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不醒----烽北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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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仍被绑著,背脊靠在他的车前,眼睛瞄视著另三个男人,嘴巴无意识地任对方咬得破了皮。
"我等不及了,先给我爽一把。"对方放开我的嘴,恶狠狠地盯著我说了一句,随後便动手扒我的裤子。
"别,我不喜欢......"我细著声音,朝他可怜兮兮地说了句。
"嗯?不喜欢什麽?"对方的动作停了一停,抬起头来望向我。
"不喜欢被别人看著。"我朝那三个男人投向了一计怯弱的眼光,"什麽兴致都没了......"
"呵,还真是个任性的小家夥。"对方直起腰来,回头望了那三个男人一眼,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他们挺碍事。"
"让他们走开......"我身体瑟缩了一下,又怯生生地加了一句。
"喂,听到没?"对方将我的腰一搂,朝那三个男人得意洋洋地说,"我的小情儿要跟我独处,你们一边去。"
我不知道那三个男人究竟和我身边这个人是怎样的关系,但看到三个男人听话地朝外走了几步,我著实松了口气。
"现在,就剩咱们俩了。"对方将我的耳朵咬住,呼吸灼热地说。
"嗯。"我的手背在身後,暗自捏起了拳头,声音软下来说,"你轻点......"
对方哈哈大笑,憋急了似的将裤子一脱,朝我的下身拱了过来。
我的背依旧抵在冰凉的车身上,双腿被对方的膝盖撑开,任何润滑也没有,甚至干涩得发疼,就这麽被捅了进来。
我看著对方像头猪一般拼命在拱动,发出各种怪叫声,身体只感觉越来越冰凉。
但是,这种局面,却是最幸运的一种。我趁著对方获得高潮後迅速软下去的姿势,将双腿朝他身上一蹬,从车上跳了下来。
对方似有所防备,没有立即被我踢倒,而是反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跑了一步便被他抓回去,面朝下栽在地上。
"王八蛋,你放开我!!"我用手抓著地上的石块,朝身後的人狠狠砸了过去。
听到一声惨叫,我又连忙地抬脚朝他狂踢一通,迅速地站起身来。
不远处站著的三个男人已经有转身的迹象,我一边跑一边将裤子拉上来,钻到了一片树丛里。
这一带我完全不熟。这麽硕大一个园子,却不见一个人影,我跑著跑著,不禁越来越心慌。
即使跑到路边,也没见到几辆车影。远处一家餐馆亮著的灯光,似是我仅剩的希望。我在路灯下匆忙地低头察看了自己一眼。从大腿根部往下滑落的白浊液体,已经流到了我的膝盖。嘴唇必定被咬坏了,脸肯定也不成样子。这样一个人,会有人愿意救助我吗?
我伸手胡乱地将那团液体擦了擦,忍著下体传来的剧痛感,一瘸一拐地走向那家餐馆。
我还未走到,听到耳旁的风声,便越来越迈不开脚。
我瞅准了餐馆边伫立著的一个人影,便大叫著扑了过去。
"救命啊救命啊!"我不管对方是谁,扑过去便抓著对方的衣服不放。
如果有人告诉我,我会因为那一夜的遭遇而深深爱上凌智。我宁愿没有那场遭遇。因为满身狼狈而抓著凌智的我,看起来比丧家之犬更难堪。我睁开眼察觉到对方是他时,真希望自己是个他从来也没有认识过的人。
凌智穿著一件白色外套,头戴著帽子,脸隐藏在餐馆外的阴影里,但是,我比他更先认出了对方。
凌智诧异地弯下腰把我拉起来时,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大约听到了不远处追过来的声音,没有询问我半个字,直接地拉著我的手走进了餐馆,把我放在了一旁的角落里,然後便直起身走了出去。
我藏在光线里,身上的伤却怎麽藏也藏不住。眼睛被灯光刺得很疼,这种疼比起餐馆里其他人的怪异目光,似也不算什麽。我呆呆地蹲坐在地上,等著凌智这个救世主走过来解救我。
多讽刺啊。比肥皂剧还差劲......他知道了我发生的事情会怎麽看我......
我胡乱猜测著,身上的痛也忘了,只感觉心里发酸。
凌智重新走进来时,身上的外套已经脱了下来,但我一抬眼就看到了他的手臂上原本并没有的伤口。
"你跟他们打起来了?"我惊问。
"嗯。"凌智低头冷冷地应了一声。
"他们现在......还在外面吗?"我小心翼翼地追问了一句。
他转头望了我一眼,看不出是何种情绪:"不知道,我只是告诉他们,这里没有他们想找的人。而且,他们再纠缠,我会报警。"
我闭了嘴。我什麽也不用说了,他什麽也都知道了。
凌智蹲在我身边,拿出医药箱简单地替我的手臂及脸上搽了些药水,然後将我搀了起来。
我再怎麽神经大条,也察觉到难堪了。我推开了他的手,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厉维霄。"凌智又跟了过来,没有再碰我,只是干巴巴地说,"我送你吧。"
我没有回答。其实,我听到他这句话时,心里暖了一下。但要我向他乞怜,我怎麽也做不到。
我头也不回,拖著步子走到了餐馆外。
他没有立即跟过来。我停在路边望了望空旷的街道,一会过後,他便跑了出来。
"抱歉,我先去请了假。"他一边跑著,一边解释。
我抬头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从刚才我就觉得奇怪,他为什麽会在这家餐馆里。像这种时间,不应该是用餐的时间。而且他刚才站在屋外,不像是顾客的样子。
"我在这里打工。"他回答我。
我睁大了眼睛。他又补充了一句:"替我姨母家打工。"
我点了点头。
"这里是哪里?"我有些茫然地望著周遭。
"郊区。"他站在我身旁回答,"离市区很远。"
我握了握拳头,有些自嘲地咒了一声:"真他妈倒霉......"
