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的傻儿(父子)————WingYing[上]
WingYing[上]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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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澧儿,要什麽奖赏,老夫自当满足你。"东方凛愉悦地笑著,之间章澧眼中灵光一闪。
"庄主,晚辈可以不要四主之位,但还请您一定要完成晚辈一个心愿。"
"喔──那老夫可要好好听听......"
章澧上前,叩首跪下,朗声道:"晚辈只求,能将庄主牢里的冷华公子,赐於晚辈。"
东方凛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影卫双手握成拳,而楼允倾,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

24

眼睛巴巴地望著前方紧闭著的朱红大门,小孩静默地坐在一旁等著,身上的绿裳满是脏污,还有已经干了的血渍。全身疼得犹如骨子散架,久未阖眼,心里却是极其不安,频频举目,只盼那门能早些打开。
"嗳,嗳!我叫你呢!"逼人的香气,少年秀气的脸忽而在眼前放大。"啊......"小孩惊了惊,只见那少年狠狠地瞪了眼狼狈的孩子,心中暗想,真不知爷为何还要管这小丑儿。
"嗳!我叫红薰,爷取的名,你唤什麽?"红薰媚眼一挑,看著小孩微白的小脸,原是布满爷将他扔在这儿,可耍玩这小丑儿也是挺过瘾的。小孩缩了缩身子,红薰见这孩子竟不答话,毕竟从小也是被人捧大的主儿,哪能容得一般丑倌如此无礼,火气油然而生,一脚狠狠踢在小孩脸上。
"瞧你这拽样,也不想想爷宠的是谁?!就个名儿也不屑让我知道?"越想越气,竟是开始拳打脚踢起来,小孩吓得缩紧了身子,咬牙任红薰出气,车夫见了也全当没事。好一会儿,红薰方缓下了气,却听到那微弱的声音。
"没......没有名字......"爹没给名字。没给取名......
红薰顿了顿,随後才回神地笑道:"原来爷没赐你名儿......也对,你这样子想来也是玩不久的,况且爷又不怎麽疼爱你。"抬手狠狠捏了小孩一把,那枯瘦的手肘硬是多了个显眼的红印,和那满目的伤称起来,实是好不吓人。红薰见小孩没反应,丢了句:"犯贱。",便觉得无趣,往另一头走去。
好半响,小孩才又坐稳,舔著手上的伤。这样就不疼了......
犯贱......"贱"是不好的意思。从前不知道,之後是阿婆流著泪告诉他的。很多人这麽骂过他,大夫人骂过,少爷小姐骂过,分宅里的哥哥姐姐骂过,爹爹......也这麽骂过......
他都有听话,很乖很乖的,不会喊痛,也不会喊饿,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人少讨厌他一些。
忽然那大门大大敞开,映入眼帘的是杀红了眼的白单,原是银白的裳子更是染得鲜红,身旁扶著的却是昏迷了的凤韹。红薰不禁尖叫,後头紧紧追上一群凶神恶煞,个个向白单攻去。一旁的车夫见了,连忙架了马儿想远离这场厮杀,可後头的人竟是连射了数箭,致命当场。红薰还未转身,一箭越过脑门,方才那气昂的秀美少年已香消玉殒,致死未瞑目。
白单眼见情势越发不利,正巧望见一旁的孩儿,心中思量,只能豁了出去,举剑一挥,退了前方敌人,拽起孩子直接往林里头奔去。一直到走了许远,可後头的脚步声紧追著,白单停了下来,将凤韹置在那孩子身上。所幸凤韹自幼奇药护体,体态更是出气轻盈,即是一个孩子也是勉强拖得住的。
"带爷离开!我去引开他们!"
说完,白单最後定定地看了眼在孩子怀中的凤韹,快速向原来的路飞身离去。小孩回过了神,面对这场剧变,有些难以置信。担忧地看著凤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紧紧地扶著。
要带爹离开!有坏人要伤害爹爹!要保护爹爹!
小孩缓慢地走著,任凤韹整人靠在身上,小心不让一旁的枝枝节节勾伤了凤韹,却是让自己的脸上又多了几道口子。要快一些......不能让人找到,不能让坏人伤害爹......
