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龙曲————千剑
千剑  发于:2009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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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视线微微对上,女子又立刻害羞地低下,双手突然从背后举到身前,只是玉手间托了杯尚且热气的葛花茶,"慕容盟主,葛花解酒,你,你。。。"
微愣,儒雅地双手接过,柔缓的唇角弧度让人不由心暖,"含雅多谢姑娘。"
"不,不客气!"说完女子便如仓皇逃开般消失于眼前,迅速得让慕容含雅也不由于心叹一句好轻功。。。
苦笑转身坐下,"难道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都是这样紧张逃离。"
"不是你可怕,来,给我吧。"坐于一旁的梅霜浅笑接过茶杯,实在是因为小小的茶几台已经放不下那么多杯醒酒茶了。
"是啊,我看那些爱慕你的女孩子才可怕呢,"另一旁爽性的菊日仰头饮下其中一杯,"明知你醒酒茶已经够多了还为你送来,不是增加你的头疼吗?"
"菊姨,"包容而笑,眉角弯月,"她们也是一片好意。"
"含雅,你不懂,我跟你说阿。。。"
听着滔滔不绝菊姨的女子豺狼说,连坐的三个姐妹选择习惯性闭口不言,慕容含雅只能掩唇轻笑,难道菊姨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女子了吗?
突然,耳畔夹风,青袖半弧,慕容含雅下意识格下这一击,却见偷袭的掌中还握有一个小竹筒。

大会掀幕,针锋相对

慕容含雅疑惑地抬首望去,却见司马惜玉笑得一脸深邃,桃花眼中的调侃之情一目了然,不解地起身,手还是保持半挡,支撑着司马惜玉握竹筒的手臂。
"惜玉,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送你东西啊,"轻晃手中的竹筒,让于内的水声清脆震荡,"你不要?"
"不是不要,"敏锐地抓到司马惜玉的语漏,慕容含雅浅笑以对他顾装深奥的神情,"但这不是你送的吧?"
"不是我的就不要了对吧,"似乎打定主意要捉弄一下慕容含雅,司马惜玉贼贼一笑,突然无征兆地松手,任凭竹筒掉落。
微愣,却是在下一刻,白靴微踢,格挡的右手轻推,身体半转,青衣墨发,舞动间扶风掠情,左手稳稳托住竹筒,但几乎同时,司马惜玉突然于下重重一拍慕容含雅的左手,竹筒由于掌风,被抛向空中,扭身错开,司马惜玉便欲腾空接住。
于一系列动作时,慕容含雅已思路急转,猜出那竹筒的来源几分,此时淡定退开半步,温雅的语调含笑而平静,"若是让这竹筒里的水洒出来,你猜他会怎么做?"
司马惜玉像是想到了什么,明显闻声一颤,接住竹筒后立刻塞到慕容含雅手中,同时小声咕哝不断,"还好还好,危险危险。。。"
好笑地打开竹筒盖,龙夕在他眼中是这么可怕的存在吗?却在视线触及筒中清水中不由轻愣,"月荷露水?"
"对啦,那家伙昨夜一宿没睡,就为了这个",接收到紫霄道长不断投放过来的催促眼神,司马惜玉轻拍尚自没有反应的慕容含雅,"要开始了,紫霄老爷子瞪我了,我先回我座位了,有空我再溜过来。"
无暇去纠正司马惜玉对紫霄道长的称呼,慕容含雅僵硬地坐下,闭眸将一切杂音隔绝于外,深呼吸调整紊乱的心思,秀指紧扣筒沿。
明了的梅兰竹菊爱莫能助地轻叹,唯能选择沉默,最冲动的菊日也体贴地闭口不言,让慕容含雅有自己的空间调整好心态。
这算什么?慕容含雅心内一声声的质问重叠响起,如巨浪袭来的酸涩感冲击着他已脆弱不堪的内心和眼眶,这算什么?为什么同样是醒酒茶,为什么同样是关心,为什么同样是心思,自己却会那么在意,曲龙夕!你到底凭借着什么这么左右我的喜怒哀乐!
