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重逢时(二战+生子)————ichkatze
ichkatze  发于:2009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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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之致!」
「恩,那麽解散吧。对了,俾斯麦少校请您留下来,我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看著米勒,心中的不安膨胀著──新的上司、未知的人格、未知的将来,他该如何去面对。
待众人离开後,米勒热烙地招呼著卡尔坐下。
「呵呵,不愧是名门望族,俾斯麦少校真是年轻有为啊。」
「不,我的工作根本微乎其微。」
「在柏林的时候经常听米尔奇提到你。」
「是麽。」
「来这之前,米尔奇还特地嘱咐我,要好好关照你。」
「还真是劳他费心了。」
「不过,」米勒热情的话语骤然变冷,定定地看著卡尔,唇边的笑让卡尔不寒而栗,「我也听到一些关於你不好的传闻。譬如你有一个犹太人的管家......」
抿了抿唇,平静道,「是的。」
「这可是违背元首的人种政策哦。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我也不会追究。但是少校,请你记住!从现在开始,收起你那让人作呕的怜悯,否则,我会以我的方式来惩罚你。」
「......是的。」冷酷的警告,在这只有生与死的集中营里,卡尔清楚的知道──米勒就是主宰,自己跟那些俘虏没有太大的区别,生死也操控在这个眼里只有鲜血的魔鬼的手里。
「很好,那麽你可以走了!」
「是的,将军。」
「啊,对了,给你一个见面礼,希望你能喜欢。」米勒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用包装纸包裹好圆罩一样的东西,笑著说道,「是个不错的装饰品。」
「谢谢您。」

第十八章
  
春天的阳光很温柔,像慈爱母亲的手,轻轻地拂过窗内的每一个角落。乔艾尔用毛刷轻轻刷去桌子上的灰尘,抬头看看窗外,已经来这里快两年了,战争的烟火似乎仍然燃烧得很旺,完全没有消退的迹象。不过那天无意间听到几个德国兵的议论,似乎在斯大林格勒德军损失惨重。呵呵,苏联人麽,一群流氓!
门突然打开,在踏进门的那一刻,卡尔紧绷的神经再也把持不住地断了,人雍懒地走到客厅的沙发边,直直地倒了下去。
扯开扣得整齐滞紧的领口,拉去领带,深吸一口气,体内之前积存的压迫感慢慢地消散,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
好奇地打开包装纸──那一刻,湛蓝的眼惊慌地盯著,双手不住地颤抖,一个不稳,东西滚落到地上。登得站起身,大口的喘著气,仿佛要窒息般。
看到卡尔的异状,乔艾尔悄悄走到他身边,顺著他的眼光望去。
地上是一个灯罩一样的东西,不自觉地,蹲下身,乔艾尔伸手便要去捡。
「别碰!」在碰触的一刹那被卡尔大声地喝止了。
回头不解地看了看卡尔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脸,复而又看向那灯罩。下一刻,大脑像被电击般,一片空白。
那是一块人皮,有著一朵豔丽的红色玫瑰刺青的人皮,缝合的边缘还沾著一簇一簇已经暗红的血点。
「呕──!」心理上的负荷压迫著身体,极限时便是身体崩溃的一刻。紧紧按著痉挛刺痛的胃,两眼却始终紧紧盯著那个罪证般的物件。为什麽,为什麽不能昏阙过去,一了百了地遗忘一切?
乔艾尔看著卡尔摇摇欲坠的身体,忙站起身紧紧抱住他,用手遮住他一眨不眨的眼睛,轻柔地安慰著,「不要看了!闭上眼!闭上眼!」
「我的错...我的错......」喃喃自语著,脑海里那红色的玫瑰,是血?是罪?是控诉?无声地纠缠著,铭刻在脑海里,永远也挥抹不去......
『卡尔那孩子其实是个单纯而脆弱的孩子,代我好好照顾他......』耳畔响起海森贝尔格大夫那晚最诚恳的请求,乔艾尔轻轻拍著卡尔的发抖的背脊,深邃的眼睛直直地望著窗边的阳光。这场战争夺走了他的朋友、家园和民族,但心中那对胜利的希望仍然支撑著他像现在这样继续活下去;而这个男人呢?他的心中恐怕连希望都没有了吧......
