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厘米————悬罄
悬罄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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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他一半分。你到时候去问问看,他家是不是真的有特殊情况,我们可以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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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可以敲锺了,结果面前出现一双充满铁锈味道的手,手掌向上摊开著,"五十元十下,先付钱!"听这声音有点熟悉啊!
一看,果然是老熟人,真不是一般的有缘,到哪儿都能够碰到他。"宁愿大师,过年好!猿粪呐!"
"五十!"他动了动手指。
"大师,钱财乃身外之物!"
"施主,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你们都放假了,我这麽辛苦,总得收取点加班费吧!看在你们是老相识的份上,就给你们便宜点,讨个吉利,四十八──死都要发!"
"算了,给你五十!那两元是大爷我赏你的!"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一共敲了十下,每人四下──其中一下是三人一起敲的──祝福小羽一路顺风,早日学成归来。
死秃驴今天红红光满面,到这里赚外快赚得盆满钵满的,撞完锺後,越看他越觉得不顺眼。"大师,别把自己累著了。你看我面相,今年运势如何?"
"老衲不会看面相,老衲只会看此人的脸色。"煞有介事地指了指手中人民币上的毛主席像。
"那上次在天童禅寺......"
"啊?有麽?我不记得了。啊,老衲的徒弟来换班了,老衲先走一步,施主自便!"我靠,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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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说好在仪韵家吃的,她家有钱,但是并没有买别墅,只是在黄龙体育中心那儿买了套房子,也花了不少钱。仪韵说这以後是给她的嫁妆,到时候真不知道是娶她的人还是娶这套房子了。
房子120个平方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就她和小羽住,她的房间比小羽大些,但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住了。她父母在武林广场那儿还有房子,但是今天也赶过来凑热闹。
"叔叔阿姨好!"我礼貌的打招呼,把带来的礼品给他们。逸凡也跟著哼哼了几声。
"你......是小翔?"他努力回想,"来就来了,还送什麽礼品啊!过来让叔叔看看!"一边拉过我,一边不客气地接过礼品。
我在他身边坐下,"叔叔现在是大忙人了,还是这麽帅气!阿姨也是,还是这麽年轻漂亮。"
"小翔,我们都五六年没见面了,你嘴巴还是这麽甜。你现在都是小夥子了,我们都成老头子老太婆了。"
阿姨白了叔叔一眼,拉著我的手接过话茬,"你爸妈还好吧?"
"他们?飞国外玩去了,好得很。现在开了个服装公司,连家都不要了。"
"怎麽这麽说呢,他们这麽辛苦还不是为了你。现在赚钱多不容易,你现在也大了,能帮著他们就多帮著点,多点社会经验也好。不然我也不放心把仪韵交给你。"
"妈,我才不要嫁给他呢!和他站在一起别人都把我忽略了,伤自尊啊!"仪韵从厨房里冲出来,手里拿著锅铲,她说今天晚上她要给大家露一手。
"害羞了不是,人家都还不嫌弃你呢!大姑娘弄得和假小子似的。"叔叔叹气一声,打量我道,"倒是你小子怎麽就长的比我家仪韵还......怪不得她有意见了。"叔叔打趣我,但是又找不到一个好的形容词。
其实仪韵不是假小子,只是她太好胜了,什麽都要做的最好,换了我就差不多可以了。人上了年纪,话就多了,我在叔叔阿姨的轮番轰炸下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只是偶尔的"哦"了几声。逸凡则是完全被忽略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後趴窗边数楼下马路上的车辆去了。
我从来不知道仪韵还会做菜的,现在看著她把一道道菜端上桌,不免有些惊讶。不过看那些菜的成色不错,应该能吃。
阿姨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笑呵呵地对我说:"这丫头为了今天早就在准备了,还向我请教了很多次呢,菜都被她浪费了不少,我都心疼死了。"
看不出来她这麽努力,我一会儿一定得多吃点。阿姨很会做菜我是知道的,以前住一个大院里面,我常常去她家蹭饭,只是一直不解为什麽他们家这麽有钱还住那个杂乱的院子里。
仪韵这房子我是第一次来,我借口要参观下,终於让两老刹住了。
先去了仪韵的房间,她竟然没锁。里面是暖色调的,满眼粉红。被子是粉色格子的,墙上贴的是粉色墙纸,连床头那个很大的兔子玩偶也是粉色的。另有一个书架,一个很大的衣柜,一张电脑桌,桌上一台台式电脑,旁边还有个笔记本──学校统一发给教师的。床头柜上有几本书,一本是关於化妆的,一本是关於服饰的,还有一本小说《哥们儿,你欠我一个人情》。我正打算拿起来看看,仪韵就冲了进来,手里还拿著一把菜刀。她一把夺过书,把我哄了出去,然後锁上门。
"你快去做菜去,一会焦了!"