突然,一声响亮的拍案传来,木几应声而裂,稍敛混乱,慕容含雅睁眸循声望去,只是眼中的风浪仍是未平,清净中的幽暗丝丝缕缕,浮动不散。
却见端坐主席的赵瑞两眼通红,盛怒之下粉脸顿增几分霸气,火燃气愤地瞪着慕容含雅,于他一旁躺着可怜碎裂的木桌。
毕竟是刚开场,围观的不知细情者立刻起哄,以为赵瑞是要出场,再者场内的各门各派一来不愿做这第一个上场的吃力角色,二来也想挫挫这个锐气太盛,眼高于顶的小王爷,所以都选择缄口不言,更甚有些小弟子也加入一起起哄,这样一来赵瑞不上场也不是,上场也不是。
几声朗声大笑瞬间压过场内的喧哗,紫霄道长笑眯眯地捋着白须,"小王爷,虽说我像您推荐我们武当的樟木桌十分结识,您也不用亲身实验的阿,您的五成断魂掌岂是樟木桌可承受的?"
老到地短短几句话,便压制了场内的混乱,一来让那些围观的普通百姓明白赵瑞的身份,二来也让那些准备借机报复他的江湖中人明白他武功的程度,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清明,还不再去搬张桌子来?"
"不用了!"童音中的怒气犹在,赵瑞拒绝紫霄道长的好意,一双深眸还是紧锁慕容含雅以及他手中的竹筒,傲气地一甩袖,纵身间已是立于比舞台中央。
"小瑞,别闹,那里不适合你,下来吧。"终是一叹,将竹筒小心地放于桌上,慕容含雅起身走向比武台。
"为什么不适合?难道慕白雪适合?"倔强地一吼,赵瑞气呼呼地扫视一圈台下,"谁要上来的快点上来!"
没有料到赵瑞会提及龙夕,慕容含雅一愣下停住脚步。
"小王爷,请您下来,王爷及王妃知道会担心您的。"突然,一直缄口立于一旁的段歆墨恭谦地半下腰,平板的语调听不出喜怒。
"别拿他们来吓唬本王,还有,你是嫉妒本王对含雅的心意吧,你凭什么来管本王?"不屑地嗤鼻,鄙夷尽显。
"同样嫉妒心思的您我认为也没有批评我的资格。"傲骨地抬头,眼中虽有受伤却也有不亚于赵瑞的倔强,段歆墨固执地不转移视线。
"你!。。。"
"还比不比了?"轻扬的调笑语调出现于背后,近得让赵瑞不禁一颤,惊吓地转身,却发现开口的人站得相当远。
从上至下仔细地审视,赵瑞戒备地还是退了一步,即使两人间已有一定距离,来人头顶的黑纱遮去了所有面目,而且更是一身黑色着装,透露着一种神秘却窒息的气息。
慕容含雅已是担忧地想将赵瑞从台上立刻带下来,虽然黑纱敛容,但这声音,这体形,还有他之前站立的地方。。。不是四神的玄武还有谁。可以猜测出玄武出场的理由是为了龙夕,以他宠爱龙夕的程度和他们同样随性的性格,难说他会不顾及赵瑞的身份,对其狠狠报复。
在座不了解内情的其余武林中人其惊讶程度绝对不亚于慕容含雅,纷纷猜测赵瑞怎么会惹到了隐龙堂,再者隐龙堂曾有传言为皇室效力,如此一来,流言不攻而破,但是一向以神秘著称的隐龙堂会派出怎样的人,使用怎样的武功路数,仍然让众人好奇不已。
"以免大家说我以大欺小,我就用一根手指,同时不使用任何武器,如何?"低沉的声音满载轻松,似乎完全不将赵瑞放在眼里,这对于骄傲的赵瑞而言无疑成了最佳的激将法。
"放肆!"盛怒下赵瑞连对方姓名身份都不予过问便出手,两掌翻飞间似有红光暗藏。

风云骤变,情置何处

一者赵瑞的身份特殊,慕容含雅决不想让曲龙夕成为整个皇室的敌人,二者赵瑞毕竟也只是个孩子,身为王爷的他从小就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所以当自己出现时,他并不是真正喜欢自己,只是想要得到,如此而已,他并没有恶意。
慕容含雅求救地向隐龙堂坐席望去,只能凭借对外形的略微区别找到单若凌,眼神请求单若凌出面干涉少许,让玄武点到即止。
似是明白慕容含雅的意思,单若凌缓缓起身,"玄,够。。。"
"继续!"中性地慵懒嗓音打断制止的话语,莫迟夕同样站起,错开一步已是封住单若凌的前行路线。
