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觞 雪————tapeti
tapeti  发于:2009年03月18日

关灯
护眼

那因长年弓马征战而长了薄茧的手如情人的缠绵,所到之处陆宁天身上便一片赤裸。
肌肤胜雪,肤白胜衣。
指缝间闪烁一道锐利的光,虽然衣衫尽碎,那白晰肌肤上却不见一道划痕,平心而论,石若川用刀的功力着实了得。
他一片一片剥去面前那困鹰的羽毛,嘴角带着残忍的满足。
他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赤裸。
肌肤上微微出了汗,虽是初春,这屋子里火盆生得旺,并不觉得冷。
他只是在耐心等。
等面前那被束缚的人面上的表情,或许是不甘或许是羞耻,他用自己戏谑眼神扫视着,每一处身体,眼光挑逗的停留,如爱抚一样。
那人却并无反应。
那鹰敛了翅,虽受伤,亦高傲。
石若川不由得焦躁。
他招了招手,两队舞妓自两旁的暗门列队鱼贯而出。
纵使这些倾城妖艳女子,亦未曾见过这般耀眼的男人,有几个看着陆宁天,竟自痴了。
石若川在这屋子里摆设的几后坐下。
几上是新鲜的瓜果和醇酒,他舒服的在坐垫上盘膝而坐,斟一杯酒。
乐声自外面袅袅飘进来。
那些舞妓如同听了号令,腰肢婀娜的摆动起来。

十六天魔舞
这舞迷得是眼,乱得是心,挑得是情,勾得是欲。
每一声琵琶都挠在人最软和的心尖上,每一个手势都比在人最狂乱的欲望上。
什么是魔?
魔就是人心头的欲望。
石若川心里渐渐高兴起来,这样的圈套,难道还套不住这伤重不能再飞的鹰不成?

舞渐乱。
大胆的舞妓已经在石若川面前赤裸裸的挑逗,石若川却心情好,冲着陆宁天努了努嘴。
她们最是知情识趣。
那柔若柳枝的手已经抚上赤裸的肌肤,装出来的娇媚压抑的声音诱惑着这人的耳朵,柔软的舌头在他身上舔舐。
很脏。
不知为什么,石若川这么想。

再一眨眼,乐声骤然而停,十五名舞妓惊恐的看着地上滚落的人头。
那女人无头的尸身还兀自缠绵在陆宁天身边,那时她意乱情迷,想试着吻上那薄薄唇角,下一瞬,眼未闭,魂已逝。
"滚。"
石若川低声说了这么一个字。
如蒙大赦一般,那女子们四散奔逃。
"回来。"
再一句话,这些女子站在原地开始战抖。
"把这尸体拖走。"石若川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拖出去喂狗。若是慢了一步,就连你们也一道杀了。"
那尸体被哭泣的女人们慌乱的合力拖了出去,衣衫已乱,裸露的胸口一枚紫红色的蝴蝶胎记分外清晰。

"这样的人不能满足你么?"石若川在满屋子浓浓的血腥味里靠近陆宁天,"你这饥渴的身体真的是很挑剔呢。"
他的手按在陆宁天的腰间缓缓下滑,满意地感觉到这身子轻轻颤抖。
"她们怎么能如我一样了解你这饥渴的身体呢?"那声音带着调笑,"这么些日子以来一直是我在喂饱你不是么?你的身体是怎么呼唤着被填满的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啊。"
他的手在陆宁天私密的地方轻轻打转:"很想要了么?这里已经很热了......"

