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自然地幻想出雨帆的样子,一边逼迫自己去想秀儿。。。
不行了,大脑已经负荷不了,我觉得头昏脑胀,却睁著眼睛,根本合不上。
我起身,想起自己身上一片狼藉。
摇摇晃晃到浴室,洗了个澡,然後吃了片安眠药,世界总算安静了。
满眼水蓝的美丽
你我就从那里开始
蓝色的涟漪铺展一段回忆
让我感情用事
理智无补於事
至少我就这样开心过一阵子
不管他是真的你是假的谁是目的地
能自以为是也是个恩赐
不是来得太快就是来得太迟
美丽的错误往往最接近真实
尽管昏迷有时梦醒有时不坚持
人生最大的快乐也不过如是
所谓醉生梦死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所谓天意就是
这个意思
────王菲《美错》
小马过河
我开始躲著雨帆,不再去找他。
他也配合地不再出现。只是,每天我疲累地回到家,桌上总有准备好的饭菜,房间总是干净整洁。
他在燃烧自己,我在虚度年华。
我知道这是个错误,而且已经来不及纠正。就算是错误,在我心中也是最美丽的。
我发现自己倔强的心情,和千丝万缕的思念。
那两道门,就是两道世俗的门槛,我每天都在做拉锯战,想跨过又没有勇气。
我是个胆小鬼。
我的生日当天,雨帆过来了,我以为自己已经形容憔悴无法见人,但他更甚。
他的皮肤暗黄,眼球充血,嘴唇干裂,连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头发也失去光泽。
这是怎麽了?
我在杀他,我觉得自己正拿著一把刀,慢慢、慢慢地捅进他的心窝,不,不是,我在凌迟他,一刀,一刀,不轻不重,让他死不了也活不成。
我也在凌迟自己,你一刀,我一刀。
我快神经了。
他托著亲手做的生日蛋糕,尽量露出甜甜的笑意,"生日快乐!"他说。
我们"和好"了。
情人节的前一天,秀逸来找我。
他的气色很差,步履也不稳,我问他是不是病了,他说没事,就是心情不好。
他问我下班後要不要去喝酒,我一口就答应了,根本没想滴酒不沾的秀逸为什麽变了。
我们在一家没人认识的小酒馆坐下,开始猛灌。
半瓶烧酒下肚,秀逸有点迷蒙了,猛地抓住我的手,身体向我栽过来,酒气吐到我脸上,"哥,你说,咱们这麽活著是为了啥?"
我也晕乎,傻傻地接话,"为啥?"
秀逸开始前言不搭後语地絮叨:"我以为,爸妈高兴我就高兴,姐高兴我就高兴。可是他不高兴。他对我说,我就是让人恨。我为什麽那麽难受?爸妈再高兴,我也不高兴了。。。"
我听著他的"高兴"绕口令,左耳进右耳出,"嗯,不高兴。。。"
"我觉得我不能这麽活著。我这一辈子就喜欢唱歌了,爸妈说要我继承家业,我就应了,可是,我其实不高兴。。。"
我第一次听说。。。原来秀逸也有烦恼,而且是人生的大烦恼。
"然後,他来了。我想,我这一辈子就喜欢他这麽一个人了,爸妈说不行,要我娶个贤妻良母,不能整天跟他瞎混,我真的应不了,这次不行。我应不了。。。"
"嗯,你喜欢她。。。娶她不就得了。贤妻良母。。。雨帆。。。"
"爸妈不让我娶他,他是男的。。。他也说不要娶我。。。"
"什麽?!"我一震,站了起来,酒醒了一大半,"你说什麽?他是男的?"