"逸凡在帮忙呢!"
"他在厨房啊,我放心了。他手脚比你利索,上菜比你快多了。我家菜一直都他做的。"我突然有种自豪感,对嘛,有个这麽出色的弟弟。
仪韵手中菜刀寒光一闪,不语,回厨房去了。
打开小羽的房间,里面的被子都叠了用袋子套住了,衣柜里没几件衣服,也都用袋子套了,电脑也如此,所见都是白色塑料袋套著的,除了桌上的一个花瓶,里面插著一束奇怪的白花,那花很小,却很密,谢掉的花瓣铺了满满一桌。
深吸一口气,已经闻不出小羽的味道了,只有那束花散发出的阵阵清香。仪韵提著菜刀又过来了,看到那束花,她眼里也只余淡淡哀伤。"你想他了吧。这花谢的真快......"
"那是什麽花?没见过啊。"
"竹子的花。除夕那天我们去云栖竹径玩,正巧看到这开花的竹子,小羽就折了回来,说要拿给你看。"
我走进竹子花,用手轻轻触碰,结果更多的花掉了下来。
"竹子开花,很少见的,开完了,那竹子就死了。这花谢的真快,你要就拿走,不要我就扔了,放在这里花瓣每天就这麽掉,还要花时间来打扫。"
皱一皱眉,"嗯......还是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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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五个人,我左边逸凡右边仪韵,对面叔叔阿姨。虽然人不是很多,但是比起昨天只有我和逸凡两个人的年夜饭,的确是热闹多了──叔叔阿姨又开始喷吐标点符号,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了。
我一边应付两老,一边大快朵颐。我每夹起一道菜,吃进嘴里,仪韵总是一脸关切地看著我。
"好吃麽?"话虽这麽问,但她脸上冥冥写著:你敢说不好吃你就去死吧!
"好吃!好吃!!比我想象的要好吃多了!很有潜力。"
仪韵听见我这麽说,笑得花枝乱颤,把所有菜都走象棋似的推到我面前。
一直埋头只吃自己帮忙做的那几道菜的逸凡不失时机地轻轻"切"了一声,然後全场诡异地安静下来。
只有我出马打破尴尬了。"叔叔阿姨,我敬你们一杯。祝你们身体安康!"
"叔叔阿姨也祝你学业有成,还有你弟弟,一起干一杯!"那脸上分明写著:小样,让我女儿难堪,今天灌死你!
