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九弦花
九弦花  发于:2009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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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看到熟人。
是那个MB。
看到他,我立刻手回视线,将头转向墙里。
一想到他看尽了我狼狈的样子,不由很是郁闷。
他慢慢的走到我床边坐下,"医生马上就到,不过我看你也醒了,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我没说话。
"你差点就死了。"
我还是没说话,却皱紧了眉。
他好像也不在意,只是一笑,"算了,我也懒得跟你说话,醒了就吃东西,免得好容易救回来,却饿死在我这。"
听他这么一说,一个人赶快走到门边,不一会儿又领了一个人进来,端着热气腾腾的一大碗粥。
我心里奇怪。看看这奢华的屋子,他随意而自然的态度,那些人对他的恭敬,恐怕并不只是MB这么简单。
而且,第一次见面时,那刻在他脸上怯懦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派从容淡定。
"你是谁?"
他正端起粥,试着粥的温度,听我这么一问,不由愣了愣,"你可别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和他说话总令我不耐烦,"你到底是谁?"
他放下粥,"我是魏文洛。我以为那条忠狗已经告诉过你了。"

23
不欺负小受的情敌不是好情敌!

魏文洛?这个名字从来没有听过,局里任何资料上也不曾出现过这个名字。
现在他在我面前,我却完全不知道他的来历。
他看我又不说话,笑了笑,"放心吧,那里做过手术,恢复得很好,以后再用也没有问题。"
我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又羞又怒,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他。
"看来脑子也没问题,烧了那么久,还以为真得傻了。"说着站起身,"好了,也能顺利交货。那就交给你们了,待会儿医生来了再替他好好看看。"
交代完,也不再看我一眼,径直向门口走去。
一个人立刻将我扶起来,拿一个靠垫枕在我身后,将粥端给我。
我又问这是哪里,他却还像是没听到,只顾照顾我,也不回答我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真来了个医生,掏出一堆器械,当着众人的面,替我做了一番全身检查。
看来已经很熟悉我的身体了,哪里有伤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直奔重点毫不含糊,倒把我窘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只要继续调理好,以后的生活应该没什么大碍。"
最后,他终于说道。他是在这屋子里第二个愿意和我说话的人,而那第一个,我却不想和他说话。
我赶紧问他这是哪里。他只扫了我一眼,却没说话。
我只好换个问题,"今天几号了?"
"十月九号。"
我一愣,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吗?难道我睡了一个星期?
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你昏迷了一个星期,烧得厉害。"他顿了顿,"那个之后要及时清理,不要碰冷水,要不很容易生病。"
我的脸腾的烧了起来,难堪的转过头。
"药还是继续吃,"医生也不再理我,只是对一直恭敬的守在床边的人吩咐道,"既然能吃饭,那是最好,输液可以停了。"说完就开始收东西,"我还有病人,就不耽搁了。"

医生走了,我还是在发愣。
已经过了一周,玄回来了吗?
这次劫后余生,令我非常想念玄,很想立刻就看到他。
好几次提出要打电话,可是却没人理我。而我现在这样子,要自己站起来都困难,更别提走出去。
只有深深的无奈。

第三天半夜,魏文洛忽然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他不客气的摇醒我,"起来,接个电话。"
我迷惑的看着他,他把电话送到我跟前,"寒玄。"
我顿时清醒过来,急忙把电话抓过来凑到耳边,"喂?"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抱歉,打扰你睡觉了吗?"
几天不见,说话的语气有些生疏。
"没有,你在哪里?"
"我明天就回来,回来就来接你。"他顿了顿,"我就想先听听你的声音。"
心里一酸,眼眶开始发热。
玄说来接我回去,可见他知道我在哪,所以这里应该是很安全的地方。
魏文洛重新把电话接回去,"好了,吵醒林非睡觉,这下你安心了。"
......
"没有问题,不过我招待他这么多天,你是不是得酬谢我一下?"安静了片刻,魏文洛的脸色忽然黯淡下来,"我要什么?你说我要什么?"
他沉默着,专注的听着话筒那边的声音,慢慢扬起一个微笑,眼睛里的温度却冷却下来,"恩,辉旗的股份,上次说过了,就那么多。"
......
"我现在做的事不保险,有辉旗的股份,心里才有底。"
......
"那也行,不过我要美金。"
......
"打到银行好了,帐号你也知道。"
......
"好,期待明天。"
挂了电话,魏文洛愣了好半晌,才烦躁的站起来,将电话交给下人。
"这算什么?绑架我?勒索赎金?"
他望着窗外,并不回答我的问题,却说,"他打过好几次电话,我都说你在睡觉,还好你终于是醒了。"
"你拿我跟寒玄换东西?"我压抑着怒火,冷冷的逼问。
他这才转过身,直直的盯着我。
"绑架?哼!"他冷笑,"把你送到这来的人就是寒玄!是他要我照顾你!至于勒索,那更可笑,他本来就欠我,哪来什么勒索不勒索。"
"他欠你?"我听得很不舒服,"多少?几千?还是几万?你一个晚上值多少?"
他看着我,只是看着我,好半天才说,"明明都是在酒吧里认识的,你的运气却比我好。"说着,神情间有些落寞。他似乎一直很骄傲,现在却忽然露出这个表情。"徐客以为我是MB,你也以为我是MB,我要真的就是个MB,反而好。"
他明知道我对他没有任何好感,可还是对我说了这些。
魏文洛走到我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我。
"你算什么?我为他做这么多事,除了上床,你又能做什么?"
我没说话,一点不示弱的回瞪他。
"总之,明天帐户上没见到钱之前,我不会放你走的。"他收起敌意,微笑起来。"把我放到现在这个位置,总得给我留条后路。"
我别过头,"不过还是想要钱。"
他却再没有刚才的怨怒了,"你应该感谢我,没有我,你的寒玄哪能这么逍遥。看不起钱?果然是个臭警察,懒得再跟你说。"
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却忽然停住了,极低的说了一句话。
"以前,我只相信爱情,可爱情算什么,现在我只相信钱。"

