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龙曲————千剑
千剑  发于:2009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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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看起来怪怪的,不过他眼中的执著倒也真的很坚定。"撇撇嘴,菊日不服气地承认。
"梅姐,决定怎么做?"兰雅看向一旁凝思的梅霜。
"怎么做?这还用多考虑,当然是拆散了,当年的单盟主不就是最好的警钟吗,我们决不能让含雅出事。"
直走,左转,过桥,然后呢?哪里有什么枫苑,轻咒一声,曲龙夕喘着粗气,只能靠手撑在墙上借助一些倚靠才不至于跌倒,诺大的花园似是迷宫一般,若是在平时,或许自己会舒心赏玩,但此刻,让他如何有这个兴致,奈何心里越急,越是找不到出路,竟像是在附近反复绕圈。
"他现在的心情很不稳定,恰巧有一大门派之女诣门拜访,两人相谈甚欢,暗结喜心,从此书信来往,情意绵绵,最终......"吊儿郎当的话语飘然而至,司马惜玉随性地坐在一处小亭中,悠闲地嗑着瓜子,特征性的桃花眼闪着捉弄,当初秀赛之时的话他依样画葫芦还给他。
"怎么,名剑山庄如此空闲吗,少庄主四处溜达也没关系。"邪眉轻弯,撩出一丝危险。
"别这样怒气横生阿,虽然身为隐龙堂少堂主的你不会杀我,但同时又兼魔教教主的这个身份就很难说了。"调侃地轻笑,不带有丝毫的畏惧。
"枫苑在哪里?"不想把时间耗费在拌嘴之上,曲龙夕冷冷地忽视他的挑衅。
"不知道,知道也没理由告诉你。"笑得极贼,司马惜玉故意想气气他,身为含雅的至交,在他们到达名剑山庄时自然就看出了含雅的失常,逼问之下,前因后果就全已知晓,竟然使一向淡然冷静的含雅那么慌乱苦恼,什么理由也要好好整整曲龙夕。
"你想知道李观澜在哪里吗?"薄唇边的角度带着邪气和自信,他从来都不喜欢被人逼迫,更不用说是受气了,若是含雅也就算了,这个司马惜玉,要对付他,也不是很困难啊。
"你知道。"神情瞬间转为紧张,高翘的二郎腿也随即放下,双眼炯炯地盯着曲龙夕。
"不知道,知道也没理由告诉你。"原封不动地还给他,转身便走。
"等等,曲龙夕,你是真的爱含雅吗,不是利用他吗?"严肃的质问响起,司马惜玉难得正经。
没有转身,脚步未停,"我爱不爱他不由你管,再来,你懂爱吗,若是你懂,就不会伤害李观澜了,也不会拦着我了。"
步子看来很急,但只要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实则每一步都很细碎,移动得并没有太远,曲龙夕笑意承载,静待司马惜玉的"开窍"。
"沿着石路往西走,深处便是枫苑。"少几,沉声果然传来。
"多谢了,还有,你的李观澜或许在附近的客栈里,去探探吧。"转身一拱手,便自顾离开,他的笑容让司马惜玉不禁皱眉,难道他就是算计好了自己会听到这些就告诉他?

释华惆散,迷雾终却

枫华离落,飞卷红尘,一袭白衣素然立于纷飞飘落的枫叶之中,伊人蒹葭,脱然出尘,轻扬舞动的长发缠缠绕绕,勾起点点惆怅,圣雅俊秀如常,只是眉间的一丝愁意似是柔水流动,浮动不散......
