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龙曲————千剑
千剑  发于:2009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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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夕,小心伤....."
"我真的没有力气了,所以含雅,别再动了。"无奈轻笑,语中略带微喘。
小心地尽量避开伤口,任由曲龙夕环着腰,缓缓从身上挪至一旁,平躺在他身边,却仍是躲避他的视线,将头埋在肩胛处,缄口不语。
"含雅。"含笑轻唤。
"......"
"含雅。"不放弃地继续。
"......嗯?"低若无声地轻应,尾音羞涩敛藏,身体也蜷缩地更紧了些。
"你可爱得让我现在就想吃了你。"
认真压抑的话语让慕容含雅一怔,下意识抬头看向曲龙夕,却看进一片恬笑。
"可惜我现在实在是有心无力,不过又是领略到你的主动,又是欣赏到你害羞的神情,最后还惊出一身汗,伤风也好多了,这些足够让我满足的了,所以下次吧,现在,睡觉。"说罢便敛眼入睡,无辜的调皮装睡让慕容含雅轻笑起唇。
将身体更靠近曲龙夕些许,让体温相互传达,熟悉的淡淡香气莫名让自己安心,淡定寝梦。
轻罗纱下,芙蓉倚叶,执手携老,相濡以沫......

失踪成迷,无奈相亲

子夜鸡鸣,旭日初升,曲龙夕轻轻眨了眨黑眸,灵动秀气的眼神中溶有一抹淡淡的心怜,出手疾点慕容含雅昏睡穴,轻柔地抚过他沉睡的脸颊,以自己现在的身体,只要稍一牵动便会惊醒浅眠的他,那时,再想避开,已是不能。
虽说可以想见含雅醒后到处寻不到自己的慌张焦虑,但与其让他看到自己为了尽快和他解释而涂拭了轻露后加倍的痛楚虚弱,而内疚不已,尚不如暂时先避开,过了这十二个时辰再回来想方法解释蒙混过去。
所以现在自己必须趁他熟睡的时候先离开,再者,他还不能确定一件事......
慕容含雅微皱秀眉,沉睡的混沌还是让他略觉不适,下意识手探向一旁,却在只触及冰冷的床单后,惊讶地转头盯着身旁的空缺。
"龙夕!"轻呼出声,却没有任何的回应,慌乱占据了慕容含雅全部的心思,中伤若此,他会去哪里?
是临时有事,来不及与他商量便先行离开?不可能,昨夜龙夕并未向自己提及任何急事,即便有,他相信龙夕也不会不告而别。还是昨夜有人趁夜闯楼,将龙夕虏走?那也不妥,何以自己没有半分感觉,本能地联想到方才醒来后的昏沉,即刻反应自己或许有被点穴。
不详的预感百般涌出,慌忙地披上一件外套,推门而出,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奈何只要联想到龙夕的伤势,无论如何,思绪都难以平复。
一路问去,却没有任何的丫环见过龙夕,轻功暗运,疾掠起风,停于四神帮四位帮主及成梁君的云涵阁,深呼吸,微微调整紊乱的呼吸,轻叩门扉。
"五位前辈,你们在吗?"温文的语调隐藏担忧,眉宇难掩焦虑。
"阿,是慕容楼主啊,一早可有什么事吗?"玄武开门点首,阳光的笑容,似是完全掩盖了他的年龄,显得朝气调皮。
"玄前辈,请问你们可有看到龙夕?"