24
小受回家啦!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一直焦急的等待。
我以为,来的人一定是玄,可最后魏文洛领来的人,却是狄守一,不禁有些失望。
狄守一面无表情,确定我的确已经没什么大碍之后,才拨了一通电话,然后回头对魏文洛说,"多谢洛少爷费心了,钱已经上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等我们回去自然会给。"
魏文洛扯了扯嘴角,"还好我不像你们,要不准耗个没完没了。"
"玄哥说过的话,从没有不算数的。"
嘲讽的笑道,"我知道,他只是怕我忽然头脑发热。既然这么怕我,干什么还送到我这里来。"
"你当然知道为什么。"狄守一还是面无表情,从大衣内袋里掏出一张光盘递给魏文洛,"这下所有资料就真是转交清楚了,不过我们总得留下些东西防着他们翻脸,还望洛少爷能够理解。"
魏文洛接过那张光盘,拿在手上把玩,"现在的我,有没有这张盘,有什么要紧?"
狄守一点点头,"那真是恭喜洛少爷了。"
魏文洛冷笑一声,"好了,接了人就快走,要在这留到什么时候?"
闻言,才算是交接完毕了,狄守一把我拖起来,拉起我的左手架在他肩上。虽然已不似当初那么疼痛,却还是令我皱紧了眉。加上全无力气,几乎站不住,全靠狄守一支撑着。魏文洛看着我们,"林非,回去替我转告寒玄,我十分感谢这只忠犬,要不是他那么拼命把你捞起来,估计我也拿不到这些钱。"
狄守一还是没有表情,"那么洛少爷,我们先告辞了。"
魏文洛沉下脸来。
就在我们一瘸一拐的,快要走出门时,他忽然问道,"狄守一,寒玄还记得那个帐号吧?"
狄守一头也没回,"我不知道。"
"那你告诉他,以后我要先挂了,每年的那天,麻烦他来扫个墓。"
狄守一顿了顿,终究没回头,架着我继续走。
魏文洛大笑着,把手里的光盘掰成了两半。
□□□自□由□自□在□□□
出了那房间的门,我才发现外面守着不少人,腰里别着枪,个个都是精明强悍的样子。见我们出现,没有人流露出一丝表情,一动不动,安静的空气异常凝重,如同黑沉沉的死水。
狄守一仿佛没看见这些人,径直架着我向外走。我在这些人凌厉的注视下,有一丝心慌。狄守一好像注意到了,轻轻的说了一句,"没关系,不过是些保镖。"
我点点头,努力从干涸的身体里挤出力气来。
从那房间到大门的距离,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脚下厚厚的地毯,墙上一幅又一幅精美的装饰画,将这宽阔的走廊拉长了数倍。
力气慢慢回来,酸软的肢体终于找到了以前的感觉。渐渐的,我感觉好多了。
"寒玄给了他多少钱?"
"回去再说。"
"这是哪里?"
"魏家的别墅。"
"魏家?"
"以后你就知道了。"
狄守一并不愿意多说,只顾着走路。我只好闭嘴。
出了大门,阳光刺得我张不开眼。等适应了外面的光线,才发现门前停着两辆车,车外齐刷刷的站着几个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人。
狄守一把我塞进前一辆车的后座里,自己绕到另一边,也坐了上来。那些人见我们坐上来,也都跟上了车。
靠在椅背上,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段路走下来,已经累得要命了。
车子发动之后,缓缓的向着山下驶去。
沉默了很久,狄守一忽然开口了。
"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他盯着我,"不过我尽力补救了。"
"恩。"我低下头,不想再去回忆那黑暗的一天。
"有件事想拜托你。"他似乎做了什么决定,"那天的事,请你当作没有发生过。"
我慢慢的转过头去。
"那天,是忠叔把你保了下来。至于顾飞他们,忠叔自然已经教训过了,照片什么的,都没有留下来,所以玄哥是不会知道的,你放心吧。"
"恩。"
"那些人......不是辉旗的,当然一个都没留下,算是帮你复仇了。"
"恩。"
"虽然应该不会再见,不过,若是碰巧遇到了顾飞他们,还请你保持冷静,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恩。"
狄守一停下来,专注的盯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辉旗暂时算是稳定了,但内部可再禁不起什么风浪的。"
"恩。"
实在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不管他说什么,我都只随便敷衍一声。
狄守一又沉默下来,抽出一根烟点燃。
"林非,不要告诉寒玄,不要再让他做错事。"狄守一吐出一个烟圈,"我发过誓,这次他再错,我就杀了他。"
我震惊的转过头去,只见他脸上一派平静,显然是认真的。
"什么错?"
狄守一别过头去,"他为你,害死了徐客。如果再为你一个人,连累辉旗的兄弟,我一定杀了他。"
我看着他,忽然模糊的想到了什么。"徐客我害死的,你要报复就冲我来。"
他回过头,看了我好久,却没说话,只是狠狠吸着手里的香烟。"如果只为一个人,什么都不顾了,他没资格再站在大家前面。"