"别想了。"他将搭在他手臂上的外套拿起来,罩在了我肩膀上,"我知道有一处会有出租车经过。我送你回家。"
他自始至终也没有问过我发生了什麽。他也没有多说任何关切的话。他送我到公寓楼下便离开了。
但是我知道,那个高高的身影,他转身离去的时候,我立即哭了。突然感觉他这麽温暖,离开了就会受不了。
4
回到公寓後我清洗了伤口,涂了些药膏。下方的部位像是裂开了,手指沾著药膏,却怎麽也下不去手,所以我只能作罢,栽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活活被疼醒的。整个下体像被针扎,牵引得全身火辣辣地疼。
被人用强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邹之宇在酒吧遇见我之後曾狠狠地这麽做过一次,不过事後他拼命地弥补,把我照顾得连气都忘了。这一次难道是报应。在酒吧里混了这麽些时间,我也不是没见过类似的变态,向来以为只要不去主动招惹,是不会惹祸上身的。但我显然天真了。
缩在床上痛得全身发颤,我连起身喝水的力气也没有。好好的一个星期六,像就要这麽过去了。
听到手机铃声时,我挣扎了半天才抬起手,按下了免提。
"谁啊?"我的声音比呻吟大不了多少。
"维霄,我是简简。"简简的声音清楚地透了过来,"你昨晚来酒吧了?我听说了,你有没有事?"听起来他很紧张。
"我......"我张了张嘴,凑近了手机一点,有气没力地说,"我快死了......"
"你怎麽了?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简简那边夸张地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他像是从某个地方一边说著一边冲了出来。
"我在家。"我毫不顾忌地向他求救,"你快来救我......"
在简简面前,我向来没什麽掩饰。他赶过来以後,我拖著足以与乌龟媲美的步伐打开门,便一下栽倒在他身上。他在我耳边尖叫了许久,手忙脚乱地把我扶进了房间。
"你吓死我了!"他抬头看见我在笑,瞪了瞪眼说。
我实在没法忍住笑。简简的样子简直比我老妈还贤惠。看到有人关心自己,身上的伤似好了一半,但也不自觉地想要任起性来。
"如果你不来,我真要死了。"我用头枕著他的大腿,装出一副怅然的样子。
简简的身体明显地一僵,然後继续轻柔地为我涂药。
"以後你去reach要小心了。"他轻声说,"找你的人是个公司小开,本身并不可怕,但是有了他这个开端,以後说不定会发生更多类似的事情。"
"我知道。"我撇了撇唇,"我也不想去那个鬼地方了。"
简简轻叹了口气。
"你也离开那里吧。"我急忙又说,"现在我发现你男人说的是对的,待在那里,你想洁身自好,那是妄想。"
简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又忽然开口。
"我知道,其实我早就不干净了,他也一直很在意这一点。"他的话里有丝忧愁。
我立即察觉到自己说错话:"我不是那个意思,简简,你很干净,真的,如果他计较这些,他不可能会爱上你,你要相信。"
简简又再度沈默。他伸手将我的被子拿过来,轻盖在我身上。
"我没办法离开那里的。"过了许久,他说。
"为什麽?"我不解地睁大眼。
他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因为你家的债务吗?"我拉了拉他的手,不希望他这麽压抑,"你还没有告诉他?其实他有权知道的。"
"我不想告诉他。"简简低著头,却很坚决,"我不想让他以为我是为了钱才跟他在一起。"
又痴又傻又善良,这就是简简。我明明是知道他的个性的,但还是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等我表哥回来,我可以向他借一些钱,多少能帮到你一些。"我抓著他的手,说了一句。
我的话并不是想要安慰他。简简却转头朝我感激地笑了。
"维霄,你是个好孩子。"他贴脸过来,在我唇边轻吻了一下。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
简简跟我认识的第一天,也这麽说过。只有他这麽说过。
简简陪了我一天。周日,因为简简的男人强烈要求,他只能离开。我的伤虽未好全,但已经能走动了,所以我送他下楼。
"以後不用去酒吧找我了。需要我的话,给我打电话。"简简上出租车之前,回头朝我微笑著说。
我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拥抱了他一下。
"你也一样,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说。
回转过身,我慢慢迈开脚步,转开头时,意外地看到一个身影。
一个我完全意料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身影。我看著他的时候,连嘴也忘了合上,脑子里乱七八糟地,回想起了周五那晚发生的事情。
他走近了我,朝我淡淡地问了句:"你的伤好了吗?"