"小夕?没有阿,昨天之后就没见到他,怎么了,他不见了?"末语微扬,显出一丝惊讶与紧张。
"出什么事了吗,慕容楼主?"朱雀缓步而出,一身黑衣衬出他冷凝的肃气。
"我到处都找不到龙夕。"水眸闪过一缕试探,静待朱雀的回答。
剑眉紧蹙,气息一沉,"小夕这家伙,又去哪儿了,这么重的伤,慕容楼主,你先寻去,我们换了衣服立刻也助你同寻。"
真诚的眼神与同样担忧的神情代表了诚实,慕容含雅轻俯以谢,"有劳了。"转身而去。
甫阖上门,似是压抑了许久的痛吟和急喘就从帘内传出,微叹摇头,朱雀和玄武掀帘而入,"小夕,这就是你一意孤行的结果。"责备的话语却带着浓浓的心疼,担忧不言而喻。
"你们......演技不,不错嘛。"语音游弱如丝,十指紧抓床单,苍白的俊颜净是痛苦的神情,贝齿重抵红唇,颤抖的纤瘦身躯蜷缩成一团,极力压抑疼痛。
"小夕,你已经痛晕四次了,晕后又被痛醒,你怎么还有这个心情开玩笑。"爱莫能助,只能干急于一旁。
"朱叔,玄叔......我也......不拆散你们两个,你们就一起去买西街的唐记.......冰糖葫芦给我,白叔,东巷的吉祥楼......卤水鸭就......交给你了,青叔,我,我想要吃南口听香船的......龙井虾仁面。"虚弱的话语,无辜的神情,促狭的双眸。
"小夕......"无奈长叹,不再多言,旋身便走,以多年被整的经验来看,若是他们再推拖一字,便会多追加一道遥天远地的菜式,再来,以他现在的身体,若是一个不答应,故意闹别扭伤到自己,那他们不是死于内疚不已,便是会被莫二堂主当以磨刀石一用,至于起因,估计就是昨天的打赌事件了,只能于心大呼,天下惟曲龙夕难养也!
"成叔......"凤目流转,危险的气息让成梁君不禁一颤,虚汗遍身。
"那个,小夕阿,我这次带着小啸下山,因为上唐门太过危险,便留他在南山脚客栈,之后由于你的中伤,人马直接下北山通往名剑山庄,不得延误,只能修书一封让他驻留原地,稍后再去接他,现在日子差不多了,那我就亲自去接人了阿,呵呵,你好好休息......"逃也似地直接跃窗离开,尾音缥缈不清,足见速度之快。
慧诘的黑眸狡魅一掠而过,嘴角的邪气轻笑浮现华生,白光微闪,人去屋空......
慕容含雅紧张得方寸大乱,寻找的方向混乱无序,导致同样的地方走了两至三次,无奈越急,便越不得章法,正欲再回自己房间看看龙夕回来了没有,却突然被一声叫住。
"含雅,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你平时的冷静呢?"梅霜背手而立,双眉蹙起,盯着满脸急躁的慕容含雅,从小到大,含雅淡然平静的性子一直未变,如今竟然如此失常,定是与那魔教小子有关,昨天也不知道后续如何了。
强压担忧,清雅一笑,向梅霜请礼,"梅姨,早。"
"嗯,出什么事了吗?"
"龙夕,不知去了哪里,何处也找不到。"轻语中的叹息勾人惆怅,慕容含雅悠然起忧。
"原来那小子叫龙夕,说不定他利用完你,伤也养好了,自己走掉了。"无所谓地瞥眼,似乎还有些许的庆幸。
"梅姨,龙夕他不是......"
"我不听你解释,这些一定又是他昨天编给你听的吧,听梅姨的劝,离那魔教小子远点,他走了也好,"打断含雅的反对,梅姨拉起慕容含雅的手便往正厅带,"总之,现在你给我去招呼客厅里那些客人,他们都是我昨天请来的,好生招待,别缺了礼数。"
"可是,龙夕......"
"别再龙夕龙夕不停的,他要是心里真有你,他就不会走了,"不舍慕容含雅眼眸中轻缕的伤感,梅霜不甘愿地撇撇嘴,"也有可能是他已经回房了,或是只是出外处理点事,但不管如何,你总得正事为主,不可因为他而荒废,最多,等你忙完了,再去找也不迟。"
无奈苦笑,这就是梅姨请来的重要客人?娉婷环娆,风姿顾盼,厅中的众女子皆是巧笑倩兮,不时羞涩地微瞟坐于正中的慕容含雅。
俊雅清秀的面容如若春风般和熙,明澈深邃的黑眸流露出自然的写意缓和,唇边弧度轻勾,圣洁的笑意莫名让人心暖,柔静的气息淡淡衬出他高贵的气质,如此温文才俊的男子,怎能不让人心动。
"含雅阿,这位是化雨庄的大小姐,这位是乾坤堂的二小姐......"梅霜热络客气地一一介绍,平素的冷肃消隐无形。
有礼地起身微福,温柔真诚的笑意带起一阵春风,"各位辛苦了,如此长途远涉而来,含雅却没有亲自恭迎,实为失礼,还请见谅。"
"慕容公子客气了,小小路程,与相见比之,何足挂齿。"一位女子驼红着脸颊,害羞地低语,不敢于之正视。
她们皆是昨天下午突然收到倚云楼发来的飞鸽请帖,邀请她们入楼一叙,素闻慕容楼主清雅如月,慧智若星,本着多结交的心态而来,如今这得见真颜,方才注意起这一邀约的意义,瞬间,宁静诺大的正厅充满了一种隐隐的暗斗激流。
"含雅,你素来不常出外走动,趁此机会,与诸位多结交攀谈,我就先下去了。"梅霜自顾语罢,便阖门退出。
慕容含雅轻叹于心,梅姨的目的已是明显了然,却不知何以她们会得知龙夕为魔教中人,可叹的是她们的先入为主,让他连解释这是一场误会的机会都没有。
柔声轻启,打破一片汹涌的沉默,"可愿意让含雅献上拙曲一首?"