暮空耀月,远处不时传来森林里猫头鹰咕咕的低鸣。探照灯巨大的光束慢慢扫过空旷的广场、简陋破败的囚房。一个黑影借著暮色,趁著探照灯的间隙,快步走到一间囚房外,轻轻打开门钻了进去。
充斥著汗臭霉味的囚房里跳跃起一簇微弱的火光,映照出几张憔悴瘦弱地只剩一张面皮的脸。
「乔艾尔!」一个人激动地抱住来人。
「亚可夫!」熟悉的面孔让乔艾尔心潮澎湃,曾几何时以为,昔日的同伴都已成为德国兵枪低下的冤魂。如今看到幸存者,他不得不感激上帝。
「太好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拥抱著同伴骨骼突出的干瘪身体,乔艾尔心痛地低声道,「是!是!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又仔细看了看四周,「那麽,突然叫我来干什麽?」
「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安德烈,苏联红军,前不久刚被抓到这里。」亚可夫将一个圆脸、有著一个魁梧骨架的男人拉到身边。
「?」疑惑著看著两人,只见那名叫安德烈的男人友好地伸出手,「你好!」
往日那血染的一幕再次浮现,乔艾尔不屑地拍掉对方的示好,「我没必要认识你们这些苏联流氓!」
「乔艾尔!」亚可夫没有想到乔艾尔会如此,有些忿忿地道,「你怎麽这样?」
「我怎麽这样?你我都明白,为什麽在这场战争初期我们波兰会被德国人打得一败涂地。」凶狠地看著安德烈,「就是他们苏联人!哼!」
无言地低著头,乔艾尔说的亚可夫完全明白,那个夜晚,那震耳的枪声──为了向德国人表现自己的诚意,苏联人在那片黑色的森林里,秘密枪杀了他们波兰所有的高级军官......其中也包括了他们所崇敬的歌拉伯将军。
良久,亚可夫抬起头,看著乔艾尔,「我知道。但是现在,我们需要他们苏联人的帮助。」
「帮助?哼,我不稀罕!」
「乔艾尔!」对於乔艾尔的顽固,亚可夫的容忍开始减退,「这里的人没有你那麽幸运。你看看大家!看看大家的样子!你觉得我们能活到这个战争结束吗?」
亚可夫的话让乔艾尔一阵语塞,静静地扫过几张绝望且瘦骨嶙峋的脸,木纳的眼神,心中原本冒起的火焰瞬间泯灭了。
轻轻叹口气,「乔艾尔,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抓了抓乔艾尔结实的肩膀,亚可夫慢慢地解释著,「这里的人需要出路。而现在苏联人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好吧,我知道了。那你们需要我做什麽?」
亚可夫从安德烈手里接过一个木哨交给乔艾尔,「用这个跟外面的游击队联系,他们会去帮我们找苏联人。」
反复看了看那个不起眼的木哨,「怎麽联系?」
「很简单,吹三下,我的宝贝们就会来了。」安德烈自信地冲他笑笑。
「你的宝贝......们?」
「呵呵,两只信鸽。」安德烈解释著,「在被捕前,我曾经用它们跟这附近的游击队联系过。」
「那为什麽你要把这个交给我?这个你完全可以自己来的。」
「乔艾尔,这里所有的人随时都有死的可能。」亚可夫黯淡的眼中是无奈,「且不说我们坚持著不饿死、累死。这一年多来,你也知道的,在那个米勒的面前,只要他兴致来了,我们随时有被枪杀的可能。而这里,唯一不会受到波及的,只有你了。」
「......」无声的沈默,是选择,也是赌博。不是纸张印刷的金钱,而是眼前那一张张绝望但又充满希望的脸中对生存的渴望。可以说,他的手中现在掌握著这布痕瓦尔德近三万人的生死。
握紧了手里的木哨,深吸一口气,「好吧,我知道了!」
「乔艾尔──!」雀跃著,每个人仿佛看到了活著的希望、曾经遥不可及的希望。
「那麽,我先走了。保重!」
紧紧抱住乔艾尔那坚实的肩膀,亚可夫激动地说道,「小心点,我的朋友!」
「恩,我会的。」说罢,乔艾尔打开门,消失在黑暮中。

第十九章
  
「谁?站住!」
「砰──!」
士兵的叫喊、轰然的枪响惊动了整个布痕瓦尔德平静阴森的夜晚。顿时四处灯火陆续点亮,士兵们奔跑喧闹著。
「发生什麽事?」米勒拉住开枪的士兵凶狠地问道。
「报告将军,刚刚看到有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知道什麽人吗?」