25
后遗症出来了!

在路上,狄守一到底还是说了魏家的事。
他们也做着差不多的生意,以前的确风光过一阵,可后来全被辉旗的风头盖过去了,在这条道上走得不怎么顺畅。辉旗是越做越大,越来越得意,魏家却是倒霉了,守着那几个小小的上家下家就是不愿意放手,提起辉旗就恨得咬牙切齿。
现在辉旗决定漂白了,自然得把生意交出去。否则就算你想洗手不干,人家却是不会同意的。就你赚够了钱,说不干就不干,生生断了别人生意,换谁也不答应。来往这么多年,怎么也握着点彼此的罪证,以此要挟一下,或者使点绊子惹点麻烦,也够辉旗头痛的。
所以,要摆脱那些人,最好就是给辉旗找个替身。这么一来,寒玄自然想到一直都不放弃混这行的魏家。一想到魏家,就想起了之前因为某些因缘而结识的魏家的三少爷魏文洛。
魏家里面向来斗得厉害,二儿子和老头一样,觉得放弃这行丢光了魏家的面子,就算找的钱和担的风险不相称也不愿意收手。大儿子却是整天的闹,认为在这无谓的耗不如专注于走私,至少在那方面魏家是占着绝对优势。而三儿子却是莫名其妙,似乎完全不关心家族事业,天天自己过自己的,若不是指着老爹的钱活命,看那架势真是巴不得和魏家划清界线。
寒玄自然不希望大儿子当家,可也不乐意见那二儿子得意。那二儿子要是接过了生意,肯定不会让他恨了这么多年的辉旗好过,绝对到处找茬。所以,最好是让那个三儿子当家。
"为什么一定要魏文洛?"我忍不住问道。
狄守一抽口烟,"因为他对玄哥死心塌地,好控制。"
我不以为然,"可他不是没兴趣吗?"
"兴趣?刚才你不也看到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现在这地步的,不过,至少说明有没有兴趣无关紧要。"
我当然明白,魏文洛这么拼命,估计都是玄逼的。想起那时候站在面前的少年,现在却已经变了个人,有些不是滋味。
魏文洛先合着二哥,把他大哥气跑了,从此专心去做自己的走私,也不管家里的事。然后,他二哥刚开始管理家族事业没几天,就忽然出了车祸,躺倒在医院里至今没醒来。老头一悲,病也发了,送进了同一个医院躺着休养,再没出来过。等他大哥赶回来,魏文洛已经是魏家实实在在的大当家了。
我盯着狄守一,"老二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倒霉。"
我不再插话,这个魏文洛,连兄弟和父亲都下得去手吗?
魏家本来就对这行摸得挺清楚,加上辉旗的退出,顿时再没有大的对手,接收起上下的客户自然十分顺利。魏文洛又有些手段,很快就把那些心存疑虑的人收得服服帖帖。
不过,这一切也不是轻松得没有代价的。魏文洛私底下做的手脚,到底瞒不住所有人,自然招来不少仇家,每天也不好过。
深吸一口气,"寒玄知道他是谁,才去接近他?"
"当初在酒吧里认识的时候,他只说自己是MB,我们谁也没多想。后来发现他是魏家的人,玄哥就和他断了。他自己不死心,所以,所以才有现在。"
以前,我只相信爱情,可爱情算什么。
忽然就理解那句话了。
说完了魏家,狄守一就沉默了。烟也不吸了,只是盯着车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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