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九弦花
九弦花  发于:2009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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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啊小白玄!本九要改邪归正啦!最后一次啦!扑倒他!TX他!非礼他!)

从梦里惊醒过来的时候,天才刚亮。
梦的开始,还是玄刚回到国内,带着一群人在路上截我,硬是从好几个警察手里把我架走了。我被他们围在中间,一顿拳打脚踢,还以为真要就这样送命。可玄却制止了他们,他说,把他带回去,我要亲自处理他。
我看见,玄冷冷的眼神后面,埋藏着不知所措。我知道,我给了他一个难题。不过没关系,我欠他的,他都可以拿回去。
然后就是那段昏暗的日子,然后就只有那间屋子里的记忆,玄总是,做出恶狠狠的样子。逼他自己恨我,也逼我恨他。
可是,我恨不了他,即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恨不了他,就像他到底恨不了我。
再然后,画面变了,前一秒,眼前温存的人还是玄,可下一秒,就变成了一群不认识的人,无论怎样挣扎,也还是没用。我大吼着,想把身上的人推开,可他们却纹丝不动。更可怕的是,我看见在那群人身后,竟然站着母亲和阿心,她们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眼泪流得满脸都是。
我猛的张开眼,终于醒了过来。

玄仿佛完全忘记了那天的事,每天仍旧那么忙,不过,再回来的时候,却会难得的对我笑一笑,就像很久以前那样,很温和的笑,看得我一阵恍惚。

有时候,玄坐在电脑前面,会忽然问出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非,杜宾如果不剪耳朵,就一点不像杜宾了吧?"
"恩,不像。"我坐在沙发里,频繁的换着电视频道,答得漫不经心。
"可是,总有点不忍心。"
"是不忍心。"
"非,靠海太近的话,晚上会不会有点吵?"
"恩,有点。"
"那,就稍微远一点,我还是喜欢能从阳台眺望大海。"
"好。"
"两层就够了,离海这么近,不带泳池也没关系。"
我终于转头去看他,"怎么了?"
玄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没什么,我就随便想想。"看他那样子,估计又是看中了哪儿的房子,有买的意思了。不过既然他故意要弄这么神秘,那我不问就是了。

最近,除了玄,我几乎见不到别人。以前还有人送饭进来,现在连这样的人都没了,冰箱里总是有吃的,一盒一盒,装得整整齐齐,盖着盖子,盖子上还贴着小纸条,仔细一看,都是要进微波炉的时间。我盯着那一张张纸条,哭笑不得,天知道玄哪来的时间弄这个,而且,他的字,其实真有点丑。

玄再没提过辉旗的事。
他忽然对自己的童年兴致勃勃起来,老跟我说他小时候总想着长大要买什么什么样的房子,因为那时候他老流落街头;要买什么什么样的车,这样偷了东西逃跑起来才够快;要买什么什么样的狗,因为以前那些狗老是追着他咬,所以一定要自己养条乖乖听话的出来......我有些想笑,可又有些难过,没有发表任何言论。玄就开始逼问我小时候都想些什么。
我当然记得我小时候的梦想,打败天底下最大的坏蛋,做拯救世界的英雄,威风凛凛。不过,这实在是又讽刺又可笑,于是我只好摇头,什么也不说。
玄当然不满意,所以就跟我闹了起来。闹着闹着,一起从沙发上跌落到地毯上。
他压在我身上,直直的盯着我,慢慢收去了满脸的笑意。
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忽然意识到什么,心跳开始加快。
眼前的脸越来越近,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玄轻轻的吻着我,手却滑进了衬衫里面。
我又僵住了,的确,回来这么久了,却一次也还没做过。
玄一直察看着我的反应,手灵巧的解着衬衣的扣子。我一把拽住衣服,他却轻轻的把我的手拉开,坚定的继续。
我又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恐惧,挣扎着想从他身下离开。玄却将我牢牢的按在他下面,一点没有放弃的意思,脸上是平静的坚持。
衬衣被脱下来,裤子被褪到膝盖。最初那仅仅缠绕在心脏上的恐惧猛的炸裂开来,犹如铺天盖地的潮水,将我淹没;亦或一张黑色的巨网,将我整个裹进去。
无声的对抗越来越激烈,我已经什么都不想了,只要从这里离开,只要从他怀里逃出去就好,再顾不得别的。可是,尽管我拼尽全力,却还是挣脱不了,挥出去的拳,仿佛全都没有作用。任我怎么反抗,也是无能为力,恍惚间,好像又尝到了那天的绝望。可是,我是真的宁愿死,也不愿意再经历同样的一次了。
"非!你看看我!看我是谁!我是玄!我不是别人!不是别人!"
被拖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抱得紧紧的,那么紧,那么紧,印象中,只有玄才会那么紧的抱着我。
玄。对了,我好像已经回来了。
抬头一看,眼前的确是玄的脸。他看起来是那么痛苦,眼里都是泪光,可是,却也那么真实。
"玄,别哭。"我困难的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他脸上,还带着刚才我拼命反抗时留下的伤痕。
"我是不是在做梦?我真怕我在做梦,真怕我醒过来,还在那个时候。"
他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是梦,那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再也不会发生了!都过去了!"
我勉强的笑了笑,原来,他都知道。狄守一让我瞒着他,可他还是知道。这么想着,心里有点冷。
"非,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你已经买好了房子对吧,我也知道。"
玄点头,"对,在加拿大,我已经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加拿大,不是加州。
"加拿大......挺好的,正好徐立洋也在那......我们说了要照顾他的孩子,正好......"
"以后,这边的一切,和我们都再没有关系了,都忘了吧!"
都忘了,不能原谅,不能释怀,那就都忘了,免得那么累。好,那就都忘了。能开始新的生活,那最好不过。如果玄不再是玄,我也不再是我,是不是一切的问题就都没有了?
和玄两个人,在一个没有人知道我们过去的地方,安静的过平静的日子,这不是我一直追寻的梦想吗?
我想,如果我现在继续拒绝他,那我永远也走不出那个过去。
这么想着,我小心翼翼的把唇贴在他唇上,"我们以后,一直在一起吧?"
玄的吻很烫,他说,在一起,我们以后,一直都在一起。
嘴里有点咸咸的味道,不过,却不知道是谁的眼泪。
即使隔了这么久,玄的拥抱也还是那么熟悉,充满热情,可又无限温柔。那样热烈的温柔,渐渐平复我的恐惧,慢慢让我安心。
虽然心底还是冷,不过我想,时间一定能帮我。不管什么事,总能被时间抹平,只要我和玄一直在一起,总有一天,愉快的记忆会完全取代那些过去,我们都能真正的开心起来。
只要我今后一直和玄在一起,一定,会有一个好的未来。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睡在床上,身边躺着玄。见我醒来,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我也冲他笑了。
"玄,走之前,我想到妈和阿心的墓前去看看,还有肖。"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好,我陪你去,我也去看看客和阿辉。"