"自然,这是我的荣幸。"女子抢声而答。
唤人抬上一把古琴,拂袖轻抚,清静的眉目于朦胧的烟袅熏香中显得尤为出尘不染。
十指若舞,飞扬纷旋,卷起红尘涟漪,铺开迤逦绸长,慕容含雅喜欢抚琴,却不是为了那脱俗悠远的玄音,只是因为一曲流水,似能带去愁肠忧心,分外让自己心静。
所以先前混乱的思绪渐渐平复整合,点点漏洞便也随之显形。若是龙夕有事而去,没有理由不惊醒自己,顺理而下,关键便落于这昏睡一穴,若是被掳劫去,没有道理来人还特意点去自己,再者,这满庄的高手,要不被发现,虽说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也只有微乎其微的成立性。
与这略显困难的可能相比,另一种解释便显得更为可信,那便是龙夕点晕了自己,以如此近的距离,自己完全没有躲闪发现的时间,龙夕是为了在不被觉察的情况下离开,而离开的缘由......他宁可自己如此的猜想是错误的,但昨天龙夕虽乏力,却无痛的奇异状态以及何以他要避开自己的原因,似都在竭力地使这一观点成立。
撩拨曲终,秀眉微微轻簇,担忧之情浮于言表,奈何如此之境,他无法起身离去,这对诸位风尘仆仆而来的女子而言,是极大的不尊重和怠慢。
"献丑了,"雅笑于唇,敛去忧心,"不如让含雅为各位带路欣赏一下庄内可好?"
同样的欣然接受,慕容含雅有礼地弯腰道谢,便引众而出,如此一来,但愿能遇到龙夕才好。

轻露浮止,家事圆结

"为什么要挡着我?"嘴角的笑意都显得无力惨色,轻颤的身躯似在忍受莫大的痛苦,曲龙夕清灵的水眸如今浮现一抹冷意,凝视着眼前的四位女子。
"龙公子,莫再多言,我家楼主正在处理文案,不愿有人打搅,请回吧。"梅霜冷傲的视线轻扫,无端生漠。
"龙公子?"看来定是含雅在她面前唤自己龙夕,便让这梅霜误认为自己姓龙,无意纠改,随性而过,"处理文案?我看处理相亲方为实吧,梅姑娘,有必要那么急吗?"
"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们才不会让你骗了楼主呢,你那点鬼心思,骗得了楼主的善良,却瞒不了我们的清明,你无非是想利用我们楼主的感情,来达到你们混乱正道的目的,你休想!"菊日插着腰,噘嘴怒骂。
身体轻晃,以剑抵地,方才立稳,惨白的面容仍是含笑三分,透着丝丝柔美,"女儿家声音那么大,害得我连站都站不稳了。"
"你!......我才不和你吵呢,反正我们楼主会在那些女子中挑选一位作为未来的楼主夫人,你的南柯美梦,也该破灭了,看你还嚣张什么,你要留下来也可以阿,参加完喜宴再走也不迟!你还真以为我们楼主......"话语被呛啷一声打断,略惊后,是更为不服气的嘲笑,"哈,终于展露本性了,拔剑是什么意思,要杀了我们吗?"
