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正帮的老大也跑来了,三巨头会晤免不了要寒暄一阵。在这种名流似水的宴会上,周思作这般性子粗鄙又没文化的人,看上去就像丐帮出土的,既然附庸风雅不能,格格不入有余,干脆就摆个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嬉皮模样来,懒得装。
等宴会进行到一半,那些人一个二个都喝得醉醺醺,内心对犯罪向往无比,碍於场合转為猥褻的意淫时,来了一群俊男美女,加入到这群野兽当中,助兴调情。
这些从天而降的家伙致力於娱乐事业,没在电视上正正当当露过的脸的,也靠一些肮脏的手段搞过大大小小的炒作。今个前来,不少人都抱著投石问路,攀龙附凤的心态。在娱乐界,没有个靠山,替自己出钱出力,根本就没有资格追名逐利。就算是才华横溢,也是空谈。
在悠扬的音乐徐徐奏响时,那些大腹便便的富商政客寻觅舞伴,纷纷走向舞台。上面只有一部份惦念著前途的艺人,在和那些权势搂搂抱抱,舞步款款。而剩下的更有姿色更具野心的,则把心思放在台下独善其身的卫龙汉身上,尤钦正上厕所去了,估计回来也跑不了。
明日又天涯(黑道美强双性)14
卫龙汉手里端著一杯蜜糖色的苏格兰威士忌。看顏色大概有二十年左右的酒龄,而且天生就有一种贵气,和饮用者显赫的身份光彩的地位交相辉映。
被一群浓妆艳抹,衣著光鲜的鶯鶯燕燕围在中间的男人,微微笑著,眉打开唇半啟,俊美的容顏在淡淡的灯光下显得越发亮眼,英气逼人,那些女子娇笑著争相向他敬酒,他只是淡淡摇头,偶尔赏脸啄一口。饮下的酒精很快就在他脸上糊上一层冷红,眼睛也渐渐变化,一半如同钻石般闪亮一半似玻璃球样剔透。而眼仁始终縈绕著一圈薄雾,总在快要散却的时候忽地聚拢,有抹脉脉的寒掺在其中。
那人明明距他有很远的距离,自己却能看得如此清晰,很奇怪,似乎只有针对老大时,他的眼力才会好得出奇。周思作坐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含著酒漱口,周围很多人,都沉溺在不可告人的私密的欲望中。只有他,心中清明,也许是因為那些自己刻意忽视的寂寞。
那些女人特别缠人,虽然卫龙汉表现得不冷不热,稍微有些兴致缺缺,耳边的诱惑依旧不断。她们还以為他外表故作深沉,其实内里骚动得厉害,也就更加卖力地挑逗开,言语不行,就用肢体,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脱颖而出,而且会场里最后一个记者适才被清了出去,也不再投鼠忌器。
只可惜,她们只知道卫龙汉有家规模不小的电影公司,却不知道他真实的性向和她们八竿子打不著干系,不然怕是会气得吐血。周思作暗暗笑起来,心情竟有些奇怪地突然开阔了不少。手中的液体不知不觉只剩了一滴,在空旷的高脚杯里滑来滑去。他也没叫来来往往的高举酒杯的侍从停下来,只是把玩著杯子盯著那边的动静,目不转睛。
他知道卫龙汉的酒量不好,比起自己差远了,而且不喜欢听人叨嘮。本来他该去挡酒解围,但是又不想这麼主动地自讨没趣。既然那人没向自己发出求救信号,也就不必去淌浑水。
大概有个十分钟,卫龙汉终於看了他一眼。说看有夸大的成分,就是用瞟也很勉强,其实就是目光路过他而已。即使如此,周思作也觉得获得了某种胜利,即使小小的,也让他窃喜。
他站起来,抖了抖衣襟,大跨步地走了过去,一路上满是亮晃晃的耳垂,婀婀娜娜的身影,以及浓烈混杂的香水味。
"老大!"站在那里半天卫龙汉都没理他,气死人了,就是一声河东狮吼,也不见得力挽狂澜,那人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喝了口酒,把剩下的一丁点琥珀色递给旁边最艳丽最酥胸的美女,直到那女人在自己眼皮下羞怯地将酒一饮而尽,才微微一笑,转过来问他:"什麼事?"
