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龙曲————千剑
千剑  发于:2009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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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雅,咳咳,为什么要留下来?"含笑的眸子带着深意,他明白含雅懂了,但他就是要他说出来,并不是那么相信甜言蜜语,口头约定,只是等了那么久,他想要含雅亲口对他说。
忍不住还是轻轻刮了刮他的秀鼻,都伤成这样了,还让他为难,但,又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你,是爱的那种喜欢。"
绽出一抹最艳丽的笑容,一行清泪划下,"你说的哦,不许反悔,不能收回,不准......"声音渐弱,最后消失于晕厥之中。
"龙夕!龙夕!"轻拍脸颊,却仍是皱眉不醒,慕容含雅极力压低身体,不断飘来的烟呛得他不能呼吸,蔓延而来的火舌也愈发高涨,再不想个办法,当真他们会葬身于此。
奈何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力气抱起曲龙夕出去,再来出口必也被封,他们能如此放心地留他们两人在此,这里肯定也不会有秘密出口了,怎么办?
突然,细细的钻孔声传来,越靠越近,最后咚咚地开始凿墙般,只能静静等待事件的发展,慕容含雅又紧了紧相连的手,或许,即使就这样死去也可以,至少,他知道龙夕爱他。
"我的天,终于钻出来了,成叔,我还以为你退化到小毛贼了呢。"
"去你的,我是梁上君子,不是盗墓王,这种钻洞的事我怎么可能精通!"
"你们是......"

迷纸揭破,为难两情

全身似是被火烧一般,痛得灼热蚀肤,又像是置身于冰窖之中,冷得寒气刺骨,欲要大声呼救,却怎么也无法发出任何音节,好孤独,好难过,就要这样死了吗?
突然一句轻缓的呼唤传来,如同一泉清流,抚过遍体的伤口,带去所有的痛苦,嘴角轻扬,手指微动,勉强地睁开厚重的眼帘。
"喂,青龙,小夕醒了哎,谢天谢地阿,小夕,小夕你没什么事了吧?"
"真的哎成叔,小白,小夕终于醒了,快来看。"
"不许叫我小白,醒了就好,小玄,飞鸽传书回总堂,免得那三人拆了整个隐龙堂。"
"你还不是叫我小玄,我先出去把小朱叫来。"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难道不知道在病人身旁要小声点吗?
"吵吵闹闹的干什么,让开。"门外走进一位黑衣男子,冷凝的脸带着一丝隐藏的霸气,缓步移向床沿,轻柔地尽量避开伤口将曲龙夕稍稍托起,让他倚坐在床上,两指微搭,测探脉象,表情仍是冷酷,语调却极为关切,"小夕,怎么会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
"我没事,倒是四神叔,还有成叔,为什么你们会在?"自己的记忆只及听到含雅的告白,之后的情景便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静小姐观星象,道你有大难,二堂主便派我们来打探,同时由飞鸽保持联络,我们到唐门之时,适见唐溅进入暗道,我们并不知道你身在何处,就只能按兵不动,静待其变,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唐溅被一个女子拖着出来,随即毁去通道,还口口声声让你们葬身火海,我们就在他们离去之后,由成叔掘道,虽是入口已通,但内部大多被火烧溶去,无路可寻,最后我们只得隐约按着低不可闻的呼吸声凿墙,所幸让我们寻得了你和慕容楼主。"
轻轻地点了点头,若是小静的占卜那绝对无错,幸好支援来得及时,否则,含雅与他定会绝命火海,环视了房内,简朴淡雅的气息让他隐约猜出来此处为何,"这里是倚云楼吗?"
"正是,从唐门而下,我们一行先在名剑山庄逗留片刻,让玉神医为你诊治,再雇马车转至这里,你已经足足昏睡了一个月了。"
略带担忧的语气难以掩藏,扫过房内众人,神情皆是如此,温心暖意升起,歉意地一笑,"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知道就好,不过最担心的还是堂里的那三个。"轻刮曲龙夕秀气的鼻尖,黑衣男子冰冷的气息敛去不少。
眼眸中加入了丝促狭的笑意,却因为身体微动,又扯动到了伤口,撕裂的疼痛让曲龙夕不禁皱眉,"具体情况呢?"
