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恋————霜霜(冷霜)
霜霜(冷霜)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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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的走回办公桌前,朝著徐桦娟挥了挥手,状似要她先退出去。见状的徐桦娟为难的眼看了看身旁气势凌人的殷水遥一眼後,又看了看前方一脸坚决的年轻老板,最後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转身而去,顺道也关上了门。
待徐桦娟离去後,殷莫邪才放下手上的纸,清冷的眸子直扫殷水遥,等著他自己开口说明来意。而殷水遥也的确没让他等太久,就在他暗自思量他会忍多久时,突而发问:「你这是什麽意思?」强压下心头的震撼,殷水遥冷眼以对。
什麽意思?殷莫邪因这没头没尾的话而愕然。什麽是什麽意思?『你指什麽?』
「少跟我装蒜,殷莫邪!」脚步突然一跨,人已在气吼中来到桌前和殷莫邪冷然相向。「今天我既然输给你就早已有准备承受你的报复,可是你现在这作风算什麽男人?」要杀要剐他殷水遥都不会啍上一声,但是像这样的情况他无法接受!
相对於他的怒目相向,殷莫邪不急不徐的笑了,『必要的时候,不当男人也不会少块肉,你说是吗?』
「你!」星眸怒瞪,殷水遥气得额头青筋暴露。随之他突然笑了,是怒极而笑,「好!你想跟我耗吗?没关系!反正我时间多得是,我就陪你耗,看看是谁的耐力比较高。」
『欢迎,不过若你以後还是这麽沉不住气的话,输的人会是谁我想不用说你也明白吧?』
面对殷莫邪讥讽的字眼及明显不掩饰的取笑,殷水遥只是发出一声冷啍道:「彼此,但愿你可以继续漠视殷昊是怎麽死的。」
以为祭出殷昊会让殷莫邪变脸的,哪知道结局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殷莫邪只是挑了挑眉,随之比著手语,『一样,希望你没忘记你是怎麽输的。』
「你!」糗人不成反被倒打一巴掌让殷水遥登时怒火再度死灰复燃,才想反驳却让殷莫邪抢先以手语截住蓄势待发的火焰。
『还有,我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现在的地位,目前正是公司处於新主替换人心不定的状态,为了安抚人心,公司的进展是最佳也最有利的方式,所以你若有那时间跑来向我做这种无意义的示威举动,倒不如将心思放在交予你的case上,不要以为我对你曾心存歉意就可以公私不分,若你表现能力太差我一样有权力解聘你,如果真到了那地步,你脸上可不会太光采。』
想踢他走?殷水遥嗤之以鼻冷笑道:「要赶我离开公司也得看你有没有那种本事!」
『老板裁撤能力差的员工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我是老板你是员工,只要我高兴,用不用你当然是看我心情,这何需任何本事?』
一句话再度堵住殷水遥的嘴,也因此让他更加气恼非常。刚才他果然是神经系统错乱才会疼惜这家伙!真的是他一时的神经错乱而已。看看他现在的一副睥睨天下的得意表情,哪里惹人怜悯了?真是......真是神经病才会可怜他!
殷水遥为著方才闯进办公室时霎那间所升起的疼惜感到怒不可遏,气冲冲的冷啍了声就转身而去,却在开门的同时差点撞上惊闻通报急匆匆赶到的殷遥蓉。
「水遥你......」生怕办公室里的殷莫邪出事的殷遥蓉在看到殷水遥时立即端起了脸色。
「干嘛?担心里头那个吗?放心,没死也没缺只手断条腿,想装假道学去扮给里面那个看,犯不著对著我。」叫人看了恶心!