就在这时,仪韵一声尖叫。
"什麽事啊!用得著这麽吓人麽?"叔叔责备。
"我只顾著做菜,忘记做饭了!"仪韵冲进厨房。
逸凡冷笑道:"鸭多不生蛋,人多不烧饭。"
"来来来!我们继续喝,没饭就算了。叔叔我好久都没见你,今天一定要好好跟你喝一场!"分明是怪我没有管教好弟弟......欲哭无泪。
一来一去,喝了不少,等仪韵把饭烧出来,哪还吃的下。我很少喝酒,不胜酒力,喝了这麽多,烂醉如泥了。多亏逸凡酒量大,先把叔叔灌趴下了,然後背著我逃离了"魔窟",那束花却被忘记了。

回到家,把今晚吃的全都吐了出来,总算舒服了点。"逸凡,我饿了。"
他把我安在床上,二话不说,进厨房给我烧汤圆去了。
迷迷糊糊地被他扶起来,他坐在我後边,让我靠在他身上。然後一只手绕过我拿著碗,一手拿著勺子,每舀一个汤圆都要吹凉了才放进我嘴里。
"好吃。"
"那当然,我亲手做的啊!"他声音里带著宠溺。
"逸凡,为什麽你对我这麽好啊......"
"因为我喜欢你啊!"


浑浑噩噩地在家待到正月十五,期间也没出去玩,我连仪韵家一个电话也没打去,确切的说是不敢打去──她家都是BOSS,我随时有被秒杀的危险。仪韵也是一个电话都没打来,看样子是跟我耗上了。
我一直都在打魔兽,吃喝有人伺候,常常分不清白天黑夜;逸凡不爱玩游戏,他看电视,看小说,但是最後看我玩的这麽high,也让我教他玩。我在里面选的是血精灵女骑士,他就创了个血精灵男法师,让我带著他玩。不得不承认,他在玩游戏,特别是网游方面没有天赋,一个礼拜才刚刚过三十级,不过他运气超好,经常开箱子摸尸体得到蓝装,弄得我都郁闷了。
开学是在元宵之後,但是逸凡提前回学校了,他告诉我他准备转来我这个专业,需要面试。他走之前做了好些汤圆,说是他学到的最新技术,可以干吃。他给我用保鲜膜封好放冰箱里,让我元宵那天拿出来吃,看样子他不打算和我一起过了,不知为何,心里有点难过。
我先拿了一个尝了尝味道,"不错,很有嚼劲,带了点淡淡的清香。你手艺又精进了不少,我又有口服了。"
"你别没到元宵就先吃完了。"
"不会!"我搂著他的间,"你里面到底加了什麽?吃完了还回味无穷。"
"和面的时候加了点艾青。独门秘方!以後还想吃到更好吃的东西的话,就早点从了我吧!"他突然凑近我,呼出的气全喷在我脸上,我一动也不敢动,瞪大眼睛看著他──我们的嘴唇间只有两厘米的距离......
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这时候我才会不知所措。他叹了一口气,放开我,"算了,时机还不成熟。我先去学校了,照顾好自己!对了,手提借我!"
"哦,你要干嘛?"
"玩游戏啊!这样我们每天都能见面了!记得带我啊!我晚上在荆棘谷藏宝海湾的旅店等你来带!"
我的手提就这样被掠夺了,以前是严寒,现在是他,我自己用的时间少得可怜。

□□□自□由□自□在□□□
元宵那天,我独守空房,外面烟花爆竹劈里啪啦响个没完没了,和我房内形成强烈对比。我第一次这麽想念逸凡,也因为自己这个怪念头不寒而栗,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著了他的道了,万一真的对他产生了依赖我就彻底完蛋了。
我安慰自己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了,只是有些寂寞了,所以我打电话给仪韵。
电话响了好久,还好终於有人接了,"喂,你还知道打电话过来?"口气很不善。
"我错了。我真挚地向你道歉!"
"情人节那天我等你的电话,等了一天......你没打来,我本来想来找你的......"
"但是你放不下你的尊严对不对?嘿嘿,我们都是一样的脾气。开学了我补偿你好不好?"
"嗯,我不要巧克力,我要钻戒!"狮子大开口!说了这麽几句,心情就好多了。
"仪韵,陪我去灯会吧!"
"不去了,我很忙呢!你不知道,转专业的事儿又落我肩上了,这会儿我在学校做统计呢。"
"那我来找你?"