陆宁天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刺痛。
他身子一抖。
"只是,我喜欢在我的东西上都打上烙印。"背后那人的声音在一阵一阵的刺痛之中不太清晰,略略飘渺,如同来自地狱深处,"你也不例外,从此你就是我的奴隶......"
这痛如火烧,却绵绵密密,无休无止。
"昏不过去不是么?"那声音依旧飘渺,"这纹身的颜料里我加了不少珍稀的药材,其中一味就是为你提神的,这么好玩的事情,你若是昏了过去我会觉得很无趣啊......"
眼睛渐渐迷蒙,却在黄铜镜里看见那人在自己背后正亲力施为,不知什么时候被服下的化功散使得全身软瘫,可神志却清楚,清醒地感受那痛。
针尖带着真气一起侵入皮下,却在皮下打一个旋,炸开。
一丛一丛看不见的血花怒放。
这痛绵绵密密永无尽头。
陆宁天颤抖,却在下一瞬间,身子一窒。
那男人已经将自己的凶器毫不怜惜的捅进他的体内,被撕裂的痛和背上的痛交杂,口腔腥咸,他于不知的时候已经咬破了舌头。
那男人已如修罗,陆宁天的眼睛渐渐冷,他看着黄铜镜中展示出来的那一幅一幅淫靡春宫,那镜中被囚禁的男子如何被邪佞男子占有,被凌辱。
浊白的体液和血顺着大腿流下来,他一如未觉,只是呆呆看着。
他只是看。

石若川停手,审视自己作品,满意得很,
他停针,在那人体内用力抽插,射出自己的欲望。
然后毫无留恋的离开,声音清冷。
"这药是我为你特制的,药力一直持续十二个时辰。"那声音渐渐远离,漫不经心,"十二个时辰之后,我自回来放了你。"

这屋子里火盆旺盛,那人额头上密密的汗珠,头无力低垂,鼻尖上也有汗珠--却不知是痛的或者是热。
黄铜镜灼灼光华,那光影交错中,在禁锢中的人一如残破的蝶......
可是那人背后却华彩重章!一只海东青坠落尘埃,被一只苍狼凶狠的撕咬,血肉飞溅,羽翼残破。海东青的不甘、无奈,苍狼的凶狠、得意,栩栩如生。
天地无声,却听见那躯壳轻声叹息。

残荷听雨声
"爹爹,好痛!"一个小童举着出了大水泡的手指跑向王阙。
"让爹爹看看。"当朝太医王阙连忙蹲下把宝贝儿子抱在怀里。
这仔细一看,王阙脸色一沉,"洛儿,你可是动爹爹装在红色药瓶里的药粉了么?"
"洛儿知道错了......"那孩子乖乖认错,"爹爹那瓶药从来不让人碰,前天拿出来给了别人些,洛儿好奇,就想把桌子上撒得一点拿来看看......"
孩子委屈着哭,王阙急忙安慰着,拿了凉水仔仔细细冲洗干净,却还是有残余的痛。
看着红了眼圈的儿子,王阙却不由得走神,不知道那被用了这药的人,如今又是如何。

新皇带来的药并不多见,即使出身太医世家的王阙也不过能认出瑶池和绛珠两种草药而已。
药名虽美,却都是令人能痛彻骨髓的峻烈之品。
而这么几种药的配伍,却也是王阙翻遍医书也未曾找到的。

"你醒了么?"石若川意犹未尽的端详着那人苍白憔悴面容,唇瓣被咬破了残留着猩红的血迹,却格外诱人。
"这游戏还结束的还真快呢。"石若川看着那人额头晶莹的汗水,想要忽略自己自内心冉冉升起的欲望,伸手环过他的腰,抚摸脊背上血迹尚未完全凝固的伤痕。
那人全身一颤,石若川满意的笑。
语气却缠绵绯恻:"很痛么......"
那手加大了抚摸的力度,手掌感受到湿濡,铁锈味夹杂着药香慢慢在屋子里扩散。
"你不想看看么......"石若川的声音在陆宁天耳畔萦绕,"这纹身绝美呢。若你死了,我就把你背上的皮剥下来作个屏风好了。"
话语阴冷,却用着情人之间密语的口吻说出来,这屋子渐渐冷下来。
那若折翅鹰隼的人缓缓睁开依旧明亮的眼睛,黑发散乱下来略略挡住了视线,却也让石若川看不清他眼睛里是喜是悲。
"那,也好呢......"
语声平淡,仿佛正在谈论的并非是什么残酷的事情一样。
这人就在面前,却一瞬间离得很远。
石若川的怒火突然焚烧起来。
这火足以灭顶。