秀逸扬起笑脸,"是呀,他叫方思贤,他很可爱的。他会给我做好吃的,陪我工作、陪我玩,他亲我,一边说要把我弄脏一边好温柔好温柔地亲我。他整天说反话,说恨死我,其实他喜欢死我了。。。"
"唔,"他的脸又黯然下来,说,"我逼他说喜欢我,他还是说恨我。。。呜呜呜。"
这哪跟哪,唯一搞清楚的是,我们的情况差不多。
而且,他已经告诉父母了,我真是佩服他。g
带著羡慕,我向"前辈"请教,"秀逸,你什麽时候喜欢上他的?怎麽就非他不行呢?他可是男的呀。"
秀逸歪著小脑袋,眼睛斜向上看,"什麽时候?让我想想,什麽时候,不知道,好像很久了。。。"
"那好,"我急切地追问,"你没想过你跟他在一起,别人怎麽看麽?爸妈这关怎麽过呀。"
"我想过呀。可是,没有他不行。我喜欢他,哥,你说小马过河,要试试,我试了,我就成了小马,淹死在他那条破河里了。"
他钻进我怀里,继续道,"我淹死了,出不去了,所以看不见别人了。可是,我跟爸妈说,我淹死了,爸妈就想把我的尸体捞上来,说,死也要死在家里。。。呜呜呜。。。哥,我死了,他就真的连一个可恨的人都没有了。。。"
我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搂紧秀逸,觉得自己有了力量和勇气。
这世上不是只有我和雨帆两个人。这世上还有很多"小马"和"小河"。
我觉得我也早就淹死在雨帆的"小河"里了,只是拼命地想把小河熬干,然後露出小马的尸体。
这又何必呢?自己都淹死了,为什麽要管其他人?父母想要尸体,难道真就要行尸走肉过後半辈子吗?
我大声笑开,好生欢畅。秀逸眨眨眼,不解地看著我,"哥,你笑啥?"
"秀逸,我笑我自己,我一直辨不清方向看不到路,其实,路就在脚下呢,直接迈出一步就行了。"
"是麽,"秀逸也笑起来,"那哥你是怎麽看著这路的呀?我也想看。"
我敲敲他的头,开心地说,"就是你呀!你是小太阳,帮我把周围的浓雾照开了,我就看著路了。"
"嘿嘿,我这麽厉害?"
我又抱抱他,"是呀,你厉害死了。秀逸,听你自己的心,你的路会很好走的。。。"
"嗯,"他靠在我的肩上,嘤嘤地哭了,"我的心,我的心。。。"
轻掬你心
我想了一个晚上,做了很多计划。这麽久以来,第一次笑著入睡。
情人节,我收到很多巧克力,当然,大部分是"人情巧克力"。
只是,秀逸过来了,他提著精神,恨恨地抱怨说自己一块儿巧克力也没收到,然後把秀儿的"情人巧克力"递到我的手上,解释说,今天秀儿有演出不能跟我过。
我迟迟接过,这可是个烫手山芋啊。
打开卡片,上书"佑成哥,你是我的唯一,我喜欢你,请你开心。──安秀儿"
我把秀儿的巧克力放到包里,打算亲自退回去说清楚。
其他的巧克力嘛,呵呵,雨帆喜欢吃甜的。
第一次早退,我宣布说有了情人,所以要早回去。
同事们都很开心,尤其是几个姐姐们,还叮嘱我不能操之过急,能不急嘛,我都急死了。
我急急忙忙赶回去,雨帆仍旧一脸笑意地迎接我,只是他的笑只在脸上。
我暗暗决定,从今天起要让他的笑停在心里。
我把公事包往沙发上狠狠一扔,扑上去开亲。
雨帆被我吓得魂不附体,他推开我,我不依,他又推,"怎麽了?你没发烧吧?"
"没,我好著呢。雨帆,我这匹马要淹到你这条河里不出去了,你可要看好我呀。"我亲他脸。
他迷迷糊糊看著我,"什麽?淹到河里?"
"我说,我──爱──你──"我故意在他耳边大叫。
"啊──,干吗叫那麽响啊。。。"他埋怨一句,突然反应过来,揪住我的衣领,"你说什麽?你刚刚说什麽?再说一遍好不好?"
