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厘米————悬罄
悬罄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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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脸色刷的一下子就白了,普通一声跪倒在小外婆面前哭道:"妈!我错了!我......"
"算了算了,哭哭啼啼像什麽样子,快起来擦擦!真让我不能安息。"小外婆,不,应该说现在是外婆,扶起了大姨。这一刻,大家简直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但是确实是外婆回来了,附在了小外婆身上回来了。
外婆又转过来看著我妈,"琴英,你是几个孩子里最让我满意的,可是你这次也没给我坟前供几瓶水。你也知道的,我这病让我口渴的厉害......哎......我今天回来也不想骂你们,只是有些事情生前没来得及交代,这次借著妹妹的身体回来,也不能多说,她撑不住......"
"老婆......都是我不好,那天晚上我该陪著你的,我不该睡得那麽沈的......"外公上前抓住她的手,小外公不禁皱了皱眉。
外婆甩开他的手:"不是你的错,我的大限到了,不过我的确是早死了两个小时。"外婆笑笑,"不过你哪天是睡了沈了点,我怎麽扳躺椅的扶手,怎麽叫你都没反应。我是渴死的呢!对了坟墓造在那个地方我很喜欢,底下也有泉水,不过就是湿了点,睡著不舒服。呵呵......"
全场的人都被外婆那两声空灵的笑声震慑住了......外婆又转向舅舅,"儿子,好好待你爸爸,他年纪也大了,该享福了。"接下来是小姨,外婆一下子变得严肃了,"黄泽(小弟的名字)他命中与水相克,十三岁前不要让他玩水,最好把名字也改了吧。"不久後,弟弟的名字便从黄泽变成了黄哲。
外婆脸上又堆起了慈祥的笑,"飞飞,过来。"她朝我招招手。
我现在反而不害怕了,迅速跑了过去──这还是那个最疼我的外婆。
外婆摸著我的头说:"还是你最乖,那天陪了我一个晚上,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什麽?"
"找到拿著那串佛珠的人,让他来我坟前磕三个头。"
"好!"刚说完就看见她就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花式古朴的嵌玉金戒指给我戴上,竟然从来没有见到过。我想摘下来仔细看看,却发现戒指慢慢消失了,仿佛被我手指吸收了一般。
"不要找了,以後你会明白的。"外婆有摸了摸我的手,转向朝姐姐他们,朝他们笑笑,"那天晚上我也去看你们了,呵呵。可是没想到那房子大门关的这麽好,我只好从走廊上进来了。"意味深长啊──大姨家大门上有一面照妖镜......
大厅里现在真可以用掉下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来形容了,大家都在等著外婆她继续嘱咐些什麽。"咦?我哥今天怎麽没来?"外婆突然暴躁起来,"你们知道麽?他最疼我的!上次我通知他来的,这次我在阴间,没能通知他,难道你们这些小辈都不知道礼节吗!你们知道麽,我哥他是一路哭著回去的啊!"
声嘶力竭──外婆握著我的手突然失去了劲道,两眼一翻,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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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应该到时限了吧......
我把小外婆扶到椅子上,大家帮她搓手的搓手,搓脚的搓脚,掐仁中的掐仁中,希望她快点恢复过来。经过大家一个多小时的不懈努力,小外婆终於恢复了正常体温。
睫毛动了两下,眼睛猛的睁开。"我不是在山上麽?怎麽回来了?"
"你被兰贞附身了。"外公对她说。
"哦,我好像记起来了!我路过她坟前的时候突然感觉心脏跳的厉害,呼吸急促,还非常渴,还好我带著速效救心丸。"事了,外婆死前就是这种症状,小外婆似乎也有心脏病。
小外婆又继续说:"後来我看症状还是没有转好,我就猜是不是姐姐来了......我就对著她的墓说,姐姐,如果是你,你应该有什麽事情吧,如果想回去的话就到家再说,不然我走不回家了......然後症状就好了,等我快到家的时候就没知觉了......"