他一把把这脆弱的身体重重的揽进怀中,在这苍白干裂的唇上狂暴的吻着--或者说"咬"更为合适--口腔里一瞬间充斥着他人的血腥气味,这却让嗜血的野兽一瞬间更为兴奋。
他未曾解开他的束缚。
这使得陆宁天看上去更像那祭坛上毫无能力抵抗的待宰羔羊,而那祭司已经举起了自己的凶器,准备享受将祭品凌迟的快感。
于是他挑逗他。e
石若川的右手环过陆宁天的腰,在另一侧的小腹部缓缓揉捏;而他的左手则一路向下,蔓延向那男子欲望的根源。
他的唇覆盖了陆宁天的唇,灵活的舌头伸进去抢夺那不多的残余的空气,汲取所有的津液。
接着那唇舌离开了陆宁天被吻得红肿破损的唇,一路向下,留那人大口喘息。
一路吸吮亲吻舔舐,那男子身上斑斑点点尽是唾液闪烁着的晶莹的光泽。
石若川左手熟练的在陆宁天的胯间点火,陆宁天的喉咙里升腾起含糊不清的,寂寞的一如水泡破裂的声音。
苦涩夹杂着甜蜜,这个身体被暧昧的粉红色覆盖,肌肤被不可抑制的激情烧至滚烫。
"看,真是诚实的好孩子,这下子已经要哭出来了呢。"
听着这人在自己耳边说着这样淫猥的毫无顾忌的话,陆宁天却除了大口喘息再也没有可以反击的东西,毕竟自己的分身在那人的手里变得滚烫,这事实无可否认。
"要射出来了么?"那人一如耳语,热气在耳畔掠过,微痒。
一个激灵,一如火山喷发一样。
"看,身体总是比你诚实呢。"石若川的话语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情色,"已经射出来了呢,是不是很满足呢?"
他把沾满了白浊液体的手伸到陆宁天面前。
"要尝一尝么?"石若川满意的看见陆宁天厌恶的转过身去,"果然还是会害羞么......"
"呃......"声音碎在陆宁天嗓子里,那男人把沾满自己白浊液体的手指猛然渗入了那紧窒的密处。
"还是很紧张呢......"石若川悠闲自得,"你知道么,我最喜欢你的,就是你诚实的身体和你撒谎的心......"
他抱了他的腰,强迫他贴紧了自己灼热的麦色的肌肤,一个挺进,占领那只属于他的秘境。

那背上的纹身更加鲜艳,海东青仿佛刚刚被扑落尘泥,那眼睛里满满的不甘,却无力挣扎。
那苍狼目光如电,带着毫不掩饰的凶残和独占。
"忘了和你说了呢。"石若川看着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声音里燃着浓浓的情欲味道,"拿纹身的染料里朕加了密制的药,今后,越是你被朕宠爱的时候,你那幅纹身便会越加妖艳,而你能感受到的快乐,也会更多......"
□□□自□由□自□在□□□
窗外淅淅索索,竟是下起了夏末的冷雨。
一晃眼,倒也过了半年。
躺在柔软床榻之上的陆宁天自嘲的想着。
却听见一个金属物件"当啷"落在地上的声音。

陆宁天坐起,却被身后的疼痛牵扯,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一旁站着的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小宫女,十四、五岁年纪,宫装袖子还冒着热气,一旁一只曾经装满了热水的黄铜盆已经倾覆在地上,滚烫的开水流了一地。
那孩子脸上一片嫣红,已经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回顾自身,陆宁天苦笑着拉过床上散落的已经被撕坏的衣衫勉强裹了下身,便要起身把她拉起来。
刚一动作,那撕裂的痛又把他按在床上。
他勉强起身,拿了床头壶里的冷茶来为这孩子冲洗伤口。
"陛下!"那刚回过神来的女孩再一次深深叩头,"奴婢错了......请陛下责罚。"
"说什么陛下的......"陆宁天一边给她冲洗伤口一边低声细语,"如今我早不是什么皇上,倒是你该小心些,若被新君看到了,说不定性命有虞呢。"
"皇上......"那孩子依旧固执的跪在地上,"惜香全家都是陛下救的,在惜香眼里,只有陛下一位皇上!"
"今天惜香被调来这里当值,才知道皇上被囚禁在这里,惜香一定会想办法把皇上营救......"
"算了。"两腿之间一阵一阵的痛使得陆宁天不得不瘫坐在床上,"这种事情不是你能做得到的,我也不想你因为这事情平白送了性命。"
陆宁天寂寞的看着面前那小小的固执的身影:"听我的话,离开这里,忘了曾经见过我......如若有缘,说不定此后还能相见......"