"不说了,你不亲我,我就不说了。"我耍赖,伸出脸要亲亲。
他想也没想迫不及待地亲了上去,我换另一边,"再亲亲。"他又亲。
然後我又换回来让他亲,他很听话,一直亲我的脸。
我闭著眼睛让他亲了七八下,突然觉得自己的脸怎麽湿了,张开眼才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
我吓坏了。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流泪。
"雨帆,别哭,"我慌乱起来,拿起桌上的纸巾帮他胡乱地抹著,"别哭呀,别哭。我开玩笑的。"
他倏地张大泪眼,"你。。。开玩笑?"
"不是不是,我爱你是真的,刚才只是逗你!"
我啪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哎呀,我笨死了!"
我趴到他耳边,脸贴著脸,小声地说,"雨帆,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要我说几遍都行!"
我啾的亲了他的脸,"你要我亲多少次都行,这次不玩儿你了!"
他哭得止不住,我去浴室拿了干净的毛巾拼命擦,连哄带劝。
我知道他在发泄。他过得比我苦。
从一开始,他就把决定权交到我手上。因为太自卑,所以他只有默默地一点一点地改变自己去争取。
我开始自厌起来,我凭什麽让他这样爱我。
我把他带到沙发上坐下,他还在抽泣。
我开始演讲,"咳──,雨帆,听好了。我从小在乡下长大,思想保守,有浓重的封建残余,所以才一时不能接受你,尽管我已经爱上你了。现在,我经过慎重的考虑,认为,我们俩属於有你没我,──不是不是,是有你有我、没你没我的不可分割类型产品,我做过实验了,这种型号的只此一套,完全无法调配其他产品代替。所以,今天就有你有我了。"
雨帆破涕为笑,亮晶晶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你在说啥?"
"啊──?"合著我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想的词儿,他一句也没听明白?"哎呀,简单点,就是一首歌──不能没有你,你是我唯一的小河──"
"等等,"他打岔,"不该是,‘是我唯一的语言'麽?"一脸认真。
"哎呀,别打岔──,我这是有个人特色。还有,再简单点,就是一句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嗯哼,你要还听不懂,最简单的话,只有这几个字了,I LOVE YOU,撒狼黑哟,爱意西带路,我爱你──这麽多种,随你挑吧──"
"那我要‘我爱你'这一种。"雨帆脸上还挂著泪,又被我拐去笑,现在开始选择答题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天才,一物降一物,他克我,我克他。
我倾身上前吻干他的泪水,"雨帆──"我严肃起来,和他鼻尖对鼻尖,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我爱你。"
"嗯。"他甜美地笑了。
"喂,你不该说点啥麽?"我郁闷,光我一遍一遍地说了,他都没有表示。
"呵呵,吃饭吧,饭都凉了。"他走过去,端起盘子,我看到他连耳朵脖子都红了。
吃完了饭,照例我洗碗刷锅。
我哼著不成形的小调,洗得无比惬意,"嘻唰唰嘻唰唰~哦~嘻唰唰"。
雨帆走过来,从身後抱住我,小小声地说,"我也爱你,佑成。"
我立刻脱下胶皮手套,转过身面对他。
他看著我的眼睛与我对视,我在他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想笑。
他"噗嗤"一乐,我问他笑什麽,他说在我眼中看到了他的影子,觉得好玩儿。
然後,我就亲上去了。
我们一路从厨房亲到卧室,难分难舍,直到双双倒到了床上才分开,──因为我不小心把他的腿推到了床柱上。
他痛得说不出话,我立刻慌了神。
撞在大腿外侧,我就直接把他的裤子扒下来。他只著内裤,脸上的温度估计可以摊鸡蛋了。
我不想太多,检视著他的腿。一大片青紫。他嘴里一直说"不疼"。
"不行,我去找药。"翻出了上次给他的红花油,我蹲在床边,细细地帮他涂抹。
我怕自己掌握不好力道,不停地问"疼吗",而他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咬紧牙关说"不疼,一点都不疼。"
"你真要让我心疼死麽?"我生气地爆发。
然後他就什麽也不说,只是若感觉疼了,就叫一下,我就再小力一点。
涂完了药,他舒服了,我出了一身汗。
"唉,我在你这儿洗个澡,"我在他唇上啄吻一下,"等著我。"我这句暗示性的话语足以让他在床上一动不动呆坐半天。
等我出来的时候,发现他在床上摆了一管润滑剂和十来种不同颜色不同口味的安全套,我瞬间黑线。
娘啊,这是要干嘛?要我"一夜七次郎"麽?