後记:
後来也有人上山采茶叶,经过外婆的坟前,产生了和小外婆当时一样的症状,那些人都是外婆生前的好友。不过外婆终究没有再回来过。我想外婆应该只是在和他们打招呼吧,可惜已经人鬼殊途,难免给他人造成麻烦......
那些人被外婆吓怕了,便绕著道上山了。
又过了一年,灵隐寺来了一个和尚,法号宁远。
据说他只用一颗桃核就镇住了外婆的魂魄......

然而,却没有人知道,他在离去时在外婆坟前说的那句话──姐姐,没想到这麽多年过去了,我还要和你作对......你逼我的......


第十八章
一系列的活动结束後,我们也该静下心来学习了,但是脱了缰的野马还能拉的回来麽?至少我已经脱了对书本的兴趣,让我对著鸟语,还真不是那麽回事儿。
不是有句话叫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麽,我们寝室三个贯彻落实了,不过我不是主谋,有人比我更恨上课。我身为班长,当然有劝诫过,但是一句"大学不逃课,枉为大学生"让我顿悟大学生活的真谛,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不同的是他们逃课是去泡网吧,泡MM,而我是泡图书馆,我最近迷上了看小说。
不过还有句话叫做谁的课都能逃,班主任的课不能逃,何况班主任还是仪韵,我逃她的课等於找死。
就在偶尔逃课和上课谈天、吃零食、睡觉这一系列活动中,我结束了本学期的课程,而我们的考试科目,实在是太狗血了,连逸凡都受不了──综合英语、口语、听力、阅读、快速阅读......总之除了马哲和近现代史全部是英语(马哲和近现代史是所有专业都要学的)。不过天才就是天才,考前突击才是王道,只是上千个新单词,还是四级词汇,我一个礼拜能背完麽?
正在努力背课文的我突然被一本吗这书砸到脑袋,正想把书扔回去,一看名字,是我的。
"不好意思啊,太久没投篮,生疏了。"严寒一脸歉意,明明就砸的这麽准......早知道不借他划重点了,他自己连最後一堂马哲课都要用来打魔兽。
说起最後一节马哲课就想笑。其实我那节课正在打瞌睡,因为前一天晚上上网上太晚了。
"我一直都是攻......"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听到老头子的话,猛地惊醒。
"我在一直都是攻XX学科的......现在却要来教这个......"
失望的继续爬下......
"我其实是受......"再次醒来,什麽?不是一直都是攻的吗?!
"我其实是受XX学院教研处的委托才来的......你们可别给我丢脸了,好好考,做题的时候多想想。下面我们开始划重点。"
......
鄙视地大喘气,这下我的睡意全没了,无奈地拿起圆珠笔开始浪费笔芯......
是的,当时就是这样。