"不用了,你来了只会添乱。我挂了啊!主任过来了!"没经过我同意已经是一阵忙音。
听著忙音,久久没有放下听筒,怅然若失......

在小区门口打的去武林广场的灯会凑热闹,司机在很远的地方就让我下车了,前面交通管制了,好多交警忙得不亦乐乎。偶尔也会看到被放进去的车子,那些都是大人物,从他们"0"打头的车牌上也可以猜测出来。
越往里走,人越密集,灯光也越璀璨。
环顾四周,入目的大都是温馨的一家──两个大人拉著小孩儿,小孩儿手中提著灯笼,还有就是情侣──男的提著灯笼,女的抱著男的手臂做小鸟依人状,含情脉脉地看著灯笼......
记得小时候,我们家还没搬出大院那会儿,我们一家也经常一起出来看灯会,我总嚷嚷著要买灯笼,装了电池会唱歌发的那种,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特别傻B。但是我小时候还是和外婆待在一起的时间居多,虽然没有灯会,但是村里面家家门口挂著一盏灯笼,上面写著一个灯谜,答对的就可以去那户人家拿一颗糖或者是别的,很有意思。外婆的手艺不错,她会给我做纸灯笼,在里面点上蜡烛很漂亮,天还没黑我就会拿出去炫,等天黑了,灯笼已经烧得连灰都不剩了。
现在外婆不在了,爸妈工作忙得晕头转向,仪韵逸凡都忙著转专业的事儿,小羽送国外去了,闲人永远都是我。
灯会的灯笼样式很多,动物的、卡通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还有会动的、会讲话的,最高的那个有两层楼高。再走过去段路,可以看到西湖里的荷花灯把湖水映得通红,但是这些都勾不起我的兴趣──都是些烙铁架子上粘上彩色绸布的玩意儿。
一个人慢慢朝著吴山广场那边走,希望那里可以找到对我胃口的。快到的时候,手机响了,逸凡来电话了。
我没有接,直接掐了,然後回了个消息过去。【什麽事?我这里很吵,没带耳线听不清。】
【在哪儿?我回家里没看见你,我可是特地回来陪你过节的。】
【好感动哦~~我在吴山广场赏花灯。】
【和谁?】
【自己......快来~~】我这会儿一想到有人来陪我了心情就好多了。
又过了半小时,还是不见他,有些焦急,他的短信又来了。【在哪儿呢,我找不到你,人太多了。】
【靠近山上那边,最高的那个花灯。】
【你站著别动,我来找你!】
继续站那儿等,然後我的眼前就一片漆黑了──有人从後边用手把我眼睛遮住了。
"猜猜......我靠,这麽狠!"他应该想说猜猜我是谁,但是我在他说完前就已经拿我的手肘重重地撞向他了。
重见光明後回头一看,是逸凡,跳得老远,踩到别人的脚了,这会正跟人理论......
......
我们爬到吴山顶上,这里人很少,从顶上俯瞰全程,风光无限──整个城市都灯火通明,尤其是脚下这一片,刚才近看不怎麽样的,现在远远的看著,别有一番滋味。
"比刚才好看多了。"我笑呵呵地对逸凡说。
"那是,刚才你是一个人,现在有我陪你了当然好看。"
"歪理!"
"其实风景怎麽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风景的心情。你现在心情好了当然就觉得风景好了啊!"
"好像有那麽一些道理......"我用食指刮著下巴,"所以......谢谢你了。"
山下突然开始放烟火,到我们这里视角刚好,就是声音大了点,那句道谢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他也没说什麽,一本正经地看著烟花。我看著他的侧脸,有些恍惚,鬼迷心窍地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然後......我们俩都愣了......


两厘米番外之前世今生
一声鸟鸣响彻天地,云端飞来了一只通体黑色的鸟儿,在断崖的松树枝上停下。近看才发现这只鸟儿是丹顶鹤,额上一颗如红玛瑙般血红,所有羽毛皆为白色,不同於其他,著实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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