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觞 雪————tapeti
tapeti  发于:2009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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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时候,右手一紧,加快了抚摸的频率,伴随着陆宁天自喉咙里发出的不可抑制的喘息,他把自己手上沾满的白浊的液体笑笑的拿到怀中那人的面前。
"要吃么?"他脸色平静,尚带着调侃,看到厌恶的扭过头去的陆宁天,石若川笑,"刚才的你可是热情得很呢......"
陆宁天依旧忍不住低低喘息,呼吸却一瞬间窒住。
"啊。"他短促的低声叫。
"还是这么紧窒,说老实话,你这里到是热情得很呢......"凭借着手上陆宁天体液的润滑,石若川轻易的将一个手指插入那温暖潮湿的密处,"已经不想让我离开了么?或者说,觉得一根手指有些寂寞么?"
他缓缓的插入更多的手指,陆宁天开始难耐的扭动着身子。
"果然是个妖精啊......"石若川低声地感叹着,却不再忍耐,将陆宁天压倒在床上,自己那早已经火热昂扬的欲望瞄准了密穴,一鼓作气的冲入。

就像没有听见那人混杂着痛楚和甜蜜的低声呻吟一样,石若川在陆宁天的身体里征战杀伐,那紧密包裹着自己欲望的粘膜如此的温柔并且灼热,石若川紧紧抱住那消瘦身体,在幻觉之中似乎能够将两人揉为一体。

"唱的什么歌?"
第二日陆宁天在浑身的痛楚之中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石若川却坐在他身边,低低哼着首歌儿。
"我们家乡的民歌。"石若川看着他,手轻轻抚摸苍白容颜,"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陆宁天只是笑。
那笑里看不出悲喜,石若川却径自说下去。
"我家乡并不是那偏僻边关。"他兀自出神,"我家在素称鱼米之乡的江南,小时候我跟随爹娘流亡边疆,爹娘年老体弱,未过几年便离世,最后剩了我一个人。"
"做了皇帝之后我曾经派人去那故乡的镇子暗自寻访过,却发现原来我们家,竟是只有我一个人了。而那时候还曾经熟悉的人,也都老的老死的死了......"
他不说话,手指缠绕着陆宁天的发,过了一歇,却又低声唱起那首歌儿来。
"从南来了一群雁,有成双也有孤单,成双的叫声响亮,孤单的落后不前,细思量你的孤单,同我原是一模样......"

"微臣谢恩。"
恭王府里,陆霄晨独子,陆彦跪下接旨。
"自今日起,便要尊称您一声‘王爷'了。"那传旨的太监礼貌倒是周全,"万岁爷说了,原本是说恭州十年不加赋税的,可是老王爷为这国劳累而终,为感激王爷,新下了旨意,这十年,恭州百姓赋税统统减半。"
"微臣代先父及恭州百姓叩谢隆恩!"
这一跪,却不能不说没有些许的心甘情愿。

烟柳满皇都
"同朕一起去春闱可好?"石若川将那新做好的雪貂皮的披风围上陆宁天的肩,"在这深宫里困了这么一年,你倒是越加苍白了。"
"臣自当遵旨。"陆宁天没有抗拒那人给自己披上衣衫,这些日子以来,两个人之间出现了微妙的平衡,倒也不像当初那样。
"好。"石若川看着身边这人,清淡的,疏远的,可是不管怎么样,这鹰隼的翅膀不是已经被自己亲手剪除了么,于是他凭空的生出些许安慰来,"明日,你跟随朕一同出行。"