著看殷水遥从身旁闪过而去,殷遥蓉这才恍然回神的忙走进办公室,看到安然无恙站在办公桌後的殷莫邪後才露出放心的一笑道:「莫邪,他没对你怎样吧?」
殷莫邪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以回答殷遥容。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真是叫我担心死了。」
静静的看著殷遥蓉一面说著一面坐到沙发上,然後在反覆思量了好一会後才神色一整道:「莫邪,我们可以谈谈吗?」
似乎知道殷遥蓉想说什麽,殷莫邪只是点了点头的走到她面前坐下,待他坐正後殷遥蓉才开口道:「为什麽不解雇殷水遥?趁这时候将他踢出殷氏就不怕他再有兴风作浪的机会了。」
『不,这个时候不能将他解雇。』
「为什麽?」
『因为公司需要的是一个有能力有才华又能独当一面的总经理,并不需要一个只能靠著色相肉体去签得生意的哑巴董事长!』
「莫邪?!」殷遥蓉呼叫了声的从沙发上站起,惊恐的丽眸直望著一脸平静的殷莫邪。「你这是在说什麽啊,你怎麽可以这麽说?」
『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不是吗?』
「莫邪......」
『为什麽当初支持我的董事会在最後变卦倾向他,你以为是为什麽?在条件不利於他之下我还能抢先於他获得这场胜利,为了什麽你也明白;除你和他之外,对於签下这项合约的我、外界、甚至公司上下是如何看待我的你也知道!你说,在一个男妓的领导之下公司的未来能有多大前景可言?一个连句简单的不或愿意都无法亲口说出的哑巴如何和别人谈未来?』
「莫、莫邪......」明明......明明就听不到他的听音的,可是为什麽她的耳际边却充斥著悲怆令人心疼的嘶吼?殷遥蓉震撼的不知该做何反应。
『我恨他!恨他眼见爸爸发病而不求救;我恨他,恨他手段残忍连那群无辜的孩子也不愿意放过;可是......可是我却更恨一手造就出这场悲剧主因的我!』若没有那场「游戏」,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若没有他殷莫邪就不会有这一连串的事件发生了啊!
「不,不是这样的啊──」
『是!是这样,是这样的!所以......所以才会连爸爸也在怪我!』颤抖的手、苍白的脸,道出让殷遥蓉骇然失色的话来。
「莫、莫邪!你在胡说什麽?爸爸......爸爸怎麽可能会怪你?」
泪水溢满眼眶,晶莹的泪珠也在刹那间夺眶而出,那无助又自责的样子让殷遥蓉整颗心几乎纠结了起来。
『他怪我......他在怪我。怪我没有来得及救他,怪我用身体去换取签约,他怪我让殷氏集团染上了污名──』
「莫邪!」惊疑的看著情绪激动的殷莫邪,殷遥蓉几乎是刻不容缓的欺身上前,想将他搂入怀里,岂知殷莫邪竟然出现反抗的举动。「莫邪!莫邪你冷静点,冷静点听我说。爸爸他爱你、疼你都来不及了,他怎麽可能会怪你?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没有胡思乱想,我没有!爸爸在怪我我知道的,他在怪我,所以......所以他才会每天都出现在我床前用很哀伤、很哀伤的表情看著我──他在怪我啊!』
「不要胡说!」眼见殷莫邪情绪越加激动难以抑制,殷遥蓉只能出於无奈的抓住他双手,不让他再有「胡言乱语」的机会。「不要胡说,莫邪!爸爸他爱你,所以他不可能会怪你,你会看到爸爸是因为你太想他了。你觉得爸爸的表情哀伤是因为你太善良,不是因为爸爸怪你,是你自己在怪你自己啊。」
是吗?是这样子吗?殷莫邪泪流不止的看著殷遥蓉,微启的唇瓣失色而颤抖著。
殷遥蓉无比心疼的将他紧紧拥住,「相信我,你只是太累了才会产生这些幻觉的。」
也许是殷遥蓉的话生效了,也许是亲情的温暖滋润了殷莫邪太过紧绷的心,发泄过後是漫天的疲累,依靠在殷遥蓉身上,殷莫邪不禁缓缓闭上了双眼──
这真的只是幻觉吗?