「不知道。不过我有打中他的腿。」
「废物!」推开那名士兵,米勒狠狠地握紧手里的皮鞭,「给我搜!」
「是!」士兵们四散开,提著十二分的精神查看著每一个角落。
「将军,这里有血迹!」
走过去,用手指蘸了蘸未干的血迹,嗅了嗅,对血异常嗜爱的米勒立马估算著时间。将手指上的血舔了舔,抬头看了看前面的房子,露出令人胆颤的冷笑,招了招手,「跟我进去!」
片刻,不大的房子里站满了拿著枪械的士兵,卡尔披著外套,看著人群中间笑得得意的米勒,眉头不禁皱得紧紧的。
「三更半夜的不知道将军到我这里来做什麽。」
「找人。」
「找人?」
「没错。刚刚有人看到囚房附近有人鬼鬼祟祟的。然後就在少校你的门前发现了血迹。」
「所以将军怀疑是我?」
「不不不,我十分信任俾斯麦少校你。」
「那真是我的荣幸了。」
「呵呵,你不是,不过──这并不代表你养的那只狗不是。」米勒笑了笑,微微转头对著後面一群士兵喊道,「将那个犹太猪带过来!」
「是,将军。」
米勒对卡尔微微一笑,「少校,你可是答应过我,凡事要遵从我的规矩的。」
「是的。」
与此同时,乔艾尔被几个士兵强行地拽了出来,「快点,你这个肮脏的猪!」
绕过卡尔,米勒用鞭把支起乔艾尔的脸,「真是不错的眼神啊,让人看著就想毁了它!」说著,便用鞭把狠狠地戳向乔艾尔的大腿,眯著眼看著对方。
乔艾尔也目不转睛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血的味道,这个男人身上弥漫著鲜血的味道,那是嗜杀者的气味。
没有看见预想的鲜红,米勒原本挂满笑意的脸变得难看起来,注意到这一点,卡尔走到他身边,恭敬地问道,「将军确定是他吗?凡事可要有证据!」
「......」眼前的卡尔虽然一副恭敬的样子,米勒却看出了他眼中的鄙视和嘲笑,顿时感到颜面无存,暴喝道,「给我扒了这个猪的裤子!」
单薄的布料顷刻变成了零碎,落得一地。
没有!没有!该死的,竟然没有伤口!米勒瞪大眼睛看著乔艾尔赤裸的下身,却依然没有找到他要找的枪伤。
「将军还要继续麽?」卡尔看著米勒,「如果还是没有,将军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毕竟,他是我的人,出了什麽事,都是我的责任。将军如此不信任我,让我很难在这里立足的,我想米尔奇恐怕不乐得见我们如此。」
羞愤的脸涨得通红,两手不断地用力,仿佛要将那坚韧的皮鞭生生地扯断,对上卡尔那双深不见底的湖蓝色的双眸,艰难地扯出一丝无力的笑,「抱歉,少校,看来我误解你了。」
「不,我了解将军您的责任重大,凡事小心是没错的。」
「呵呵,那麽就这样吧,」甩甩头,示意著士兵们离开,「去别的地方搜。」
「是!」
「那麽祝将军早日捕获那个可疑人物。」
站在门口,米勒不甘愿地狠狠跺了一脚,随即便离开了。
待一切平静後,乔艾尔抓著无力的肩膀,洁白的衬衫上印出点点鲜红,「谢谢你......」
「啪!」一个力道十足的巴掌打得失血过多的乔艾尔眼冒金星,「下次你要是再敢晚上擅自出去,不等米勒来枪毙你,我第一个把你投进焚尸炉里去!」
锁好门,卡尔看著脚步有些虚浮的乔艾尔,冷冷道,「把那些脏衣服拿到我房间来,然後你去睡吧。」
或许是眼花後出现的幻觉,也或许那是真实的,乔艾尔觉得自己那一刻,在卡尔那双眼里看到一丝担忧与不忍,「呵呵,知道了。」
「将军,这些是什麽意思?」卡尔瞥了眼车板上那些奄奄一息的生命,不舒服地咬了咬嘴唇。
「只是给昨天那个逃逸者及他同伴的一点小小警告而已。」米勒笑得灿烂,「最近他们似乎听到了关於意大利投降和盟军登陆诺曼底的风声,便愚蠢地开始跃跃欲试了。」脱下手套,伸手在一个人不断涌血的伤口沾了沾,看著那豔丽的液体顺著手指慢慢地滴落,「少校不觉得这样的最美麽?」
「对不起,将军。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呵呵,在这种感受自己生命慢慢流失的人身上做少校现在的实验,不是很艺术吗?」
「!」震惊於对方疯狂的言语,卡尔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让我拿这些人做实验?」那些只差一口气的生命......
