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厘米————悬罄
悬罄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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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鸟为太上老君府上仙鹤所生,却是个异类,通体黑色被认为是不祥之物,还没学会飞行便被放逐出天界,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它历尽世间磨难,又天赋异禀,在群山之中修炼数百年终成正果,三界之中任其!翔。所幸它并不仗著一身修为为祸世间,当初想要置它於死地的几位仙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它栖於枝头,并未注意到这远离尘嚣的断崖上竟还有人迹......直到那一声琴音打破了云雾间的宁静。
铮铮琴音,似有若无,渐强渐弱,却又回荡於天地之间,久之不散。虚无间,又有女子凄美的歌声随之响起,抑扬顿挫,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彩云为之驻足,鸟儿为之飞舞,它不禁被此情此景深深吸引。
飞至断崖上空,下面的情况一目了然。那是一个素衣女子看起来双十的年纪,坐於悬崖边缘,脚凌空,裙边翻飞。膝上置一琴,抚琴而唱,看不出她究竟是快乐还是哀伤,只是那琴音、那歌声叫人心碎。
在她头顶盘旋一周,长鸣一声,急落於她身旁便不再动作,只是静静地听著。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那女子每当日落时分便开始抚琴歌唱,待到月明星稀时刻便走入那深翠之中。
终有一日,那女子开口对它说话了,"鸟儿鸟儿,你一直待在这儿,不离去麽?"
它只是低低鸣了一声,拿脖子蹭到她手上。
女子笑了,仿佛夜晚也能太阳的生出光辉来。"你好像能听懂我在说什麽,以後我就叫你黑羽吧。"
它欢快地鸣了一声,默认了。
女子又笑,"只有你愿意和我作伴了......他已经离我而去了......你知道麽,我答应只等他一千日,今天便是最後期限。"
它虽有百年修为,但却不能开口说话,更不可能安慰这个有著绝世容颜的女子,只能安静地听著她继续诉说。
"小羽,你要记住,我的名字叫章素馨,在等一个叫白井的人,如果哪天他来了,你便告诉他我不等他了。"
伴随著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章素馨纵身一跃,落入茫茫云海。
它悲鸣一声,哀天恫地。
自古多情空遗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不知过了多少年,它一直留在这个断崖,只等著章素馨口中男子的到来,却一直没有等到,直到有一天狂雷阵阵──那是天界处罚重犯才会出现的现象。不料一道偏离原先轨道,直冲向断崖......一声闷响,山摇地动,它终於可以结束漫长的等待了......

□□□自□由□自□在□□□
"苏沐羽,一路顺风!"
"谢谢!以後我会回来看你们的!"少年朝後面的人群会一挥手,转身上了火车。

我叫苏沐羽,今天,我离开了生活了十五年的南京,要去一个美丽而陌生的城市──杭州。在那里有我的父母,还有姐姐。
我很嫉妒那个比我大了三岁却能够独享父母的姐姐,但是又非常的害怕她──她是我见过的最火爆的女人。我一出生便被父母送到了南京的姥姥家,虽然他们逢年过节都会来看我,但是我更希望他们能让我跟在他们身边。每一次我这麽对他们说,他们总说事业繁忙,让我在南京好好学习,可是我不懂,他们怎麽就让姐姐跟著他们呢......
姐姐总在我面前提起一个叫颜子翔的人,说他长的怎麽怎麽漂亮,怎麽怎麽聪明,每次到南京来她都会和我提起这个和她住一个院子里的人,一脸幸福。我很佩服这个叫颜子翔的人,竟然能够让火爆的姐姐出现如此温柔的时候,当然,在不知不觉中,我也对他产生了兴趣,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见一见姐姐口中的白马王子。
十二岁那年,姐姐高中毕业了,告诉我她要去日本留学,在毕业典礼结束後,她向颜子翔表白了,他们正式确立了恋人关系。不知道为什麽,心中有些不快,但还是祝福他们吧。

下了火车,已经快天黑了,姐姐提前回国来火车站接我,让我有那麽一些些感动。
打的直接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姐姐让我在门口等她,她去买些吃的。
百无聊赖地坐在便利店门口的花坛上,就见一个奇怪的男子匆匆向我跑来。他头发很长,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庐山真面目,直觉告诉我这人很危险。
果然,他开始和我搭讪,口气和电视里的人贩子如出一辙。我不想理他,他就一直纠缠,不过我得承认,他的声音蛮好听的。
纠缠了一会,姐姐出来了,风风火火的冲到我们中间,把我护在身後。然後就吃惊地看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了,太让人惊讶了,原来姐姐和这个怪人认识。
我看著他被我姐教训,一阵爽快,拍手叫好。"姐,他到底是什麽人?"
"我的朋友!名叫颜子翔,怪人一个!你以後最好小心点,尽量避开他。"
我听见我脑中的一根神经"!"的一声断裂了,他......他......他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颜子翔!
最终晚饭是在颜子翔家里吃的,他让我坐在他旁边,我照做了,其实我只是想看清他的脸,不过到离开都没有成功。