周思作刚才那张微微自得尤似邀功的脸一下子就变了,不知為什麼,男人刚才的举动狠狠刺痛了他的眼。没去细想,只晓得心头不爽,顿时暗骂,你个混蛋装个屁,明明叫我来解围,非要装得毫不知情,好像他妈的是我孔雀开屏。
只觉心头有股火绵来绵去,烧不旺,因為某个地方的微微潮湿,也熄不了。"没事!"他重重地打退堂鼓,似乎在掩饰声音里的怨懟和恼恨。
要不是空气里令他反胃的香水味,他还要瞪他一阵。
"卫哥,他是谁啊?"
"神经病!"
后面传来几声矫揉造作的奚落和埋怨,透过他的耳膜哢嚓哢嚓剪著他的中枢神经。他一向不和女人计较的,但不知為何,此时特别烦躁。不管三七二十一,转过头,手一扬,摔了杯子,把几人吓了一跳,适才卫龙汉示过宠的那位更是仗著自己的优势直往男人怀里钻。
"靠,八婆!"周思作恶狠狠地冲她们做了个麼指向下的手势,还意犹未尽地耸了耸胯,在眾人目瞪口呆时,翘起嘴角扬长而去。
明日又天涯(黑道美强双性)15
感觉心里不舒服,仿佛打著闷雷,隐隐有些蠢蠢欲动的东西虚脱在深处。
或许是这地方太闷了,要不然就是风水不好,出去透透气吧。
想著周思作提脚就转了出来,冷不丁就走进了个花园。现在正是夜宴的巔峰期,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寻欢作乐,炫耀舞技。所以此地极其冷清,黑洞洞的,花香似流毒,树木似鬼影。
向前走了段路,脚下的鹅卵石凹凹凸凸,偶尔有飞虫扑过。掏出烟,周思作正要点,就听见一阵窃窃私语潜伏在不远处,第一念头就是有人,怕是在密谈什麼事,还好,他多了个心眼,如果冒失地打火,被人发现,不被杀人灭口也会惹一身骚的,大半夜的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儿说事,十有八九都是不光彩的玩意。周思作把打火机放回口袋里,正要打道回府,哪知很不小心地踩著一枯枝。
"谁?"一个机警的嗓音低喝一声,然后是树枝被扒开哗哗摇曳的声音,有人打开手电筒,往他这个方向晃了几晃,再定在他身上。
周思作大气都不敢出,脚好像被鬼给定住,在原地踌躇。
"这不是周思作嘛。"另一个声音皮笑肉不笑地吹著他的后颈,听起来颇為熟悉。转身,果然,这不是上厕所上得人间蒸发了的尤钦正还是谁?
"哟,正哥。"周思作强作镇定,操起深山老尸的超厚脸皮,事先做出一问三不知的白痴样子:"你也在这里撒尿啊,哈哈,看来我们挺有缘分的嘛......"
尤钦正凑过来,面容森冷,打量了他好一会,突然裂开嘴,露出白晃晃的牙齿,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蓝剑帮的金牌打手果然名不虚传,正哥的老底一下子就被你揪了出来,你个家伙好歹还是要给我留点面子啊,还好这是荒郊野外,要不然被人听见,正哥的脸就臭大了,哈哈,我回去了,眾多美女还等著我讲鬼故事呢。"
说罢一摇一晃地消失在来路上,走之前还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得他浑身一麻,冒出不少鸡皮疙瘩。
尤钦正走了,剩下的那个才冒出来,和他打哈哈:"周思作,冤家路窄啊。"一声冷笑,周思作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背对著那股强烈的敌意,装作没事的样子,掏出烟大大方方点起。
背后的人不知何时转了过来,和他打了个照面。这是个长得有点影响市容的男人,五官都是薄薄的一片,粘在暗黄的皮肤上,仿若一阵阴风刮过就会无踪无影。
周思作深吸了口烟,冷冷一笑:"莫少,麻烦你离我远点,嘴巴这麼臭,也不喷点香水。"
男人的脸一下子就绷得像个干尸,那点绿幽幽的眼神像蛆一样恶心吧唧地蠕动著,特倒胃口。他举了举缠著绷带的手,用阴险的口气说:"那天你伤了老子,别以為我就算了。哼哼,来日方长,周思作你可要小心了。"
周思作一言顶回去:"何不现在就做了我,这不正是个绝佳的机会麼?"