□□□自□由□自□在□□□
大学的考试不比以前简单,而且科目繁多,但是大学的老师有一招成名绝技,叫放水,差不多就让你过了。所以说我虽然准备的不充分,学的不扎实,但通过还是不成问题的,所以我注定能过个好年。
除夕那一天,仪韵打电话来,"新年快乐!"
"亲爱的,新年快乐!"
"考试都过了?"
"你是班主任,你那不是有成绩备份麽?还来问我!"成绩早就出来了,明知故问,肯定有阴谋。
"都过了就好。"
"我那叫吉人自有天相,洒洒水而已啦。"
"是我给你放的水好不好!钥匙我笔下那麽一紧,你就等著过年时复习,过完年补考吧!竟然写错这麽多单词!"
"小的知道错了,女王大人,你想怎麽罚我?"郁闷,也不想想你不放水的话,我们班上有多少个不及格人数,足够让校长把你炒了!
"我现在是淑女了......也没什麽,年初一有空麽?来我们家吃饭!"让我拜年去了......
"行!大鱼大肉伺候著!我晚上来可以麽?"白天和逸凡说好了去六和塔撞锺的。
"嗯......可以,你白天上哪儿玩去?"
"撞锺。"
"我也去!"
"哦。"
仪韵来了,小羽肯定不会落下,看著身後眉头紧皱的逸凡,这下又有热闹看了。
"飞飞!你故意的!"他两腿开立,双手叉腰,一只手上还拿著锅铲,活脱脱杨二嫂圆规状翻版。
"别别扭了,人多热闹!快做菜去!"
除夕是在我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在钱塘江畔的府邸过的,不过二老有了钱後情调也高了,双飞去马来西亚玩了,又只剩下我和逸凡两个人了。
"我心情不好,不做给你吃了!"
"那我饿死了,明天你一个人去!"
"我做给你吃,但你得过来帮忙!"
每个人都退一步,"好吧......我做的给你吃,你做的给我吃!"
今年年过的晚,但是杭州的天也不见得多暖和。逸凡是今天上午到我这儿的,前几天他回宁波了,说是过年去看看他妈妈,真是孝子。一到这儿就开始买菜做饭的,一刻也不停歇,但是我也答应了明天陪他去玩的──为了吃的出卖自己。
"还愣著干嘛!过来包春卷!是你求我做的!我馅儿都弄好了。"
我看了下,是冬笋和腌菜馅儿,我就爱吃咸的。"逸凡,君子远庖厨你听过吧......"两个人挤在厨房里,转个身都困难。
"行了行了,拿了皮子和馅到客厅里包去!包好了端进来我来炸,也不指望你了。"

今晚的菜不多──买的太晚,菜场关门了,超市里的东西所剩无几,但是我们俩吃绝对够了,这还多亏了逸凡的一手好厨艺,以後谁嫁了他就幸福一辈子了......
我们也没出去玩,俩大老爷们挤在沙发上看春晚,特没劲,主要春晚本来就不够吸引人。小时候的除夕我是和大院里的小孩子一起过的,那时候我也是个小孩儿,仪韵也是,我们一起放烟花,觉得那时候的年味最足。再後来我们搬到了朝晖,除夕是和对面邻居家一起过的,大人四个围著一桌契长城,两个小孩就玩电脑游戏。现在新家这儿邻居我也不认识,家长也不在,感觉这除夕过的越来越不是滋味儿了。
"想什麽呢!快看电视!今年的春晚满有意思的。"逸凡把瓜子吃的喀啵儿响。
我一回神就看见电视里俩男的来了个公主抱,其中一个还是穿交警制服的,这演的哪出戏......
事实证明,今年的春晚绝对是大有看头的,绝对是有人可以安排的,我似乎可以看到整场都冒著粉色泡泡,连观众席也不例外──赵大爷的小品那段,摄像机往观众席上那麽一扫,就见一帅哥笑得倒在另一个帅哥身上了......与此同时,逸凡也笑著倒在我身上了......
算了,过年大家都该开心点,看在他给我做了这麽多好吃的份上,就让他靠会吧......