姐姐警告我不要和他接触,我点头答应,但是当他大年初一约我出去玩时,我还是禁不住诱惑。可是他都只顾著和他弟弟聊天,把我忽略了,还是没看清他的面貌,心里堵得慌。
真正看清他的脸是在暑假,他们军训,姐姐耍著他玩儿,让他把头发剪了。那个聪明的人到了姐姐手上就被耍得团团转,真好玩。不过还真被他妖孽的长相吓了跳,见过男的长得漂亮的,但没见过长这麽漂亮的,隐隐觉得我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个人。
颜子翔他从什麽时候开始叫我小羽的我不记得了,但是他第一次叫我小羽的时候,我的脑子里"轰"的一下,就什麽也听不见了──有什麽东西不一样了,从此我便开始想著法儿接近他,虽然姐姐百般阻挠,但是我还是千方百计地寻找机会。我数次逃课,只是为了见他一面,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好像著了魔一般,我只是想见他,想见他笑的样子,想见他难过的样子,不想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为什麽,你这麽做究竟为了什麽!"姐姐怒吼。
"我似乎喜欢上他了......"茫然地回答。坦白吧,迟早都要面对的。
结果就是姐姐和爸妈商量,打著为了我的前途的幌子,把我送去了英国,不再给我见他的机会。
"能让我再见他一面麽,就一面!"我被反锁在房间里,姐姐就在门外。
"不行的!你是我弟弟啊!"姐姐在哭,"你到了那里好好学习,大概五六年就能回国了。想见他的话就在我和他的婚礼上见吧!"
我看著桌上的竹子花,无语,不知道他看到这竹子花会是怎麽样的表情......
还是大年初一的早上,去年是和他一起,今年却要一个人踏上通往异国他乡的旅途了。来机场送我的就只有爸妈,姐姐和他在一起......
我不会放弃的,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做的比姐姐更好......我不要再让那个叫我"小羽"的人离我而去了......


第二十二章
开学了,一切又变的忙碌起来。我们寝室四个人里面,金靖的压岁钱是最多的,所以一致通过让他请客。结账的时候,他痛哭道:"有时候诚实也是一种罪过!"
是啊,他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很多时候都选择欺骗,或者说是自欺欺人吧。我对逸凡和仪韵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到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地步,所以我在遇见仪韵的时候我会说我很爱她,和逸凡独处的时候对他说一切都是错觉。
给仪韵的那份迟到的情人节礼物并不是她想要的钻戒,那玩意儿太贵重,意义也太特殊。我送她的是一条水晶手链,她也没告诉我她喜欢不,不过第二天就见她戴上了,应该还算满意吧。
报道後一天我们开了个简短班会,符合仪韵的一贯作风。
她的美貌想来能让班级瞬间安静下来,所以她可以直接进入正题。"上个学期的考试我放你们一马──我是新官上任,你们成绩不好看我也不好过。你们应该注意到了有很多人是刚好六十分的吧。"
底下同学马上开始议论起来。
"我就不多说了,这个学期也是一样,我们班是不会出现很难看的分数的,那些五十五到流失之间的人......"
"是不是会帮忙提拔到六十分?"金靖兴高采烈地打断了仪韵的话。
仪韵皱眉,脸上闪过一丝阴狠,"我会把他们的分数打到五十五分以下,所以说我们班的分数要麽‘非常好看',要麽‘非常难看',而不会再出现‘很难看'这样的分数了。祝你们新学期学习生活过的愉快,祝我们这个学期也能合作愉快。谢谢!班会结束,班委到我办公室来。"
金靖一脸"我不相信"的表情,抓著我的手臂疯狂地摇晃,"为什麽会这样......最毒美人心啊!"
不理他,抽回手,"我开会去了......我们寝室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几乎每个专业都有人转进或者转出,认输相对还算平衡,但是我们英语专业算是个异数──只有转进来的,没有转出去的,而且进来的都是男同胞。很明显,都是被仪韵的美丽吸引过来的,春天到了嘛。用在单人床上裸奔了近二十年的金靖同学的话来说就是:"我终於可以脱离床单的拥抱了!"可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金靖一直在追我们班的班花,至今未果。
"逸凡,你转专业没有成功?"我拿到我们班的新名单,粗看一眼,没他的名字,再仔细对一遍,仍然没有。
他哭丧著脸,"好像是的,我没收到学校通知。"
"你没发挥好?"
"没道理啊,我那天面试可是拿出了最好的水平呢!除了两个老师给的是B,另外几个给的都是A啊!"
"我帮你去问一下。"