29
倒计时之章!

真正成行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中了。之前一直待在暖气充足的房间里,一点不觉得,出来后才知道确是到了冬季。
同行的有六七个人,分坐两辆车。狄守一坐在副驾驶座上,玄和我都坐在后排。一路上,车里都是一片寂静。狄守一脸上一派平静,根本看不出在想什么。玄一直盯着车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我也将视线转向窗外。
天空里堆着灰沉沉的厚云,压得很低,令人感到压抑。而更让人不安的却是,天地间都透着一层晦暗的昏黄,将万物都搅在一起,看得人心里发闷。
怕是要下雪。
车子在公路上飞驰,渐渐离开繁华的城区,驶上僻静的郊外小道。墓区大都建在郊外,我想起了以前和同事一起去扫墓的情景,满山整齐的石碑,在山下遥遥望去,根本分不清哪里才是目的地。
那时候,队长说,所有人到最后,不过都是这样躺着,可躺下的原因却不一定相同,到最后,来看你的人也就不同。
只要你惦记的人能来,那就没什么好牵挂的。

又开了十来分钟,终于到了地方。从车上下来,扑面而来的寒气让人不由瑟缩一下。下车的众人还是沉默,这寂静的山野更显得死气沉沉。抬头向那山上看去,森森的石碑笼罩在浑浊的暗黄中,更显得抑郁。
一行人沿着小道向山上爬去。玄站在我身边,像是不放心,伸出手来紧紧抓着我的手。温暖的触感隔着厚厚的手套传递过来。
崎岖的小道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穿梭在石碑的森林里,最后终于停下来。
石碑上,嵌着母亲的照片。我呆呆的望着那石碑,还是没有真实感,仍然像是在做梦。
"因为找不到你,是你们队里的人决定的。"玄的声音很低,像是害怕惊扰了这沉静。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照片,心头空荡荡的。
曾经真的想过,和玄一起离开这里,去过两个人的生活,再也不回来。那时候,我所想好的,便是定时给母亲汇款,偶尔打个电话,等母亲能够接受我的选择再把她接过去一起。
"其实,我以前,想过把你妈妈一起接出去,我们一起过。"玄接着说道,"因为我没有妈妈,所以......"
"这样也好,让她以为我是一个老师,总好过是个警察,整天让她担心。这样她再也不会担心。"只不过,会留下无尽的遗憾而已,最后的最后,儿子却不在身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我知道你一定怪我狠心,对不起。"
我没说话,只是把手上的花放上去,沉默的站起来。
"阿心呢?"
玄也站起来,向着旁边走了几步。"这里,我想让她和你妈妈在一起,不过旁边的墓已经卖出去了,只有这里。"
照片里的阿心,仍然那样漂亮,温柔的笑着。
"她是怎么死的?"
"从楼上跳下去了......其实,我没打算要杀她......"玄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她想杀玄哥,失败了,所以自己跳楼了。"狄守一冷冷的补充道。
我愣了一会儿,才说,"她是无辜的。"可是,我能怪谁呢?害死她的是玄,可连累她的却是我。照这种说法,我和玄一样,都是有责任的。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阿心的家里人怎样,他们过得好不好。如果可能,我愿意掏出一切去弥补他们,可是,失去的是女儿,我拿什么弥补,也是没用的吧。
"抱歉,可是那个警察,我实在不想看到。"
我看向玄,笑了笑,"没关系,估计他也不想见我,我们还是去看徐客吧。"
玄抓着我的手,领着我向山上更高处走去。
又过了很久,直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玄才终于停下来。
很大的石碑,比下面的大出一倍多,上面嵌着两个人的照片,左边是徐客的,右边那张是子萱。
"子萱说过,她一定要和客一起。"玄只望着墓碑,脸色凝重。
