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三人行————草の灯
草の灯  发于:2009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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燮那暗绿色的双眼冷冷的看着逼向自己的火蛇,伸出右手呈爪状,将火焰尽收在掌心。"哼!你们就会这种小把戏吗?"他的嘴角凝成一个冷酷的微笑。
将收到掌心的火焰举在眼前,低声念道:"无灵之火 遇佛杀佛 逢魔诛魔!"那火焰瞬间升腾而起,在天空化为一条巨大的火龙扑向晴明。
"乾坤定位 五帝庇护!"身后的保宪看情况不妙,急忙加强防御结界,将晴明护在身旁。"晴明,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强大的灵能?"晴明也是眉头紧锁,凝视着前方的燮。
"混沌之物 混沌之气 亡鬼之愤 暗於之力 无坚不摧 贯穿结界!"咒语念出,燮的手心慢慢结起一柄黑色利刃,随着他的一声怒吼,那黑色利刃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射向两人的结界。
"不好!"保宪大声喊道,他已能明显感到那柄利刃正在将自己的防御结界刺穿。刹那间,结界被攻破,两人被强大的冲击力重重的击倒在地。
燮走到晴明的面前蹲下身来,用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粘染上他嘴角流出的鲜血,"这么细腻柔软的洁白肌肤,配上红玫瑰般鲜丽的血色,真是太适合了!"话语中充满着嘲讽。
晴明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而是用他那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燮,平和的说:"燮,你真的不在乎锦玄的想法?"河岸上的锦玄听到这话,身体颤抖了一下,忧伤的目光凝望着燮。
"闭嘴!"燮用力的推开晴明,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怒吼道:"我谁的话也不听,我等了整整20年才将锦玄救了出来,你们休想再将我们分开。"说着双手间凝结起一团黑瘴。
"保宪,小心!"晴明回身叫道,他已能明显感到燮的灵能给自己施加的强大压迫力。
燮高举起双手,将那团黑色瘴气举在空中,那瘴气似乎有生命一般,在向外伸展着,挣扎着,"无尽黑暗 恶鬼怨灵 破除幽明锁链!"
"天地诸元 四方之雷 十二界之力 化为箭矢 贯穿黑暗!"就在燮抛出黑瘴的同时,晴明也念出咒语,顿时从他手中飞出十二道刺眼的光芒,冲出那团巨大的黑色瘴气之中。
逐渐的,那黑色瘴气从内而外的龟裂开来,耀眼的光芒从裂开的缝隙中透射了出来,使缝隙越来越大,最终将黑暗全部驱散。
就在黑瘴被驱散的时候,"青龙 白虎 朱雀 玄武 太阴 太常!"晴明召唤出六方式神。
"哼!找来帮手了啊!"燮轻蔑的瞥着他,"来再多的人也没用。"
保宪忽然抛出了符纸:"星辰引翠旗 北辰灵动!"而在他身旁的晴明也驱动式神,"六神曦驭 消除灾难 成就吉祥!"六方式神与保宪的符咒合为一体,一时间飞砂走石,天昏地暗。
就在诅咒即将击中燮的时候,一道银白色的光影挡在了他的身前,替他挨下这致命的一击。
"玄--"被击飞倒地的燮喷出一口鲜血,挣扎的抱起倒在身边的锦玄,将他抱在怀中,"不要死--"
此刻锦玄睁开他那双银色的美丽眼眸,银白色的发丝散落,尽管耀眼巨大的翅膀已残损,但他仍如一个闪耀着银色光芒的天使一般。
晴明静静的望着他们,"锦玄,你们已经错了一次了,不能再这样继续错下去了。"
"玄,不要听他的,我们可以生活在一起,"燮紧紧的搂着锦玄愈来愈暗淡的身体,"想要活下来的意志连鲲兽都战胜了,现你已经活下来了,你恢复自由了,怎么能够轻易放弃?"
