手而出,直指对方眉心。李仕冼惊慌地向后退去,冰棱堪堪止于眉心前,是任逍遥单手挡下了那束冰棱。
白钧昊将手中的几张碎片扔在了空中,怒视来人,"这是在离落身上找到的,就因为离落看到了这些无聊的东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现在也看到他从你爹的墓室里出来,难道你还想维护他?"
"我只是不想离落被你害得永远那样。你现在杀了他,万一他身上没有解药,离落怎么办?再说,他也是被逼无奈,你没必要狠下杀手。"
"那好,你问他,解药在哪里?"
见白钧昊肯暂时放手,任逍遥转而去看那个张皇失措的人,"解药呢?"
李仕冼犹豫了好一会儿,示意对方把手伸给他。任逍遥照做,就见对方在他手上写到:
【解药在唐门 毒是他们给我的】
"为了让我们放你走吗?"任逍遥皱眉,即使李仕冼失败,只要以解药要挟,亦然山庄的选择势必艰难。
任逍遥也走到脸显愠色的白钧昊面前,也不顾在场其他人的眼光,抬起对方的下巴,轻吻了白钧昊,"相信我,把一切交给我,好吗?"
白钧昊近观对方眼里的信心,撇过脸,不出声。
任逍遥笑了笑,看向一旁的攸雪,后者会意地点了点头。

潜伏在唐门外多日的尘风和秋暮一直等着山庄的下一步指令,这一日,正当他们密切关注唐门的行动时,对方府第前来了辆马车,车上下来一人,是李仕冼。
秋暮心下了然,随即又奇怪任逍遥怎么会放李仕冼一人出来。直到尘风‘咦'了一声,秋暮向身侧看去,只见攸雪带着又一个李仕冼站在他们面前。
"难道刚才进去的是......"秋暮恍然。
攸雪点点头,"是庄主。我用蚕丝替庄主易了容,混入唐门,寻找解药。"
"解药?"g
"离落中了毒,解药在唐门。"
等到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秋暮对李仕冼的印象明显有了转变,眼神中隐藏着不明的敌意。而尘风那粗神经,只是欢喜地绕着攸雪,和她搭讪,讲述他九死一生的经历,叙述他对她的思念犹如什么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攸雪有点忍受不了这个人轻重缓急不分的态度,"我是来告诉你们这些情况的,庄主在里面有一定的危险。我带着李仕冼在城郊等你们,快马都已经准备好了,到时见。"
秋暮与尘风刚飞身潜入唐门,攸雪就突然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香味,内力竟然瞬间涣散。她去看那个手上点燃着一截断烟的人,终于明白这个李仕冼为什么硬是要跟来,果然如庄主所说,不能小视。
要是让他现在出现在唐门,那么计划就败露了。
攸雪想着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对方的行动,却不知何时李仕冼已通知了唐门的人,她此刻自身难保。
而乔装混入唐门的任逍遥已经顺利见到了唐凯,也成功让对方把李飞带了出来。
任逍遥把手上的包袱扔了过去,李飞则是一脸狐疑地打量着这个‘哥哥',心里想着自己的哥哥什么时候身体这么好了。
唐凯接过包袱,却并没有打开验证,而是冷笑了一声,"任庄主大驾光临,唐凯未曾远迎,真是失敬,失敬啊。"
听闻,任逍遥眼中的惊讶之色只是一闪而逝,继而他褪下易容,回敬道,"唐二爷眼光尖锐,神思独到,果然如江湖所传,幸会。"
"啊?是你?"李飞讶异了一声。
只不过另两人正在蓄势待发中,没人有空搭理他。
任逍遥袖中的龙吟剑已然握在手,唐门中人齐齐围聚住了他们两人。
"唐某有生之年,还能见一见江湖盛传的龙吟剑,要是这龙吟剑的主人败在唐门手下,不知江湖上又会怎么传呢?"唐凯不屑地扬了扬嘴角。
霎时,形式各样的暗器铺天盖地的压过来,剑作龙吟的清越久久回荡在耳畔。
听得那龙吟剑独有的清越声,秋暮与尘风已顾不得隐藏行踪,两人现身,一路杀到大厅,现场进入了混战。
就在厮杀的当口,唐晋突然出现,一声大嗓门的‘住手'喊住唐凯,"东西已经到手。"继而,他示意手下把攸雪捆了上来。
这一举动,倒是让双方都停下了动作。尘风更是激动地叫了声‘攸雪',差点冲了过去。
唐晋见控制了局势,又开口道,"唐门一向不与武林正派结交,也不屑与邪魔歪道为伍,武林正派、民族大义于我们均无意义。今次,只是要救家父一命,若是庄主肯罢手,我自当放过你的手下,也会将解药双手奉上。"
任逍遥‘哼'了一声,"魂灵丹失窃是小,亦然山庄面子是大,若是传出去,莫说本庄主颜面何存,这亦然山庄又如何立足?况且,唐少主莫非以为我山庄中人都是等闲之辈?"
话音刚落,捆绑着攸雪的两个唐门中人竟倒戈相向,不仅替攸雪松绑,反而拔剑指向自己人。
攸雪坦然自若地走到任逍遥身边,她的手上隐约晃动着几根蚕丝。
"西域有一门密术,仅靠自身而不需要内力便可行动,攸雪的蚕丝攀附在她的衣服上,任何人只要接触过,她就可以轻易用蚕丝控制别人的行为。"秋暮解释道。
"不愧为屹立于江湖不倒的亦然山庄。"唐晋拍手叫好,"素闻亦然山庄只管钱财,不问武林是非,如果我等此番有所冒昧,定当改日登门谢罪,并按照你庄中规矩,奉送黄金万两,并昭告江湖,我唐门与亦然山庄结为联盟。"
唐凯觉得自己的侄子这番说话有失欠妥,为何他们唐门要屈居于人下,正欲开口却被唐晋喝道,"现在我爹抱恙在床,这里由我说了算。"继而,他又对任逍遥道,"唐某一心为救家父,不愿与任何人为敌。庄主也有娘亲,希望能体谅唐某的一片孝心。对于因此破坏了令尊的遗体,庄主开口,唐某愿意如数赔偿。"
任逍遥的目的是为了替离落拿解药,本来他对自己的父亲没什么特别的好感,既然可以用钱财来平息这场祸端,不正式亦然山庄一惯的作风吗?
任逍遥点头答应,但加了一个条件,要求见一见那天下三奇,既然有此良机,还不稍加利用。
亦然山庄的众人跟着唐晋、唐凯到了唐山的房里,看着一路上避过的那些机关暗器,李飞不禁感叹这唐门之地简直比虎穴还危险。
刚踏进房间,就有一股恶臭袭来,众人不免屏息。细细观察,便可知那恶臭来自于帘蔓后的锦床。
任逍遥瞥了眼那床上之人,依稀可见那人脸上似乎长着脓包一类的东西,这难闻的味道正是从破裂的脓包中散发出。怕是这怪病早已困扰那人多时,浑身都已如脸上那般令人恶寒。
不一会儿,李仕冼就被人带着过来。他看到攸雪,有些内疚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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