看着惜香远去的小小身影,陆宁天终于无力的倒在床上,全身如被凌迟一般的痛,黑发掠过面庞却冰凉刺骨......
陆宁天抬起手臂,仔细端详着昨夜一夕欢爱所留下的青紫痕迹,而唇边,流露出一丝讥笑。
此时,窗外雨骤,残荷声碎......

一跪为河山
"给我三天。"陆宁天看着石若川开口,"只要三天。"
"你偷听早朝?"石若川冷笑,"胆子不小,不知道这是死罪的么?"
说着,那手毫不怜惜的握上那人的颈项。
没有握实,只是虚虚的环上。
"你知道我早就该死了不是么?"陆宁天笑得淡漠,"或许城破当日,我便该殉了这城。"
"好气节!"石若川松开环在陆宁天颈上的手,拊掌大笑,"真是好气节啊!"
"只是。"那眼神阴冷,带着隐隐的嗜血,"若是这样,倒不知我是否会饶了这满城贱民呢。"
"你自然会去屠城。"陆宁天依旧淡漠,"若不是你当时以屠城相迫,我也不会束手就擒。"
"说得好。"石若川的唇吻上那人微凉脸庞,低低吐出含糊不清字眼,"三天,若不成的话,我便叫大将军带兵灭了恭州。"
那神色如同看着情人一般甜蜜,嘴唇却在吐出残忍的字句:"我当让这城,尸骨无存。"

楚朝的官道上,一骑快马扬尘而来。
或许还是要感谢石若川未曾废了自己武功,陆宁天暗自想着,手轻轻抚摸胯下那匹已经累得嘴边吐着白沫的良驹,人可以靠着一口气撑着,这畜牲们可不成。
于是这一天一夜,他硬是换马不换人,在大楚的疆土上一路驰骋。
一直跑到东方渐白。

"来者何人?"恭州城外守兵一挥长枪挡住了陆宁天去路。
"烦请禀报恭王殿下,就说子羽有要事求见。"陆宁天自身上摘下一块雕刻着螭龙纹的佩玉,"这是信物,有劳了。"
片刻,城门大敞,只听得城内一片喧哗。
"陛下!"转眼之间,已经从城门内飞驰出一匹神驹,马上骑士一个鹞子翻身,轻轻落在陆宁天身前,倒头便拜。
说起来繁复,其实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那匹神驹亦是通晓人性,见主人下马便牢牢站在当地。
"王爷,好久不见。"陆宁天看着面前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庞,声音也略略哽咽,"王爷辛苦了。"
"此地不是说话之地。"恭王陆霄晨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陛下,还请到王府一叙。"

"什么?!"陆霄晨手中的茶杯立时落在地上,茶汁四溅。
"您,您要我们降?"他定定看着面前那苍白的青年,"陛下,您要我们降么?"
"仓啷!"门口的侍卫拔了刀冲进来。
"滚出去!"一向沉稳的恭王对着那在门口发呆的侍卫怒吼。

"不错。"陆宁天看着恭王--自己的小叔叔低声说,"叔王,我是想请您降了的。"
他老了。陆宁天第一眼看到自己的小叔叔便在心里暗自辛酸,本来正当壮年的叔父头上已有了华发,这半年多石若川的铁骑对这城池攻的猛烈,恭王身上的担子显见不轻。
陆霄晨一个箭步冲到陆宁天面前,他气得手都在颤抖。
"这城里老少,就算是妇孺也拼死守城,这江朝最后一块土地才守得住,你却轻轻松松要我降了?你,你怎么对的起先皇在天之灵?"
他劈手揪住陆宁天领口,一把将他拽起。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