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东风----风芷岚亭
  发于:2009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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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欠......"光裸的肌肤甫一接触,都被对方微凉的胸膛激的微微战栗。纪严年动情呻吟,来不及环臂搂住身上玉雕般的身肢,正要翻身压下,聂小欠却忽然伸手,不依不饶的两侧撑住床板。
"小欠!"纪严年无奈讨好嗔怪。
却见聂小欠抬头,脸上是许久不见的促狭笑容,坏坏戏谑道:"年哥你可是忘了,之前还欠我一次呐!"
纪严年眼下势如骑虎,压不住的"猛虎"蠢蠢向上,只想将身上之人扑到身下。聂小欠长久下去力气不殆,却不依不饶,在他肩胛实在咬了一口,赌气道:"你真不记得自己说过:名正言顺在一起前,都不碰我的吗!不守信用,趁人之危欺负我!"
纪严年闻言只那么一个犹豫,便被聂小欠发力翻身压个正着,只见这小冤家居高临下顽皮的舔着嘴唇,调戏笑道:"刚才太急,没尝出味道。来来,再让少爷亲一个!"
纪严年好笑的咧着嘴配合,聂小欠喜悦的凑过来,小狗般小心翼翼舔了又舔,意犹未尽丰润温暖很是可靠的感觉,放开唇舌前所未有的纠缠厮摩起来--突破坚硬的齿列防备,濡湿软滑的舌头推抵勾缠,每一处味蕾浸腻彼此的滋味,每一分黏膜滑腻的纠缠挽留;像是要把对方整个囫囵吞下,又像要把自己哺喂过去......互不相让而僵持不下,滚烫鼻息喷散在彼此面颊上,俱深感透不过气的大口下咽,喉间全是混淆不分的津液,犹你来我往吸附勾缠,生怕错过舌尖的每一丝美味。
纪严年尚意犹未尽,聂小欠却忽然"哈"的吐气逃开,虽还觉得那一把野火烧得不够通透,身体尚未被抚慰的深处还远远不够,却只能狼狈的趴在纪严年胸膛上连连喘气。
他身体受伤大不如前,纪严年见状又是后悔又是担心,连忙抚着后背帮他顺气,连声问道:"是我孟浪了,你可没事吧?不急这一时,等你治好后再说行吗?"
聂小欠赌气的加力拨弄揉搓他左胸早已硬挺的乳头,撩的纪严年难以抗拒的直咽口水偏又一动不敢动。寻思片刻似又想起什么坏主意,不禁扬起发光般的脸蛋,眼睛闪啊闪的,嘿嘿笑着慢慢捉住纪严年双手,推摩下滑,着实按在自己雪白朝天的两瓣儿水蜜桃上,"不然......这次让你赊账好了......下次可记着连本带利一起还啊!"
"喝!"门外有人闲闲打趣,"这是叫‘小别胜新婚',还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闻声床上两人俱是一僵,稍一顿挫,纪严年忙不迭把聂小欠密密实实裹藏进丝被里,犹不放心的推到最里面,自己才手忙脚乱爬起身胡乱套了衣裳;无奈身下难以平复,只好弓着身子拉开门,又弓着身子将秦初引入室内,磕磕巴巴窘迫道:"还......还请师父尽早将小欠治好!"
秦初眼角瞥一眼徒弟窝囊窘态,不耐窝火。又心里一转,暗叹好歹是自己养过的,只好放过他道:"你......你先去准备些热水,小欠待会得要沐浴......"
纪严年扣着脸看不见神情,耳朵却都血红一片直到脖根,领命急忙逃也似的奔出房去。
秦初再回头看床帐深处,那没良心的小冤家却裹着丝被,捣着嘴不作声,笑的没心没肺!
见到秦初无奈的瞪着自己,聂小欠稍敛笑意,还止不住咕咕笑道:"原来他也会这般害臊来着!"
秦初"噗"一声,忍不住也笑道:"真的啊!我如今有心要撮合你两个了!"
聂小欠闻言笑容略僵,讪讪道:"难不成,你本来......"
秦初颜色一整,走到床边将手里东西放下,一样样细细整理,自顾自道:"我原来是怕,你为了断此般纠缠,只想把自己给过小年,就再不管他今后是否苦恼了!"