「是的,少校!这是我给你的奖励!所以,不要浪费我的心意啊!」
「对不起,将军,我拒绝!」他心底那份良知已经快被磨光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继续维持现在这样「正常」的人格。
「拒绝?」米勒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卡尔,像是听到一个世界级的笑话般,「少校,请你记住──你是军人,而你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无条件地服从!」
「......」
「俾斯麦少校,你清楚了吗?」
「......是的,将军。」
「很好。」
看著那黑色的身影离开,卡尔迷茫地抬起头,已经八月底了,不寻常的骄阳直直地烘烤著地面上渺小的生命,连最後一刻也要不停的摧残麽?
「施耐德上尉,将这些人早点安息吧。」
「可是,少校,刚刚将军他......」
「你我都明白,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成为实验体,对於实验的後期分析也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明白了。」
「恩。」

第二十章 久违的H -。-
  
拖著筋疲力尽的身体回到住所,卡尔在浴室看到正准备用水清理伤口的乔艾尔。
「干什麽?你不知道现在伤口接触到水会感染麽?」
转过头,乔艾尔看到的是依旧那副高高在上姿态的卡尔,环抱著胸,轻蔑的眼神。自嘲地笑笑,「那也不能不洗澡啊。虽然这里控制用水,可我也不想自己馊掉。」
「坐好!」命令的口气一成不变。关上门,脱掉外套,卡尔熟练地挽起衬衫袖口,开始拧著毛巾,接著便轻柔地擦拭乔艾尔的背。
「哈哈,想不到我这个犹太猪竟然能有如此的待遇享受。」祥和的气氛里,乔艾尔有些得意地笑道。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
接著便是一室的沈默,只听得淅淅沥沥的水流声。
「呐,昨天为什麽要救我?」
「......因为你的命的去留只能由我来决定。」
「......这样啊,」盯著浴室的小窗,「我真的那麽像托米吗?」
拿著毛巾的手顿了下来,卡尔怔怔地凝视著那健壮的背脊,「恩。」
转过身,对上卡尔那双蓝色的眼睛,「不过我比托米要命贱得多,一个子弹没那麽容易要我的命。」
琥珀色的眼睛里是自信、是强烈的生存欲望,望著,只是这样静静地望著,卡尔的双眼有些迷离,微微地张开唇,「恩。」
曾经像主宰者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用鄙夷的眼神、蔑视的话语凌辱著他心,消磨他的自尊,内心的愤怒与仇恨让他忽略了这个骄傲的人眼底那抹不去的忧伤。什麽时候开始注意的?又是从什麽时候内心开始那麽一点一点在意著他的一言一行、一娉一笑的?
伸了伸脖子,试探性地,贴上那红润有些冰凉的唇,看著那双蓝色的眼眸慢慢地迷蒙、合上眼,长长的金色睫毛像把小扇子不住地上下轻动著。
一次、两次、三次......轻轻的碰触变成了彼此间舌头纠缠著、挑逗著,大掌摸上那平坦的胸,攀过那瘦弱的肩膀,用力摩娑著那线条刚毅的背,揽上没有如女子般柔软的腰,收紧著──好想、好想将这个身体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融进自己的生命里。
「恩......」低低的呻吟从喉间溢出,像是受到鼓励般,乔艾尔更加大胆地用舌头舔啄挑逗著那敏感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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