"龙公子,你这又是何苦,莫要再将无用的心思留在楼主身上,这样对真心付出的他是一种残忍。"止住菊日冲动地举剑姿势,兰雅悠然启口。
清辉流光,垂剑身旁,兰雅的话语让他不由轻挑秀眉,"无用?残忍?你们认为我对含雅的感情只是欺骗和利用?"凤目轻眯,危险的怒意环身而发,即使虚弱得连站都没有力气,高昂的气势却仍是压得她们一愣。
"拔剑吧,若是我赢了,你们便让我过去,我没有再和你们解释的必要,因为你们什么也听不进去,什么也不会相信。"
"龙公子,冒昧问一句可否?"一直缄默于旁的竹君善意客气地轻问。
点头不语,以眼神示意可以。
"你,是否使用了轻露?"他昨天与今天的反差太过于明显,由如若痊愈只是无力到如若重创,伤势加倍,明显得让人直觉联想到那种药物。
"什么!轻露!那个活受罪的药?"菊日不可置信地来回看着竹君与曲龙夕,只盼得到个答案。
"那又如何?放让我过去?"薄唇血色褪尽,微微颤抖,神情却仍是风轻云淡。
震慑于他的认真,略一推敲便可知曲龙夕涂用此药的目的就是尽快向含雅解释,如此的举动是真心还是不死心,实在理不出个头绪来。
"龙公子,我很感动你的真诚,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去找搂主,若你真以楼主为友,应该祝福其获得良缘,而不是破坏他,这也是一种证明你为人的方法,放下剑,回屋静养吧,现在的你需要休息,可以吗?"谦恳的话语舒服自然,竹君微笑以视。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要过去。"坚定得无丝毫退步,曲龙夕双眸生辉。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莫要怪我们了。"菊日起剑便前,其余三人相视犹豫了片刻,轻叹一声,同样以剑锋相对。
但出乎这四人预料,曲龙夕看似软绵的身体却不乏灵活,虽然只是一味地抵挡,却没有一剑可以递向他的衣裳。
飘动凌然,宽大的透白薄纱带起一身风情,剑光白影,似是融为一体,莲步飞移,黑发若弧,敛藏魅态。
慕容含雅远远便望见龙夕与四位小姨,所叹他尚还安然,正欲上前,却见情势突变,龙夕竟是与四位小姨动起手来,他的重伤,再加上那折磨人的轻露,纤瘦若他如何受得了,向身后娉婷而从姑娘们轻道歉意,便纵身急掠。
脚步愈加沉重,全身的疼痛感似是耗费了曲龙夕所有的力气,沉重喘息,勉强地抵挡繁如流星的剑招,余光微带,却见含雅飞身而来,内息一错,动作便缓了半拍,破绽顿出,眨眼之间,剑光已然罩顶。
下意识闭眼皱眉,静待杀剑而来,却突然腰间一紧,勾手便退,剑气拂过脸颊,森冷的寒意微刺皮肤。
"龙夕,你没事吧?"轻柔地托着曲龙夕摇摇欲坠的身躯,怜意浮满眉宇。
"含雅!我让你陪那些姑娘呢?"梅霜面色一沉,语气带怒。
"梅姨,可以请你们别伤害含雅吗?"对斥责如若未闻,慕容含雅难得敛笑肃对,略带命令的话语让四人震惊。
"很痛吗?"万般柔意地轻顺散乱的拂发,眼中的焦虑尚还未退。
"现在不痛了。"曲龙夕虚弱的扯开一抹淡笑,苍白得可见犹怜。
"含雅,你到底是被这个魔教小子怎么了,竟然这样对我们说话!"梅霜伤心的盯着慕容含雅,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个原因。
"梅姨,他并不是魔教教主,更没有利用过我,他姓曲,上龙下夕,是隐龙堂的少堂主。"
"隐龙堂?"怀疑地扫过从含雅出现起便变得乖巧的曲龙夕,却在看到曲龙夕艰难地从腰间摸出一块代表隐龙堂尊位的玉牌时,方才相信。
隐龙堂的玉牌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从来只有堂内较有地位的分唐主持有,特殊的青玉留痕使有心之人没有复制的机会。
"好吧,即使我有所误会,但你们都是男的,这......"话语戛然而止,只因慕容含雅清澈水眸中的笑意与坚定,这个眼神,唉--轻叹,看向身旁的三人,神情也俱是如此,当年的单楼主何尝不是以如此真诚的黑眸感动了年幼的她们,从此誓死效力,人越老,当真越糊涂,既然身份没有问题,曲龙夕的真心也是无可非议,自己还有什么好干预计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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