"所以你才出声打断?"聂小欠无力的倒回床上,颓丧道:"也是我自作自受,若不是曾有存心,也不会被你提防。"
秦初抬起眼,难见岁月痕迹的脸上,浮动淡淡沧桑,似是回忆般道:"若不在乎,何必要做了断?若是在乎,何必追悔莫及?"沉默片刻,才又拍拍聂小欠道:"我等会内力逼进,施加你身可能会很痛,你忍着点。"
不等聂小欠答应,早已翻出一株丹参,内力微吐,只见那丹参便越发艳红,最后不仅冒出丝丝青烟,更是赤烈的像是要烧起来一般。秦初不顾聂小欠目瞪口呆,自管将丹参贴上他小指少冲穴。
话说十指连心,聂小欠只觉手少阴心经自指往心肺,好一阵的焚烧灼痛--与其说是治疗,还不如说受刑。可他到底硬气,怕被纪严年的师门看低,愣是忍得满头豆大汗珠,嘴唇也咬的血烂,犹不吭一声的任相比之下小巫见大巫,秦初更为灼炙的内息缓缓顺着指尖游走到脉门,又经过曲尺肩肼打通心肺回入丹田--这一股在经络中澎湃不息的乱流慑服于丹参阳热药性和秦初霸道的内息,丝丝回落潜至丹田不再乱闯,这一路的经脉也较前两天相比,虽然止不住余痛阵阵,却顺畅轻盈起来。
聂小欠才想松一口气,却见秦初把用剩的丹参丢到一边:那原本肥壮的丹参,此刻已焦枯一团。聂小欠尚来不及多看,便又觉得一阵变本加厉的灼痛,这次却换在脚上:
脚心涌泉感觉更加敏感,足少阴胆经痛到抽搐,就有如赤脚走在刀山火海中一般。这回任聂小欠一再隐忍,也禁不住呻吟出声来。
"疼吗?"秦初声音冷淡,听不出感情,"要是受不了,我们就不做了。"
"没......没事!继续!"聂小欠强扯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这点痛我还忍的住,想是这么一来,‘春风一度'可彻底解了!"
"算你有些见识!"秦初瞥一眼他强作欢笑的脸,继续手里的活计,意味深长道:"忍不住的痛是不需忍的,解不开的毒也没法解。"
聂小欠已经疼的麻木,却还是专注出神的看秦初做完治疗,面无表情的在水盆里净手擦干,又取出个羊脂玉盒,挑出一些凉凉的油脂抹在他身上顺经脉残留的焦黑灼痕上,掩去蛛丝马迹。
"这些是免得小年看见心疼!"
聂小欠会意的点头,看秦初的俊俏脸容在眼前不停晃动,突然觉得一阵心寒。
"你看什么?"秦初留意他视线聚焦自己脸上,淡淡道:"先勾搭小年,又是唐大小姐和那莫名其妙的苗女。‘妙手东风'再是风流不忌口的,在我秦初这里可不行!"
聂小欠苦笑道:"我也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直觉得,我再错的更多,你再气恼我,却不会真的对我下手--反而是你自己在生自己的闷气--莫非我和你有什么渊源不成?单论年哥的喜好,似乎还劳动不得您秦初上人的大驾!"
22
"小欠......"纪严年携着聂小欠,轻轻落在远离车队的几十丈外,犹豫不舍道:"你真要回到那里去吗?"
聂小欠不做声点点头,坚定的掰开腰上臂膀道:"我一定得去!大小姐是因我身陷虎穴,我必须把她换回来。"
纪严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苦涩道:"我今天才晓得,我是个这么自私的人......"
聂小欠忽地扬起脸,双目炯炯正视他道:"年哥,我也不是个大方到不介意自身安危的人!所以这一点,我们其实很般配哦!"
纪严年正被逗得咧嘴开笑,又听聂小欠咬着耳朵道:"虽然我们现在才认真起来,但还有很多人不认可呢!回想皇帝的安排,其实未尝不是提供我们机会来着--想要和我在一起,就不能把你对官府的责任抹去;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也要有所割舍和付出--有得有失,这样才是公平交易!"
"是这么说没错。"纪严年苦恼的又抱了抱聂小欠,低声道:"可是你虽然身子好了些,却还是内力尽失;就这样把你丢回火坑,我实在不放心。"
聂小欠环臂回抱,抚摸后背安慰道:"这些都是和你师父商量好的,当时你也在场,又不是不晓得。我虽没了内力,但手段心机都比大小姐要利害的多;只有没了后顾之忧,又不打草惊蛇,才能真的用心打探这些苗人幕后究竟谁--你想想之前我们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头,现在有机会亲手报应回来,难道不爽快吗?"