"你别动,伤口虽已不再流血,也没有发炎,但疼痛感犹在,"一旁被唤为"小玄"的男子立刻出声提醒,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累计方才传来的数据,静小姐抚断了十根琴弦,在五张围棋台上留下棋印,毁了三副佳画,将两包龙井化为粉末,大堂主扳断了十五支羊毫,打翻了九杯参茶,挑了五个帮派,在花园舞剑,导致无论是盛开的繁花还是小小的花苞无一幸免,二堂主尚无毁灭性举动。"
微讶挑眉,"不会吧,大爹爹和小静素是冷静之人,倒也略出乎我意料,但依小爹爹疼我的程度和不容许任何人动他家人的蛮横,竟然最沉稳,难道在我出门的这几个月,他迅速转变?"
一句疑问,却引起满屋的哄笑,众人似是已竭力克制才没有摔在地上,"这也要多谢你的推波助澜阿,小夕。"
"我?"不解地偏头思索,却是突然想到什么,也不禁颤声轻笑,自然,又是带起一阵疼痛。
"都让你别动了!你啊,二堂主为了你的7000万两黄金总帐目,只能牺牲自己了,二十几年来首次做为下方,而且还是连续七天,他能动一动手已经很勉强了,更罔论下床泄愤了。"似是又想到那情景,黑衣男子忍不住掩唇轻笑。
"偶然也要换一换的,我这也是为了大爹爹好,"敛笑,担忧之情浮现眉角,从醒后一种不详的预感便一直萦绕心头,那人的不在更似是验证了这个猜想。
"那个,朱叔,那个,含......"为难地不知如何启口,曲龙夕难得有些支吾。
"我赢了!小白,拿钱来,我早说了小夕说到慕容含雅一定会害羞,把钱拿来!"
"切,小夕,你这个鬼精灵也会害羞,害我输钱。"
"那是你笨,成叔,小朱,小青和我都赌会,你看过哪次小朱打赌输的。"
凤目微眯,危险的气息顿起,"你们拿我打赌?"
"慕容含雅自从到了倚云楼便极少出现,今天早上已经来过了,现在估计在处理累计了多月的公文。"不动声色转移话题,虽然牵强,但他相信一定成功。
"朱叔,你越来越精了,"撇撇嘴,现在放过,不代表以后不追究,好,他记下了。
"不过,小夕,你告诉他的也太多了,不是二堂主出发前让你保留些许吗?"
锁眉,黑眸闪过一丝惧意,"他问了你们什么?"
唤为"小玄"的男子闻声立刻走至床边,"这事你问我就对了,他是问我的。"
"果然挑了个最没心机的。"轻声低语,神情更为严肃。
"什么?"
"没有,说下去。"
"他先问我单堂主和莫二堂主近来身体可好,又问我身为义父的他们会不会太过担心,还让我尽早回信报平安,再问你这个魔教教主不在魔教会不会有麻烦?不过你真的坦白了好多阿,不仅隐龙堂的堂主是他爹和莫迟兮,还有你是魔教现任教主的事他都得知了。"
重重地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不如当初自己告诉他,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含雅,虽说他并不在意龙阳忌讳,但身份这一层,两人就如同当年的小爹爹和大爹爹一般,他无法确定含雅会否离开他,从一定角度来说,自己是欺瞒了他。
"小夕,看你的表情,难道说,慕容含雅他是在套我们的话?"