小孩的身子原就较弱,此番更是扶不好凤韹,一连摔了好几次。小孩的膝盖嗑出了血,原先的脚伤变本加厉,却每每在摔了的时候,让凤韹挨著自己,就怕摔伤了心中的神只。
"...俞...儿......"
小孩为之一震,脚一不留意,竟踩了空,连著身旁直直往後滑下那难以察觉高崖......
※※※z※※y※※z※※z※※※
俊秀的容貌,写满了忧心,还有深深的不舍。
轻手抚摸著那曾经如此耀眼夺目的黑色精灵,俯下身紧紧搂在怀里,如获珍宝,眼里泛著雾气。
"他们...他们怎麽可以这麽对你......怎麽可以......"
那原是出尘的脸蛋,如今硬是多了几条狰狞的疤。章澧的泪止不住,从懂事以来便未曾流泪,此刻却是心痛难耐,宛如刀割,那群行刑的牢头,实在该死!!!
一遍一遍地吻著那一道道的伤疤,怀中的少年仍旧紧闭著眼,章澧苦笑著,缓缓在那不知梦想了多久的地方落下,四唇相依。轻含著,温柔地舔弄,许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抚著少年的颊,轻声道:"你终於是我的了。"终於是我一个人的。
感觉到外来的气息,抬眸望著门廊的不速之客。
"影卫,出去。"
影卫如今一身长袍,少了平日的冷淡之气,多了几分俊逸。如今,那温柔似水的眼里蕴含的是难以言喻的心痛。双眸紧紧地望著章澧,见他小心翼翼地替床上的少年拉好了被子,顿时怒火中烧,急步上前拉过他。
"你爱他,你居然爱那个人!!"
章澧冷冷地瞥了眼盛怒的影卫,笑道:"影卫,出──去!"别要吵醒了冷华。
"澧儿,你......"
深深望了眼章澧,唯有选择离去。
章澧淡定地看了眼,视线又回到了床上的人儿。偌大的床上正好容得下两人,章澧轻手轻脚地在少年身边躺下,抱著少年纤细的身子,轻笑闭目。
"冷华......属於我的冷华君子......"

25

"爹......"水滴的声音,温暖的感觉,全身飘然,动了动身子,才张开了眼。小孩定了定神,才赫然发现自己居然是在一个温热的水池里,冒著热气。望向一旁,那绝美的容颜,靠在自己身旁。
爹爹还在睡呢......宁神观察四周,潮湿阴暗,荒山野地,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小孩移了移身子,先上了岸,顿时觉得寒冷,可却也没想再泡回池子里。奋力地将仍昏迷著的男人挪上了岸,望著那原是完好的皮肤上多了数道刺眼的刮痕,因在那热池里待了许久,白皙的肌肤有些泛红。
小孩扶著凤韹,靠在老树旁,又去池子边,双手盛水,可快步走到凤韹身边时,也没剩下多少。小孩细心地将那稀少的水沾在凤韹手上和脸部的刮痕,轻柔地抚著。虽自个儿身上怕是伤得更多,但小孩心中不禁洋溢著一丝小小的喜悦。
可以照顾爹爹啊......不时抬头看著凤韹,看不清五官,却也知道那是极美的,极精致的。看了看周围,小孩收了些草,在地上置了些叶,红著脸替凤韹脱下身上那湿透的外袍,学著从前阿婆教的样子,拧干了些。随後,扶著凤韹平躺。
心中担忧著夜里的寒气,小孩似是想到了什麽,用力地扯下了袖子,放到温池里,弄热弄湿了些,上前轻擦著凤韹略凉的双手。来来回回了几趟,那双原是冰冷的手终於有了些热度,倒是小孩缓缓笑开来,却冷得直打哆嗦。
夜里,看不见星光。
能不能......睡在爹爹的旁边?......好冷......
从前一个人在厨房睡时,阿婆怕他冷,都是抱著他一起睡的。阿婆说,这样就不会冷了......
轻手轻脚地在男人身边趟下,小孩笑著打颤。
就靠一会儿,就一会儿......不会很久的。小孩移近了些,埋首缓缓靠在那不曾属於自己的怀里,脸上有些湿热,手擦了擦,竟是泪水。枯瘦的手小心地握著男人的,闭上双眼。
原来,爹爹的怀里这麽温暖啊......