"你错了,"晴明眼神中流露着悲悯,"既使没有了操纵线的手指,被线操纵的木偶也不可能变成人。"
保宪也站在了晴明的身边,眼神中带着一股淡淡的哀伤,"锦玄,即使没有了鲲兽,你也不可能再恢复成为一个人了,这样下去只会使你自己和燮在罪恶中越陷越深。"
锦玄用他那如金属般闪着光芒的银色眼眸看了看他们,"是啊--真正的我在20年前就已经死去了,现在我只是另一只鲲而已。"
渐渐的,他的身体渐渐散发出银色的光芒,在耀眼的光芒中,锦玄渐渐漂浮在了夜空中,残破的翅膀伸展开,银色的发丝随着气流飘舞着。
锦玄用他那如映照着满月湖水般的美丽眼睛俯望着晴明,"我还会有来生吗?"
"会的。"晴明坚定不移的说。
锦玄听到他的答案,嘴角浮起一丝笑容,转身伸出双臂搂住燮的脖颈,嘴唇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燮,我们来生再见吧!"说完松开双手,飘浮在空中张开双臂。
随着一道将黑夜照亮的宛如白昼的光芒,锦玄化为无数闪亮的灰尘,随着夜晚的微风,飘散而去。
燮跪在地上,抬头静静的望着那些闪亮的星星点点,那傲慢、冷酷,总是轻视他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笑容犹如即将毁坏,停止转动的傀儡娃娃一样,那虚幻飘渺的笑容--
"我们来生会再见吗?"像是在问锦玄,又像是在问自己。
晴明远远的看着他,轻声说了一句:"我相信你们仍能找到对方--"转身和保宪离去。
他们身后,忽然飞起一片血雾,朦朦胧胧中一个身影倒下--
晴明没有回头,只是眼角划下一滴泪--
□□□自□由□自□在□□□
草月会馆中,猫又在矮几上将自己摆成一个大字形,而一边的博雅在修改着他的设计图纸,晴明和保宪坐在回廊下,身边放着几只酒瓶。
"晴明,"保宪点燃一支烟,看着天上的月亮说道,"这件事有些蹊跷。"
"嗯?"
"我去查过了,20年前锦玄所引发的骚灵是被安全厅派去的阴阳师压制住的,那封印也是他做的。"
晴明侧过头看着保宪,"你是想说那人将锦玄被附体的事隐瞒了下来吗?"
"这只是一点,"保宪继续说道,"我这次去筱原寺发现封印是被打开的。"
"被打开的?"晴明皱了皱眉头,"没有破坏的痕迹么?"
"没有。"
"那个阴阳师是谁?"晴明紧盯着保宪问道。
"已经死了的人。"保宪看了他一眼,拿起身边的酒瓶,"看到他的名字我也被吓了一跳呢!"
"是他--"晴明陷入了沉思。

失落的晴明
一连几天都是阴天,雾气弥漫中的凉意已经感到秋天的来临,天空中还在飘洒着雨丝,街道上打伞的人多了起来。
蜜虫仍和往常一样坐在店中与来往的客人聊着,就在起身走向吧台的时候,一个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好!"声音醇厚且富有磁性。
"您好!"蜜虫冲他笑了笑,招待他坐在一张桌旁。
真田在那天晚上之后又来过很多次,他属于比较受欢迎的那类客人,人长的英俊,出手也阔绰,又斯文有礼,所以每次他来到店里,那帮小姐们都喜欢招待他,可真田对她们虽也说说笑笑,但仅此而已,时间久了大家也都看了出来,真田是为蜜虫而来,而蜜虫听他们这样讲,非但没有制止,反而有一丝欣喜。
"今天想喝点什么?"
"威士忌。"蜜虫笑笑吩咐服务生去拿了来。
"京都的事情还顺利么?"她记得前段时间真田说自己要到京都去几天,所以一边斟着酒随口问道。
"已经结束了。"真田说着向蜜虫举起了酒杯,蜜虫也拿起酒杯,两只杯子轻轻的碰在了一起。
又一桌的客人起身离去,蜜虫并没有起身去送,只是向店经理使了眼色,经理便迎了上去,将客人送出门。
"今天看起来似乎很轻松啊!"望着空空荡荡的酒吧,真田说道。
蜜虫苦笑了下,"是啊!连续几天的阴雨天气,生意也差了很多。"
"既然是这样,不如就让自己休息一下。"真田放下酒杯,注视着蜜虫,眼里含着丝丝笑意。"松坂屋有家餐厅不错,一起去么?"