"朱叔,把轻露给我。"略带焦躁地启声,晚一刻让含雅独处,就多一分危险含雅会胡思乱想。
"你疯了,小夕,轻露虽是能持续十二个时辰让所有伤口感觉不到疼痛,但相对的,十二个时辰后,又会维持十二个时辰的反噬,将痛苦加倍,以你现在的状况,若是再加倍,你如何受得了。"不可置信地盯着曲龙夕,他不相信小夕会不知道这些。
"我说了,给我!"深凝的黑眸写满坚定,虚弱的声音却有着让人不容反抗的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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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龙堂
白衣胜雪,黑发如泉,铺开漫床长卷,俊颜秀气中带着绢狂,圣洁中含有狡诘,清丽中藏有魅惑,那么争锋相对的特质,却在他身上完美地相容相衬,本是一幅如此美丽的图画,只不过......
"腰痛,我要杀了她,腰痛,我要杀了她,腰痛,我要杀了她......"红唇轻启,悠扬不断。
"迟,你可以只专心说一样吗?"一旁端坐的青衣男子含笑出声,眉目清丽,出尘不染,冷峻的气质环身而发,只是双眸中的温柔却打破了这丝冷意。
"凌,说来说去,还不是你的错,不那么,那个,迟也不会现在躺在床上,他躺在床上不能动也就算了,还害得我们只能搭船慢慢挪,小夕的伤势也不知道恶化了没有。"促狭的凤目微挑,嘴角浓浓的调侃勾出了一丝邪魅,白净的肌肤如若吹弹可破,娟秀的五官那么绝佳地搭配,仿佛是上天的巧作一般。
"少来,静,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语中的揶揄,不过凌,你真的好过分阿,为什么这么狠啊--"伤然若泣,眼眶中的水气不断凝结,可怜地嗅着鼻子,指控地看着单若凌。
"是你自己说的,七天,我只是在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7000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一个晚上1000万两,你取的可比江南第一名妓都高了。"温柔地附上他的腰,缓缓地揉捏,让酸痛减少。
"我又不是小倌,"微嘟红唇,风情自生,"算了,谁让我欺负了你二十几年都没让你翻过身,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手中的力量突然加重,笑看着他龇牙咧嘴,"静,你怎么看?"
"什么?"抿口花茶,视线故意飘移不定。
"别装傻,我是说小夕。"
纤柔的素手有节奏地敲打桌面,"小夕的伤已无大碍,愈合只是时间的问题,只是你儿子现在肯定知道了他魔教教主的身份,子如其父,他会有什么反应大抵可以猜到,"视线定在不知何时已停止抱怨的莫迟兮身上,莫迟兮嘴角若隐若现的淡笑透着丝丝玄机,"现在就要看另一位子如其父的小夕如何表示了......"轻顿片刻,笑容不知不觉中敛去,"至于那个唐浣纱......"
肃杀的戾气顿显,水面生波,轻舟微荡,一个轻柔的字语飘扬远去,只是那浓浓的杀意却仍徘徊不散。
"杀!"

梅兰竹菊,枝节丛生

"半个时辰药效起了,现在还感觉痛吗?"朱叔略带担忧地看着翻身下床,微整仪容的曲龙夕。
"没事了,朱叔你炼的药何时出过问题。"薄唇惨白,脸色虚弱无神,散落的黑发披在肩上,带着一丝柔弱。
"就是因为没有问题,我才担心之后的反效果,算了,"轻叹摇头,"你要做的事,何时有人拦得住,只是,小夕,轻露只能止痛,并不能疗伤,你的身体状况仍然还是很弱,几乎没有力气可言,除了伤口,你应该知道自己还中了......"
"我知道,"打断朱叔的话,曲龙夕随意轻松地一笑,"但比起失去含雅,我宁可失去性命!"
"他这个性格都像谁阿?"感叹地看着曲龙夕勉强移动的背影,朱雀悠然叹息。
"还用说,自是像他小爹爹,莫二堂主。"
虽说身体并没有痛楚传来,但步步前进的力不从心却让他极为懊恼,奈何倚云楼虽以楼命名,实则也是个不小的庄园,只是议事处为一座塔楼,便以得名。
迷迷层层,环环扰扰,却不知含雅身在何处,甫忆起方才应该先问朱叔庄内结构再出来寻人,只是再想寻回原路,已是不能。气急又莫可奈何,内息更为不稳,引起剧烈地一阵咳嗽。
"公子,就到这里止步吧,我想你没有再寻找的必要了,楼主不会见你。"冷平的女声从后方传来,语调间颇为不善。
苦笑转身,看来自己已被跟踪多时,麻痹痛楚,连警觉也会麻痹吗?还是自己一心只有含雅了呢?