我点点头。照片里的徐客仍然和记忆中的一样,永远那么斯文。而子萱却比印象里更漂亮,脸色红润,笑得那么幸福。
看着这冷冰冰的墓碑,只觉得刺眼,我握紧了拳头。如果不做违法的事,他是不会死的。如今他死了,只能算是报应,因为他也害过别人的命,这只是偿还而已。不管你欠下什么,总有一天是要偿还的。
在徐客的墓后面,又是一排排的单碑了。我看见了阿辉,还有几个见过但不记得名字的,再远就是些根本不认识的人了。可看玄的神色,就知道都是些辉旗的人。
就算知道他们都只是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我的心却还是颤抖了。
都是那样年轻的人,充满朝气,生气勃勃,现在却只能冰冷的躺在地下。我忽然弄不明白,我明明是想救他们,为什么最后却变成这样?我想要的,难道是剥夺他们的生命吗?
狄守一一直站在徐客的墓碑前,望着那两人出神。看了很久,仿佛下了什么决心。
"玄哥,别耽搁太久了,早点回去吧。"
玄终于从那一排排墓碑上收回视线,"也好,我们下山吧。"
"玄哥,你真的不再回辉旗?"
玄的语气很平淡,"不回来了。"
"忠叔他们,答应么?"
"现在的辉旗已经不是以前的辉旗了,"玄皱了下眉,"大哥在也不会干涉我。"
狄守一笑了笑。
"这是最后一次。只要我们成功离开,你就再也不欠我什么了,也别叫我玄哥了。我不配再担这个名,以后就当没我这个人。"
狄守一还是笑,"好,为了徐哥,为了你救过我的命,我还是要帮你到底。"说着他转过头来看我,"虽然我至今不理解为什么能为了一个外人抛弃自家兄弟。"
玄没说话,我也没说话。我能感受到狄守一身上的敌意,不止他,连一直沉默的跟在身边的这几个人,都带着那样的敌意。
害死一个大哥,抢走另一个大哥,对这样的人不可能不仇恨。
我没有心思去细想他们究竟在想什么,去想玄要离开辉旗是否真会像他所说的那么容易,我只是反反复复的想着,躺在这里的人,都是应当的,只是在付出代价,任何人,不管做了什么事,到最后都是一样,都必须要付出代价。

正准备下山,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令我僵在了当场。
"林非。"
慢慢的回头,是顾飞。不知何时,从何处出现的,站在丛丛墓碑之中,身后跟着好几个人。他举枪正对着我,看见我回头,忽然扯出个笑容,然后,枪响了。

30
终于完了!

枪响的瞬间,我便被扑倒在地。抬头一看,自己正在狄守一怀里。玄脸色凝重的冲过来,见我没事,才转头看着顾飞冷笑,"如果今天我们不出来,你也打算继续耗着是不是?"
顾飞见没能得手,脸色一黑,抬手再次瞄准,却又犹豫了。
周围的人已经围上来,挡在玄前面。
"你竟然留了枪。"狄守一望着顾飞,"辉旗到现在,已经是不再带枪。你还带着枪,便不算是辉旗的人!"
顾飞又笑,"是玄哥要把我赶出辉旗的。"
玄拉着我站起来,拍拍我身上的土,轻松的问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开了。"
顾飞神色微微一变,"那些事,玄哥,真是你做的吗?"
"是。"玄答得毫不含糊。
"为什么?"
"怎么?觉得太残忍了吗?"玄说着说着,也是脸色一沉,"可你们又是怎么对我的!"
顾飞很是痛苦,"玄哥!我们是跟了你这么多年的兄弟,你怎么下得了手!"
"如果真是兄弟,便不会那样对我。"
顾飞盯着玄看了很久,然后再恶狠狠的看向我,"就为了这么一个人!就为了这么一个人!"说着,终于又开枪了。
我其实早看好了地方,明明可以一个翻身,就躲到墓碑后面,避过子弹。可我想了想,却没动,任那子弹打在腿上。
玄愣了,他没想到我会避不开,一把接住我,凶狠的冲那人咆哮起来,"顾飞!"
玄是真的发怒了。
我冷冷的看着举枪的人,慢慢扯开一个微笑。
他是不敢对玄动手的,可玄却不见得。听刚才的对话,玄仿佛已经收拾过他们一次,不过,顾飞还能站在这里,表明玄并没有要了他的命。
不过,我却想要顾飞的命。那天,我发誓要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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