蜜虫其实也正有这样的想法,笑笑站起身来,向经理交待了一会儿,便和真田走出门去。

晴明一边透过银座博宾馆大厅的玻璃窗眺望街道被雾气浸湿的夜景,一边喝着咖啡。忽然觉得有人走了过来,回头一看是博雅,"怎么样?"
博雅似乎有些沮丧,"刚刚主管美术馆项目的部长开会说,希望能够设计成传统式样的建筑才够气派。"端起服务生递过的酒杯,喝了一大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设计方案就将全部推翻重来。可是现在距交稿时间只有一周了......"
晴明静静的听他说着,并没有插话,"一句话,就全部重新开始,这也太......"博雅又喝了一大口酒,望着手中的酒杯嘟囔着。
"就为这事而心事重重么?"晴明忽然笑了,搅动着手中的小勺问道。
"嗯。"
"那些只不过是主管部长个人的看法而已。"晴明仍没有看他,只是盯着杯中的咖啡,"真正选择设计方案的应该是委托方才对,所以干嘛那么在乎其他人的意见和想法?"
博雅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晴明,"你觉得我的设计可以么?"
晴明抬起头,注视着博雅那漆黑的眼眸,笑了起来,"你是在向老师请教么?博雅同学?"
博雅的脸红了起来,"晴明--"看着晴明的笑容,心情也好了起来,并且有种很幸福的感觉。端起手中的酒杯,望向窗外。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窗前,"蜜虫--"明知她不可能听见,却仍兴奋的叫了一声。
晴明顺着博雅的视线向窗外看去,一个身穿翠绿色碎花纹和服,系着金褐色筒带的女人,右手撑着一把浅绿色雨伞,已渐渐走远,而在她的身边,是一个身穿米黄色西装的男人,虽然雨伞遮挡住了他们大部分身体,但仍明显能看到,蜜虫的手臂挽在男子的臂弯中,而看着那男人的背影,晴明微微一愣,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浮现在心中--
吃过晚饭,原来已经停了的雨此刻又下了起来,路灯的灯光在雨雾里显得蓬松朦胧,晴明站在饭店门外撑开雨伞,博雅接了过去拿在手里,晴明看了眼博雅,没有说话,两人自然而然的挨在一起,向停车场走去。
坐在车内,外面仍是雾雨迷蒙,晴明静静的说:"送我回去吧。"说完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博雅点了点头,车子向护国寺的方向驶去,迎面而来的车灯在黑暗中如同野兽的眼睛迅速逼来,瞬即而去。
博雅在开车之余匆匆的看了眼睛明,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闭合眼睛眉毛却微微皱起,似乎在想些什么。
"晴明,我记得现在护国寺的位置,过去应该就是你家吧?"似乎刻意在寻找着话题。
"嗯。"晴明仍然闭着眼睛,哼了一声算做回答。
"唉--从前坐在廊下饮酒的日子是一去不返了。"博雅有些感慨的说。
晴明没有说话,只是睁开了眼睛,望着窗外浓厚的雨雾。
"下周就要忙起来了,"博雅说道,"星期一是建筑审议会,然后是建筑技术开发会,环境保护技术开发会,一共五个会议要开呢!"一旁的晴明仍静静的看着窗外,"等到会议结束,就要将图纸交上去了,再过不久评审结果就会出来。"
这时后面有一辆车高速的追赶上来并超越过去,视线被突然切断的晴明将目光转回了车内,"你紧张么?"