四位女子娉然而立,环肥燕瘦,各有情姿,虽略有年岁,却不减风貌,曲龙夕将身体轻倚在一旁的栏柱,凤目为扫,已是了然于胸,"梅兰竹菊?"
"正是,在下梅霜,"为首的黄衣女子得体地福身作礼,眉目间却不乏疏离,"公子再找楼主也是枉费心机,请回房修养吧。"
"为什么?"挑眉不动,擒笑扬唇,看来她连自己的名字也不清楚。
"没有必要隐瞒,我们已经知道你便是如今的魔教教主,正所谓正邪不两立,更罔论是我们楼主正道盟主这个身份了,虽说自从苍山一役后,魔教便一直低调出事,只在魔教内部撩起战事,偶尔会祸及正道,但,魔必为魔,若你尚还当楼主为朋友,就请尽早离开,免得造成风言风语。"
"我不是问你为什么要赶我走,"笑意不减,对梅霜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如若未闻,随性地卷着自己的长发,自适闲定,"我是问你为什么你会知道。"
若这是含雅告诉她们的,并且未告知自己的隐龙堂少堂主身份,那么含雅的目的便是要赶走自己,就如同当年大爹爹割袍断义,离小爹爹而去一般,当真是如此,那事态远远比自己料想的要严重的多。
"不是,是我进楼主书房整理桌案时,看到楼主所书写在纸上的四个大字:魔教教主,还在楼主一人低声轻语时听到说为什么偏生是他,还有他现在受了重伤,自己不能在此时弃他而去诸类,公子,我看得出楼主对你的在乎,就为了这份在乎,请你为楼主多设想,莫要再纠缠他了。"退让的言语透露着对慕容含雅的关心,梅霜毕竟是从小看着含雅长大的。
"我可以走。"沉默片刻,曲龙夕宛然启唇。
"那是最好,所以现在请......"
"但是,"硬生生打断她的话,嘴角扯出一抹狡诘妖魅,水眸此时柔弱,但也坚定,"我要他当面对我说:请你离开,否则,我会一直在这里等。"
"你这人,怎么这样,"一旁的红衣女子似是忍无可忍,火爆地叉着腰,噘嘴瞪目,"我们说好听了是请你走,说不好听的是踢你滚,你才没有选择呢。"
不怒,却是将凤目微眯,浑然的气势随即而起,怔得那四人皆是一愣,"你是菊?"
"对,本姑娘菊日,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正道就只动手的吗?"轻藐一笑,以柔抵刚。
"你!"
"菊日,别闹!公子,在下兰雅,为何非要见楼主一面。"淡然悦耳的语调舒服雅致,无愧于其身的气质。
"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楼主,但我有话想和他说,与其如今你们这样阻止,日后我的纠缠不休,更会引起江湖的注目,不如让我一次与他说明,若他当真要我离开,我听他的话便是,以我现在的身体,你们认为能构成对他的威胁?"
不语对视,眼眸中皆有矛盾,片刻之后,梅霜重重地叹了口气,"公子,沿着这条长廊直走,尽头左转,过了小桥,便是楼主喜欢冥思独处的枫苑,估计你可以在那里找到他。"
"谢......"
"先别急着谢,"一挥手,拂去礼节,"我让你见楼主,只是为了日后你的两清,并不是让你更为纠缠,希望你会明白。"
不再多言,转身便走,这四人是真心为了含雅着想,但也是这份心意,看来日后还有的自己去磨了。
"梅姐,你觉得......"话到嘴边又咽下,竹君显得有些苦恼。
"我们四个从小便留在含雅身边,看着他长大成材,岂会感觉不出来他的变化,虽然他不说,但他一定是爱上了方才那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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