第二十四章
人生有挑战生活才有意义。有人甘於平凡一生、有人却觉得光采才是人生,所以情愿在权和利之间周旋沉沦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也有人是天生生得一副不服输的个性,该得的不会放过,不该得的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方式来夺得,这样的人生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父亲的死让他暗中发誓不再表现出懦弱的一面,因为知道懦弱的表现除了让对手看不起自己之外,什麽也解决不了。但是沉积许久的情绪又能往何处发泄呢?独身一人来到了公墓,静静的望著墓碑上所崁入的照片,脑中思绪却是像投影片般不停的闪烁著。
继任殷氏董事长一职後至今已近半年光景,原先他也曾经为了殷水遥的去留和殷遥蓉讨论了无数次,每一回殷遥蓉都是主张要解聘殷水遥这颗隐形炸弹,但是他也每一回都采否决意见。
撇开他们之间的恩怨来说,殷水遥的确是个人才。虽然说公司不会因为他一个人而倒闭,但是会绝对会有一定的影响!尤其殷氏集团才刚历经一场人事混战,所需要的正是像殷水遥这种人才,要在此时解雇他实著不是件明智之举。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并不适合接任董事长这个位置,因为他是个哑巴。一个哑巴要如何和属下沟通交谈?他总不能每次都依靠殷遥容来为他传达意思,短期间内还不要紧,若长期一直如此下去,像这样无法清楚表达自己意见的老板绝对无法让职员信服的,如此一来殷氏还维持得下去吗?
爸爸我该怎麽办?我该怎麽做才好呢?爸......
溢满无奈又无助的眸子静静的凝视著墓碑上的名字,殷莫邪满腹凄怆却无处可申,混杂紊乱的思绪让他失了方寸,是怨是恨、是饶是恕、是该继续以仇还仇还是晓以大义忘却一切?他已经无法做出一个明确的判断了。
◎ ◎ ◎
「莫邪!」
才离开墓园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寻声望去竟看到扬著一张迷人笑靥的庄心语站在车房朝他挥著手。
看到庄心语,殷莫邪不禁微露笑容迎上。『怎麽来了?』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轻嗔一笑,庄心语迎了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将之牵引到车旁。
看著庄心语将自己拉到车子副座旁後,再打开车门分明是要他上车的举动,殷莫邪脸露不解的望视著他。
「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秘密。」庄心语淘气的眨眼一笑,在看到殷莫邪露出愕然之色时笑得越加开怀道:「你说我会将你卖了吗?走吧,我担保会是你喜欢的地方的。」
闻言,殷莫邪更加不懂了。静默的凝视了庄心语笑眯眯的脸蛋数秒後,殷莫邪最後选择依了庄心语之意坐进副座里。看到殷莫邪配合的举动,庄心语这才暗自轻吁了口气,还好自己媚力尚够,他大话可是已经说出口了,今天要是无法将莫邪如约带去,那他不是糗大了?

这里是......
眼睛望著车窗前那展现的景象,殷莫邪不禁愕然。展现眼前的不是什麽恐怖不堪入目的景象,而是他所熟悉清楚的,是那温暖了他十六年孤独自责的心的......看著车窗外那一张张扬著甜美可爱的小小脸蛋,殷莫邪只感到心头泛著热,鼻头泛著酸,不知觉间已是热泪盈眶。
「快下去啊,他们可等你等了好久了呢。」伏在方向盘上,庄心语笑眯眯的催促著。
但是......但是......盛不下的泪珠不停的夺眶而出,殷莫邪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一下子看庄心语一下子又看著车窗外那群正朝著他们跑来的小孩,脸上有著狂喜也有著退怯,他怕,他害怕这只是梦幻一场,只要一触碰又会消失无踪。
看著殷莫邪泪流满面,既想碰又怕失去的表情,怜惜的心让庄心语不由收起了戏谑,他慢慢的坐直身子,抽出面纸轻轻的擦拭殷莫邪的眼泪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会感到不可思议,一定会想这是不是在做梦?其实不光是你,就连我开始也是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就是这麽活生生的摆在眼前了不是吗?圣彼得孤儿院的土地虽然被水遥收回了,可是他并没有弃这些小孩子不顾,反而透过人情关系将他们送到各州学校去就读,有部份的小朋友也被一些商界企业名流收养,其实他们一直都过得很好。」
殷莫邪难以置信的睁大的双眼,他一直以为......一直以为这些孩子成了他和水遥仇恨间无辜的牺牲品了,却没想到......却没有想到殷水遥竟然会为他们安排了这一切......