六和塔相比林隐寺,要偏远一些,但是同样是人山人海,大都是来撞锺讨吉利的,我就纳闷这年头迷信的人怎麽越来越多了。不过这些东西向来都是不可不信,不可尽信的,就那我外婆那事儿,科学绝对无法解释。
去年我和逸凡赶著烧头香(虽然没烧到),今年却不赶著撞头锺了,况且六和塔的新年第一锺从几年前就是通过拍卖的方式给出的。那些为了讨个开门红的富商甩甩手就是好几万的,而且争这个名额的多了去了,我们嘛,随便撞几下意思下就够了。
这会人多,我拉著先爬六和塔上去了,不拉著人铁定被挤散。事先和仪韵通过气,在塔顶会师,先到先等。刚打电话过去,她和小羽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大人物登场总是特别慢!"仪韵笑著埋怨我,"再站这儿我非感冒不可。"
六和塔顶层的风是挺大的,把仪韵半长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纠结在一起。我走到他旁边帮她把头发抓到脑後,"又长长了,那个绳子绑一下吧。"
"我们下去吧。"
从这里向下望是一篇翠绿的林海,再远处是茫茫的钱塘江。"等下!这儿风景不错!逸凡,帮我们照张相!"我一手搂著仪韵,一手调出手机里的拍摄功能,把手机递给逸凡。结果他死活不肯配合,说了句在下面等我们就管一个人先下去了。最後只能我自己动手了,一边摆姿势一遍调镜头,别提多别扭了,还好拍出来的效果不错。
拍完後我突然意识到应该还有个人可以帮忙的啊,怎麽不见那人了?"仪韵,小羽呢!"
"谁允许你叫我弟叫的这麽亲热了?小羽也是你叫的?"仪韵在我腰上捏了一把,我痒得站不起身来了。
"你不是一直这麽叫麽!快说把他藏哪儿去了?"这会我想凶也凶不起来,威严何在啊......
她横我一眼,然後眼神黯淡下去,"去英国了。"
"哦。我爸妈也喜欢过年出去玩。他什麽时候回来?"
"估计没个六七年回不来了......"
"怎麽了!?"我"嗖"地就站起来了,速度太快还撞倒了别人刚迈过来的小腿。
"你怎麽这麽激动!当初我去日本也没见你这样!"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间很想见到他,我是真的把他当弟弟看待的──他给我的感觉和逸凡不同──他很活泼,又比我小这麽多,但却很独立,而逸凡却喜欢黏著我,更多的时候我也不清楚他对我或者我对他是什麽样的一种感情。亲情?同情?抑或是爱情?我不知道......
仪韵看著我的迷茫,面部表情渐渐软化下来,"好了,我知道你也疼他,我的弟弟也就是你的弟弟嘛。不过出国毕竟是为了他好,你知道麽,我爸一直盼著有一天,小羽能独当一面,然後把公司交给他。"她突然用一种怨恨的眼神看著我,只是一瞬,又恢复了,"把他送进华美也是这个原因,那里出的都是未来的精英。可是你知道麽,他三番五次地逃课,成绩更是不堪入目,你知道我们家有多气麽?可他逃课出来就是为了来看你!我早就该知道的,但是我一直以为他十来探望我这个姐姐的。"
"不会吧......"太戏剧化了,我的嘴巴张成O型。
"实话和你说吧,是我建议家里把他送出去的。对大家都好。他是今天早上的飞机,昨天一起吃的年夜饭,他喝了很多酒......我和你说这些干嘛。"仪韵望天。
我拉住她的手,"我们去撞锺吧!祝福他一路平安!有机会的话我们去看他,而且又不是不回来了,他以後还得参加我们的婚礼不是!"为什麽是我安慰她......我其实挺恨她这麽狠心的。
"谁要嫁给你啦!"她这次是真的下狠劲掐我了。

我和仪韵下了塔,随著人流朝大锺那儿走,逸凡黑著一张脸吊在我们身後。来撞锺的人真的挺多的,锺声一直就没有停歇过,洪亮有力的锺声一击一击地扣著我的心脏,我的心反而明净了不少。
"仪韵,别这麽死气沈沈的,讲个笑话吧!"
"好吧。综合英语的造句记得不?我出的,故意给你们放水的,那些词全是初中水平。"
"好像是太简单了点。特别是那个one after another !校长没怪你放水放这麽明显吧......"
"没有,老头子他忙著调研呢!对了,就是这个one after another ,你们寝室的金靖还给我出茬子!"
她顿住,明显在等著我问,就配合她下,"怎麽了?他怎麽写的?"
"Evening, the daddy one after another came back."
我笑喷了,连逸凡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了。不知道他这是有意的还是怎麽的,虽然整句话没有语法上的错误,但是这是逻辑上的错误啊!"你怎麽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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