※※※z※※y※※z※※z※※※
从未如此平稳。一宿,小孩醒了过来,揉了揉眼,却见一双美眸,望著自己。小孩一惊,才想起自己在就躺男人身边,刷白了脸。爹爹......爹爹这麽讨厌他,会生气的......会很生气......
原想站起来,可一支手禁锢著自己,小孩只觉得震惊,小嘴张著,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轻呼了声:"...爹......"凤韹竟是微笑著,真挚而眩目,令人移不开眼,搂过眼前瘦弱的身子。
"俞儿,还好你没事,可吓坏韹二哥了。"
小孩震了震,凤韹不减温柔地替小孩理著那干枯的发丝,那是未曾有过的温柔。
"瞧,都瘦成这样......不该让爹把你送走的,俞儿。"
最後只剩下痛心的呢喃,在小孩光洁的额上落下一吻。"不过,我们就这麽溜出来了,冥大哥一定找急了。"宠溺地抚摸小孩凹陷的颊,轻声细语。小孩怔怔地任男人抱著自己,心中澎湃,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那温暖的根源靠去。
"俞儿怎麽都不说话,是不是还在气韹二哥?"手上的力道大了些,"我不会再放开你的,不管爹和大哥怎麽说,都不会......"男人眼神有些痛苦,更多的是疼惜,捧著小孩的脸,轻柔地印上一吻。
泪水从那眼里滑了下来。
小孩脸上挂著笑,眼泪却止不住。很开心啊......
爹爹......亲他呢...这麽温柔...
是不是不讨厌他了......是不是......
"...爹......"
他知道的,那个温柔不是给他的。那是"俞儿"的,不是给他的。
可是......
能不能,把这个温柔,分给他一些。
只要一些,不会要很多的,就一些些......

26

站在门外,望著那原封不动的碗盘,章澧紧锁著眉,温润的脸上却仍旧挂了笑,轻轻地推开了门。只见,一个少年,脸上数道狰狞的疤,眼神恶狠狠地盯著来人,似是要将其啃入腹中般。
接收到那充满了怨怼的视线,章澧几近欲上前将那人儿拥入怀中,可却还是强压下来。不能告诉他,不能。会吓坏他的,不能再让他更恨......章澧暗打起精神,又往前走了几步,可床上的少年却不断往後挪去,目光转为深深的冷漠与卑疑。
"冷华。"
"你不配叫我的名!"强硬的语气,与平日的冷言冷语不同,硬撑著,手却不自觉按著胸口,一阵猛咳。章澧见状,心中只觉得万针穿著,竟比自己方才被人儿漠视还要疼,急忙倒了杯茶,递向少年,但还是硬哽著满腹的担忧,细声道:"喝些水,会好受些的。"
"滚...滚开...!"
胸口似是虫啃噬般的痛,珞别过眼,恨得咬牙。垂下眼,另一支手无力地挥动著。那几日非人的折磨,还有难以置信的真相,至今仍未在脑里理开,如今武学尽废,被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所擒,毁容挑筋。
他现在只是废人,给爷添麻烦的废人!
"冷华,别这般任性。"轻易地压下,不容反抗地禁锢那不安份的手,将水往珞的口里倒,霸道却透著难以察觉的温柔。紧闭著唇,水顺著流了下来,忽而张唇,狠咬那支手。章澧痛呼了声,那齿硬拽著,原是很容易变可甩了开去,可章澧任他咬著,娟娟血丝,想是要把那手给咬了下来。
"冷...冷华......"他早就认了,自那回看到眼前的少年和那男宠和乐的模样,他便知道,眼前的人儿是他一生的牵绊。他不会忘记的,妒嫉的痛苦,如同要将自己撕裂,让计画提前,原想就此杀了凤韹,连同那得到少年青睐的孩儿,但还是逃掉了啊......不能,不能让他们活著,冷华就只能是他的!一个凤韹就已经够了,还有那个贱儿,凭什麽......
珞从未松口,即是尝到了熟悉的腥味,他恨极了眼前的人,谁也不会想到,主宅受人崇敬的章管事,居然会是十年前四主之一章景的遗孤。杀了他......杀了他......他害了爷,还有那个孩子......那个令人心疼的孩子......