这一举动,看得慕容含雅不由喊糟,温儒的双眸凝满担忧,却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让有心人看出端倪。
其余人更是看得莫名其妙,只朦胧感觉到隐龙堂内部有分歧。
就是这样短短的时间内,赵瑞已经累得大口喘气,身上奇异的疼痛让他冷汗直下,不仅自己的掌风无一递到那黑衣男子身边,而且每次错身时总是感觉黑衣男子轻点自己各穴道,起初并没有什么不适,却在第五次后开始有刺痛感,之后每碰到一次,疼痛就加剧一倍,如今已是痛得他直不起腰来了,只能勉力支撑站稳,而台下的更是感到迷惘,完全不知道黑衣男子如何出的手。
"怎么?这样就不行了?"游刃有余地再次躲避并且轻点,轻松地看着赵瑞痛得惨白了脸,于黑纱下扯开一抹冷酷的笑容,"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是不知道哪些人是不可以得罪的,有哪些话是不可以说出口的。"
轻拂黑袖,仿佛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轻蔑的语调显现无疑,"这是你自找的。"
语罢,黑影已至眼前,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甚至连抬起手臂格档的力量都没有,赵瑞只能紧闭双眸,听天由命。
但是,预想的疼痛迟迟没有来,小心翼翼地睁开眸子,白纱飘舞,温雅忧容,慕容含雅双臂交错格住黑衣男子的杀招,挡在自己面前。
"他还只是个孩子。" 慕容含雅咬唇蹙眉,请求的水眸让人无法拒绝。
感觉到杀气渐渐从黑衣男子周围散去,攻来的手却不收,"为了这种人伤害小夕,值得吗?"
没有料到玄武会问出这样的话,用这样不舍的语气问,慕容含雅一时愣住。
却在电闪雷鸣间,红掌自身旁缝隙而出,一声闷哼,玄武晃了晃身形,硬是支撑着没有倒下。
惊讶地回神,只见赵瑞同样瞠目结舌地愣愣看着玄武,偷袭的掌还没有收回,似乎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成功。
"玄!"惊呼间另一黑影而至,接下玄武摇摇欲坠的身体,让他轻靠,玄武止不住地重重咳嗽着,每一声都那么撕心裂肺。
一切转变得都太快,台下的武林人士都只能傻傻地旁观,不知如何应对。
"我杀了你!"滔天的怒气震得赵瑞微微颤抖,害怕得躲到慕容含雅身后,这个黑衣的比方才那个还要恐怖很多阿。
"朱叔,你先冷静,帮玄叔看伤势重要!"将赵瑞护在身后,慕容含雅极力想要劝心急的朱雀平静下来,现在他只能庆幸四神出席的只有两人,若是那三人同时攻来,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护不了赵瑞的。
"让开!"一声怒气深含的暴喝来自台下,慕容含雅不由想抚额,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叫你让开!"
只见方才错身制压的两人身形已然换位,反而是单若凌堵住莫迟夕的路,淡淡开口,冷绝而平静,"怎么?现在急了?"
"又不是本王的错。。。"嗫喏地小声嘀咕,赵瑞虽然害怕,但还是倔强地开口。
"小瑞!"想要喝住赵瑞以下的话,谁知却激发了他的委屈之情。
小嘴一撇,话更是倾泻而出,"是他先放肆的,还有,谁知道他这么没用阿!我才打了一掌而已。"
"那是旧伤。。。二十年前便有了,以你的那点能力想伤到玄叔,简直是痴人说梦。"悠然的语调不响,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飘忽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慕容含雅微微僵硬地转身看向台下,玉人容颜,何时变得那么模糊?何时变得那么遥远?何时变得那么。。。陌生?