"你......"我的嘴巴困难地一张一合,总算发出了声音,"你专程......来找我?"
"不是。"他回答得非常快,"我路过对面的街,想到你就住在附近,所以过来看看。"
"哦。"我摸了摸鼻子,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苦笑了一下。
"你看起来,好多了。"他凝视著我说。
他的眼神没有半点杂质,但能看出关切之意。我短暂地失了神,朝他胡乱地点了点头。
"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他又说了一句,便迈开了脚步。
"等等。"我的反射神经在此时突然变得灵敏起来,伸手拉住了他。
他回头以疑问的眼神望向我。我犹疑著,又发出了邀请:"既然都来这边了,不如到我家坐坐吧。"
虽然他可能是直男,虽然他看过我的狼狈模样,虽然他对我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但是我不想他就这麽从我眼前消失。
他微皱了皱眉,然後张嘴,就在我几乎以为那是句拒绝的话时,他竟点了点头。
"好吧,今天我不用打工。"他说。
我瞪大眼,喜悦之色慢慢浮上眼底,然後整张脸都笑开了。
"这才对嘛。"我拖著他朝楼上跑去,"虽然我们只打过一场球,但也算是朋友了,对吧?"我聒噪地一直跟他说话。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他拉扯上一些关系,即使只是朋友。
他只是跟在我身後,不缓不急地说了句:"你这麽跑,伤口没问题吗?"
我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兴奋地跟他介绍著我的公寓附近的景物。
我私心地想让他忘记周五那晚发生的事情。那件让我难堪而自卑的事,就算因为它而让他离我近了一步,我也难以释怀。
後来,大约因为看出我逃避的态度,他没有再提起我的伤了。
虽然这所公寓是我老爸出钱购置,平常我也几乎没怎麽住,此时我却老想把它当成是我的小窝,隆重地献给凌智看。
但是,效果不怎麽好......
凌智走进门後,只是大致地瞄了一眼房子的结构,然後赞叹了一声:"好大的房子。"
接下来,他说的就全是坏话了。
"咦,怎麽这麽多衣服的?"他走进洗手间,路过洗衣机时,这麽说了一句。
那些全是我平常放假回家换下的脏衣服,最近玩疯了,所以还未被我拿去干洗店。我听著他的话,瞬间默然。
"这真是你住的地方吗?"他坐在沙发上,低头望著前方茶几上的一层灰尘,面带疑惑地问。
我拼命地打哈哈,跑去拎了块抹布,动作极其不自在地将那些灰擦了去。
以前与邹之宇同住时,房子通常都由邹之宇请来的锺点工打理。邹之宇走後,我觉得平常我都住校,房子也极少使用,便将锺点工打发走了。现在我才发现,锺点工,如此......重要。
凌智大概看我极为窘迫,之後都没再怎麽说话。但是我领他到了我的房间,他看了看我乱糟糟的床,眉毛又微微上挑了一下,其中意味我马上明白了过来。
"这几天没来得及整理,呵呵。"我头皮发麻地解释著。
领他上楼前,我压根没想过我的房子需要收拾,我发誓。而且简简在我家待了一天都没有提及。所以,这不是我的错......
凌智停在我的书桌前,伸手拿出一本习题集,微微翻了翻。
"高一的习题集?"他又挑了挑眉,询问我。
我挠了挠头,想起来这本习题集是邹之宇给我买的。但我从来没有翻动一页。
"对了,你们学校也该期中考了吧?"凌智放下书,姿态悠闲地问我。
"嗯,是吧。"我含糊地回答。
"你的学习怎麽样?"他又问。
我的头皮迅速地麻了一下。我拿手在嘴前挡著,咳嗽了几声,然後故作轻松地回答:"还好啦,一般吧。"
"嗯。"他点了点头,"平时玩玩可以,但学习不可以落下来。"
我连连点头称是。在他转身走出房间时,我立即怅然欲泪。
凌智难道是魔王在世吗?怎麽他挑的问题全是我的死穴啊!
"那个......你要不要留在我家吃饭?"我追上前去,为了拖住他,不惜出卖我蹩脚的厨艺,"我家厨房,那个,还挺干净的,要不要尝尝我做的菜?"
"好啊。"他倒是回答得很快,回头望向我时,嘴角微微扬了扬。
挺帅的一个表情。只是,我瞬间有些发蒙。他到底是在耍我玩呢,还是对我有意思?
我将冰箱里仅剩的几个保鲜盒拿出来,在他双眼凝望的情形下,几度差点拿刀割中自己的手。随後我每进行一个步骤,都抬头朝他嘿嘿一笑。千万不能再出丑了。我叮嘱著自己,然後慢手慢脚地将菜放进锅子里。
"错了,你要先放盐。"凌智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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