大楚朝第一次春闱,声势自然浩大。
旌旗猎猎,身穿亮闪闪盔甲的精兵前呼后拥,队伍之中那沉黑的天子大帐分外显眼。
"冷么?"大帐之内,石若川关切地问。
"还好。"大帐一侧,安安静静坐着的陆宁天低声回答。
这暮色渐渐沉下来,黄昏的风挟杂着新生青草的味道从营帐的缝隙里钻进来,柔软的,就像一只小手在心上轻轻抓挠。
人在这一刻恍惚起来,石若川突兀的觉得,仿佛眼前这一切都不过虚妄,他并非自己的俘虏,而那欢笑也不是用百姓性命所威逼得来。
这一刻恍惚,他似乎觉得那安静坐着的人这样无比熨贴,就这么坐着就好,他可以安安静静看这一切,看上个几百几千年都成。
就算这一切都化成了灰烬,灰烬之中还有我看着你的眼睛绝不放松......
石若川在心里为自己的执念不由得苦笑。
风稍稍大,掠起营帐的帘幕,打着旋儿进来,不知是不是石若川的错觉,陆宁天瑟缩了一下。
"到朕这里来。"石若川低声招呼。
陆宁天没有拒绝,他站起身慢慢走过来,雪白的貂皮披风衬得那脸更加的雪白。
他走到近前,石若川拉住他的胳膊,一使劲,陆宁天已经倒在石若川膝上。
然后石若川灼热的唇印上陆宁天微凉的唇。
他只是想要他。b
于是用了力气生生地抱着他,就像要把他揉进自己身子里一样。陆宁天那束发的白色丝带被扯下,黑色的长发纷乱的披散在两个人身上,他依附在石若川身上,衣衫凌乱。
石若川的手早已熟练的解着陆宁天的衣纽,却解不开,一时间竟焦躁起来。这时候,怀里抱着那人竟吃吃的笑了。
石若川看着他的笑颜,眉眼含春,一时间不由得呆住。
那人却挣脱了他的怀抱,立在他面前,脸上微微红晕,那一双灵巧的手,竟是自己开始解那衣衫。
中衣落地,赤裸的身子在春风之中微微发抖。
石若川已抱住他。

他是那狂暴的兽,急迫的寻找着入口,而他温娈,低低的呻吟对那兽莫过于火上浇油。
石若川只觉得这一切如同梦一样。绑了他这么些时日,难道这鸟儿真的忘记了广阔蓝天?难道他真的死心塌地要和自己长相厮守?石若川觉得这一切甜美的不像是真实,却又狠不下心来不去相信。
我只是沉沦了就好。
石若川低声地对自己说,却没法再想下去,陆宁天的唇已经堵上了他的。
那人吻技生涩,却能成功的勾起石若川再一次的欲望,他不再想,心听了身体的叫嚷,把怀中的人再一次紧紧拥住。

这一夜春满,梦酣。
石若川半夜一个激灵醒来,下意识把怀抱收紧,感觉到那人依旧在自己怀里安睡才放了心。
月光从营帐的缝隙洒进来,这一夜正是月华似水。
就在这微弱半明半昧光线之下,石若川低头看着怀中那消瘦的人,目光一若爱抚蜿蜒而下,看着那熟悉的眉眼唇角。
心里如同孩童一般阴暗的笑了。
原来这一天,我终于撕掉了你那双翅膀。
海东青不是在天上飞的么?那我就撕掉你那双翱翔天际的翅膀,你为什么要飞?要飞向何处?做我的禁脔在我身边好好待着就好。
我知道这样或许得不到你的心,但是,我怎么会贪心到要那么多呢?我只要你的人在我身边就好。
你微凉体温,抱起来极熨贴,我不管你愿不愿意,只要今生今世你都在我怀里就好。
原来我要得不过如此,石若川嘴角挑起意味不明,略略讥讽的笑,那怀抱却下意识地收紧。
"冷......"陆宁天在他怀里低声地嘟囔,自己往石若川怀里蜷了蜷。
石若川疼惜着,把这人搂在怀里。

却在这时,营帐之外灯火突明,人声嘈杂。
能听见兵器碰撞的清脆响声,石若川眼神换为冷厉,手上却温柔,松开那人的怀抱,披衣下床时也没忘记了把被角为他掖好。
外面传来禁卫军总管于凌镇定自若喝令三千铁骑的声音。
"保护皇上!别让那些人跑了。"
石若川走向营帐出口,刚撩起帘子,却听见床上习习索索声音。
他回过头去。
借着自被撩起的帘子射进来的月光,他看见陆宁天迷蒙的眼神,尚且还没有睡醒似的,胳膊肘半支着微微起身,懵懂的看着他。
这月光如水,洗去的是防备和生疏,那眼神里恍惚之间带了些爱娇。
石若川只是突然觉得眼睛酸涩。
他低声说:"没事的,你先好好睡,等我回来。"
这话熟悉的如同经年的夫妻,石若川只觉得心里酸酸的,却也有微茫的欣喜,夹杂在一处,便是说也说不出的滋味。
只是这时,于凌一个箭步跪在石若川身畔。
"万岁,微臣护驾不力,惊扰了万岁歇息,请万岁责罚!"