"你需要什么解释?"轻靠在一株枫树干上,曲龙夕淡笑启声,打破一片沉默。
"我不需要解释。"不动,只是抬手接过一片坠落的红叶,细细端倪,似是没有看到曲龙夕一般,只是回答的话语却吐露了淡淡苦涩。
"青龙,朱雀,玄武,白虎,四神帮的四位帮主,在三十几年前江湖传言死于魔教教主莫迟兮之手,并火毁帮邸,仅有少数家将逃出,传言虽不可尽信,但此次的行动在表面上的确如此,目的也是为了让众人产生这样的联想。
青叔,朱叔,玄叔和白叔当时都厌倦了江湖的恩怨情仇,共愿退出这血雨腥风,所谓小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但真正最彻底的方法就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小爹爹那时方出山,巧合之下,与这四人甚为投缘,也愿意助其一臂之力,借用魔教教主这个身份,完成退隐任务,一切也都很顺利,四神叔及一些信得过也愿意追随的手下从此就留在我小爹爹身边。而外界就认为他们已死,便也渐渐淡忘。
这四人的突然出现自然让你联想到了莫迟兮,再来他们肯定又是以隐龙堂援手的身份相告,那隐龙堂的堂主只要稍加推测,便也可以猜出一二。再来,玄叔心直口快的性格必定不会避讳你而讨论大堂主及二堂主,顺理成章,就可以在确定大爹爹为单若凌的同时,验证莫迟兮的定然。
加上你之前对我的疑问,整理排序,零散的线索便能连成一线,最后从玄叔的口中步步诱导,证明你的结论,对吗?"
"是,但这些已经不再重要了。"神情不变,仍是淡然地看着掌中红叶,眼眸中的空洞惹人心忧。
"当年大爹爹和小爹爹当真是以求死的心跳落这悬崖的,只不过,天意已定,他们命不该绝,出外游玩的天宫静恰巧在这悬崖之中随意舒展轻功玩耍,便就这样救下了他们,之后成立了隐龙堂,作为遮风避雨,自适悠闲的地方,又能让一直放不下武林的大爹爹偶尔重涉江湖,灭蛆除害。"
"爹,还好吗?"略带生硬地轻问,却仍是不转头看曲龙夕一眼。
"他很好,我却不好。"薄唇若钩,引出一丝风情。
"什么意思?"
"因为你都不愿理睬我了,我觉得好伤心啊。"委屈的语调那么真实,只是眼眸中的笑意却只增不减。
"我该和如此欺骗自己的人谈笑风生吗?"轻轻叹一口气,说龙夕孩子气的埋怨话语没有退去心中的防线这是谎话,本能便是想上前轻刮他的鼻子,笑着包容他的小小耍赖,再者,余光略带,他颤抖的柔弱虚散也让自己担心不已,中伤若此,为什么还要硬撑着出来,单是忆起先前的漫身血迹便已让自己心悸慌乱。
但一思及他欺瞒伪装了一路,满心的疼惜担虑又都悬而不发,明明已知当年苍山所有情况的龙夕,不用费心探查便可得出此案杀手定是唐浣纱,君明月十之八九现在也应安然在隐龙堂之中,那么,与自己相伴共行的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心痛多过忿然,他已经无法确定曲龙夕接近自己的目的当真是因为想和自己在一起,还是因为他认为让自己蒙在鼓里,冷眼旁观自己在这混乱的案件中辛苦地抽丝剥茧,是一种极为新鲜的感觉?
"含雅,若你指的是冰梅庄这件杀案以及当年的苍山细节,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当真不知,小爹爹从小便禁令堂内所有弟子不能向我透露那件事,这次我亲自下山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案子或许能让我了解当初两位爹爹的生死故事,又难得两位爹爹都松口放我出门,不过,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你。"
"我?"好奇地正视,龙夕眼中的阴谋得逞自然没有逃过,面色微板,"你又骗我?"