泪水滚落,牙齿松开了些,一声巨响,另一个人快步走了进来,一把捉过章澧满是鲜血的手掌,不禁大吼:"你!你都做了些什麽!!"扬掌就要劈了下去,却被章澧硬是挡了开,手不著痕迹地从影卫手里挣脱,脸色因失血而显得苍白,冷声喝道:"影,出去!冷华只是......"
"不要叫得这般亲热!"身後的人儿似是倾全力怒吼,颤声道:"你们──你们害死了爷......害死了那孩儿......害死了爷和孩子!!"眼泪哗啦地落下,抬手指著二人,望去那扭曲的容颜,有些恐怖。"我什麽...什麽都没有了......没有了......"
不再拥有从前的冷静睿智,让人想起,这冷峻的人儿,也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章澧心疼地看著,浑然忘了手上的伤,哽咽道:"你...好好歇息。"转身,影卫回瞪了珞一眼,跟著章澧离去。
"我...我会杀了你们......你们害了爷......害了孩子......"害了那可以拯救我的人。
立在廊上,眼前花香芬芳,鸟声虫鸣,娟娟流水,宁静的悲伤。身後一双有力的手圈住那细腰,轻吻著那乌黑的发丝,诱人的草香,见章澧没拒决,如同受了鼓励般,捧著那姣好的玉颜,吻下。四唇纠缠,那润舌灵活地在齿见穿梭,如此热情的回应,更是让影卫心醉。
手伸入衣襟,惹来怀中那人的呻吟,那是难以拒决的邀请。章澧软软靠在影卫的身上,任男人啃咬自己润红的耳垂。"啊......"只觉得麻痒异常,想起那人噬的泪水,狠狠咬著下唇,一直到裤裆被拉下,衣领大敞,男人滚烫的事物在那入口处,蓄意待发。
"抱我......狠狠地...嗯──啊......"
猛地刺入,没有任何喘息,顶向最深处,跪坐在男人身上,随著男人上下摆动。"快...再快...嗯──...刺穿我......"抱著男人的头颅,任他在胸前留下痕迹。双目迷离,脑中竟闪过那黑色的孤傲身影。
"嗯...啊......冷...冷华......"
※※※z※※y※※z※※z※※※
"俞儿,火是这样生的。"
如画的面容,笑望著孩子,见他专心看著自己生著火,而後又怯怯地笑望著自己,轻点著头。
"爹好利害呢......"小孩轻道著,接过凤韹打来的野食,焦了些,可心里却觉得一阵感动,小口咬著。爹对他真好......真的很好很好......
"俞儿怎老唤爹呢?是想爹了麽......"凤韹的眼神暗了下来,轻抚著小孩的脸庞,道:"爹他要拆散我们,哥也要分开我们,他们......他们都看不得我们在一起......那些人......"眼里闪过狠厉,小孩不安地握著凤韹的手,轻轻靠在那怀里。
"爹......"
"俞儿,师父会帮我们的,哥哥也是疼我们的,要他们再反对,我们就一辈子待在这里。"
小孩不解地听著,却明白那一句"我们",那一句"一辈子"。不知道爹怎麽了......可是,只有这个时候,爹会这麽抱著他,会疼著他,就像对少爷小姐般。那麽,和爹出去了,爹会不会......会不会又打他了......会不会又讨厌他了......
笑著点头。
多好啊......能和爹一直待在这里。即使夜里很冷,但有爹陪著。在这里,爹会待他好,会像阿婆那样抱他亲他,会很温柔地和他说话。不会踢他,不会骂他贱人,不会厌他。
不知道,不知道他能不能一直做"俞儿"......即使是知道爹的好,都是对"俞儿"的,可是......"俞儿"便是他的娘亲,阿婆说过,娘亲的小名就是"俞儿",爹爹替娘亲取的。多好听啊......他一直记著。
原来爹待娘亲便是如此的。阿婆说过,爹是极喜欢娘亲的。所以......不知道他能不能代替娘亲,他不会像娘亲一样扔下爹,会一直一直喜欢爹爹,即使爹爹讨厌他,还是会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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