纪严年抬头望了望远处明灭火光,依稀看得见围着篝火歇脚的苗人,以及出兵刃反射着的冷光,不禁郁郁道:"我再陪你往前走一段吧!兴许有机会不惊动乱党的偷回唐莘呢,你也好不必再多吃一顿苦?"
聂小欠忙按住他止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一个人过去吧。我对他们似乎还有大用,你屡次坏了他们好事,又与铁碑有断臂之仇,万一出面寡不敌众,怕只有挨打的份;还有,待会我换回了大小姐,你可别慌着跟梢,先把人送回去再说!"
纪严年支支吾吾含混其辞,奈何聂小欠与他较上劲儿,拗扭不过,只好又提条件道:"那就叫我再送一路,我什么都不说不做,绝不露面,这样总行吧。"
聂小欠转念一想,点头道:"也好。那我尽量套他们话出来,要是有个蛛丝马迹,你也亲耳听见琢磨些个。"
纪严年无奈他的执拗认真,只好又携起聂小欠,掠到篝火下风十余丈外的树丛后,透过枝条缝隙偷偷张望:
只见围坐歇息的众苗都是心不在焉的吃着干粮饮着水,苗刀出鞘随身摆在脚边,好一副枕戈待旦的戒备。纪严年眯着眼,在人群和马车队里来回扫视,没见着宗人玉和铁碑,正不知是喜是忧,怀里聂小欠猛地一僵,紧握住手,示意他看向空地后一株大树的阴影里:
树下,一个年轻姑娘双手背剪的牢牢绑着,脚下踩着一节放倒滚动的圆木桩,正浑身僵硬的颤栗挺立;昏暗夜光里,几乎看不见她颈项上套着一个绳结,绳结另一端就紧直缚在头顶的树枝上--只要她有心逃脱又或力气不殆,喉头的绳结便立时变作催命阎罗!
潜伏的两人一见之下,都不禁要睚眦俱裂。聂小欠身子一突就要现身,纪严年却猛地压下全身重量制止住他。聂小欠只恨自己早先白浪费恁多时间与之厮缠,让唐莘一个女儿家忍受这番痛苦折磨;现在正是救人与倒悬之际,却又被强行压制,便不禁怒从心起,狠狠回眼瞪视纪严年。
纪严年苦笑着摇摇头,下巴点点远处通往的官道,叫聂小欠不禁心生疑惑:莫非官府竟还另有准备?
又见纪严年示意的将耳朵贴上地面,聂小欠虽失了内力,也知道这是非常高明的斥候本领,不由也专注的有样学样照着做了。纪严年眼见他埋下脑袋转移了注意力,这才暗自松口气,再度审视起苗人分布来。
聂小欠正渴劲儿一耳贴地探听,朝天的耳朵却猛闻一声"无量寿佛!"
一抬眼,就见树丛外面一个骨瘦如柴的老道士凭空也似出现在不远处空场上,方才还团团围坐的苗人早已握刀在手,严加戒备了!
聂小欠被纪严年摆了一道,没好气撇他一眼,却也顾不得算帐,只紧张关注事态变化。
这老道不是生人,曾有过一见之缘,便是海安王座上宾的华山松龄。
有道是人如其名,这松龄年过古稀,干瘪老朽有如一截枯木;大热天的,道袍里一层外一层裹的井井有条,仿佛没有那些布匹缠住,骨架便要散了一地似的。
他四两棉花落地一般轻飘飘立在当场,只见眼半合,嘴半张,似睡似醒,似虚似实,对一干喽罗的如临大敌闻所不闻;大伏天里,入夜日间余热尚毒,松龄的意外现身,却有如风入松间,将浮躁暑气一散而空,不可不承认他是个得到高人!