再次进意蕴的办公室,她正在备课。
她看我一眼,"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风真大啊......"
"可不是,把我都吹你这儿来了!"
"你来的正好,帮我做课件!"
"又叫我做这麽无聊的事情。先问你个事儿。我弟弟他怎麽没进我们班啊?"
"你弟弟他要转我们专业?有这事儿?我怎麽不知道,我去问问上面。"她一脸关切,声音却是冷冷淡淡的。
我帮她把课件做好也没见她回来,就只好先回寝室了。发了个消息让她问到後晚上打电话过来。
她来电话的时候我已经躺床上了,她的声音很疲惫,上面给的解释是把名字弄错了,但是现在木已成舟,只好委屈逸凡了。这种管理层次上的疏忽,我也无话可说,国家总理也有决策失误的时候,更何况一个学校。只是为什麽偏偏发生在逸凡身上,而且还是可以避免的失误,就让人想不通了,也许有内幕吧。会不会是仪韵?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跳,我虽然和仪韵说过逸凡好像喜欢我,但是她应该不是那种人。
想多了,就睡不著了。我轻手轻脚地爬到逸凡床上。
"干嘛呢,做贼啊!"逸凡的眼睛在黑夜里看起来还是那麽的亮。
原来他也没睡著啊,"没事儿,只是看看你睡著没。"
"你是想找人聊天吧!"
"不愿意我就去找金靖或者严寒了!"
"别。没听见他俩的葫芦二重奏麽!还是我陪你吧。他往里缩了缩,留出一半的床位,示意我睡他边上。
这麽趴在床沿上的确很累,我一跃而上,不过学校配置的床实在太小了,平时一个人睡都难以翻身,这会俩人挤在一起,简直找不出一点缝隙了。
"你要减肥了!"
"我和你差不多重好不好!把背稍微抬一下。"
"干什麽?"虽然这麽问了,但还是照做了。刚抬起来他的手就环过我的背,我我圈住了。
"现在好了。"
"我不好受了!热死了!"说实话,其实现在天气还没回暖,这麽抱著还是挺舒服的。
"我的地盘我做主!"
懒得和他贫,直接进入正题,"你真那麽想进英语专业?"
"嗯。"
"为什麽?"
"因为你。"
"那你还是算了吧,来了你就光顾著看我了,还能上好课麽!"
"美的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就安心学你现在这个专业吧,目前来看就业前景不错的。或者到时候我们半个小公司......嗯,做外贸的吧,做翻译好了。呵呵。"
"这个想法很性感,我精神上支持你,财力方面我试著每天节约一元钱夥食费好了。"
"这样的话我们就只能买两个轮子的车了。"
"我们还是坐11路好了,现在偷自行车的人多。"
"你既然不伤心了我就不伤神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两手一撑,想要爬起来,不了被他的手一带,跌到他怀里了。
"干什麽呢!别玩了!我回去睡觉!"
"和我一起睡吧,上上下下多累啊!"
"可是明天起来了他们看见了会怎麽想?"
"其实也没什麽的......算了,放你回去吧。"
听他这麽说,我立刻就放松警惕了。大意失荆州啊,又被他亲了!
※※※z※※y※※c※※c※※※
开学第二周,章素馨约我到学校附近的小酒馆吃饭,让我受宠若惊。我实在不好意思让她破费,就随便点了几个家常小菜,外加一条烤黄鱼──我就喜欢吃海鲜。
"你不用怕把我吃穷,实在付不起钱还能把你压在这里。"她笑得我心里毛毛的。
"学姐,饭菜你请,酒水我请总可以了吧。你想喝什麽?"虽然没有烛光晚餐那麽浪漫,但是这样的饭局,酒水还是要的。
"就葡萄酒吧。"
"好的。服务员!你们这里有什麽牌子的葡萄酒?"我拉住一个服务员就问。
服务员想了想,不太确定地回答,"嗯......有长城的,有威龙的。"
"好的,给我一瓶张裕的。谢谢!"
服务员恶狠狠地瞪我一眼,"要那个种类?"
"桃红半甜起泡葡萄酒,哦,对了,最好还要是山葡萄酒!"
服务员晕却。
"算了算了,别为难她了......"章素馨强忍著笑,嘴巴都憋歪了,"还是给我上可口可乐吧。"
既然整人就要整到底为止,"学姐,葡萄酒美容的,还是叫葡萄酒吧!"
"还是可乐好了,可乐杀精~"学姐眯著眼微笑。
半晕的服务员小姐立刻醒了过来,颤抖地指著我问:"你......你......你是男的?"
我不屑回答这麽没有内涵的问题,心里想著是不是该蓄须明志了......严寒也老在寝室里拿我的性别大做文章,说什麽"自从有了颜子翔,男女界限变模糊,坚定性别要脱裤。"
其实我早该想到学姐是不会无缘无故请我吃饭的,但是等我意识到她就是那个蛇蝎美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终於被拖下水了,我终於和无拘无束的生活说再见了──我在学姐软磨硬泡之下,终於加入了学校有名的cosplay社团。
这个社团名气很大,我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幕後老大竟然是我们系赫赫有名的系花,也就是我对面坐著的这个蛇蝎美人。此社团以cos伊藤润二漫画中的人物出名,我个人认为这多亏了我们学校大多数学生其貌不扬的先天优势。不是有句话叫做"做不了最好的,那就做最差的",运用到cosplay上就是扮演不了最唯美的,就扮演最恐怖的。
在学姐的胁迫之下,我还是有做过无用的反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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