慕容含雅不解现在自己该是想见到那人,还是不见为好。
秀颜薄冷,玉肌略显苍白,却更透了份妖化,红唇滴血,只是常挂的邪美弧度如错觉般,失了份生气,失了份真实,星眸似无神却又深邃异常,掠过场内,不带任何温度。
"小爹爹,对不起,我会处理的,乖,不要太担心了。"扬起一抹稍显无力的笑容,仿佛是在哄孩子,曲龙夕柔声启口,眼中的关心让莫迟夕已盛怒不已的情绪渐渐平复,终是化成一声长叹,缓缓坐下。
白纱一舞,人已轻落于台上,"朱叔,小静在后院,玄叔伤势要紧,带他先去后院吧。"
沉默,僵立,朱雀肃杀的气息环绕不散,仇视的眼神不变分毫,紧盯着藏于慕容含雅身后的赵瑞,似乎杀了赵瑞是他现在,甚至是生存的唯一目的。
轻叹,止步挡于慕容含雅面前,让他看清自己眼中的坚定,"相信我,朱叔,这里交给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公正满意的交代。"
一直倚在朱雀怀中的玄武也适时地重咳了几声,先不论那小子的仇,至少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小夕为难,朱雀空蒙的黑眸似是缓缓找回焦点,剑眉深蹙,由于黑纱遮面,曲龙夕只能静静地等待朱雀开口。
"好,我相信你。"u
转瞬间黑影已逝,明明只少了两个人,慕容含雅却突然觉得比武台空旷得让他害怕,让他想逃离,让他慌乱不已,只是因为现在的自己,唯一面对的只有他了。

两难抉择,剑拔弩张

已做好思想准备,却还是在曲龙夕转身正对的瞬间失去了冷静,失去了意识,甚至,失去了魂魄,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样伤痛的眼神看着我,无法忍受的不是浮于你眼眸中淡淡的水气,而是你眼底的失望,眼底的放弃,我让你失望了吗?我让你决定放弃了吗?
那么你又在什么时候对我期望过?什么时候抓紧过我?曲龙夕,对于你,我到底是什么?我的失忆是否恰恰正是你所希望的?
愣住,震惊于自己的这个想法,内心一直以来逃避的某个角落似乎突然被光亮照到,逼迫他正视,强迫他思考。曾怀疑过自己为什么会中毒,但是不愿意去想的是曲龙夕可能的刻意放手,不,不应该怀疑的,不应该不相信的,龙夕不会这样做的。。。
凤眸微敛,红颜仍是冷酷,掩去内心的澎湃,他曾经说过含雅的前半身太平淡,所以一旦有能震动他心弦的事情发生,他的神情便会真实无疑的显露,也或许是对象是自己,对于含雅的心思他总能轻易读懂,但他不解的是在当下这个情况,为什么含雅会露出这种受伤的表情,怀疑的眼神似乎想收去,却还是诚实地表达在水眸中,他在怀疑自己什么?
"紫霄道长,"轻扬启口,打破沉默却窒息的气氛,曲龙夕黑眸仍是平静地凝视着慕容含雅,"可否请你再叙述一次武林大会的比武方法。"
"阿?"显然没有料到曲龙夕会突然开口让自己来解释这点,也不知是因为没有确切的思想准备,还是因为曲龙夕语调中让人不能违抗的霸气,紫霄道长下意识站起,对于身份要远高于曲龙夕的紫霄道长来说无疑是过于谦恭的,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笔挺地站着了,面对台下惊讶看着他的武林众人,紫霄道长也只能尴尬地扯出抹笑,迅速解释完迅速坐下,"武林大会以武会友,点到即止,遵循单一淘汰制,先上台者接受挑战,赢者继续承接其余挑战,连赢三场可休息片刻,最终技压全场者即是武林盟主。"
"那如果比武没有结束而有人便上台了呢?"言下之意已相当明显,曲龙夕所指之人便是慕容含雅。
"呃。。。"紫霄道长当然明白曲龙夕的意思,但是他同样也不希望事情闹大,赵瑞毕竟是王爷之尊,以现在曲龙夕看不出喜怒的神情,再加上他周身诡异的气息,紫霄道长无法预言这个神秘的人物会不会下杀手,但是身为武当掌门,武林领军人物,自己又不能擅自改动武林大会的章程,"如果有这样的人。。。还是请快些退场,让比武正常进行。。。"
无视紫霄道长刻意放轻的回答,曲龙夕一直冷漠的秀颜突然绽开一抹邪艳的深邃笑容,"慕容含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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