"没有,只不过这一句果然是最能让你有反应的真话罢了,"狡恬一笑,惨白的脸色加入了一抹神采,"小爹爹自小总是瞒着大爹爹同我说你的事,他说这么好的人,又是你大爹爹的儿子,秉持肥水不外流的原则,就指望我了,所以我对你的憧憬是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了,在我无数遍于心中默默勾勒想象你的样子后,终于这次能见到你,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悦。"闪烁的星眸异彩莹亮,黑邃的双眸深深地看着持叶雅立的慕容含雅。
真诚的话语和略带羞涩地绞手忐忑,莫名带起慕容含雅一阵悸动,春风化雨,微蹙的双眉也不自觉舒展开朗,温柔的微笑重回嘴角。
"至于另一点魔教教主这个身份,或许你有所误会,明确来说,如今已经没有魔教教主这个说法了,你们口中的魔教其实是由三个独立的分门联合同盟而成,分别是无道教,寰莲洞和蓬莱门,历来由三门中委派的代表通过比武来决定每一届的教主,教主便可拥有统率三门的力量,而权威的象征则是一块令牌,三门弟子规定只认牌不认人,在表面一致对外,实则互相牵制暗斗,小爹爹便是那时代表蓬莱门而夺得教主之位,但那时风清无便已勾结了另两门的其中之一,直接导致了苍山一战,小爹爹毫无支援可言。自然,这令牌也随着小爹爹的消失而不见,魔教的规矩不能变,所以现在的魔教是群龙无首,这点正道并不知道,也是这几年来魔教只有内战而无大举侵略正盟举动的原因。
不过就是今年年初,无道教气焰突然极为嚣张,抢夺地盘,无视教规,甚至已有夺权毁盟的预谋,若是所料无错,这无道教,便是当年的叛徒。
而我呢,只是拿着魔教的令牌,却从来没给人看过,也没去魔教证明过,所以我这个所谓的魔教教主只能说是牵强的,确切而言,只要我无心,我就不是。"
"那......"慕容含雅为难地不知如何开口,似乎,若是这样,自己并没有生气的理由。
"所以说,我真正瞒你的只有我的大小爹爹是单若凌和莫迟兮这一点,我知道你在害怕担心什么,我并没有在利用你,更没有旁观你的心态,我很投入地去探查这个案子,希望寻得当年的影子,也很投入地去珍惜每一刻我们共处的时间,所以,含雅......"微敛眼帘,半眯的凤目带着柔弱和慵懒,却更为增添曲龙夕周身的魅惑之感,"过来好吗?我不想你离我那么远。"
所有的伤心,所有的猜疑,所有的怒气,所有的一切灰暗心情似乎只因为他的一席话烟消云散,没有再去验证的必要,更没有想要去验证的心,自己愿意相信眼前这个男子的话语,方才发现,自己的紧张,慌乱,焦躁不是来源于龙夕的隐瞒,而是因为自己没有见到他,没有亲耳听到他的解释,没有,碰触到他的实感......
莲步轻移,环腰接过倚在树干上的所有重量,虚软得近乎无骨的飘渺让慕容含雅不由怜意浮生,圈得更紧,只为了更加贴进,轻柔地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熟悉的淡淡体香,莫名使自己心安。
似是眷恋于这种淡雅的气氛,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感受对方的呼吸,心跳,存在......
"含雅......"轻幽的声音传来,缓柔如丝。
"嗯?"仍是闭目不动,似是睡着一般。
"这次我希望醒来看到的,是你。"b
"什么意......龙夕!"托住瞬间失去知觉,迅速下滑的身体,曲龙夕微微颤抖,仿佛已忍耐了很久,惨白的俊颜血色尽褪。

阴差阳错,情字为迷

"朱前辈,龙夕这是怎么了?"靠坐在床沿,惧怕与担忧盈满眉间,相握却不敢施加丝毫的重力,似乎就是只有这么微薄的力量,也能将龙夕伤害。
曲龙夕紧闭双眸,红唇泛白,全身轻颤不已,越来越高的体温更是让他虚汗弗止。
轻叹不语,朱雀摇了摇头,身后的其余四位也只是抿嘴撇头,怆然的不忍溢于言表。
"全身颤抖,体温升高,虚弱无力......我早该发现的,这都是我的错,既然唐浣纱出自唐门,怎会不用其毒,只怪我太过大意,看着龙夕昏睡时并没有什么病状,便认为他无毒入身,这都怪我......"自责地紧咬薄唇,水眸中的水气浮散升起。
"慕容楼主,你也无需太自责了,龙夕中的......"
"噬骨,一种催情的药物,但其毒素是深入内息,特别针对内功修为极佳的高手,若是无法......便会有噬骨剜心之痛,体温会不断上升,骨髓也会被紊乱无序的内力不停冲撞,最终,或死于高烧烛身,或毁于筋骨破散,解毒的方法除了顺其自然,处理欲意,另外的便是一直昏睡不醒,只有在沉睡的状态下,内息才不会运转。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唐浣纱要选择用这种毒来对付龙夕,但,我一定不会让他痛苦。"
"慕容楼主......"朱雀为难地开口,虽然他很感动于慕容含雅的这份深情,但是,这就意味着......