冷夜碎梦人
石若川转回身看跪在自己身边的臣子,面上平静无波,手一抖,把那帘子放下,却是不叫惊扰了那人的休息。
"怎么了?"石若川沉声问。
"回陛下。"于凌毕恭毕敬,"臣等刚才已经查明,是一小撮山贼不知死活要闯咱们营帐。属下的三千铁骑已将其尽数剿灭。"
"可有活口?"石若川饶有兴致,"带来给朕看看。"

那山贼头子是个三十来岁男子,面皮蜡黄,身材瘦小,被侍卫五花大绑带上来时还颇有不服,推推搡搡的,嘴里骂骂咧咧。
只是到了石若川面前,看着这阵仗,也软了,声音都带着颤。
"草,草民......"这人瑟缩着话也说不明白,在一旁的侍卫早就看不下去,上前就是一脚。
"且慢。"石若川喝止,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发抖的男子,"你不知道我是谁么?"
"小的......小的不知......"那人连头都不敢抬起来,"若是知道了,借给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冒......冒犯......圣驾......"
"哦?"石若川更有兴趣了,"是么?"
"小的......小的该死......"那人在下面磕头如捣蒜,"陛下饶......饶命......"
"哈哈哈......"石若川突然仰天大笑,"我石若川何德何能,竟能让‘十刃'的张先生磕头,实在是死而无憾啊......"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那男子突然停止颤抖,缓缓抬起头来,随即,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大胆。"石若川身边一名侍卫出声喝止,"陛下在此,还不......"
那男子冷冷的扫他一眼,那卫兵不由得全身一抖,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五飞先生好气势。"石若川不以为然地大笑,"江湖有名的暗杀组织‘十刃',其中都是人中龙凤,而五飞先生更是个中翘楚,今日一见,此言非虚。只是,五飞先生总不以真面示人,这就失于公允了。"
"公允?"男子口中带着讥笑的意味,"那阁下杀人屠城时想过公允么?那被您屠了得奉城的老弱妇孺到哪里找他们的公允去?今日不妨明说,杀阁下这事情与十刃无关,不过是我张五飞一人看不下去了,要给他们找个公道罢了。不过今日,我倒不介意给将死之人一个公允......"
话音未落,张五飞劈手摘掉了自己面上那蜡黄的人皮面具,整个身形也慢慢挺拔起来......
"不愧是五飞先生,果然翩翩浊世佳公子。"石若川口中带笑,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这里地方太小,打斗起来不免误伤。"张五飞冷冷道,"为了不碍我‘十刃'的身份,你我不妨到崖边一叙。"
"悉听君便。"石若川脸上依旧是不变的笑意,眼神之中却闪过冷酷嗜杀的光,"请。"

张五飞果然实力强悍,那把狭长的刀不一会儿便逼得石若川左支右绌--毕竟号令千军与近身斗技不同,石若川居然在这当儿还有心思安慰自己。
那刀寒光凛冽,寒意逼人。
果然不愧是东海千年寒铁铸就的惊世名刀。
刀名碎梦。
碎梦的当然不是刀,是人。