莫超轻蔑一笑:"要搞掉你用得著我亲手动手吗?你这种人,自取灭亡是迟早的事。"哈哈大笑三声,扬长而去。
周思作回到宴会,歌舞升平已接近尾声。刚才莫超的话,他极力不当一回事,却如同跗骨之蛆,搅得他心神不寧。便要了杯酒压压惊。
放眼望去,卫龙汉那边仍是打得如火如荼,身边的妖精有增无减,一个二个像吸盘一样吸著他这个白脸唐僧。而男人坐在那里,不动声色,花枝乱颤的蝴蝶,无心采摘的样子。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不知在看什麼,里面的寒气转动著一抹暖流。
周思作心头有数,顺著他的目光望去,果然发现了端倪。那是个生得秀秀气气的男人,坐在另一边,和他遥遥相对,两人正你来我往眉目传情来著。顿时心中鬼火冒,妈的一对狗男男,骂过了,又发觉自己正吃著莫名其妙的飞醋。一下子觉得有些焦躁和痛苦。
明日又天涯(黑道美强双性)16
电话响了。
"喂,哪个?!"本来心情就不好,口气自然难免糟糕。
"你是不是吃了一桶火药?冲个啥呢。"卫龙汉在那边给了他一无影脚。
周思作捏著电话的手一紧,闷闷不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电话里的人似乎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懒得跟他计较:"等下宴会结束,把他带到我的房间来。"
"哪个?"周思作没好气地问。
"哼,别明知故问,刚才你不是一直在观察我?"
火冒三丈,一口气吼过去,管他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谁看你了!不要脸!"
里面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就这样,我挂了。"
周思作狠狠一咬牙,恨不得摔了电话。随即又唉声叹气,六神无主地将线收起。
他站起来时,卫龙汉似乎心有灵犀,也站起来,掰开身上的八爪鱼,和在一偶谈笑风生的主人告辞。
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周思作走向老大吊上的大鱼,他负责收线。这个活,真他妈的损人。
"喂,小子!"对这个娘娘腔用不著客气,周思作叼著烟,吊著眼,盯著他不怀好意。
那人先是错愕於他的无礼,再是嘲弄他的无品:"先生,有什麼事?你别抽了,都快把烟吃下去了。"
周思作的眼神往他身上狠狠一捅,恨不得在上面戳他个窟窿:"我们老大要和你叙一叙,春宵苦短,你还磨蹭个什麼?"
那人是明白的,但就是不给他面子。"你老大是谁啊,不好意思,不认识。好狗不挡路,请靠边站,可别让我的保鏢在外面等急了。"
"靠你妈的,别他妈的不识趣!你装个鸡巴啊,难道还要八抬大轿来抬你?!"周思作这人是最受不得气的,而且这人偏偏是他最看不惯的类型,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修理。
男人的大嗓门引来不少人的侧目,坐著的人也觉得很没面子,说话也不再顾忌:"你这家伙简直不可理喻,在我叫保安来之前,趁早给我滚远点......"