"可以请你们先出去吗?"轻轻地用手指挑去脸颊上滑落的汗珠,那么的专心,那么的温柔,眼神中的笑意透着另一种坚定。
相视无言,默默退出房间,留下这一片空间给两人,直到走离房间十几丈远方才停下。
"小朱,我们这样真的没有关系吗?"玄武偏着头,似是极为担心的话语,却隐有一丝狡诘。
"我不说,是因为他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并不是我们故意隐瞒。"冷静地深眸闪过异动,朱雀嘴角微扬,面不更色。
"成叔,作为最年长的那一位,你不觉得你应该站出来纠正吗?"白虎一脚将皮球踢给成梁君,静待其辩。
"少来,若是我纠正了,我好不容易保养的黑发又要被小夕拔了,不过,沉着慧智如慕容楼主,还是逃不了当情者迷啊,至于这真相,唉--"珍惜地轻抚头上的黑丝,当真是所剩无几阿。
"中了伤风,高烧不退,身冷体颤,无丝毫中毒的迹象......"
慕容含雅静静地看着曲龙夕良久,指尖轻点过两道钩如魅惑的长眉,高挺姣好的秀鼻,密如红糖的薄唇,粲然一笑,若是春风拂柳,万千摇动,疑是明月当空,引无数金樽长盼,缓缓解开自己的发带,任一池黑发披肩而泻,挑去衣扣,只留一件宽松的绸衣,白净的肌肤若隐若现。
点足而上,轻唤如丝,"龙夕,龙夕......"
曲龙夕只觉得意识在一次又一次的语声中渐渐聚集,沉重的眼帘艰难地掀起,努力地眨了眨,却是被眼前的景象震得无法动弹。
慕容含雅黑发倾泻,铺开一池深潭,灵慧温柔的双眸如今盛满情丝,俊雅的面容带着一丝羞涩,淡然间带入了一丝媚意。
红唇惊讶轻启,却瞬间被欺身而上的慕容含雅摄住,柔柔的轻咬带起眷恋,湿润潮热的气息萦绕于隙缝之间,让本就涣散的神志更为紊乱。
湿气微移,缓缓而下,刻意地轻吻滑动不已的喉结,引起一阵异样,让曲龙夕不由轻喘,身体紧绷。
触目惊心的深红鞭印本能勾起慕容含雅满腔的怜惜,巧唇温柔地抚过,痒麻的感觉刺激着曲龙夕本已脆弱神经。
"含......雅......"艰难地喘声呼唤,慕容含雅每一个小小的动作都似在自己身上留下了点点火种,将自己燃烧殆尽,从未有过的感觉将自己完全吞噬。
"龙夕,乖,片刻就好了,就不会痛了,相信我,你一定会没事的。"温缓的低雅语调如盅般惑人,只是这语句的内容......
仅凭最后一丝理智,止住含雅不断往下的趋势,"含雅,你在说什么阿,我会有什么事?"
微愣,却更为疼惜地轻抚曲龙夕略显苍白的面容,"龙夕,何必瞒我,我不愿你痛苦而我不知,既然我说了我爱你,那便是我最真实的心情,我甘愿替你承受一切的痛苦,更何况,这也不是痛苦......"语调渐轻,最后,只有耳语般响了,驼红的脸颊极为腼腆。
"可是含雅,我并没有什么痛苦啊,再者,即使有伤口的疼痛,那也不是这样可以减轻的阿。"强抑想紧紧抱住他的冲动,直觉告诉他,现在他们之间有些误会。
"你,并没有中噬骨?"不肯定地启声,略带疑惑地侧腕脉象。
"没有。"薄唇微婉,了然轻笑,看来含雅是慌乱之下误认为自己中了催情药物,而四神叔和成叔这五个鬼精之人便秉持着旁观的态度欣赏闹剧,助他一臂之力之份小,看热闹之份方大。
慕容含雅顿时只觉得脸烧如火,龙夕虽脉象稍弱,却没有任何毒素的隐兆,那自己方才的举动无疑只是......只是在单方面的挑逗罢了,一想到这些,慕容含雅就慌措羞涩不已,水眸飘忽闪躲不定,偏偏那含着深邃笑意的视线环绕紧追。
手忙脚乱地想先逃下床去,却突然手腕一紧,顺势一带,自然地压在了曲龙夕身上,抬头便对上那双闪烁邪魅的深眸,生怕又导致伤口撕裂,急忙想直起身却奈何腰间环绕的力量紧固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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