"好朋友,既然来了,不妨打个招呼。"车厢里传出一个尖硬冷酷的声音,正是宗仁玉感受到势均力敌的气氛而刻意作为的。残喘的酷暑彻底认输,在场每个人似乎都生出一种一道噬骨寒意顺着脊背爬上背来的感觉。
"无量寿佛!"松龄一摇拂尘驱开森寒,对着车厢微行一礼道:"敢问车里的可是宗仁玉宗先生,贫道华山松龄,这厢稽首。"
车帘似缓实重的撩开,黑衣白发人按步下车,冷冷扫一眼全场,生硬道:"道长大热天不在莲花峰上避暑,巴巴来这荒郊野外吃灰,想必是冲着老夫这把骨头来的?"
"不敢当。"松龄淡淡道:"宗先生远驾中原,中原武林有失远迎,还望见谅;然贫道寻访已久,今日终得一见,实是有事与宗先生商谈。"
宗人玉冷淡道:"所为何事?你能代表中原武林和我说话么?"
松龄枯涸的双眼逼出两道精光,寸步不让道:"宗先生,事到如今,大家都是明白人。中原武林和南疆苗蛮素来井水不犯河水;然此次苗蛮在我中原兴风作浪,无事生波,宗先生总要有个交代!"他淡淡看向苦苦忍耐的唐莘,又道:"唐姑娘出身如何,自不必贫道提醒,只要宗教主让贫道带走唐姑娘,此事到此为止,俱不再提。"
就听宗仁玉夜枭般咕咕怪笑道:"松龄道长,你若向我要了鱼饵去,我等的鱼儿怎能上钩?想是一路上赶路日头太毒,把你老骨头给热昏了罢!"
"咄!无礼!"松龄终于动怒,叱责道:"贫道敬你是一方宗师,这才好言相劝勿结恶夙。你非但不思悔改,又甚恶语相向。唐门与苗蛮接壤比邻,本该相安无事。唐姑娘若在你手有个三长两短,莫说我华山派,就是整个中原武林,也不会轻易饶过你们!"
宗人玉不屑冷哼,回头冲车里道:"铁碑,让他好好看看唐大小姐,可少了半根汗毛?若是少了,你就把另一只手臂赔给他二位好了。"
不知何时,铁碑早已阴沉沉立在车厢阴影里,闻声应喏,默默走进苗人戒备的中心,伸手一扯绳索,便听唐莘"唔!"的痛呼出声。
松龄见状,灰白胡须连连剧颤,昏黄老眼火光滚动,却终于没有动怒,只淡淡道:"唐姑娘,可记得贫道当日在贵亲海安王府上有一面之缘?今日贫道必定要管着一桩,也算是报答一宴之谊!"
"海安王府?"宗仁玉正若有所思,松龄已缓缓亮剑摆出起手姿势,只好也执了一双弯钩吐个势子,毒蛇獠牙般咄咄逼人。
树丛后,纪严年正专心致志观察局势,忽腰上一酸一软,竟是不防备叫聂小欠戟指戳中了腰眼酸麻穴,当下半身动弹不得。他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却见聂小欠缓缓爬起身,面无表情拖过他手掌,淡淡写下一个"蛊"字;纪严年立刻就明白了,以苗人诡异怪谲的手段,就算松龄道人强行劫走唐莘,但后路上只要苗人催动蛊虫,便不虞她有片刻的安生。
聂小欠没有内力傍身,行动再是轻微,极度警戒对峙中的宗仁玉和松龄自不会漏过动静。好在树丛茂密,凭聂小欠安顿了纪严年,再分柯现形,一派的从容不迫,不着痕迹。
宗仁玉一见是他,便冷笑道:"聂小欠,你以为找来松龄作帮手,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松龄闻说他是聂小欠,也不禁要多看两眼,却见他步伐沉重,挪移生涩,偏偏是个毫无内力的少年,也不由疑心是宗仁玉使的诡计好叫他分心。
聂小欠也不分辩,只淡淡向宗仁玉道:"宗老可算说错了。这位道长不是我请来援手的,你我之间的约定,仍然有效。"又转而对松龄道:"道长,唐大小姐的安危不必过虑,我聂小欠和宗前辈早有约定,见过一个故人叙叙旧,就来交换大小姐脱身。两位前辈都是一诺千金的大人物,大可不必刀兵相见;不过大小姐身体虚弱,之后还请道长多多看顾。"
聂小欠诚心道明来由,本指望能立刻结束纠缠,救唐莘早些脱离痛苦。不料松龄心间念转,却坚定道:"不行!唐大小姐贫道固然要救,但若你真是‘妙手东风'聂小欠,贫道势必将你拿下交由官府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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