"你,你出来啦。"他干笑两声,"你喜欢什麽口味的啊?我把我所有的库存都拿出来啦。"
我汗。。。"你要干嘛啊,雨帆?"
"啊?"他的脸一下子红透,变成小苹果,"我,我。。。"他鼓起勇气,说出了更让我喷血的话:"其实我没有什麽病的,你不用害怕。只是,你要是觉得不安全,就挑一种吧,戴著做就安全了。。。"他越说头越低,最後完全窝下去了。
我真想狠狠在他头上敲几个包出来,当然,只是想想而已。
更多的感觉,还是心疼,无止境的心疼。
"你不让我的心疼出毛病来你不甘心,是麽?"我恨恨地说出一句发狠的话,然後就捧著他的脸吻起来。
我们坐在床上,互相交错开,只有唇和唇接在一起。感觉很奇妙。
我只裹了浴巾在腰上,他的上身衣服还在,下边只穿了小内裤,所以,就任由我吻著,一动也不敢动。
我开始深入探索,舌头横扫著他的牙床,他张大嘴,伸出舌头给我回应。
渐渐激烈起来。我感到浑身燥热。m
我不敢碰他的大腿,怕碰到他的伤处,又怕不小心压到他的伤,所以缩手缩脚。
他伸出手,来回抚摸我的胸口,我才注意到,原来他的手挺小,柔柔胖胖的,可爱之极。
我们的唇分开,他靠上我肩头,胸部剧烈起伏著。
一缓过气来,他就咯咯地笑,我问他笑什麽,他说我的胸部好大。我立刻用嘴堵住他的,不许他再说,这可是我永远的痛呀。
他躲著我的唇,说,"哎,你还没选安全套呢──"天,这位仁兄还惦记著这个茬儿呢。
我只好咬咬他的耳朵稍作惩罚,然後贴著他红彤彤的耳垂儿说,"可是,我就最喜欢雨帆味儿的怎麽办?难道雨帆不想尝尝佑成味儿的吗?"
他不说话,然後突然伸出手臂抱住我,头埋在我胸口,说,"上次,我是清醒的,我以为你怕我不安全,所以才没有。。。"
天,他的脑子里都是草吗?这也行!我轻声叹了口气,"雨帆,答应我不要再胡思乱想,好吗?相信我吧,我是真的爱你。"
他眼眶微湿,"嗯──"重重地点头。
我又开始吻他,感觉一直以来渴望已久的大餐摆在面前,却不知道从哪儿下嘴。
其实,还是因为怕让他的伤更疼,毕竟这是我撞出来的。
他看出我的顾虑,把我的手拉到他的腰间,轻声说,"不要紧,已经不疼了。"
我的手就在他的腰上抚弄,那里好像是他的敏感带,他低低的呻吟出声。
我亲起他的脖子,他到处都是骨头,很咯,可我还是开心并且兴奋。
他也大胆起来,把我的浴巾扯开,直接握住我的欲望,我倒吸一口气,好舒服。
他开始上下左右变著法儿的"折腾"我。
我也钻进他的内裤里握住他的,听著他的吸气声。
过了一阵,两人居然就这样泄了。
他颤抖地拿著润滑剂,想挤出一些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