「大哥哥,大哥哥!」
「大哥哥,强纳生好想你喔。」
「大哥......呜......呜......大哥哥......」
车窗外,早已跑到车房却仍不见殷莫邪下车反而哭成了个泪人儿的模样,几十个年龄不到七、八岁的童不禁也跟著哭了起来,口里更是不停的叫唤著和他们分开了快一年的大哥哥。
看到窗外那些他平日呵护如宝的孩子个个哭得是唏哩哗啦,再加上那一声接著一声稚气的哭喊声,殷莫邪的心几乎是疼到骨子去了,不加思想的打开了车门,人才下了车,周围早己等待许久的稚子便己迫不及待的蜂拥而上,一个大人外加几十个小孩登时哭成一团。
是受到气氛影响或是感情线本来就特别发达,一旁看著的庄心语也不禁频频拭泪。一张面纸就这麽没有预警的递到他面前,微怔了怔,抬眼却是看到颜叶风浅淡微笑的脸,本能的回以一笑,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心意。
「谢谢。」就在庄心语接过面纸的同时,颜叶风突然一句道谢让庄心语怔然。
「做什麽谢我?」
「当然要谢你。若不是你的一直从中作梗,今天我们也看不到这种情景。」
从中作梗?庄心语眉头微蹙不禁抱怨道:「感动就感动,你有必要用从中作梗这词来形容吗?」这人什麽都好,就是那张嘴老是死鸭子硬嘴巴。
「其实我并不希望你谢我,因为我还不够那资格。」清灵的眸子看向那个正抱著一个小女孩,不停的又哭又亲著的殷莫邪,庄心语不由得感叹一声。「你与其要谢我倒不如去跟他道歉,去向他道谢。」
闻言,颜叶风不由得语塞。他当然知道庄心语指的是什麽!若非殷莫邪的以德报怨,身为水遥共犯的他们岂能像此刻一样安稳过日?一想到自己在听见殷遥蓉那段对殷莫邪坦白的真象时,他们真的是傻住了。一直以为是凶手的仇人原来也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可怜人罢了。
可是那时的他们不论心中感到多麽震撼,事一旦做绝了就没有回头之路了,一夕间的情仇变化叫他们拉不下脸来承现自己的错误,所以只能当做不知道,只能看著比他们更不愿相信事实真相的水遥做出更卑劣的行为而无颜制止。
虽然说殷昊是因为水遥而死,可是在一旁默视的他们也脱离不了干系,因为他们是共犯,是一手毁了殷莫邪一生的共犯!
「很多人总是认为自己才是受害者,却从来没有去想过在他们眼中的凶手也许也只是个可怜也无辜的受害者。叶风,你相信这世上也有比受害人还要可怜的凶手吗?」
庄心语的话让颜叶风如遭电击般的颤栗,望著庄心语真诚的表情再看向对著怀中孩童比著手语寻问著一切的殷莫邪,刹那间,颜叶风只觉得自己像著刽子手,一个拿著一把名为正义的刀却无情斩断一条生命的刽子手,一个不问真实只听命行事的刽子手!
此时,他才真的知道自己是真的错了,而且还错得离谱,错得无法原谅......

第二十五章
眼见一夥人全待在门外哭得唏哩哗啦,自知不是办法的庄心语於是决定先丢下颜叶风,然後在笑盈盈中将殷莫邪等人全劝进了屋子里。谁知一进到屋里,颜叶风三人就看到和庄心语站在一起的殷莫邪,那模样好似一副早在等待著他们一样,突见这等阵战的三人不由得暗生疑云的面面相觑。
只见本该是恨他们的殷莫邪此刻竟全无敌意,反而一脸感激诚恳的凝睇朝著他们比著手语,这让不懂手语的三人更加是丈二金钢摸不著头绪。见状的庄心语不禁轻笑一声,主动帮他们解说道:「呵呵,莫邪是在感谢你们将孤儿院的事实告诉他。」
感谢他们?感谢害了自己的他们?经过庄心语的解说颜叶风三人更加感到无脸相对。
「不要说感谢,千万不要!因为......因为这本来就是我们欠你的......」期期艾艾的,龚紫薰只恨没有洞让自己钻。
明白颜叶风三人的心情,殷莫邪也不愿让三人感到难受,於是在浅笑中摇了摇头。溢满温柔的笑容平和了颜叶风三人忐忑不安的心,恬静却皎美的玉颜更让三人不禁看傻了眼。早知道殷莫邪长相秀美迷人,却为何从来没有发现他竟是美得如此出尘?
「那我们就谁也别说抱歉或感谢,还是快到後院去吧,为了今天我可是准备了很久呢。」一个无法说话和三个羞愧当场的人,最後开口打破诡异现状的还是站在一旁的庄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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