话还没放完,就被一脚揣到了地上去,一个结结实实的狗啃屎。
最后周思作怕交不了差,临时抱佛脚,跑到附近一家GAY吧,找了个老大最喜欢的类型,还是个1号,才放了心,把人包装一番,送到卫龙汉的房间就算了事。
后面几天,也没出什麼乱子,卫龙汉对他挺和顏悦色,只是蒋礼谦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不知是不是自己做了亏心事疑神疑鬼所致。
但该来的还是躲不脱。三天后的傍晚,卫龙汉一个电话将他叫到房间里,语气颇像召妓。著实让他很不爽了一阵。
他进门时,男人正准备睡觉,身上只著了一件白色单衣。看起来很平和,不像要剁了他的样子。周思作松了口气,献宝似的,特意给他放了首柔和的音乐,他了解男人在睡觉前,总是会听点什麼喝点什麼才能入眠的。
主动给老大斟了杯酒,他最爱的白兰地,葡萄酒的灵魂应该能收买人心。
"樱桃味。"周思作哈巴狗似地望著他,跪在床弦上讨好地摇著尾巴。
卫龙汉没啥表情,但也没拒绝他的好心。让他心旷神怡的同时有些揣揣不安。也许才洗过澡,男人的身上散发著一股淡淡的蒸馏水味道。皮肤光滑得像用钻石擦过的缎子。
在他看得入迷的时候,卫龙汉将搁在杯子上的嘴唇收回来:"去把电视打开。"
周思作不疑有他,依依不舍地艰难地从床上滑下,过於风平浪静的气氛让他觉得有哪里不对,毕竟他俩从未这般心平气和地相处过。想起适才自己表现出的种种曖昧以及男人的反应可爱的迟钝,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呃,老大,我要给你说件事情。"打开电视,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天莫超和尤钦正狼狈為奸的身影,哪知才转过半个身,脖子上就被狠狠刺了一针,他还没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浑身一软,倒在地毯上动弹不得。
有人竟然指责我15章没H食言而肥我喷哦~~偶说的十五章左右,而且如果只為了看H,建议换网站~~现在看情节都知道快了,我汗~~还说我让她失望,是她让我失望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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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作,你记性也太差吧,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很好玩吗?"
周思作躺在地上,看著掺过来慢慢浸透自己身体的黑影,心头一颤,血管僵直。
"老大,你,你,不会鬼上身了吧。有事好好说,别像个贞子......"
接著颤抖的声音被一个狠狠提起自己的力道,给搞得严重变调,男人不知哪来的这麼大的力气,将他整个人拋在了床上。
不用猜,也知道他此刻很生气,很生气。干嘛这麼凶巴巴的?不会是,那天那个男妓,没把他伺候好吧,还是,还是......他简直不敢往后想。
蓝剑帮这麼风流倜儻,人见人爱的大佬,如果被一个卖屁股的男人给强上了,任是谁都会气得跳脚吧。
但事情并非他想的那样。心头一块大石头落下,但也给砸了脚,这是他此刻心情的最佳写照。
"你的脑子是什麼做的?"卫龙汉居高临下地睨著他,眉眼严厉,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又渐渐变了,似乎下了某种决心。残忍的决心。
"给我搞来个不干不净的男人滥竽充数不说,在韩金帝那里你也敢闹事?你知不知道你打的人是谁?!"
周思作撇了撇嘴:"还会是谁,不就是一个一心想爬上你床的不要脸的男人?"一双眼却骨溜溜地,在身上的人敞开的衣襟上打转,还咕隆咕隆接二连三地吞著口水。
卫龙汉笑了,很尖利的笑,削铁如泥。脸上柔媚的线条变得峻峭。"他不仅是娱乐界的当红影帝,还有个哥哥坐拥大陆警界最高职。"
周思作一愣,他果然闯下大祸,心下羞愧,但依旧不服。"我知道,正因為他身份危险,我才刷了他,免得你玩火自焚。"
"是吗?"卫龙汉扬起眉,对他的诡辩不可置否。只是笑得有点......伤人。他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头发狠狠往后扯,和他脸贴脸,大眼瞪小眼地,对峙了一阵。
"你还真是管得宽啊,竟然连我的私生活也要管。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你才那麼不知好歹?"和周思作拉开距离,男人扒了扒额前松散的瀏海,语气懒懒地:"你对我这麼尽心尽责,我该怎麼奖励你?"
周思作心跳如鼓,唾液分泌忽地加剧,他咽了咽口水,不知如何作答,但又不肯落了下乘。但利弊权衡,觉得还是不要火上浇油的好,便低声下气地:"老大,我错了,我有罪,我悔过,饶了我这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看在我对你忠心耿耿,护主心切的份上,你就......"
"周思作,你可能没弄明白,这一切并不足以让我在这里,语重心长地和你讲数,懂不懂?我们曾约法三章,还记得不,这一辈子,无论发生什麼事情,於公於私,我都是你的老大,没有别的,永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