"可能吧,"博雅看了眼晴明的侧面。
"你已经很努力了,所以就随他去吧。而且像咱们这种人,对这些不必太在意。"
"是啊--"听到晴明说‘咱们这种人',心中忽然涌起一种伤感。
晴明回到公寓已是十一点钟,房间里还和走的时候一样,一个人的生活就是如此,出门时什么样,回来时还是什么样,毫无变化。
从酒柜中拿出一瓶白兰地倒进杯中,没有加冰兑水,直接喝了一大口,躺在了沙发上,脑海中浮现出了玻璃窗外,那个男人的背影--
他拿起丢在一旁的电话,按了几个键,却又放弃挂下,坐起身来,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却没找到打火机,使劲的将烟也丢在了一边,重重的靠在沙发上,眼神里一片茫然。
这时,电话铃响了,铃声在深夜显得格外响亮,在下雨的阴霾天里,空气似乎也凝聚在房间,看着电话屏上显示的姓名,他却又犹豫起来,等铃声响起第5声时,他站起身走进卧室,躺在床上,用被子将头蒙住,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曾经发生的事情
......"晴明,今天感觉如何?"道尊走了过来,用手扶在他的额头,"嗯,似乎没有那么烫了。"而坐在树下的人却没有理睬他,只是紧盯着手中的书卷。
"还在为我封印了你的阴阳术而生气么?"搂过他的肩温柔的问道。而晴明身体靠在他的怀中,却仍不理睬他,只是面无表情的闭起了眼睛。
"虽然无法使用阴阳术,你仍可以转向天文道,我已经上奏天皇,封你为天文博士了,估计不久旨意就会下达。"而在他怀中的人却仍闭目不言。
道尊愤怒起来,厉声的说道,"看着我!"将他扳转过来。晴明那双如蜜般的琥珀眼眸中射出冷冷的光芒,平静的看着他。
看着晴明的眼神,道尊那双褐色眼眸中似乎即将喷出火焰来,"难道我对你付出的还不够?难道在你心中只有那个带给你无尽的痛苦的家伙?难道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敌不过他的一个微笑?"用力的摇晃着那消瘦的肩膀。"你究竟想让我怎么样?源博雅已经死了这么久,难道你还没有忘了他?"
"我不可能忘--"晴明的声音冷漠且坚定。再也压抑不住的怒火将道尊点燃,挥起手掌掴在晴明那白净的脸上。
道尊看着跌倒在地的晴明,那消瘦的身躯半伏在草地上,洁白的衣裳已凌乱,乌黑的发丝从前额垂下散落眼前。苍白的脸色更映衬出了脸颊上红肿的掌印,默默的撑起身体,轻拭去嘴角流出的鲜血,眼神漠然的看着他。
道尊也愣在原地,猛然间上前一把将他搂在怀中,"抱歉--"泪水已顺着脸颊划落在晴明的发丝间--

......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看着因保护自己而重伤昏迷着的道尊,房间里只点着一盏烛灯,没有修剪的烛火渐渐昏暗下来,晴明白皙的脸庞在跳动着的烛光下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晴明--"昏迷中的道尊猛的叫喊了起来,并伸出手在空中摸索着,"别--别走--别丢下我--"角落里的晴明定定的看着,忽然起身膝行到他的身边,抓住他的手,"我在这--"
忽然,晴明丢开他的手,退回到了方才的角落中,将头埋进了双膝之间,用手臂抱住头,身体颤抖了起来,低声的抽泣声传了出来,"不、我不能--"
而躺着的道尊似乎被这细微的哭泣声所惊醒,头微微的摆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呻吟声,似乎想说些什么,"晴--"紧接着却喷出一口鲜血来。
泪眼模糊的看着那一片血红,心口揪着痛,"不--我的心早已经随着博雅一同死去了--"站起身冲至院中,扑倒在那棵八重樱下,"博雅--带我走,带我离开--"

躺在床上的晴明猛的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大口的喘息着,身体却仍旧随着抽泣而微微颤抖着,用手捂着不断涌出泪水的双眼,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窗外的天空仍然黑暗,但远处似乎已经开始渐渐变蓝,晴明此刻已平静了下来坐在床上,慢慢的将头发拢上去,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一口,闭上眼睛将头向后靠在床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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