未过多久,石若川身形渐见重滞,一个闪避不及,左腿上便中了一刀。
脚步踉跄。
眼见张五飞那冷冽的刀锋便要挥向自己的胸口,石若川心里暗自苦笑。
却是下一瞬间,"仓郎",张五飞这神兵落地之声清越。
"你做什么?"那两个人同时发问。
石若川看着自己身前挡着的白色身影,顷刻觉得这天地莫不是如同那人胸口那一抹血一般的猩红,心里的重彩楼阁呼啦啦碎成齑粉。
张五飞看着挡在石若川身前的那苍白憔悴的人,脑子里一阵一阵眩晕,这传说之中死了的人,这传说之中被纳了男宠的人,这被困住了始终不得自由的人,又为什么,要生生替那万恶的源头挨上这么一刀。
自很小的时候,一起练功的时候他就不懂他。张五飞心里自嘲,直到今天,他依旧不懂他。
"你不能杀他。"陆宁天看出张五飞眼中的疑问,捂了胸前伤口,低声地说,"不能杀他。"
"为什么?!"张五飞已经近似在喊,"奉城是谁屠的?这些年刀兵死伤无数,这些人的命我找谁要去?"
"你若杀了他,之后怎么样?"
张五飞一时语塞。
"不过是再有一个朝代,一个君主。"陆宁天捂着伤口缓缓地后退,身后那巨大的樱花树上满是雪白的樱花,在月华之下就像是满树的白雪皑皑,"那百姓岂不是又要再受征战杀伐?"
"或许他还能做一个好皇帝,这朝代虽然时光短暂,但却有强盛的苗头在里面。"陆宁天的唇角沁出一丝鲜血,"你倒不如把这人头寄存在他脖子上,若几年之后依旧是暴政民不聊生,再来取也不迟。"
"而我,只是倦了......"
那声音轻如叹息,张五飞惊叫着飞掠前去,却只是看到断崖之下,那与云霓混在一起的飘动的白色衣裾。
风乍起。
樱花瓣浩浩汤汤的在这天地间若雪花一般飞舞盘旋,石若川紧紧咬着自己嘴唇,一滴血无声的滴落下来。
滴落在面前那白色花瓣上,瞬间染成红色。
红雪......

"还不赶快护驾!"
禁卫军总管于凌刚刚率领卫队赶到山顶便被这诡异情形吓了一跳,自己心目之中那英明神武皇上呆呆地坐在地下,腿上血迹斑斑。而那刺客却也呆立原地,连刀也跌落地上。
直等到卫队将石若川保护起来,张五飞才回过神来。
他眼神犀利萧瑟,穿过重重人墙,盯着石若川。
"不许伤害吾皇!"于凌一咬牙,拔剑出鞘,毫无惧意的挺了胸膛与这人对峙。
张五飞却不屑的笑。
"杀你做什么。"他俯身捡起自己的佩刀,"石若川,我便给你三年,三年之后,还取不取你的头颅我自有分寸。"
山下传来急促的众多的马蹄声,张五飞冷冷一笑,转身离去。
无人相拦。

原来,在你心中最重要的依旧是这万里河山。
在宫中石若川自嘲的想着。
那么,究竟自己是期盼着什么呢?手指抚摸着一旁的瑞兽香炉,心里的思绪也和那炉中冉冉的香烟一样,理不出个头绪。
只是知道痛。这痛绵绵密密,铺天彻地,终年不愈。

"万岁。"身边传来怯生生言语,"当心身体,这天气凉。"
抬头一看,却是那年"娶"的皇后。
石若川看着那与陆宁天相似眉眼,心里一泓酸楚的水漾起来。
"万岁。"陈婉容大着胆子,将一件披风披到石若川身上,"夜深了,您加件衣衫。"
皓腕凝霜雪。
石若川一把抓住那洁白如玉的手腕子,在陈婉容惊异眼神之中,他的唇凶猛的覆盖上她的......
原来梦,不过是自欺欺人......

瑞脑消金兽
"哎呦喂,太子爷,您慢点......"李总管跟在楚朝年仅两岁的太子石思羽身后一路小跑,"您可是千金之躯,万一摔了碰了老奴可担待不起......"
那孩子粉白的讨喜面容,略略肥胖的小身子一扭一扭的跑,就像只小兽似的。
这一路跑,便跑到了正殿。

"父皇!"石思羽对着那正伏案批阅奏章男人撒娇的叫,"来陪小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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